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日斬還在火影大樓里面工作。
事無巨細,都要向火影進行匯報,并且由火影批準,才可以實施布置,這是木葉從很早以前就有的傳統了。
而且,這個傳統從初代火影時期,就延續至今,也昭示著火影該有的權威。
因此,一年到頭,日斬很少有空閑的時間休息,入夜之后繼續工作,也是常有之事。
加上最近是忍者學校的畢業季,處理新入木葉正式編制的下忍,這件事也是重中之重,因為這些是木葉未來的新血,必須重視起來。
“火影大人,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擾您。”
從門外走進一名男子,正是在忍者學校擔任教師職位的海野伊魯卡。
“是伊魯卡啊,沒關系,我正好也沒有下班。你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日斬放下手中正要處理的文件,抬起頭看向出現在自己辦公室內的伊魯卡。
“沒什么,我想問一下,關于學生們的考核狀況如何了?雖然明天也可以知道哪一組沒有過關,但是…”
伊魯卡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今天是各個小組指導上忍,進行畢業演習的重要日子。
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伊魯卡,自然知道,所謂的畢業考試,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正的考試,是各個組指導上忍進行的畢業演習。
只有通過各組指導上忍舉辦的畢業演習,學生們才可以說是真正成為下忍了。
不然只是考核分身術,那也未免太過于簡單了。也過于小瞧忍者這個集體了。
“原來如此,是放心不下嗎?”
日斬點了點頭。
對于伊魯卡的性子,日斬是非常清楚。
是個表里如一的厚道男人。
無論是在同事之間,還是在學生們的印象中,都相當具有人氣。
無疑是繼承了火之意志的優秀中忍。
不過有的時候,過于感情用事,也是事實。
然而沒有任何一名忍者可以十全十美,伊魯卡所表現出來的特質,足夠讓人產生信任。就這一點,已經無愧為木葉忍者了。
“是的。”
“提前和你透露一下也沒有關系,今年通過考核的人數比上一年要多出三分之一。負責畢業演習的上忍,也都滿意學生們的團隊合作能力。即使不合格的學生,經過一年時間復讀,明年繼續努力,想必正常畢業也不是什么問題了。”
再怎么說,也是吃過一次虧了,比起第一次畢業的學生,掌握了更多的情報,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磨合小隊的團隊合作能力了。
在忍者的世界中,孤軍奮戰,是十分危險的行為。
忍者所使用的忍術,能力千奇百怪,有的時候,不能單靠忍者的級別,來判定敵人的危險程度。
有的中忍使用的秘術,危險程度還要高于上忍。
因為大意而陰溝里翻船的例子,在忍者的世界中也是屢見不鮮。
正因為這樣,忍者的游戲中,團隊能力很多時候才會排在忍者個人能力之上。
如果沒能意識到這一點的忍者,在忍界之中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除非是十全十美,沒有所謂弱點存在的忍者。
但是…十全十美,怎么可能存在呢?
作為忍術博士,掌握忍界最多忍術與秘術的他,日斬也不敢說自己十全十美,只是盡可能消除自己身上的弱點,讓敵人無從下手。
故此,團隊合作,是學生們從忍者學校出來后,掌握的第一件事,也是必須學會的重要本領。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伊魯卡拍了拍胸口。
“不僅如此,鳴人所在的那一組,還被他們的指導上忍,打上了B的評價。綜合成績排在第二。”
日斬微微一笑。
“鳴人他是和佐助、小櫻在一個組里,我記得他們的指導上忍,好像是卡卡西先生…竟然獲得了B的評價嗎?”
