幽暗的房間當中,明黃色的燈光亮著。
這是一間環境比較簡陋的實驗室,相比于在木葉的那間地下實驗室,這間實驗室可以提供的器材和材料并不算充足。
不過本來也只是把這里當成一個可以隨時補給的地方,當然要降低一個規格。
這間實驗室位于茶之國的某處秘密據點,在資金充足之后,白石讓組織的手下們,在很多國家建造了這樣用作補給的據點。
不過大多數據點都是設置在小國境內,只有少數幾個,是設置在五大國境內,平時在據點里看守的人員會用特殊的暗號進行聯絡。
在巨大的落地式玻璃柱之中,泥土人土將軍被放置在其中,里面充斥著翠綠色的溶液,里面蘊含著大量的自然能量,還有一些恢復藥劑,用來恢復它的身體。
雖然土將軍擁有一定的‘不死性’,但并不是真正的不死。
經歷了那樣慘痛的爆炸,就算生命力再怎么強大,它已經感到精疲力盡了。
大部分‘泥土’已經合成了身軀的一部分,但有幾塊‘泥土’還游離在溶液之中,慢慢處于恢復狀態。
不一會兒,實驗室的門打開了。
蟲男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碎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能復原嗎?”
他走到白石身旁,饒有興趣的看著玻璃柱之中的土將軍,為這種人工生物的生命力之強感到不可思議。
“這家伙的核心畢竟是自然能量作為能量供應,在爆炸的那一刻,汲取了大海中的很多能量,抵消了大部分爆炸力量。”
“也就是說,只要自然能量不滅,就不會死的意思嗎?”
蟲男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
白石笑了笑說道:“理論上是這樣,但也僅限于理論之中。其實是有承受極限存在的,不過如果在以后融入了更強的仙術查克拉,它才是我理想中的完美人造人。”
蟲男并不了解這些,但也知道,白石所創造出來的這種生物,某種程度上,已經違背了查克拉所能限制的范圍。
如果讓它晉升成為完全體,會變成如何可怕的樣子,也是不可預知的。
不過這么想有點杞人憂天,作為造物主的白石,不可能不在它身體里留下東西。
身為創造物,造物主又怎么會讓其背叛自己呢?
肯定會有萬全的限制與控制手段的。
而泥土人土將軍只是用黑洞般散發淡金光芒的眼眸在翠綠溶液里左看右看,似乎在認真考量什么,嘴里咕嚕嚕吐出泡泡,接著在玻璃柱里面游泳嬉戲起來。
連帶著眼中的怨氣都消散了不少。
“木葉那里沒關系嗎?離開這么長時間?”
“沒事。這兩天是雙休日,忍者學校放假,再過一個小時,土將軍的身體就會恢復過來,到時候讓它潛回木葉,把我通靈回去就行了。總計時長不會超過十個小時。”
即使出現意外,琉璃那里也會幫助自己隱瞞的。
而且,自己這樣的透明人物,與火影派系能夠牽扯上關系的,也就只有綱手這位三忍了。
至于朔茂,那是平民階層的代表人物,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能完全屬于火影一系。
“上次傳給你們的信件看了嗎?”
想起了什么,白石看向蟲男。
“是的。曉的人不會再去接觸,雨之國也會當成禁區,那里的據點全部收回。”
蟲男這樣回答。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白石做出這樣的決定,但身為下屬的他,只需要執行命令就行了。
“漩渦一族的遺民安排如何了?”
“昨天已經派人把他們護送回鬼之國了。這是他們的血液還有頭發。”
蟲男拿出兩個透明的衛生袋,一個衛生袋裝著鮮紅的頭發,一個衛生袋里是幾管血液。
白石把這些收下,對于蟲男的辦事能力還是相信的。
謹慎心細,果斷凌厲,很有大將風范。
即使是一些重要任務,白石也會交給他來處理,而且完成度讓白石很是滿意。
“他們沒說出其余漩渦遺民的下落嗎?”
