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帶來了。”
毛里斯手里拿著兩盤老式的圓形磁帶,看向柯爾,“然后呢?”
招呼眾人走到餐桌旁。
埃德幫忙把磁帶在錄音機里放好。
柯爾按下其中一個的播放鍵,一陣雜音過后,錄音機里響起沃倫夫婦第一次采訪珍妮特,地縛靈比爾·威爾金斯不明含義的低吼與咆哮。
‘它——讓——走——’
按下暫停鍵。
埃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皺眉道,“柯爾,你是指珍妮特...或者那個比爾,想告訴我們什么?”
與洛琳相視一眼。
把兩個錄音機拿過去,停頓一下,同時按下播放鍵。
原本毫不相關的兩段話拼合,頓時在房間內響起。
‘救命!它不讓我走!救命!它不讓我走!’
下一刻。
洛琳猛地深吸一口氣,后退兩步倒在椅子上,眼睛圓瞪直視前方,瞳孔卻沒有焦距。
身體不停向后靠,猶如本能在幫助她躲避某些不潔之物。
“洛琳!”
埃德急忙關掉錄音機。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心理學家安妮塔眉頭緊皺。
如果先前的事情從頭到尾是一場騙局。
那么。
這兩份錄音間隔時間巨大的磁帶,詭異的組合成一段有含義的句子...
進入靈視狀態的洛琳。
視線中一切仿佛被水幕籠罩,隔絕。
緩步走向黑暗的客廳。
轉過拐角。
臺燈的光芒昏暗陰森。
比爾·威爾金斯穿著一件單薄睡衣坐在舊沙發上,呼吸沉重。
見到洛琳。
摘下呼吸器,警惕的看向四周,似乎在防備某種可怕的不潔之物。
用正常人類的聲音,說道,“我來看望我的家人,但是他們已經不在這里了,我覺得...”
把輔助吸氧的呼吸器放到茶幾上。
老比爾的聲音因為恐懼,微微顫抖。
“我應該走了,但是我無法離開。”
洛琳疑惑道,“為什么?”
比爾的靈魂眉頭緊皺,表情凝重,說道,“它如此渴望得到她,而且它已經要得到了。”
“告訴我,該如何阻止它。”
無人敢直呼魔鬼的真名,甚至,不敢提到關于它任何確切的事物。
比爾眉頭皺的更緊。
抬起右手,用緩慢的語氣給出提示。
“我被給予,也被占用,你一出生時我就存在。
你沒有要求我,但我會跟隨你...直到死去。”
無法理解這種預言式的提醒。
洛琳急忙說道,“等等,我不明白!請你...”
話未說完。
一手伸出黑暗,驀地抓住老比爾的肩膀。
抬頭。
在這一刻。
她終于目睹到在哈德森兇宅操縱一切的幕后真兇。
曾經。
不止一次出現在幻象中的不潔之物。
遮蔽神圣,被邪惡與黑暗浸透的古老修女長服。
瞳孔棕黃。
咆哮時。
露出重疊在一起的尖銳雙層牙齒,掛滿腥臭黑血。
意識回歸現實。
一縷猩紅自鼻腔流淌而下。
接觸純粹邪惡后,對靈魂造成的傷害讓洛琳情緒一度崩潰。
緊緊抓住埃德的手,眼淚不停留下,聲音帶著遭受痛苦后的哭腔,說道,“那個老人的靈魂只是傀儡,他被奴役,被要求去削弱珍妮特的意志。”
“奴役?被誰?”
“某種非人類的東西,某種褻瀆神明之物,攻擊了我的信仰...”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埃德深吸一口氣,剛想說點什么。
結果珍妮特在他的眼皮底下,如同瞬移般,頃刻間消失在柯爾身邊。
“哦不...珍妮...”
話未說完。
哈德森兇宅內的家具和地板開始暴動。
如同處在地震的中心 難以站立。
燈泡一個接一個爆開,陰冷的黑暗迅速彌漫。
那是不同于惡靈帶來的低溫現象。
仿佛有來自遙遠彼岸的瀆神之音,在耳邊呢喃不止。
又如靈魂被攪動,意識混亂,精神徘徊在瘋狂的邊緣。
其后,超自然現象戛然而止。
系統提示音也在柯爾耳邊響起。
‘劇情扭轉裝置已崩壞。’
突如其來的變故。
把在場眾人全都嚇得不輕。
心理學教授安妮塔·格里高利。
一只手扶著桌角站起來,兩腿戰戰,面無人色,神情驚恐不安。
來自電視臺的錄音小哥第一個無法承受黑暗力量的侵蝕,喪失理智后大叫一聲,扭頭就向門外跑去。
結果卻發現。
不論他使出大多力氣,哈德森一家的大門都紋絲不動。
如同被釘子釘死在門框上。
“混蛋...”
就連靈異協會的工程顧問毛里斯也被嚇得夠嗆,尤其是洛琳所說,那個‘非人類’的存在。
被打下地獄的瀆神之物,一切混亂與災難的源頭。
魔鬼。
這時。
眾目睽睽下。
擺放在桌子上的錄音機播放鍵突然自動按下。
極為混亂的雜音中,一道無比尖銳的聲音,折磨聽到之人的靈魂,緩緩響起。
“呵呵呵...柯爾...”
驟然響起的名字。
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柯爾身上。
目光仇視、驚疑、無法理解...
在魔鬼修女瓦拉克的邪惡力量干擾下,眾人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產生了些許的邪惡幻覺。
下一刻。
在他們神情各異的注視下,只見柯爾站在原地,把還未燃盡的香煙懟在桌子上,轉身對遠處的黑暗角落豎起一根中指,笑容兇惡。
“去草你自己吧,幣池!”
任何驅魔儀式,或者與宗教觀牽扯上的不潔之物,都與嚴肅凝重的氣氛脫不開關系。
聽到柯爾的粗口。
或許其他人不覺有什么。
但懂行的毛里斯·格羅斯,從邪惡力量的侵蝕中回過神后,一度被嚇到眼皮直跳。
他活了大半輩子,接觸過不少梵蒂岡的資深驅魔人。
卻從未見過,有人敢直接挑釁來自地獄的強大魔鬼,甚至這比普通的挑釁更加嚴重...
短暫的沉默后。
埃德神情凝重道,“柯爾,珍妮特不見了。”
有他提醒。
眾人這才發現,始終被柯爾牽在手里的小女孩,如同人間蒸發,消失的悄無聲息。
這里是餐廳。
通往客廳只有一個出口,安妮塔和哈德森一家就站在那邊。
這位心理學教授深呼吸一下,平復內心的驚懼,轉身對佩姬說道,“哈德森太太...”
在崩潰邊緣的佩姬對發生在珍妮特身上的事情已經開始麻木,忍住淚意,揮手道,“那件事以后再說,我們得...(抽鼻子)先找到珍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