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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你們嫂子可是有錢人

  落地入住酒店的第二天上午,童淼說了一些當地的情況,然后告知了必須遵守的法律法規。國外不同于國內,有些地方會很不一樣,出門在外還是當心點的好。

  他們每個人拿到一份個人須知后便分散活動。

  大家都是碩博生,英語六級證書是最基本的要求。一部分博士生還出國留學過,碩士生也有一定的口語能力,不至于滔滔不絕口齒伶俐,至少簡單的交流問個路買個東西還是能做到的。

  十點剛出頭,四人上了一輛私家車。

  開車的是位年輕姑娘,梳著棕褐色大波浪,戴著副太陽眼鏡,見到紀清第一眼就上前給了個大大的擁抱:“你時差倒得怎么樣?精神好嗎?”

  紀清笑了笑:“還不錯,凌晨四點多睡著的,瞇了五個小時吧。”

  “不錯不錯,第一次倒時差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朱雅婷越笑越開心,這一天實在等了太久了,“吃過東西了嗎?”

  “還沒,剛起來。”

  “那走,去pike市場,那兒有海鮮還有摩天輪。”朱雅婷建議道,“你們幾個都第一次來吧,一起吧。”

  徐佳康和谷良這時才知道祁鏡那句“他苦個屁”是什么意思,見狀后都不好意思地搖搖手:“我們就周圍隨處逛逛,還是算了”

  來這兒的機票和住宿都是丹醫大和華盛頓大學醫學院支付,可吃喝玩樂的花銷全得自費。他們都是住院醫生,才剛工作,沒存款工資又不高。第一天就又是海鮮又是隨便亂玩,之后半個月怎么辦。

再說別人小兩口出去玩,他們一個個當電燈泡也不是個樣子  “喂,你怎么上車了?”徐佳康轉臉看向車內,祁鏡已經上了車。

  “難得見上嫂子一面,盛情難卻啊。”

  徐佳康:無恥!

  “我說你們倆客氣什么。”祁鏡拍拍身邊的坐墊,笑著說道,“看到這車都沒反應過來?你們嫂子在這兒有駕照又有豪車,可是有錢人啊。”

  “就你不把自己當外人。”朱雅婷沒好氣地說道。

  祁鏡早就把地圖拿在了手里:“派克市場都是平民消費,又不貴,五個人吃頓飯還不夠你平時單人簡餐的錢,這點錢和你有啥好客氣的。”

  “那倒是。”

  可憐他們至今還是單身狗,社交圈子太小,見過的女人大多是來醫院看病的。知道紀清有女朋友,但實在沒想到他能“傍上”這么一位富婆,連男朋友參加研討會都能自費過來見他。

  “自費?不是不是,我一星期前就到這兒了。”

  朱雅婷笑著解釋道:“我爸在這兒有分公司,也有住的地方,每年月份都會來這里住上一段時間。這車就是我爸的,這些天正好借來用用。”

  “那么夸張的嗎?”兩人顯然是被驚到了。

  “呵呵,就是家小公司而已。”朱雅婷謙虛了起來一筆帶過,“其實在米國,我們家也就西雅圖和洛杉磯有房,沒想到事情那么巧。”

  四人組:不,一點都不巧,這是金錢的力量。

  “其實很早以前我們學校就和這兒的醫學院有過合作,每年都派人來這兒做研習。”紀清想了想,說道,“今年派的好像是仁和脊柱外科的一位副高,得待上三個月吧。”

  “嗯,我記得吳同山就是來這兒讀的博士。”

  朱雅婷看著前面的大街,笑著說道:“你們醫學院還挺會選地方的,西雅圖可是四季如春,全世界最適合人居住和工作的城市。”

  “溫帶海洋性氣候嘛,全年溫和濕潤。”祁鏡打了個哈欠,開始尋找自己想要游玩的目標,“這兒的冬天最低也跌不到冰點,夏天最高才20出頭,就是下雨頻繁了點。”

  “你很了解嘛,以前來過?”朱雅婷問道。

  “沒有。”祁鏡確實來過,但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又不是他們,來之前就做好功課了。要不然就憑他們幾個,今天通通都得待在酒店里倒時差。”

  “哈哈,確實,頭一次倒時差能那么順利還真不容易。”朱雅婷見紅燈,停了車,回頭問道,“你們吃了飯有什么安排?”

