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半藏劇烈的反應,團藏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
“半藏大人為何這幅表情?”
“你說我為什么這幅表情?”
半藏瞪了團藏一眼,隨后深深吸了口氣,好一會才平息了內心的震驚。
他抬眼看去,見團藏悠哉悠哉的品著茶,心思轉動了幾圈,不由追問,“團藏,你說讓雨隱進攻鐵之國不是開玩笑?”
“半藏大人為何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團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是因為鐵之國是永久中立國,從誕生以來就沒有忍者村進攻過他們,所以覺得這個選項不可能?還是覺得雨隱打不過那些武士?”
“都不是。”半藏輕輕搖頭,繼續道:“鐵之國相隔雨之國好幾個國家,即便攻打他們也不可能奪得土地,但他們也沒忍者村,即便殺光了武士,也沒有委托可以爭取,那雨隱打他們是圖什么?”
“查克拉金屬礦!”
團藏輕輕吐出一個名詞,讓半藏瞬間臉色一變。
查克拉金屬是一種具備良好查克拉導性的金屬,忍者可以將查克拉附在上面增強威力及賦予性質。
當然,一般金屬也可以。
不過,一般金屬的查克拉導性很差,用個五六次就會金屬疲勞。
查克拉金屬很稀有,忍者們的武器基本都是普通金屬打造,一般不會在武器上附近查克拉。
只有少數有錢人或在賦予武器查克拉技巧很厲害的人,才會專門打造一把查克拉金屬武器。
而鐵之國就有一個查克拉金屬礦。
如果攻打鐵之國能取得勝利,那么奪下這個礦洞,雨隱村就發了。
不管是鍛造兵器出售給各國還是留著自己做軍備,都能極大的提升雨隱村的實力。
說實話,半藏心動了。
不過,還得考慮得失。
鐵之國的武士并不是吃白飯的,雨隱就算能拿下,也必定損失慘重。
而且,鐵之國沒有忍者村。
自己要是向鐵之國進攻,那就不再是忍村和忍村之間的戰爭了,而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鐵之國完全可以在戰爭期間雇傭其它忍村參與進來。
雖然說附近的大忍村都在戰爭中,騰不出手來,但還有在海外的霧隱和遠在沙漠的砂隱。
如果這兩忍村被雇傭參戰,雨隱還能獲勝嗎?
顯然不能。
半藏將心中憂慮說了出來。
團藏哈哈一笑,“半藏大人真是好胃口,竟然想著把整個金屬礦給搶過來。”
“什么意思?”半藏眉頭皺了皺,心里有些不悅。
“我的意思是,雨隱把鐵之國這些年儲存的查克拉金屬礦搶過來,然后在鐵之國雇傭的忍村打過來之前撤退就夠了。”
“那雨隱村不就成了強盜嗎?”
“咦!”團藏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認識一般,“你們準備聯合起來進攻木葉的舉動不就是強盜行為嗎?”
“那怎么能叫強盜行為呢?”半藏不悅的瞪著他,糾正道:“這叫業務競爭。”
“…”
望著義正言辭的忍界半神,團藏張了張嘴,最后乖乖閉上了。
他身居木葉黑暗之中,調查木葉每一個人的陰暗面,對人性了解到了極點。
但他此時卻看不出半藏是在裝純還是真的如此天真。
亦或者都不是,只是被某些思想洗腦的蠢貨?
因為琢磨不準,所以團藏遲疑了很長一會才找到絕對不會引對方不快的話。
“半藏大人作為雨隱首領,難道連為了村子犧牲名義的覺悟都沒有嗎?
還是說,出兵鐵之國的計劃比聯合一群貌合神離的家伙一起出兵木葉來得困難?”
聞言,半藏沉默了。
兩者難度誰更大,還要看具體的情況才對。
倘若盟軍不會像團藏所說的那樣發展,那毫無疑問是參與聯合軍,出兵木葉來的更簡單。
而且,利益也更大。
團藏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也不急,緩緩道:“在聯合軍決定出兵前,半藏大人都還有時間思考,我就先告退了。”
半藏抬頭看著他,點點頭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如此,半藏起身離去。
“唰!”