伊魯卡露出驚訝之色。
暗部的忍者,雖然要求保留信息,但是也不是所有暗部忍者,都需要保護自己的信息。
比如卡卡西這種。
因為太出名了,木葉的第二代白牙,木葉暗部部長。
再怎么隱藏身份,看到對方那十分顯眼的銀白色頭發,還有背后的白牙短刀,也都明白對方是誰了。
正因如此,伊魯卡才感到驚訝。
能從卡卡西那里獲得中上以上的評價,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一開始他還擔心,鳴人所在的小組會在卡卡西那里折戟沉沙。
“嗯,是這樣的沒錯。鳴人的實力現在雖然還很稚嫩,但他體內蘊藏的潛力,連我都感到驚訝。木葉的上忍之中,只有卡卡西能夠鎮住他了。”
伊魯卡點頭。
在指導上忍的名單中,看到卡卡西的名字,伊魯卡就知道日斬的打算了。
九尾的力量太過于可怕,哪怕鳴人可能不會出于主觀意志的解除尾獸的力量,但也要防范一二。
卡卡西是一道保險。
即便尾獸暴走,也可以及時補救回來。
“不僅是鳴人,另外兩人也非常不錯。繼承了宇智波一族血統的佐助,他的潛力恐怕和鳴人相當。而春野櫻…她的頭腦很好,在每次的筆試,還有記憶里測試方面,都是第一名。她本身也是醫療忍者,可以很好彌補隊伍后勤的不足。”
“小櫻的確是個優秀的學生。”
伊魯卡也是點頭認同。
他作為小櫻的班主任,對這名大腦優秀的女生,也經常關注。
“對了,您說鳴人他們所在的第七班,獲得B評價是第二名,那第一名是…”
伊魯卡好奇問道。
“是第十班,豬鹿蝶小組,阿斯瑪對他們的團隊合作測試,給了他們這次畢業生中唯一的A評價。其中奈良鹿丸,已經擁有中忍小隊長的思考能力,只是實力上還欠缺一些火候罷了。”
日斬回答道。
“果然是他們三個。”
伊魯卡沒有太多驚訝,對這個情況有所預料。
在他所教的班級里面,智力最高的便是奈良鹿丸。
盡管平時看上去是個嫌麻煩的人,但是在關鍵時刻,總能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卓越表現。
不過這也只是從團隊合作能力來講,對方的能力很是出眾。
如果單純從實力方面來說,綜合排名第一的,依然是佐助無疑。
“他們都是優秀的苗子,伊魯卡你的擔憂有點多余了。”
日斬笑道。
“是的。的確是我擔心過頭了,以后不能再把他們當做小孩子看待了。”
伊魯卡苦笑了一聲。
這么說的自己,感覺好像已經老了一樣,明明還只是二十幾歲的年紀。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恕我今晚冒昧。”
伊魯卡微微行禮。
“沒事,你也是因為擔心他們才過來的。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你教出來的優秀學生。”
日斬不在意笑了笑。
伊魯卡懷著心滿意足的神情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里再次剩下了日斬一人,他拿起一份文件。
正是下午時分,卡卡西呈遞上來的報告。
對于鳴人、佐助、小櫻三人做了十分全面的分析。
掃視完上面關于三人的全面分析資料之后,日斬拿起煙桿,輕輕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目光深邃。
將三人分配到一起,日斬心中其實也存在某種幻想。
那就是他想要打造出木葉的第三支能夠進行閃電游擊戰的精英部隊。
第一代是旗木朔茂所率領的白牙小隊,在第二次忍界大戰時期大放異彩,成功從側面牽制住了砂隱村的主力部隊,導致砂隱后勁不足潰敗,簽訂停戰協議。
第二代是四代火影波風水門,掌握飛雷神之術的他,沒有忍者可以進行配合,所以一人成軍。但閃電戰能力,某種程度上,尤在白牙小隊之上。只身轉戰巖隱和云隱兩處戰場,風頭一時無兩。
第三代…便是現在。
由卡卡西為隊長,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櫻三人為小隊分支。
配置方面,和第一代的白牙小隊十分相似。
唯一欠缺的地方,便是實力和經驗的不足。
如果能夠快速讓鳴人三人成長起來,那么,木葉除了火影、根部以及三忍之外,就會出現第四方震懾他國的存在。
以此來應對鬼之國在國際上帶來的壓力,木葉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束手束腳,甚至可以適當的反擊鬼之國,慢慢取回火之國和木葉損失掉的威望。
然而這只是一種還很遙遠的設想。
不過日斬有信心,打造出第二支白牙小隊。
鳴人的忠誠已經確定了,可以賦予信任。
春野櫻是土生土長的木葉忍者,忠誠方面不存在問題。
追隨過四代火影,冒死營救過三忍的卡卡西,同樣也不存在信任危機。
唯一的問題就在于宇智波佐助身上了。