白石覺得漩渦一族遺民之間,很可能在暗中保持著聯絡,他希望通過這批漩渦一族遺民,找到另外的幸存者。
不管是讓他們學習封印術,還是改造成戰斗人員,都要比一般人強上許多。
天生就會比常人強大的生命力和查克拉,很適合修煉自然能量體系。
“沒有。但我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
“你有把握就好。”
白石沒有問怎么樣照料這些漩渦遺民,但他相信蟲男絕對明白自己的意思,具體的細節,讓他去處理就行了。
目前組織已經收攏不少有用的人才。
例如忍界小有名氣的鍛造師,工程師,醫生之類的,反正只要是有真才實干,陷入生活落魄之人,白石就讓蟲男他們去招攬。
然后把這些人集中在鬼之國的總部據點,為組織做事。
在組織的原始積累時期,這些人提供的幫助未必能有多大,但是原始積累總有完成的一天,到那個時候,才是組織真正騰飛的時候。
各行各業的人才都要進行培養,因為比起戰斗人員,這些人才的培育反而是最困難的。
原因便是自然能量可以速成,而知識和經驗,只能依靠時間積累。
組織的繁榮,離不開這些普通又有不平凡才能的人。
“對了,這是鬼之國巫女彌勒閣下送給首領您的信件。”
蟲男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放到白石手上。
做完這件事后,蟲男便離開了這里,身為組織干部的他,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石拿著這封來自于鬼之國巫女的信件,露出詫異之色。
因為在信件上,他感受到了一種比較熟悉的東西——
自然能量。
鬼之國的巫女彌勒…也懂得自然能量的利用?
白石感到新奇。
因為他明白忍界很多人都未察覺到自然能量這種存在,就算是知道仙術,那也是忍者們的事情。
可是相比于人類的總人口,忍者們在其中占據的人數比例非常稀少。
而即使在忍者職業之中,知道自然能量的也只是非常少的一小撮人。
白石并未覺得自然能量是自己的專利,這么想實在是太傲慢了。
因為在他之前,有些通靈獸一族已經學會了利用自然能量,甚至與查克拉結合,形成了仙術體系。
但這一次,絕對是白石見到除了自己人之外,第二個擁有自然能量的存在。
“鬼之國巫女…”
據說掌握鬼之國大權的巫女,擁有著能夠看穿未來的神秘力量。
而且還持有未知的封印術,能夠封印住各種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妖魔邪怪。
“看來自然能量這條道路一點都不孤單啊…”
白石露出微笑,把信件上的自然能量抹去,拿出其中的信紙。
白石拿起這張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
小心妙木山。
沒了。
只有這五個字。
白石眉頭一皺。
“小心妙木山…”
這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小心妙木山?
自己和妙木山,應該沒有任何牽扯才對。
為何要小心這些蛤蟆呢?
白石想起了幾年前,在木葉的地下水道中,蛤蟆突然數量增加的事情,不由得瞇起了眼睛,光芒閃爍不定。
“巫女嗎?真是有趣的存在呢…”
他并未完全相信巫女信上的內容,但幾年前在木葉之中,蛤蟆數量突然間增多,當時就引起了琉璃的忍貓警覺。
懷疑是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做的。
現在,白石更是加大了這部分懷疑,認為這事是三忍自來也做的概率變得更高了。
雖然很想去鬼之國當面和那位巫女聊一聊,但他這里事情太多了,暫時無法走開。
等等,好像也不是毫無辦法。
白石看向了在巨大落地式玻璃柱中游玩嬉戲的泥土人土將軍,作為通訊的工具人來說,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人選了。
看它現在這悠閑無憂無慮的樣子,就知道它現在很閑,有一大把時間可以利用。
得找點事情給它,活動一下身體,免得身體生銹掉。
返回木葉,是九個多小時后的事情,那個時候已經差不多第二天天亮。
今天是星期日,忍者學校依舊是假期時間,白石可以自由在家活動。
如果是一般的忍者,僅靠這點微薄的收入,當然無法堅持生活,甚至租房子都有點勉強。
畢竟他不是全職教師,每個月的薪水可以養活自己,還有剩余。
但是身為宇智波天才少女的童養夫,白石覺得自己去忍者學校當綱手的助教,只是體驗一下生活罷了。
錢不錢什么的無所謂,重要的是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
放在手術臺上昏迷的日向火陣,也同樣被土將軍運輸回來了。