紙扇門打開,陽光照射過來,讓團藏瞇起了眼睛。
他抬手擋在身前,抬頭看了眼雨中的太陽,嘴角露出輕輕的微笑,轉身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在外面,一顆大樹上,追著可疑人物來此的巖隱忍者恰好瞧見了這一幕。
他瞳孔微微一縮,然后立馬沿路返回。
他回到大野木的房間,將剛剛見到的一幕匯報給了土影大人。
聽完后,大野木心里一驚,急忙問道:“你確認沒有看錯,木葉的團藏從半藏房間里走出來的?”
“我在暗部的目標名單上見過團藏的照片,那個人絕對是團藏。”這名巖隱忍者確信的說道。
聞言,大野木面色凝重起來,“這太巧了。”
之前在開內部會議時,察覺到外面有人偷聽。
剛準備出手抓人時,偷聽者卻發現了自己已經暴露,先行跑了。
然后,他派遣了這名擅長反追蹤的手下。
結果卻見到了這一幕。
“大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發現團藏悄悄拜訪半藏?”
“不然哪有這么巧?”
大野木沒好氣的回道。
要是偶然散步撞到了這一幕,他都相信是巧合。
可這追人,追著追著撞到別人的機密,說不是有人刻意引導,打死他都不信。
而且,他大概猜到了是誰。
“等吧,明天那家伙就會來找我了。”
大野木猜的一點沒錯。
新的一天新的會議,然后又是毫無意義的扯皮結束,計劃沒有絲毫進展。
然后,團藏以合作者的身份悄然來訪。
寬敞明亮的房間里,大野木獨自接見團藏,開門見山的說道:“團藏,你來拜訪我,是想讓巖隱退出這次聯軍行動吧,也不是不行,拿出讓我心動的利益來。”
“不愧是土影大人,直接猜到了我的來意。”團藏不卑不亢的回道。
“少來,你昨天故意我的人發現你從半藏房間出來,不就是想離間我們的聯盟關系嗎?”
“如果云、巖、雨、草四忍村聯軍真的信任彼此,那即便遭到離間也沒任何用處吧,可是…”
說到這里,團藏輕輕笑了下,“土影大人毫不隱瞞的向敵人說出可以直接賣掉盟友的打算,不正好說明大人本身也不想參與這次聯合行動嗎?”
大野木眉頭微皺,不耐煩道:“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要浪費時間了,說出你的來意吧!”
“既然土影大人不耐煩,那我就直接說明來意好了。”團藏頓了頓,繼續道:“我來此是代表木葉與巖隱聯合,一起對付云隱村。”
“噗!”土影忍不住嗤笑出聲,“還以為你要說什么,結果就是這?”
“土影大人認為這話有什么不妥嗎?”
“現在巖隱和云隱可是同盟,你卻讓巖隱與木葉聯合對付云隱,你覺得妥嗎?”
“所謂協議就是用來撕毀的,只有大家都想維持同盟關系時,同盟才會存在。”
“你說的沒錯,但現在巖隱更愿意維持與云隱的同盟關系。”
“即便云隱村在上次把巖隱的人當炮灰和棋子?”
“砰!”
團藏這陰陽怪氣的話讓大野木破防了,一不小心沒控制好查克拉,將屁股下面的踏踏米給坐塌了。
云隱村上次的所作所為令人憤怒不已,但大野木卻要為了大局把怒火憋著。
此刻團藏直接點破,他不破防才怪。
他站了起來,滿臉怒容的盯著團藏,“如果你是為了讓我憤怒而來,那你做到了,但你要是不能熄滅我的怒火,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個房間。”
“在下絕無此意,還請土影大人息怒。”團藏心里不以為意,面上卻誠懇的對大野木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如此,大野木怒火稍熄,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那就繼續說吧,看看你手里的牌能否打動我。”
“土影大人之所以愿意維持與云隱的聯盟,是覺得四忍村聯盟,對上木葉有絕對的優勢,可以付出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沒錯,但木葉若是能主動把屬于巖隱的那一份好處給我們,那我可以保證,巖隱絕不摻和這事。”
團藏輕輕搖頭,“土影大人恐怕想得太好了吧!”
