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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二十萬軍重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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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肯定算不出他今天是生還是死。

  因為,拿刀的不是大師本人。

  唯物主義,大師想生,監國卻會要他死。大師想死,監國卻未必要他死。

  唯心主義,生死懸于他人之手,漫天神佛也休想保佑。

  陸四當然不會胡亂殺人,他只不過是想通過這個讓智能心驚肉跳的選擇題,讓大順文武明白一個道理——信別人不如信自己。

  不過既然來了,陸四也不會空手而還。

  所以他問大師出家人對身外之物如何看。

  最終,擁有智慧的智能大師為當地重建積極捐輸,價值差不多是他甘露寺幾年收入。

  這真是和尚當了一輩子出家人,化緣了一輩子,到了卻被人家給化了緣。

  甘露寺的事只是陸四在安邊營的一個小插曲,從寺中回到安邊后,第四軍的捷報就傳了過來,稱于新興堡大破西軍孫可望部,斬殺俘虜西軍上萬,并奪取新興堡這一寧夏后衛境內的重鎮。

  陸四讓侄孫義良將地圖取來,這個侄孫在他身邊也呆不了多長時間,等過完年就要去寧夏任鎮戎知府一職了。

  鎮戎府雖貧瘠,人口不多,但此地乃是陜西同寧夏交接所在,地方情形頗為復雜,尤其境內有外來教寺存在,故而陸義良任此地父母官著實也是考驗。

  做得好,陸四臉上有光。

  做得不好,陸四這個四爺爺肯定也跟著丟人。

  陸四其實給了侄孫更好的選擇,比如在陜西境內選一富饒之地任主官,但義良自己選了鎮戎,稱愿在此貧瘠苦寒之地為四爺爺解憂,而且越是情況復雜地區也越容易干出成績來。

  孫兒如此心愿,陸四當然高興,也甚是欣慰。

  通州那邊一幫陸氏宗親正在禮部侍郎馮銓辦的學習班集中學習,老爹同大伯發來的書信多達十幾封,陸四卻是一封也沒拆開過,因為他知道肯定是老爹跟大伯為陸家人求情甚至是指責他的內容。

  所以,不如不看。

  不給老爹、大伯情面同時,陸四更是諭令馮銓對陸氏宗親子弟要從嚴,萬不可因為這些人是他監國的宗親就放低要求,甚至做出違心之舉。

  等西北戰事平定,陸四是要親自到通州看看馮銓辦班效果的,對于宗親子弟中能力突出者,他肯定也是要予以提拔重用的。

  這倒不是家天下的觀念作祟,而是平等觀念。

  舉賢不避親。

  但在此之前,必須煞煞那幫陸氏宗親的心性,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行營參軍、兵政府侍郎賈漢復結合各方面奏報,對當下戰事向文武眾人做了一個簡單匯報。

  “花馬池西南的惠安、鹽池、陽寧三堡皆在我軍手中,由暫編第二軍的一個鎮駐守于此。”

  “花馬池西北的興武營、永清、安定二堡由寧夏巡撫、暫編第二軍提督趙忠義親領本軍駐守,如此,孫、李集團想要西進靈州或竄入固原、平涼已無可能。”

陜西方面,巡撫張國柱在收到行營諭令后,已命鳳翔總兵白鳴鶴督兵兩萬,北進至陜西慶陽府同寧夏后衛交壤的要地青風峽。谷  雖然白鳴鶴所部有一半是西軍降卒,另一半是前番甘陜總督孟喬芳拼湊的人馬,整體戰斗力較低,但青風峽易守難攻,白以兩萬人馬駐守于此足以封死孫、李集團南逃之路。

  第十一軍提督艾能奇也出兵萬余在青風峽西面的甜水堡、下馬關,如此,針對西軍殘余,順軍針對孫李集團的包圍圈已經合攏。

  西線兵力以暫編第二軍為主,計有四萬人馬。

  南線由白鳴鶴部及第十一軍一部組成,計有三萬人馬。

  東線左潘安第四軍、李成棟第九軍兩個軍已抵新興堡,兩軍步騎連同炮兵將近六萬人。

  監國這邊又親自指揮的第二軍、炮鎮及行營重甲、羽林諸軍種,也是將近五萬人馬。

  算上已從鎮靖堡出河套的高一功第一軍,用以圍殲孫可望、李定國的西軍殘部的順軍將近二十萬,而孫李集團現在兵力最多也就六七萬人,且被圍于花馬池周邊不到百里地區,周遭要鎮關隘皆在順軍手中,即便順軍不對他們發起進攻,孫李集團也絕不可能撐到開春。

  事實上西軍余部已經開始糧草緊張,新興堡之戰的失利更是讓西軍上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一絲勇氣又徹底不存,此戰之后西軍上下再無人敢提反擊,而在順軍反復招降之下,不少西軍將領都已經動搖。

  戰后數日,每日從西營潛逃向順軍投降的西軍士卒多達數百人,逼得孫可望不得不派出親信人馬封堵道路,對抓獲的逃兵立行斬首,這才止住了潰逃降順之風。

  可如今擺在孫可望面前的并不是止住軍士潰逃,而是要為西營余下的將士找一條活路。

  內心也實是不敢與順軍再戰的孫可望同義弟李定國商議后,由其領軍先行撤到花馬池,并沿長城諸堡向靈州進軍。李定國則率本部兵暫在鹽場堡墊后阻擊順軍,待孫可望率部至靈州后再退到花馬池。

  這個計劃李定國承擔的風險極大,因為其與孫可望分兵后本部兵連同降兵不過兩三萬人,面對步步逼進的順軍,尤其是順軍擁有強大火力的情況下,李定國很難支撐。

  但是向來顧全大局的李定國毅然接下了這個墊后重任,兄弟二人互相激勉一通后,孫可望方領軍往花馳池撤去。

  目送義兄離開后,李定國心中也極是惆悵,仍強撐著部署諸將,一通忙碌后已是深夜,身心俱疲的李定國方才在部將的再三勸說下往臨處處歇息。

  西府的居住就是鹽場堡的玉皇閣,從堡中百姓家找的一張木床就是這位西府爺的休息所在。

  李定國回來時才發現妻子劉氏竟是抱著次子嗣興在等他,桌上的飯食早已冰涼。

  “夫君回來了,”

  聽到丈夫的腳步聲,劉氏欣喜將懷中早已熟睡的嗣興放到床上,便要去給夫君熱一熱飯菜。

  “別弄了,我先前吃過餅子了,不餓。”

  李定國拉著妻子的手,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次子,心中有一股暖流生出,又有些心疼妻子問她怎么不睡。

  劉氏正要說話,閣外卻傳來低呼聲:“府爺!”

  聲音是西府將領賀九儀。

  李定國眉頭微皺,抬腳來到閣外,問臉色有異樣的賀九儀:“出什么事了?”

  賀九儀朝閣中看了眼,不敢大聲便湊近西府身邊,低語一句。

  聞言,李定國心神一驚,沒來由的一痛。

  竟是他的長子溥興落在了順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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