白石被逆向通靈出來之前,已經睡了幾個小時,為了保證回來之后,可以用充沛的精力研究。
白石不打算浪費時間,雖然時間上很是寬裕,但解決了籠中鳥,他就要著手仙術的滲透,把精力集中在這方面。
那樣一來,對于未來的很多謀劃,就更加有信心了。
不僅可以增加自己和琉璃、綾音的實力,對于一些核心干部來說,也有著巨大提升。
給日向火陣注射了特制版安眠劑,再用強力的束縛道具,把他全身固定在手術臺上,并且擾亂他體內的查克拉流動,讓他無法利用白眼和柔拳反抗,免得到時候醒來打擾他的研究進行。
“這個時候琉璃還沒起床吧…”
白石想了想,還是不去打擾琉璃了,便讓土將軍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身體。
白石走到火陣旁邊,雙手結印,虛幻的靈體從身體中脫離,在火陣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直接進入他的身體里,與他的精神世界進行連接,從中獲取白眼的秘密。
宗家忍者的話,對于白眼,對于籠中鳥的秘密,知道的更加多吧。
這家伙在日向家的地位并不算低。
與上次進入那種白色生物的空白精神世界不同,火陣的精神世界多出了很多東西。
白石徜徉于這片未知的世界中,在他面前,是一根根系有白色繩子的石柱并排擋在路前,讓白石通過。
“果然有防范術式嗎?我就知道不會這么簡單。這應該是某種強力封印術。”
白石臉色慎重起來。
上次在那種白色生物的精神世界,遭遇的可怕經歷還歷歷在目。
雖然這些石柱帶給自己的壓力,沒有那只寫輪眼的壓力龐大,從感應上來看,也是非常強力的術式,而且術式的構成,也和一般的封印術有些不同。
“真是個很有挑戰的任務呢。”
既然知道了術式的威力程度,白石就開始尋找術式的具體結構,尋找到薄弱點突入破解。
白石把手掌放在系有白繩的石柱上感應。
靈化之術是一個非常便利的S級奧義忍術,功能特殊而全面,尤其是靈魂和精神上的妙用,很多方面都有涉及。
不管怎么說,在火陣腦海中設置的術式,都是以精神世界為根基,那么,白石就可以利用靈化之術來進行尋找弱點,找到突入口。
“弱點在這里。”
白石按著順序,把三根石柱上的白色繩子迅速解開。
同一時刻,在面前擋路的石柱,立馬碎裂開來,崩落向四周。
“這樣一來…”
在他話沒說完,又有一大堆系有白繩的石柱從上方墜落,圍繞成囚籠的狀態,把白石束縛在其中。
白石額頭上滲透出冷汗。
“復數術式存在嗎?稍微有點難辦了…”
白石只好繼續尋找術式的突入口。
只是等他去摸這些石柱,進行感知的時候,結果發現自己無論怎么樣前進,都無法觸摸到石柱。
明明自己在走,石柱也沒有變動距離,可是距離總是無窮無盡。
白石停了下來,繼續走下去,只會讓自己的精神力過度消耗而已。
第二重術式明顯比第一重術式要復雜。
白石冷靜下來,仔細看著周圍的石柱,想要發現什么。
看了一會兒,白石發現石柱排列的陣型有點熟悉。
“這個陣型是…八卦圖?”
白石呢喃自語。
“無限無形,包羅萬象…想要破解,看來會很花費時間啊…”
白石只好打起精神,慢慢尋找出口了。
時間慢慢推移。
等到虛幻的靈體重新回歸身體時,白石看到旁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感覺到肚子空空,饑餓過度導致。
“竟然用了這么長時間嗎?”
他感覺在日向火陣的精神世界里也沒有消耗多少時間,結果一個白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而在手術臺上的火陣,已經雙眼翻白…他的眼睛本就是白的。
可是睜開來之后,純白眼球之中迸裂出肉眼可見的血絲,嘴角流著口水,在手術臺上有劇烈掙扎過的痕跡。
在旁邊的實驗臺上,放著已經有點冷掉的飯菜,應該是琉璃送進來的。
白石簡單的吃完之后,讓土將軍把這些盤子遞出去。
他在火陣的精神世界里收獲頗豐,用一個白天時間破解開第二個復數存在的術式之后,道路就是一帆風順,暢通無阻的獲取了火陣的各種記憶。
其中當然有籠中鳥和白眼的一些不外傳秘密。
而且通過對火陣身體感知,宗家白眼與分家白眼的區別,白石也了然于胸。
分家白眼存在的缺陷,在宗家白眼上沒有任何體現。
而那部分的缺陷,也和籠中鳥有關。
拖這個的福,白石找到了分家白眼與籠中鳥產生聯系的‘線’。
這就和拆除炸彈有點類似吧。
一旦剪錯了,就會爆炸。
“把他帶到鬼之國吧,放在這里已經沒用了,順便把這封信帶給鬼之國的巫女。”
白石拿起一封封存好的信件,讓土將軍攜帶著,并且讓它把日向火陣的身體包裹住,送到鬼之國那里。
“接下來要破解籠中鳥…”
正好手上有一具素材。
在另一張手術臺上,還躺著另一名日向一族忍者——日向真悟。
一開始被白石派人捕捉到的日向分家忍者。
他的作用,便是代替綾音探路。
