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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昏迷算嗎?

  午后絢爛的陽光穿透大三(3)班的教室,陽光不僅帶來了光亮也同樣帶來了初夏該有的溫度。這種即將突破溫暖范疇的燥熱氣溫讓臺下一班學生昏昏欲睡。

  不過他們只是欲睡而已,絕不敢真的睡。

  畢竟這是內急王廷大主任上的見習課,誰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就算喝上咖啡茶葉,他們也得把課聽完。

  十分鐘后,老頭輕輕合上了書本。看著臺下搖搖欲墜的幾十顆腦袋,嘆了口氣。

  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抬起巴掌拍了幾下講臺:“嘿,嘿,嘿,課講完了,你們該清醒點了吧,還有完沒完了?接下去是見習時間,不想去的就滾回去睡覺。”

  “去!去去!”

  見習是本科形形色色的課程里最容易被忽視的環節,學生們以為只是觀光,帶教老師則覺得教不教都無所謂。

  這次見習,班級六十個人被分成了十二個小組,分散去了十二個科室。整個見習涵蓋了內外婦兒和急診,基本拍的上號的大科室都得去看看。

  作為內急的實習生帶教,紀清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擔。這次王廷又把即將升大四的學生交在了他的手里,這個擔子更重了。

  “問病史是每個科室收治病人時最重要的環節,光學不練可不行。”紀清帶著一行穿著白大褂的大學生緩緩走進了急診大廳,“今天就給大家一個練習的機會。”

  “紀老師,看兩眼病人再問幾個問題就下診斷,真的有人能辦到嗎?”一位男同學問道,“你說的也太神了。”

  紀清腦海里浮現出了某位老友,很想說這人有時候連問都懶得問單是看上兩眼就能解決病例。不過想到自己還在帶教,再說下去無疑會給他們樹立不好的榜樣。

  所以紀清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問題給糊弄了過去:“有是有,當然也要看情況,能這么干的時候終究是少數。”

  “是什么人啊,那么厲害?”

  “是王主任吧。”

  “應該是。”

  紀清沒答話,帶著他們繼續向重癥監護室走去。

  “這次是什么病人啊?紀老師能不能透露點?”

  “傻啊,當然不能說了,說了還問什么病史呢。”

  “病人是急診的重病人嗎!”有位女同學見要去的是重癥監護室,自然而然緊張了起來,“病情會不會特別重?”

  “應該不會太重吧,不然那么多人提問豈不是會影響他休息。”

  “放心,不是什么重病人。”紀清笑了笑,站在門口說道,“病人大致情況我還是能說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急診室基本都知道。”

  “病人,男,24歲。三天前體溫驟然上升,最高39.4℃。來本院就診后,不知什么原因摔倒在了洗胃室里。”

  一位同學聽后,好奇地就向重癥監護室隔壁的洗胃室張望了兩眼,關注點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病人怎么會去洗胃室里的?難道吃了什么東西要洗胃?”

  “這你們自己問他吧。”紀清忍著笑賣了個關子。

  “能不能再多說一些其他情況,比如有沒有嘔吐、寒戰之類的其他癥狀?”

  “我說得夠多了,接下去你們自己問吧。這是你們來見習的主要目的吧,問我還有什么意思。”紀清抬腳踢開了重癥監護室的大門,指著睡在窗邊那張床上的年輕人,說道,“就是那位。”

  祁鏡正好躺著無聊,看到是紀清還有點小激動,心想這家伙總算來看望自己了。

  但隨著大門緩緩打開,一件件高低不一的白大褂和一張張稚嫩的大學生俏臉撞進入他的視線,讓祁鏡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臉皮抽了抽,聯想到今天王廷要去上課以及紀清現在的身份,已經大致猜到了些大概。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問道:“這是要干嘛?”

  “他們半年前剛考完過關考從基礎醫學院畢業,王主任讓我帶他們來過來見習見習。”

  “跑這兒來見習?”祁鏡苦笑了一聲,明擺著就是沖自己來的。

  “是啊,主任說要著重練習詢問病史,不然和新來的這批實習生一樣,我們明年就要倒霉了。”

  “好歹我也是重病人吧,你把他們都丟給我?”

  祁鏡沒想到老搭檔會這么坑害自己,想當初帶他出去采風的樣子還在眼前,轉眼就落井下石,簡直不要臉!

  “王主任之前好像兌著茶喝下去了一些奇怪的東西。”紀清帶著不容反抗的笑容往門外看了看似乎在找王廷,話語間也盡顯威脅本色,“他本人好像還不知道呢”

  “讓他們進來吧。”

  祁鏡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病員服,看了眼這些學弟學妹,然后拿出一副“這些學生被我玩死可別怪我”的表情看向紀清,笑著說道,“我會好好關照他們的。”

  紀清忙著做事,也管不上那么多轉身就離開了。

  祁鏡長吐了口濁氣,很不樂意地又掃了他們一遍。這是二男三女的五人小組,還沒正式升大四,看上去也實在太嫩了。這會兒應該沒怎么學過臨床知識,根本看不出任何閃光點。

  祁鏡對他們實在沒什么興趣:“有什么就問吧,問完我還得睡覺。”

  “那個,咳咳~”一位男同學壯起膽開口問道,“請問你是為什么來醫院的?”

  祁鏡聽了這個蠢問題差點要氣笑了,敢情紀清什么都沒和他們說就把人全塞給自己了?這么看來和他們玩玩或許還有點意思,至少能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祁鏡稍稍來了些精神,看了眼和自己隔開兩張床,icu里的唯一一位重病人,說道:“那天我發燒了,38度左右。”

  “有沒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呢?”見祁鏡回答了自己,這位同學覺得自己開了個好頭,徒增了許多自信心,“想到什么說什么,我們好做個記錄。”

  “嘔吐吧,吐得蠻厲害的。”祁鏡抬頭看向天花板,回想了下當初的癥狀,“大概吐了有三四次。”

  “那個,不好意思,我有件事兒挺在意的。”另一位同學問道,“剛才紀醫生說你在洗胃室摔倒了,是真的嗎?”

  “這時候問這個干嘛?有必要嗎?”

  “這很重要吧,萬一有骨折了呢?”

  “沒事沒事,我們就瞎聊聊唄。”祁鏡似乎找到了扮演一位病人該有的感覺,笑著說道,“來的時候沒走穩路,是在洗胃室那兒摔過一跤。”

  “沒事吧?沒骨折吧?”

  “沒有沒有,謝謝關心。”祁鏡擺擺手,找準了病人該有的路數,入了戲,“還想問點什么?”

  “你除了嘔吐還有別的癥狀嗎?”

  “別的癥狀.....”祁鏡用手指點著腦門,“昏迷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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