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帶土話的琳,并未按照帶土的意愿行動起來,而是坐在冰冷的地上,略顯急促的喘息著。
她現在根本不可能返回木葉,一旦返回木葉,她體內的尾獸到時候就會發生暴動,讓木葉村出現大量人員傷亡。
這種事,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要看到。
但是,這又該如何解決呢?
她望著帶土的背影,心中誕生出一個無比瘋狂的想法。
這個辦法切實可行。
那就是讓帶土動手殺了她,了結她的生命。
她只要死掉,體內的尾獸也會跟著一起死,這樣一來,木葉的危機解除,那些名為白絕生物的陰謀也會徹底以失敗告終。
可是,即使把真相告訴帶土,他真的能夠狠下心下手,阻止即將發生的慘劇嗎?
不,以帶土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說不定會為了袒護她,從而無視村子的意志。
而且那些白絕還在這里某個地方監視著,真正的敵人并非是眼前的這些瀧隱忍者,他們也是被幕后黑手煽動起來的無辜人員。
必須粉碎敵人危害木葉的陰謀。
只要自己這個容器死掉,敵人無論有什么陰謀都不足為慮。
帶土,抱歉…琳心存悲傷的念出這句話。
身為木葉忍者的一員,踏上戰場的那一刻,就要為了村子而戰斗。
這一點,無論是戰斗人員,還是醫療忍者,都必須遵守的契約。
保護自己的村子和家人,無關乎正義和邪惡,是身為忍者的她,絕不能妥協和讓步的地方。
做好了這個決定,琳從地上站起,望著帶土的背影,眼中出現一道前所未有的決然色彩。
用手里的苦無逼退了前方的瀧隱忍者,帶土肩膀上下浮動著,可以看出他因劇烈戰斗,呼吸急促起來。
他體內的查克拉開始感到不足,路上為了加快速度,導致查克拉消耗太多了。
即使路上使用了兵糧丸,恢復的查克拉也極其有限。
接下來的戰斗,必須要用能夠節省查克拉,又具備高效特點的招數——幻術。
這些瀧隱忍者雖然極力想要避開他的寫輪眼,可是,他們很難控制自己的眼睛,一直不和寫輪眼對視。
這些人知道對付寫輪眼的方法,但明顯是第一次和擁有寫輪眼的忍者交手,閃避寫輪眼視線的動作十分生澀。
帶土靜下心,盡量忽略掉敵我數量的差距,專注敵人的動作。
他對幻術并不是很熟練,開啟寫輪眼也是近期的事情,用寫輪眼釋放幻術,還未經過系統性的學習和掌握。
但現在,必須要借用寫輪眼的幻術力量,才能挽回劣勢。
要是等這些瀧隱忍者習慣了寫輪眼的戰斗節奏,到時候死的人一定會是他,琳也會被這些人重新抓起來帶走。
帶土隱約想起族里的前輩,曾經有過寫輪眼方面的教學。
寫輪眼的幻術,是通過視線的對接,鎖定住敵人與自己視線連接那幾乎千分之一的瞬間,用寫輪眼釋放出擾亂性的查克拉,以此達到控制敵人身體的效果。
清晰回想著寫輪眼釋放幻術的過程,帶土拿著苦無瘋狂對著瀧隱忍者進攻,而其余的瀧隱忍者也用手里劍投擲,進行遠程支援。
他們大多數人都不想要直接面對帶土的寫輪眼。
無視了手里劍在自己身體上制造傷痕,經過寫輪眼的觀察這些手里劍滑行的軌跡,最終只會給自己身體造成一些輕傷而已。
這小子不要命了嗎?和帶土短兵交接的瀧隱忍者,被帶土不要命的打法嚇了一跳,動作上有一絲遲疑。
帶土用寫輪眼直視過來,他慌忙想要避開視線,因為他感到一種令他心悸的力量,正在帶土眼中醞釀著。
然而已經遲了。
兩人的視線相遇。
帶土等待的便是這一刻的到來,瞬間將查克拉注入到寫輪眼之中,發動了寫輪眼的幻術。
他把自己構思出來的虛幻場景通過這名瀧隱忍者的眼睛,抵達他的腦海,讓他在一瞬間內深陷幻術的折磨。
帶土比較忐忑,因為是第一次釋放幻術,所以并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成功。
但是看到眼前的瀧隱忍者身體突然僵硬在原地,行動渾渾噩噩時,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就是現在!帶土心中確定這是最佳的攻擊時機。
自己這生澀的幻術能夠控制對方多久,必須速戰速決。
緊握著苦無,將全部的力量集中在苦無上,達到確切可以解決敵人的地步。
噗嗤!
