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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真是咱的蕭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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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標當然沒有勸陸都督叛順歸明的意思,大順如日中天,兵強馬壯豈是前明可比,那東奴怎么敢入關竊奪中國。

  你陸都督要把福藩、潞藩弄到南都讓那幫勛臣官員相互爭斗是可以的,也是高招,可你削尖腦袋非要福藩承繼大寶,那你陸都督怕是真不能再當大順的臣子了。

  因為,福藩雖倫序當排第一,卻是個落難親王,既無潞王之賢名,又無唐王之血勇,真到了南都除了血統與崇禎較近外,拿什么去和潞王、唐王相爭?

  而且這血統固然是福藩承繼的優勢,卻也是最大的劣勢!

  眾所周知史可法是東林黨人,而東林黨人在南都的勢力很大,這幾十年東林黨大概就做成了一件事,那就是“國本之爭”時堅決反對神宗廢長立幼,從而使光宗能夠順利登基,繼而才有了天啟、崇禎兩朝。

  從萬歷朝到天啟朝圍繞儲君問題展開的“妖書”、“梃擊”、“移宮”三大案都同福藩祖母鄭貴妃有關,如此一來,東林黨人把持的南都朝野又怎會迎立福藩呢。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顛覆根本,萬一福藩登基后重翻舊案,東林黨勢必會在朝堂失勢。

  因此,哪怕史可法有公允之心,南都其他東林黨人也必不會同意立福藩。

  如此一來,鄭標斷定福藩不可能承繼明的法統,除非有兵馬擁他為帝。

  誰擁?

  誰提出的誰擁唄。

  聽了鄭標一番解釋,陸四也腦殼疼,似乎他看問題是流于表面了,福王之所以能成為弘光皇帝,最后靠的不就是四鎮的“槍桿子”么。

  現在沒有四鎮,他把福王弄到南都去,誰替這個東林黨最討厭的親藩搖旗吶喊呢。

  換言之,沒有槍桿子,就沒有弘光帝。

  “看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

  陸四摸了摸已經有一指長的胡子,目前他還打算把大順的招牌扛一扛,突然就搖身一變再打明朝的旗幟,怕下面人轉不過彎來。

  至少,也得一個多月后北京李自成戰敗消息傳來才能搞“歸明”的吹風,反正,陸四絕不能讓自己陷于南北皆敵的局面。

  說來也是慘,清軍南下,陸四首當其沖;南明北伐,他也首當其沖。

  這個淮揚地盤富是富,人也多,問題是南北皆要相爭啊。

  真要把自己弄成“四鎮”擁了福王那小子,陸四倒不擔心大順軍余部會敵視他這個叛徒,因為大可以由他提出“聯順抗清”的策略。

  至于南明那幫拖后腿的,劉澤清、高杰、劉良佐、黃得功都能搞定他們,他上岡陸文宗又有什么搞不定的。

  大不了學劉澤清不滿意就把派來的官宰了,或者學高杰掀了香案大罵滾滾滾,宣你娘個吊旨!

  就這,南明還得供著,哄著,搜刮江南的財富不斷的孝敬這位四大佬。

  只要對抗清大業有利,陸四真不介意打什么旗,兩姓家奴總比三姓家奴好吧。

  眼下還是先把當務之急處理了再說,陸四問鄭標放還是不放路振飛。

  “都督擔心的是部院去了南都后會替唐王張目,所以不愿放他,但職以為部院縱是在南都為唐王張目,也未必就能得逞。”

  陸四問為何。

  “路部院與東林黨人有仇。”

  鄭標當下將路振飛當年彈劾東林復社領袖周延儒一事說了,因了這事,路振飛去年督辦漕院時便和南都鬧出不少矛盾來。

  陸四沒想到還有這么樁事,不由高興起來:“這么說來,就算路振飛去了南都,也不可能影響東林黨人同他一塊倡立唐王了。”

  鄭標對此很肯定,結合自己對南都政局的猜測,認為即便沒有福藩、潞藩,東林黨人也不會迎立唐王,而是很可能另選宗王。

  “鳳陽總督馬士英與閹黨阮大鋮私交甚好,同掛逆案...后復社和東林黨人圖謀以周延儒再相,便籌措大量金銀行賄內廷。阮大鋮趁機獻給東林黨萬兩黃金,周延儒復為首輔后想舉用阮大鋮,結果遭東林黨人反對,阮大鋮便推馬士英代替自己,此后馬士英便復起,因剿滅流賊有功,崇禎用他為鳳陽總督....”

  按鄭標的說法,當年馬士英復起是因為阮大鋮“贊助”東林黨魁周延儒萬兩黃金,可周延儒因為和黨內有約定不起用“逆案”之人,加之阮大鋮和東林黨的關系太僵,名聲太臭,所以最終便宜了馬士英。

  雖說馬士英此后一心想和東林修好,東林黨人對“逆案”中人卻始終耿耿于懷,根本無意和馬修復關系。

  然而馬士英是鳳陽總督,唐王就是由他看管,那么東林黨就算真的想擁立唐王,首先就得拉馬士英一道,如此問題就來了,這馬士英必然要借機獲得新朝內閣的權勢,這對東林黨又是樁麻煩事。

  所以,最后搞來搞去,哪怕立個較遠的宗王,東林也不會同意唐王當皇帝的。

  當然,這是鄭標的一家之言。

  不過陸四卻認為多半還真如此,反正南都那邊真他娘的是一團漿糊。

  “那就放他回去。”

  既然放路振飛也不會導致唐王登基,陸四當然樂得拿這個漕運總督做個人情。鄭標卻說不能白放,要抓住鄭家朝中無人,急于需要一位督撫大員替他們張目的心理,狠狠宰他們一筆。

  陸四當下就讓鄭標替了孫武進那個憨貨去和鄭芝豹再談,結果在緊握鄭家心理的鄭標“力爭”之下,不但“贖金”提高到了十五萬兩,另外鄭家還得出8000石軍糧,除此還有些其它物資。

  加上先前約定的那些,總價值達到了70余萬兩。

  鄭芝豹實際沒敢答應,因為這要價高了,可是鄭鴻魁卻爽快答應了,但提出一個要求,就是這位路部院不能是放,得是救。

  于是,副總兵鄭芝豹拼死突圍,力保路部院過大江的英雄事跡就在南都傳開了。

  被魏國公三次親至瓜州,以江山社稷為重勸回的史公可法聞聽此英勇事跡后,也不禁感慨:“倘我朝之兵皆如鄭芝豹,何悉賊寇不滅啊!”

  安東這邊,陸四也是高興的直拍鄭標的肩膀:“老鄭真是咱的蕭何啊!”

  后者比較謙虛,自認蕭何當得,但陸都督顯然讀書少,泥腿子習性,說話有點胡咧咧。

  除了成功從鄭家敲來一大筆財富外,陸四還得了一個好消息,刨他家祖墳的那個吳茂才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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