  幾人都沒來過,自然不知道去哪兒。

  這時祁鏡看著地圖,開了口:“從酒店去pike農貿市場會路過湖景墓地吧,遠嗎?”

  “不遠,過了橋下來一會兒就能到,你們要想去我就把車停在對面小區門口。”朱雅婷笑了笑,“沒想到你會想去那兒。”

  “好歹我也是練過的。”祁鏡做了幾個出拳的動作,“來西雅圖不看看李小龍墓,豈不是浪費了。”

  “李小龍墓?那得去看看。”

  “原來在西雅圖啊,既然來都來了當然不能錯過。”

  “敢情你們不知道啊。”祁鏡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們都不認識他呢。”

  “一代宗師怎么可能不認識!”

  “是啊,我們一直專注醫學的學習,只是其他東西懂得少,但不是無知,這點童年還是有的。”

  湖景墓地是塊風水寶地,背山面水,里面有上千個墓碑,李小龍和他兒子的墓就在其中。相比起其他頗有藝術氣息的各種花式墓碑,他們一紅一黑的兩塊顯得過于普通了。

  不過就算再普通,他們這兒卻擁有著最多的鮮花和吊唁人數。

  祁鏡一行人去的時候碰上了好幾位三四十歲的米國大叔,特地帶著花束來掃墓。他們還帶著干凈的擦布,仔細擦拭墓碑奉上鮮花,臨走時不忘低聲說了幾句告別的話,最后紛紛用“master,ilove誘”做結尾。

  整個過程時間不長,半小時不到就結束了。不過他們聊起李小龍的電影的樣子仿佛都年輕了十多歲,成了少有能徹底忘記自己醫生身份的美妙時光。

  下一站便是朱雅婷西雅圖downtown的pike市場,是全米國歷史最悠久的農貿市場,也是西雅圖最早的不讓中間商賺差價的地方。

  本來是農民漁民販賣農貿貨物的地方,但隨著城市現代化,交易重心向超市、便利店、雜貨店轉移。這兒反而因為大量極富個人特色的糕餅店、手工藝小店和全世界各色料理,成了西雅圖的旅游景點。

  最近幾年市場越來越向藝術靠攏,小型畫廊、博覽館和音樂廳也應運而生。路上會看到許多小豬的銅像,算是這兒的一個標志。

  街上隨處可見前來采買的當地人和觀光的游客,也有一些拿著樂器賣藝的藝人當街演奏,興致上來了還會哼唱一曲。

  吉他肯定是最多的,此外還有黑管、薩克斯和最騷的貝斯,為了盡興甚至還有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街頭立式鋼琴,只要坐上那個位子,誰都可以是鋼琴家。

  遇見了,要是聽著不錯,路人就會圍上一圈,拍照留念自然是少不了的。

  市場里最著名的還要屬全球首家星巴克咖啡店。

  星巴克99年才進入國內市場,這幾位和星巴克沒太多交集,更多喝的是雀巢速溶。但祁鏡不一樣,之后幾年收入水平上來后,急診多少個日夜都是靠醫院門外新開的咖啡店外賣熬下來的。

  “進去買一杯,然后去吃海鮮”祁鏡抽出信用卡,說道,“這次就讓咱們慷慨的光頭徐老總請客,待會兒的午飯就靠嫂子了。”

  “行。”

  朱雅婷雖然無所謂,但還是笑著揭穿了他:“在這兒,星巴克的定位是快餐式咖啡店,店內一般不提供茶歇的地方,而在國內,星巴克則更像是咖啡館,收費反而要貴一些。”

  “嫂子,別這么說,好歹一杯拿鐵也要3刀呢。”祁鏡翻翻手里的現金,“我還得買點紀念品,還得買杯子。”

  “哦,對對對,你來這兒也是帶了子姍交付的重大任務的。說到子姍”

  朱雅婷剛說完就咳嗽了兩聲,和祁鏡的眼神碰了一下就閃開了:“說到子姍現在還挺忙的,沒來這兒真是可惜了。”

  “好像在處理一個什么案子。”

  “看,咖啡店到了,快進去吧。”

  這家星巴克對整個公司來說都有重要的紀念意義,櫥柜上擺放著用大量咖啡豆粘合制成的超大pike豬。其他小紀念品也是層出不窮,還有人打包購買他們的咖啡豆,當然最讓祁鏡在意的還是印有第一家星巴克標簽的紀念咖啡杯。

