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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認主巧取豪奪

  支狩真心頭微微一震,驀然想起白骨王座上的洞孔,大小恰好契合懷里的神秘白骨。

  “大姐頭!”羅摩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別過來!”千惑圭厲嘯一聲,皮膚金燦燦地發亮,全身血肉悉數綻開一朵朵光彩奪目的金曇花,嬌軀仿佛變成一個金曇花、枝交織的“植物人”。

  無數根金曇花枝瘋狂向外攢刺,與白骨相互糾纏、絞殺。“嘭”的一聲巨響,漫天殘枝碎花飛濺,千惑圭踉蹌沖出白骨王座,順手抓起羅摩,掠向遠處,與白骨王座和支狩真拉開足夠安全的距離。

  白骨王座上,殘留著一副金曇花、枝構成的人形外殼,迅速被白骨絞得粉碎。支狩真望了一眼千惑圭,她面色蒼白,嬌軀明顯縮水了一分,變得更加小巧玲瓏。

  這應該是小魔女的逃生底牌了。

  “這把鬼椅子太邪門了!幸虧老娘我還有不少手段,不然非得丟掉半條命。羅摩,要不干脆把那件大殺器拿出來,毀掉這張惡心的骨頭架子?”千惑圭瞋目圓睜,罵罵咧咧地道。

  羅摩聞言一愣,隨即眨眨眼,附和道:“哎呀大姐頭,你身上雖然藏著好幾個能干死地魔的寶貝,可是得留著防身哪!”偷偷瞟了一眼支狩真。

  “這兩個魔人在騙你。”識海里,萌萌噠不屑地道,“一個眼睛一個勁地往右邊瞧,分明是在編造謊言。另一個不停地摩挲自己的手,完全不自信啊。”

  支狩真心里一清二楚,千惑圭憂心自己黑吃黑,所以虛言恫嚇,可見她傷勢極重。如果自己真是真羅睺,說不定會果斷出手。

  但他眼下無暇它顧,神秘白骨像沸騰的巖漿,燒得全身滾燙如焚,血脈賁張,狂暴的魔煞炁似霹靂炸開,內腑歷經一次次痛楚不堪的重創——修復——再重創——再修復的過程。

  千惑圭一揮手,對羅摩道:“算了,先不管它,我們去下層瞧瞧收獲!嘿嘿,魔里壽的崽子們一定撈了不少好東西吧?”

  “是哩!”羅摩又偷偷瞥了支狩真一眼,“魔軍在新生的秘境里死了好多個,也搶到好多珍貴的修煉寶料,聽說還有十多種功法!”

  “功法?”千惑圭眼神一亮,功法在魔獄界最為稀罕,“真羅睺,一起去瞧瞧魔里壽搜刮的寶貝,順便挑一些好功法!”

  這是試探真羅睺對她有無殺心,支狩真強忍魔煞炁狂轟亂炸的劇痛,敷衍道:“你,先去,我隨后到。”

  “那我先去挑一些好東西了。”千惑圭頓時心頭一緩,真羅睺似乎沒有馬上翻臉的意思,她正好下去先找些療傷寶藥,樂得真羅睺留在此處。“難不成你還想駕馭這艘寶船?你大可以試一試啊,說不定白骨寶船認主,你就攀上高枝,變成我們旭日軍響當當的大人物了!”

  她戲謔地輕笑一聲,走出艙門的步子沒有一絲倉促。支狩真也不由佩服她的鎮定,他將目光轉向白骨王座,以不二高傲的性子,應該不屑以這種手段害他。

  支狩真躊躇片刻,抓緊神秘白骨,一步跨向白骨王座,將神秘白骨插入座椅上的洞孔。

  轟然一聲巨響,白骨王座劇烈震顫,神秘白骨慢慢融化,與白骨王座合為一體。里面的一滴髓血倏地迸濺,一半滲入白骨王座,另一半投入支狩真的魔軀。

  八座骨爐的骷髏頭發出歡呼的吼叫,四方骨臺浮現圣潔的光輝,一根根猙獰的白骨手臂探出白骨王座,環繞支狩真,如同向君主奉上威嚴的王冠。

  剎那間,支狩真耳畔傳來無數魔怪的嘶吼哭號,血髓仿佛化作無邊無際的血海,在他體內掀起驚濤駭浪。

  魔煞炁被血海一卷,甩出無數污垢之質,從皮膚不斷排出黏液。本就精純的魔煞炁經過再次提煉,變得潔凈剔透,狂暴的魔性里竟漸漸蘊育出一絲神秘的圣性。

  “嗡——”支狩真腦海轟鳴,整個人仿佛升騰而起,跨入一方玄之又玄的層次,與整艘白骨寶船緊密連接在一起。

  數十丈白骨寶船猶如掌上觀紋,纖毫畢現。每一層艙室、每一個角落、每一處隱秘的裝備設置都與他血肉相通,心神相系。

  白骨寶船儼然化作了支狩真的一部分,成為肉身和意念的延伸。他的精神力猶如水銀瀉地,覆蓋白骨寶船,無數奇異的消息向他層層展開:白骨寶船多處受損,修復需要熔煉、符箓、術法、陣法等上百種技藝;舵盤上的奇異符號除了駕馭寶船,兼可激發各種威力強悍的攻擊;白骨王座是寶船核心,能夠化作虛空戰甲;白骨寶船擅長各種形狀變化,只要動力充足,它能跨越星海,強行闖入不同層次的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支狩真仍然目眩神迷,沉醉在白骨寶船紛至沓來的諸般奧妙里。他難以想象,無需合道后破碎虛空,只要駕馭白骨寶船,便能沖破山海天地,進入蒼茫星河,尋覓傳說中的仙界!

  這是何等可怖的偉力?

  白骨王座光芒一閃,一部神異晦澀的功法傳入支狩真腦海:。

  這赫然是一部修煉魔煞炁的秘典,包括一整套蘊育、提純、運轉魔煞炁的法門,以及相應的身法、戰技、魔念變化等諸多法門,其中還包含了數十種精神力的攻擊秘法。

  支狩真默然許久,望向不二:“不二閣下究竟來自何處?”

  “舊事須要記住么?”不二反問道。

  支狩真微微一愕:“不需要么?”

  “若是舊事歡愉,如今業已逝去,憶起來只是徒增悵惘。若舊事悲苦,再記起不過是重復一次悲苦,又何必呢?”不二淡淡地道,“魂器的一生何等漫長,遺忘才是我們該做的。”

  支狩真略一沉吟,笑道:“不二閣下說的是,無論閣下過去如何,都只是過去。”他走下白骨王座,寶船已然認主,不如暫時留在旭日軍手里,他一念之間即可收回。如果旭日軍對他不利,便有機會狠狠還以顏色。

  他信步走出御使艙,來到下一層,心意微微一動,白骨寶船當即受命,將千惑圭和羅摩的一舉一動投入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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