苦無狠狠刺進肉體的聲音。
鮮血噴涌出來,灑在帶土握住苦無的手掌,還有衣服上。
琳正對著帶土,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帶土的面前,讓帶土的苦無準確無誤刺入自己的身體,以此來解脫這一切,成功讓村子避免一次災難。
琳低頭看著刺入自己身體的苦無,然后重新抬起頭看向帶土那張已經完全呆滯的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溫柔,充滿了堅強。
咳嗽了起來,嘴里流出血,眼前的視野越老越暗。
身體無力向前走了兩步,下巴依靠在帶土的肩膀上,以此來支撐自己的身體不倒。
“謝謝你…帶土…最后還能讓我再見到你一眼…”
沒有卡卡西。
沒有水門老師。
更沒有其余的木葉忍者跟著帶土一起行動。
琳就猜到帶土的這次行動,救援她是自己的個人主張,絕非是村子的授意。
在這最后,還能有一人不顧一切為了她違反了忍者的教條,對于女孩子來說,這是值得一生都銘記在心的感動吧。
雖然眼前的并非是那種帥氣英俊的騎士,只是一個做事一根筋,還經常性犯傻的笨蛋。
但是幸福與喜悅的感覺依舊充斥著琳身體每一處。
“…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作為忍者,要好好遵守村子的規定。
太過貫徹自我的意志,就很容易被別人中傷,受到別人的排擠。
卡卡西身上所承受的痛苦,她不想要看到在帶土身上重演。
不過,這個笨蛋大概率是不會聽的吧,而是會繼續我行我素的行事…
身體已經涌不上力量,琳繼續咳嗽了一聲,鮮血吐出,肆意流淌在帶土的衣服上,最后躺倒在帶土的腳邊,眼睛永遠的合上了。
眼睛明明在睜著,但是卻看不到眼前的事物。
腦子里混亂到什么都回想不起來的程度,琳的身影,每一個笑意,每一聲溫柔的話語…全部都回想不起來。
什么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
低頭看著手掌上的鮮血,這是誰的血?
倒在腳邊的,臨死之前還對自己微笑的女孩…是誰?
是誰殺了她?
為什么腦子里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呢?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帶土心中充滿了疑問。
瞳孔失去了焦距和神采,呈現在眼中的世界萬物似乎崩塌了一般,不復存在。
站在雨中,垂著雙手,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受傷的心也在滴血,忘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
眼睛與黑暗相連,不知道前往何方,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似乎一切都無所謂了。
自己走在被冰覆蓋的大地上,尋找著能夠取暖的火焰。
在遠處看到了可以用來取暖的火團,深深的映在眼睛之中。
火團有兩個,一只眼睛一個。
于是眼睛開始流血,那些從眼睛里流淌出來的血,帶著灼傷人的溫度。
混含著血的熱淚從眼中流出,有什么要從眼睛里破裂而出。
在覆蓋血淚的眼睛里,猩紅色的光煌煌閃爍著。
“人柱力死了!可惡,人柱力怎么會——”
瀧隱忍者們開始慌亂大叫起來。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琳會自殺這件事。
人柱力一死,體內的尾獸也會跟著一起去死。
比起帶土的悲傷,瀧隱忍者們則是充滿了憤怒。
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宇智波小鬼,他們早就帶著人柱力返回村子,進行尾獸轉移了。
說到底,偷取尾獸的是木葉忍者。
這件事之后也必須要讓木葉給他們一個說法,否則他們不介意聯合其它忍村,進攻火之國。
然后這些瀧隱忍者的聲音,在帶土聽起來,卻覺得有些喧囂。
真是吵鬧的世界。
不知道為何,心中充滿了要毀滅一切的黑暗感情。
就在他誕生這種想法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查克拉吸引了帶土的注意力,身體僵硬不能動彈,連查克拉也失去了反應,只有那股異樣的查克拉在運動著。
然后,令帶土感到惡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的肩膀冒出了一個腦袋,白色漩渦臉的腦袋。
然后是上半身,還有兩條臂膀。
他毫不猶豫把一只手掌快速伸向帶土的一只眼睛,食指、中指、大拇指抵在了帶土的眼睛上。
帶土可以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感。
“啊!”
帶土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黏滑閃爍紅色光芒的寫輪眼從帶土的眼皮里裸露了出來,然后被那只白色的手掌毫不猶豫從眼窩里掏取出來。
手掌中殘留著寫輪眼的溫度。
那只寫輪眼已經不是基礎的勾玉圖案,而是在勾玉寫輪眼的基礎上,轉變成了更為復雜神秘的黑色圖案。
“和斑大人說的一樣,這小子有極高的開眼潛質。那么,左眼的萬花筒寫輪眼我就不客氣收下了,接下來輪到右眼了!”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從帶土身體中脫離出來,笑嘻嘻的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準備把帶土的另一只寫輪眼也摘取下來。
白色的身軀,漩渦似的奇異臉孔,正是白絕中特殊個體阿飛。
“你…你是什么人…”
帶土喘著氣,艱難吐出這句話。
確定不認識這個漩渦臉的詭異生物。
為什么會從他的身體鉆出來?