“哦!”
“首先,四忍村聯盟要變成三忍村了。”
“你難道想說雨隱已經退出了?”大野木玩味的看著他。
“半藏大人沒有那么傻,不會放棄即將到手的好處。”
“哦,那難道是草隱退出?”大野木似笑非笑道:“他要退出就退出吧,無所謂了,正好少一家分好處。
還不是,難道你想說云隱要退出?
可別逗我笑了,這次聯盟行動正式云隱村提出來的。”
“自然不是。”團藏輕輕搖頭,“我與半藏大人達成了協議,若是戰爭開啟,砂隱與木葉一同出兵對抗四忍村盟軍的話,那他就會退出去找其他獵物。”
聞言,大野木臉色驟變。
是的,大野木不會因為團藏拜訪一次半藏就覺得木葉與雨隱會達成什么協議。
因為半藏不傻,他絕不可能放棄即將到手的好處。
可是,若這好處沒這么好拿呢?
如果砂隱選擇參戰幫助木葉的話,那聯軍雖然還會占據優勢,但絕沒必勝的把握。
雨隱村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為了保存實力退出。
因為它被夾在三個大國中間,若是實力損失太多,就很容易被徹底消滅。
問題在于砂隱真的會出兵嗎?
“砂隱是木葉同盟,而你們不久前才打到砂隱村子去了,差點將砂隱大門攻破,將其屠滅。
在我前來雨之國談判時,火影大人也同時派了人去砂隱村,準備許出利益邀請砂隱共同作戰。
雖然目前還沒消息傳來,但我相信砂隱一定會出兵的,畢竟差點覆滅他們的仇人就在這里。”
團藏接下來的話讓大野木難以做出判斷。
他換位思考,雖然可以趁著聯軍攻打木葉時趁火打劫。
但若是木葉給的好處足夠,而敵人又是剛剛結下仇的仇人,那他也會選擇與木葉站一起,共同對付仇人。
望著臉色變得極其難堪的大野木,團藏心中了然,繼續款款而談,“看來土影大人也想明白了。”
“先不談你說的是否屬實,就算全是真的,砂隱出兵,雨隱退出,我們雙方也是勢均力敵,你又憑什么覺得巖隱會選擇木葉?”
“人品。”
“哈?”
大野木愣了下,他實在沒想到這個一直以利益作為談判資本的男人會突然以村子人品作為資本。
大野木的反應在預料之中,團藏也沒有在意,淡淡道:“我木葉自建村以來,秉持和平理念與忍界各村和平發展,在外執行任務的忍者也都謙虛有禮。
反觀云隱,他們不停的壯大軍事力量,甚至不顧財政負擔也要擴張。
他們隨著力量增長,行事作風也變得越來越強勢,進攻欲望強烈。
假如木葉在這次戰爭被滅,你認為云隱會與巖隱村和平共處嗎?”
大野木微微沉吟道:“云隱比巖隱的軍事力量更強,加上他們強勢的性格,恐怕不能。”
“那反過來,是云隱被滅呢?木葉能否與巖隱和平共處?”
“雖然我覺得不可能,但木葉建村以來確實沒有主動攻擊過其他村子。”
“那土影大人知道該如何抉擇了嗎?”
“你在教我做事?”大野木不悅的瞪著團藏。
該怎么選擇他心里清楚。
之前的話,不過是為自己爭取資本的話術而已,團藏這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讓他很不爽。
“不敢,在下只是為了木葉與巖隱的利益與友誼提出建議。”
“漂亮話誰都會說。”大野木冷哼道:“我不相信砂隱會出兵,也不會因為你的話懷疑雨隱,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真的是這樣嗎?
團藏心里微微勾起了嘴角,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站起來,對土影行了一禮,“我相信土影大人會想明白的。”
說完,告辭離去。
而這一幕,又“恰好”被半藏的手下看到了。
而大野木則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翌日,聯軍的作戰會議照常展開,但內容依舊是扯皮,似乎什么都沒有變化。
只是,暗中卻多了許多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