宇智波滅族事件,終究是日斬心中的一根刺。
那件事發生后,村子里不少忍族在那段時間,都秘密展開了會議,不知道在商談什么。
其中尤以日向一族為主,自那之后,部分日向族人,與根部的聯系越加頻繁了。
盡管宇智波滅族,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根部當時的行動,卻是他在無聲中默許的行為。
想要打造第二支白牙小隊,必須要回歸到佐助對木葉的忠誠問題上。
這件事,很可能需要鼬的引導才行。
所以,宇智波一族的滅族真相…還是沉到永遠無人知曉的黑暗中吧。
絕對不能公開,也不能夠承認。
這樣一來,宇智波佐助,永遠只能是木葉的宇智波佐助。
想到這里,日斬覺得身上的擔子,越來越沉重了。
“雛田的事情,紅上忍你自己看著辦吧,沒必要向我請示。”
日向一族宗家主宅之中,族長日向日足對前來拜訪的木葉上忍夕日紅,面帶淡漠的說道。
那態度仿佛并不愿意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
而過來詢問事情的紅,聽到日足那對子女滿不在乎的話語后,心中微嘆,但還是說道:“日足族長,我覺得以我的能力…”
“既然火影大人選擇了你,那么,雛田從今日起就是你的下屬了,日向一族不會插手,你也無需來過問。你把雛田當成普通的忍者來看待即可。”
話雖如此,但估計沒有哪一位上忍,會真的把日向宗家的長女,當成普通忍者來看待。
作為木葉的血繼限界忍族,日向一族在很多方面,其實都存在一定的特權。
比如說,可以自己培養忍者,然后直接從高層申請護額,發放給族人,沒有必要通過學校機構,來獲得畢業認可。
不少忍族也有差不多的特權,他們會把一部分族人安排到學校中上學,一部分族人則是進行內部培訓,為暗部輸送可靠的新血。
在忍族所有的新生代子嗣之中,雛田是最為特殊的人物之一。
光是日向宗家長女,宗家未來繼承人這兩個身份,論地位,還在紅這位上忍之上。
只不過,紅沒有從日足口中聽出,對方對自己長女有任何重視的態度,反而像是放棄了自己的長女,那般任意別人處置。
對于日向一族的事情,紅也是略有耳聞。
族長日向日足有兩個女兒,長女雛田,次女花火。
相比起長女,次女的天賦似乎十分卓越,受到日足的高度重視。
關于宗家繼承人的問題,似乎也有廢長立幼的打算。
在等級森嚴的日向一族中,廢長立幼問題,遠不如表面上那么簡單,所面臨的阻力也十分大。
但這些終究只是道聽途說,真實情況,紅并不了解。
然而現在,她卻是有點相信這種傳聞了。
日向一族族長日向日足,對長女雛田,真的沒有太多的重視,否則雛田就不會分配到她的小組之中,而是直接回歸日向一族,不參加什么畢業演習,而是由宗家的精英上忍,親自教導。
反而到了上學年齡的次女花火,好像一直待在族中,接受精英忍者的培訓,沒有前往忍者學校學習。
這顯然已經把次女當成真正的繼承人來培養了。
想到那個性格柔弱的白眼女孩,紅心中一嘆,產生憐憫之心。
完全被自己父親當做無用的棄子了。
“還有什么事情嗎,紅上忍?”
日足語氣淡漠,目光中自然攜帶一種天生的威嚴。
這是久居上位之人,才有的一種氣勢。
跟這樣的人光是簡單對話,紅便覺得壓力巨大。
“沒有了,不過恕我再多嘴一句,我所擅長的是幻術,恐怕無法給雛田太多的參考意見。這可能會導致雛田成長十分緩慢,無法讓日足族長您滿意。”
“關于這個,我會讓族人指導雛田。至于任務之中,就拜托你照顧一二了。這點以上忍的能力,想必是可以輕松做到的吧。”
日足回應。
潛臺詞是,他并不在乎雛田成長是快是慢,他這邊已經打算放棄對方了,隨便怎么教都可以。
這就是他要告訴紅的潛在用意。
“我明白了。”
紅心中稍微有點不爽。
比起指導上忍,對方這是把她當成保姆了。
不過考慮到日向一族的威視,紅沒有在表面上露出不滿。
這種家族實在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想到白日里已經拜訪過的犬冢和油女一族,更容易讓人親近,日向一族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給人無比冰冷的感覺。
存在一種讓她無法言明的壓抑感,積壓在心頭上。
正因為是豪門,才會如此這般令人難以接近。
“你還要在那里偷聽到什么時候?”
聲音冷不丁從后面傳來。
雛田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花火,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花火…你什么時候在這兒的?”
雖然妹妹花火僅有七八歲的年紀,但那雙白色的瞳孔,仿佛能夠看穿人的內心一樣,讓雛田不敢和這雙眼睛對視。
“一開始就在這里,是你的反應太遲鈍了。”
花火盯了雛田一眼。
“這樣嗎?”