阿飛沒有回應,只是笑嘻嘻伸出手,準備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拿走。
破空的聲音抵達這里。
有什么危險的東西穿透層層大氣的阻礙,直接朝著阿飛的白色身軀飛來。
阿飛陡然一驚,來不及掏取帶土的另一只寫輪眼,立馬向后一跳。
那是一顆直徑在二十厘米左右的光球。
核心是白色,外圍散發著紅色的火光。
阿飛退開之后,這顆紅色光球直接飛向了另一邊森林深處。
轟隆一聲。
漆黑的傍晚直接被照亮,颶風裹挾滾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樹木都被光球爆炸產生的火焰焚燒起來,周圍的雨水也全部被蒸發殆盡,無法撲滅大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阿飛臉上流出冷汗。
幸好躲開了,要是被那個紅色球體打中,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他慶幸的時候,紅色的光球再次從遠處破空襲來。
而且不是一顆,而是接連不斷的紅光球體。
爆炸聲此起彼伏,那些瀧隱忍者全部被都被滾熱的風暴吹飛,發出驚慌無比的喊叫。
帶土抱著琳的身體,顧不上失去眼球正在流血的眼窩,也來不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么,趕緊逃離這片戰場。
唯一的那只眼睛變成了正常的黑色,他體內的查克拉之前已經被阿飛吸光的差不多,不要說萬花筒寫輪眼,就連普通的勾玉形態都沒辦法維持。
就在他逃跑的時候,滾熱的風暴再次襲來,失去查克拉的帶土,沒辦法用查克拉增加腳掌對大地的吸附力,和那些瀧隱忍者一樣,抱著琳的身體被吹飛到天空中。
精疲力盡的他,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昏迷過去。
繩索拉動的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飛過來的繩索,準確無誤纏繞著帶土和琳的身體上。
繩索向林蔭茂密的原路進行收縮,帶土和琳的身體在空中飛速滑行,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林蔭之中。
隨后,十幾顆紅色光球從遠方的空中飛來,從天而降。
把大地化為焦土,森林的火焰蔓延,化為恐怖炎熱的火海。
“可惡!我生氣了!”
阿飛氣急敗壞的叫著。
雙手合十,強大的查克拉從身體上爆發出來。
“木遁·木人之術!”
魁梧的巨大木人出現,直接高過了森林里的樹木,以堅硬的身軀抗下所有的紅光炮彈,退后了一小步。
阿飛威風凜凜站在木人的頭上,身上有火焰灼傷的傷痕。
黑暗的天空被照亮,紅色的光球炮彈再次劃過天際,以精準無比的軌跡向著木人飛來。
阿飛看到紅色光彈起始飛行的位置,直接身體一震。
因為紅色光彈起始飛行的位置,離自己這里至少有三公里的距離。
從三公里之外進攻精準打擊?
還是如此可怕的大范圍爆破招數。
更可怕的是,他連敵人的正體是什么,都沒辦法確定。
潛伏過去的白絕也音信全無。
直接被炮彈的洗地攻擊吞噬殆盡了。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真是的,帶回去一只萬花筒寫輪眼也可以吧。”
敵人的實力未必比他強,但是能夠從五公里之外進行精準的遙控打擊,肯定有全方位的感知系能力,而且不是一般程度的感知能力。
自己可沒辦法從這么遙遠的地方攻擊到對方。
就算是木人用盡全力奔跑,也需要一點時間。
但敵人可不會傻站著不動,乖乖等他追過去,不作出任何攻擊舉措。
而且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這種超遠程的精準攻擊能力,阿飛有些無可奈何。
于是,控制木人阻擋天空墜落下來的紅色光彈,阿飛跳到了地上,潛入地底消失不見。
雨之國,已經入夜。
身體在冰冷的雨中站立。
看著蒼茫的大地上,因為過多的降雨量而形成的水渠,白石目光沒有動搖。
月光皎潔,硝煙與血腥味彌漫在這個國家的上空不散。
猛地,白石皺起眉頭,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
“那邊有結果了嗎?”
站在白石身旁的琉璃和綾音轉頭看向他。
白石眼睛里劃過一道明亮且銳利的光芒。
“斑放棄帶土了,只拿走了他的萬花筒寫輪眼。”
聽到白石這么說,琉璃和綾音皆是明白過來。
“也就是說,選擇的是輪回眼這邊嗎?”
琉璃把手伸向后面焰團扇的扇柄,用力握緊,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在眼中呈現。
白石點了點頭,確定了琉璃的說法。
“設置的路線越多,破綻就會越大,而且我是刻意營造出沒有注意到輪回眼的錯誤信息,只是以防萬一,才在長門和帶土兩邊同時下注。既然確定了目標,現在就行動吧。”
三人同時消失,他們站立的地方,只留下冰冷的風雨,仿佛他們從來沒來過這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