白石走到實驗臺旁,開始調配藥劑。
他一開始的辦法其實也是一種破解方案,而且已經有了完整的可行計劃。
之所以探查火陣的精神世界,只是為了確定這一點,還有為了得到分家白眼與宗家白眼的區別所在。
根據綾音所說,分家白眼有一個角度是死角,只有宗家的白眼才是毫無缺陷的白眼,沒有死角存在。
那宗家白眼和分家白眼的區別就在于籠中鳥上。
分家白眼的這部分缺陷,很明顯是籠中鳥造成的。
只有對照宗家白眼這個成功的案例,白石才能準確的找到分家白眼的‘缺陷’所在,然后采取什么樣的術式和方法來解決。
先提前注射自然能量藥劑,接著抽取查克拉,之后籠中鳥咒印會被觸發。
在那時,既是日向分家忍者最為危險的時候,也同樣是籠中鳥的破綻所在。
上次之所以無法成功,是因為白石無法確定分家白眼的‘缺陷’在什么位置,那是一根非常隱蔽的爆炸線。
只有對照宗家毫無缺陷的白眼,才能夠確定那根爆炸線到底是哪一條。
把這根爆炸線除掉,是把白眼保存下來的關鍵一環。
但那個時候,實驗體本身也已經因為失去查克拉而死亡。
所以,這種破解方法,還是利用了‘死亡’來達成破解的條件。
不同的是,這種因查克拉而死亡的形式,在白石的研究中,是一種特殊的‘假死’狀態。
最開始保持在實驗體體內的自然能量,那是一種經過很多道程序調和的特殊能量,在人體死亡后會主動為生命體供應能量,保證實驗體以最低限度進行生命活動。
這個狀態會保持在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之間。
最后便是在兩三個小時內完成恢復手術,讓實驗體重新復生。
所有的步驟都是一目了然,白石仔仔細細看了十多遍,又在腦海中模擬了十多遍,才開始動手對日向真悟動用手術。
理論上的結構非常完整,已經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
接下來,只要看一看實踐成果如何了。
失敗的下場只有死亡。
白石站在日向真悟面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希望你那向往自由的信念,可以祝福自己活下來吧。白石心中默念了一句。
毫不留情把自然能量注射到日向真悟體內,開始手術。
黑暗。
痛苦。
還有被囚禁的人格。
再次從黑暗中醒來的日向真悟,不知道為什么,對整個世界有種大夢初醒的不真實感。
自己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不是存在感太過稀薄了呢?
從手術臺上艱難的坐起身子,茫然而無措的看向四周。
那本來很是冰冷的架子和實驗臺,還有消毒水的嚴肅氣味,也讓他感覺不到討厭。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還活著嗎?”
他陷入一種思考的狀態,緊接著腦袋疼了起來。
他總覺得自己的身體非常僵硬,就像是僵尸一樣。
“當然,從地獄歸來的感覺如何?”
冷不丁的年輕男聲從旁邊傳來,嚇了真悟一跳。
白石就這么毫無防備走了過來,用一種奇妙的微笑打量他的全身,仿佛在認真觀察什么。
真悟很想跳到一旁,但是他的身體不堅持他這樣做。
他現在不只很餓,而且全身都沒有太多力氣。
白石什么也沒說,只是拿出一個鏡子給他。
“?”
“看看自己的臉吧。”
真悟把鏡子拿在手里,雖然很疑惑白石的舉動,但這種時候除了順從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的臉。
俊美年輕,就是臉色有點不佳。
除此之外,和平常沒什么不同。
這是要自己看什么?
“你沒發覺嗎?”
“什么?”
“額頭。”
“額頭?”
額頭有什么?
真悟下意識不想面對這種事。
因為每次照鏡子,他都會忽略額頭那里。
對于他來說,額頭上的東西,會讓他回想起久遠之前的痛苦記憶。
可是白石的要求,又讓他難辦,只好看向了自己的額頭。
他愣住了。
沒了。
在額頭上的印記沒了。
什么都沒有。
他摸了摸額頭,并不是被涂抹了,是真的沒了。
怔然之下,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情不自禁的流淚。
對于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能讓他垂淚慟哭之物了。
在他六歲那年被種下了籠中鳥印記后,這是他首次感受到闊別了二十多年,那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一種超越任何存在,讓他上癮無法自拔的味道。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