雛田有點吃驚。
竟然一開始就在這里,而自己卻對此毫無所覺,雛田心中不由得氣餒。
這樣的花火,實力上已經完全超過自己了吧。
“你在這里偷聽別人的談話,可不符合日向家的家教。”
花火和雛田所在的地方是客廳的側門后面,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一道威嚴的身影站在那里。
日向日足。
剛才和他對話的,是木葉村的特別上忍夕日紅。
也是她姐姐日向雛田現如今的指導上忍。
因為雛田的身份,對方從而過來拜訪,請教一下日向家的態度。
但顯然,日足那寫在臉上的威嚴與冷漠,讓對方心頭陰郁的離開了。
估計心中已經開始對日向一族埋怨了吧。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生物。
同為女人的花火,自然明白這一點。雖然她現在還不是女人,只是女孩。
“還說我呢,花火你不也是在這里偷聽父親大人和紅老師的談話嗎?”
雛田看了一眼人小鬼大的妹妹花火,略微反駁了一下。
“我有修煉上的問題過來請教,客人在這里不方便進去,只好在這里等待一下。”
花火態度認真的回應。
“那我…我也是…”
雛田結結巴巴的回答。
花火直視著雛田的白色雙瞳,雛田則是下意識的移開視線,避免和花火目光直接接觸。
“心里不太好受吧。”
花火突然說道。
“什么?”
“那個上忍,被狠狠說教了一頓,明明是在為你說話,而你卻只能在這里干瞪著眼,什么都做不了。”
花火像是看穿了雛田的心思。
雛田微微沉默下來,仿佛默認。
“父親大人…有點過分了,紅老師是個好人…”
雛田小聲辯解。
雖然只是短短一天時間的接觸,但雛田能夠感受到夕日紅對自己的呵護,是個從內心都非常溫柔善良的長輩。
讓雛田久違感受到溫暖的感覺。
而在日向一族,她對于長輩們的印象,就是威嚴和莊重。
仿佛時時刻刻都要維持日向一族的傳統,不能讓人瞧不起一樣。
明明做出那種姿態很累,但總是無法放下身上的榮耀。
雛田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無聊。
“那你的指導上忍還真不錯,敢這樣單槍匹馬就來到日向一族…不過,一族的意志,是不會按照對方的意思進行轉移的。估計她以后都不會再生出拜訪日向一族的想法了吧。”
花火微微笑著。
但雛田從花火的笑容,感覺到一絲冷意,對方并不是在笑。
具體的東西,雛田說不出來。
從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妹妹花火,有點成熟過頭了。
懂得很多她不懂得東西。
修行上的事情,只需要稍微點撥,就可以輕松做到舉一反三。
柔拳也好,白眼也好,對方都能夠迅速掌握,運用自如。
也正因此,她猜不到妹妹花火心中,到底在想著什么東西。
“那個…”
雛田遲疑了一下。
“你想說什么?”
花火揚起眉頭。
“我認為花火你還是跟父親大人說一下,去忍者學校上學比較好。”
“為什么要這樣說?”
花火奇怪看了雛田一眼。
“因為總是看你一個人在家里修煉,一定會感到寂寞吧,沒有同齡人在身邊陪伴。在學校的話,花火你就可以結識到很多朋友,畢業之后,還能有指導上忍帶隊。”
這出自于雛田的真心話。
她每次看到花火一個人在家里修煉的背影,總覺得對方不合群過頭了。
這樣下去,花火可能直到長大,身邊都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作為姐姐,他自然要照顧花火的身心健康問題。不能讓對方長久這樣孤單下去。
“我覺得這種生活挺好的,不需要改變。”
“怎么會?”
雛田瞪著眼睛。
“修煉變強,就是我現在所找到的人生樂趣。至于你所說的孤獨,我暫時沒有社交方面的需求,所以孤獨問題在我這里根本不存在。還有…我不需要學校那種地方來證明自己,那里太吵鬧了。”
花火模仿大人的口氣,反過來說教雛田。
態度堅定的不像是一個孩子。
說著,花火就從雛田身旁離開,向著日足那里走去。
“真是的,明明只是個小孩子,裝什么大人…”
對于花火心中那無比享受一個人相處的想法,雛田無法理解。
將修煉變強視為自己的人生興趣,簡直是個怪人。
這樣的花火,總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對方身上好像在背負什么無比重要的使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