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劍光一閃,支狩真手中的長劍揮灑出一道道流光,光芒交相輝映,明亮奪目,猶如流星光雨穿梭流動,縱橫交錯,將整個牢房照得電火通明。
璀璨的流光劍雨映照下,人蟲陰影像融化在烈日下的冰雪,消失得無影無蹤。支狩真的劍光連閃數十次,人蟲陰影悉數滅絕。這是他自鯉人道場掠奪的流光劍技,以光滅影,可謂對癥下藥。
滿室的流光漸漸散去,人蟲陰影未再出現。支狩真仍未松懈,手持長劍,一圈圈劍氣音波向外覆蓋,探測蟲蠱的動向。
萌萌噠驚訝地可道:“這種惡心的東西還沒死嗎?”
“可能要接連滅殺它們九次才行。”支狩真猜測道,修煉九轉煉蠱的修士極難滅殺,魂魄是他們唯一的弱點,可惜自己識海異變,否則祝由禁咒術正好是蠱蟲克星。
驀地,一點異動被劍氣音波碰觸,支狩真循聲望去,墻角里,不起眼的塵埃正在匯聚,凝成一個灰撲撲的小繭子。
人蟲陰影竟然悄悄轉化成了灰塵。支狩真催發劍氣音波,攪碎灰繭,消散的塵末又匯聚成繭。無論支狩真如何催動音劍術,蟲繭總是一次次毀而重聚。
這么一直糾纏下去,比拼的是雙方元氣的深厚和持久。若是對方先耗盡力量,那么蟲繭將會停止重結,但支狩真需要保留力量,不愿與對方拼消耗,以免還有更多的外敵闖入。
他手腕一振,劍鳴聲向內收斂,化作三尺左右的音波漣漪屏障,將自身周遭牢牢護住。
蟲繭內發出窸窸窣窣的蟲鳴,仔細聽,像是一陣譏嘲的怪笑。支狩真不為所動,長劍斜指,劍勢無聲籠罩蟲繭。一旦蛻變出新的蠱蟲,就立即將其斬殺。
蟲繭開始膨脹,從棗核大小慢慢長成一個拳頭,繭皮越來越薄,變成了半透明,里面窈窕嬌小的倩影若隱若現。
“這一次重生成了一個母的?”萌萌噠嘖嘖稱奇,她在天河界整天蜷縮在樹洞里睡覺,得過且過,昏天昏地,只求逃避一切。而今跟隨支狩真歷經風波,反倒活得有趣。
蟲繭里的女影越來越清晰,繭皮顫抖的幅度也逐漸增大,一絲絲細微的裂紋滲出來,蟲繭仿佛隨時會破開。
銳風疾嘯,雪亮的劍光破開一道筆直的線,一瞬間刺向蟲繭!
劍光劃過的軌跡是一道絕對的直線,沒有絲毫彎曲,呈現出一種凌厲無情的完美,沒有花巧,沒有變化,唯有穿透一切的犀利!
這一式取自小鷹王,是支狩真在比劍之后感悟的新招。比起小鷹王的原式,這一劍更疾、更快、更無情!