  當年他就有一個,現在有了子姍自然不能落下。

  祁鏡和紀清都買了一對,拿著“一杯子”的彩頭好好給另外兩人撒了波狗糧。

  離開星巴克,幾人轉入downtown最繁忙的小店街。手里拿著咖啡,看著擺滿了各種花樣糕點小食的櫥窗,各自的口袋開始蠢蠢欲動。

  只要放開了自制力,接下去便會無條件向這些從沒見過的新奇美食投降。就算有一些食物會不太合口味,但出于品嘗的新鮮感也會掩蓋掉這種不足。

  吃了一路,幾人就把本來想好的午飯給忘了。

  “沒事兒,海鮮放在晚上好了。”朱雅婷笑著翻開手機,給自己家打了個電話,“喂媽,夏叔在嗎?”

  “哦哦,好,讓他下午三點出來來接我吧,估計要再玩上一會兒。”

  “知道了,我會早回來的。”

  說完她給紀清露了張俏皮臉,兩人便挽著手帶著其他三人向那堵著名的gumwall進發。

  gum是口香糖,gumwall就是一堵粘滿了口香糖的墻,地點就在pike市場的一條小巷里。

  這兒是世界第二臟的旅游景點,而在惡心排行榜上長居首位。在這堵墻上粘口香糖的行為最早始于93年,為了防止亂吐口香糖,有一場喜劇秀表演禁止觀眾帶口香糖入場。

  不過自由的米國人別出心裁,開始在劇場外的墻面上粘上口香糖,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一人動手,其他人便紛紛效仿,口香糖的數量遠超過清潔員的處理速度。并且他們越玩花樣越多,剛開始只是粘個硬幣,之后便有人開始搞起了行為藝術,靠著口香糖的可延展性拉出各種造型。

  當沒法阻止對方,便要學會享受。

  市政當局便是典范,既然你們那么喜歡粘,那就把這兒公示成景點。成了景點還不夠,還得在小巷兩頭開設幾家口香糖店,顏色口味大小一應俱全,一次讓人粘個夠。

  不過對于祁鏡他們來說,這墻確實惡心了些,只是看上兩眼便撤了。

  不過如此隨性而為都能搞成一種藝術品,還是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但藝術氣息早就與這座以高新科技制造業為主的城市結合在了一起,甚至一個簡單的公共廁所里也包含了醫學內涵元素。

  “這兒怎么沒有男女指示牌?”

  “看地上。”祁鏡洗著手,說道,“已經提醒得很明顯了吧。”

  徐佳康看向兩扇門門口的黑白絨地毯,一塊寫著“xx”,另一塊則是“xy”。

  “拿性染色體來標注,這么內涵的嗎”

  有時候華人也加入其中,拿出老祖宗的宣紙、毛筆和墨汁,也不寫詩詞不畫水墨,專門給老外取中國名字。

  東方元素高深神秘,隨便幾筆就能賺上一筆。

  “時間差不多了。”朱雅婷看了看表,“接下去看一場飛魚秀,然后再采購一些當地海鮮。”

  “采購?不是找家餐館吃嗎?”

  朱雅婷搖搖頭:“我家的大管家廚藝不錯,待會兒讓你們嘗嘗鮮。”

  紀清聽到這句,頓時緊張了起來。讓管家燒菜給他們吃,這是帶他去見未來丈母娘的節奏啊。可這兩手空空的,又沒帶什么禮物,怎么辦?

  會不會太唐突了?

  會不會很沒禮貌?

  或許是她忘了,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亦或者說雅婷只是在試探我?

  難道是在暗示什么?

不行了,腦子轉不過來了,和祁鏡待時間久了總感覺看什么都要推理一下,不推一推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就這點功夫,紀清完美錯過了將整條濕滑的鮮魚來回拋甩的飛魚表演秀。

  飛魚秀其實就是前臺一人選魚裝袋,臺后一人稱重,兩人為了省時省力也為了好玩,開發出的娛樂項目。

  海鮮除了魚,還少不了螃蟹、龍蝦和各種貝殼類。朱雅婷可不會看貨講價,專挑最貴的選,至于后續要怎么處理就不是她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夏叔,我就在靠海的摩天輪那兒,好好,我們等你。”

  幾人望著面前翻著夕陽余暉的海面,還不知這位神秘的夏叔會如何登場,忽然發現遠處海面上有個背了光的黑影朝他們緩緩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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