蟲繭內的倩影似發出一聲不甘的尖鳴,蟲繭瞬息粉碎,一大團彩霧猛地噴涌而出,色彩斑斕濃烈,一下子遮蔽住了視線。
支狩真長劍一攪,劃過一個旋轉的光圈,暴漲的劍光覆蓋了彩霧。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霧里疾竄出來,逃過劍光籠罩,飛上半空,美目怨毒地盯著支狩真。
這一劍破開蟲繭的時機恰到好處,若是早上幾息,蟲繭粉碎后會重新結繭,雙方仍會繼續元氣的比拼。若是晚上幾息,她將成長到最佳狀態。如今等于早產,一身蠱力未能達到最強。
“這是個軟妹子啊,傷害她太殘忍了!”萌萌噠好奇地盯著對方,眨了眨大眼睛,“可以捉起來,養在籠子里嘛。”
“捉你妹啊!”她尖叫一聲,外表更像是一個蝴蝶精,容貌嬌美,唇紅齒白,額頭生有兩根銀色的細長觸須。一寸長的嬌軀婀娜多姿,胸脯兩點凸起,背后一對蝴蝶翅膀鮮艷奪目,一刻不停地撲扇,灑出一片片濃密的粉霧。
大半個牢獄立刻被粉霧籠罩,變得模糊難辨,唯有支狩真周遭未變。粉霧一觸及音波劍圈,立即被振蕩出去,難以靠近。
支狩真縱身躍起,劍光如雪,主動掠向蝴蝶蠱人。牢房高不過二丈,對方雖然身在半空,接近頂上的天窗,但仍在支狩真的劍氣延伸范圍之內。
劍音振蕩之下,粉色迷霧紛紛蕩開,劍光直刺蝴蝶蠱人。后者雙翅以驚人的速度疾顫,身姿翩然折轉,接連閃過一道道劍光的追擊。
無論支狩真的劍多快、多銳,蝴蝶蠱人總能繞開劍光,搶先一步避開,如同一片在狂風中輕靈飄閃的落葉。
支狩真一口氣斬出數十劍,都無法觸及對方分毫。他頓時恍然,自己出劍迅捷凌厲,長劍難免會挾起一股股勁風,蝴蝶蠱人便以雙翅借助氣流,施展騰挪閃躲,在長劍擊中她之前御風飛走。
這是對氣流的高深運用,極盡精妙變化。
支狩真劍勢一轉,手臂舒展擺動,冷厲壓迫的劍光瞬間由剛轉柔,同樣翩然折轉,姿態輕靈,猶如一只雪亮的劍光蝴蝶,追逐蝴蝶蠱人而去。
這一次,劍光無聲無息,勁氣完全內斂,不帶起一絲一毫的風。
“老二你千萬別胡來!”色浪瞅了郭解一眼,沒好氣地道,“道門可不是你殺過的落單小魔崽子!我們要是一味撒潑耍橫,被他們打死也是白死。”
“老大,我們可是收了太子的大筆銀子,拿了錢就得干活啊!我們當游俠兒的,最重要的就是講信用。要不然,秀哥兒也不好向太子交待。”郭解不甘心地反駁道。
“我們不是出過力了嘛,哪里白拿太子的銀子了?”巨孟咕噥道,“太子又不是老大,我們向他交待個什么?”
“老二,你來了有一會兒了吧?我和秀哥兒說的話你也聽了大半?”色浪意味深長地看了郭解一眼,面色忽地一沉,厲聲道,“我告訴過你們,別把那位的身份放在嘴上!”
他霍然站起身,目光凌厲掃過郭解和巨孟,仿佛從一只慵懶的大貓搖身變成了一頭猛虎。
“你們記住,我們從未收過太子的一分一厘,和太子也沒有任何牽扯。我們拿到的銀子,都是從賭檔收來的,和那位沒一丁點的干系!所有的事,都是我們游俠兒自己要干的,沒受過任何人的指派!”色浪目光咄咄,逼得郭解和巨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當游俠兒最重要的一條,是什么?是招子要亮!是要看懂人!”
“上等人,下等人,狠人,孬人,君子,小人,一個個都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樣才能擺正我們自己的位置!”
“在那些貴人的眼里,我們就是夜壺,懂么?貴人們憋的緊了,我們就派上了用場。用完了,當然會嫌夜壺太臟,恨不得趕緊踢走。要是我們真把自己當回事,和貴人牽扯在一起,就離死不遠了。”
郭界不服氣地道:“大哥,我聽說王侯貴人,寧有種乎?說不定你我兄弟有朝一日,也有成為貴人的一天!你看秀哥兒,現在不也是貴人嗎?大哥,這里可是蛤井巷!隔壁算命得劉瞎子說過,這條巷子是風水寶地,出過一飛沖天的蛤蟆精!”
“二哥,算命的劉瞎子都快病死了,他以前還說自己能活九十九哩!”巨孟笑嘻嘻地道,“你和秀哥兒就算想要飛,也得抓得住金天鵝啊!”
話音未落,眾人忽然聽到巷子里爆發出的一聲嚎啕,以及紛亂的哭喊聲。
眾人面面相覷,巨孟側耳一聽,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哎呀媽喲,劉瞎子死了!”
“死了…”郭解呆了呆,目光驟然一閃,“大哥,秀哥兒,我有好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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