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步揚刀,緊隨在釋旦領之后,一刀朝那布衣中年劈了過去。
那布衣中年人一聲驚呼之后,長袖一揮,地面黃沙居然翻滾在空中,
形成了一面巨大厚重的黃色盾牌,遠遠看去,巍峨壯觀,恢弘無比。
周森的“速”之境已經達到了巔峰狀態,人就像離弦的利箭一般射向高空,居然越過了那黃沙凝結的巨盾。
周森發現,他所跳起的高度比起上次,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如果換做以前,
周森斷然是沒法跳過這黃沙凝聚的巨盾。看來,“速”的境界又提高了不少。
早在很久以前,周森就發現,無論是“姿”或是“靜”,還是“速”和“戰”,并沒有一個修煉界限,似乎,哪怕是突破這些境界之后,只要反復修煉,就可以永無止境的提高。
如果按照現在這種修煉速度,不知道“速”最終能夠達到何種恐怖的地步?
能否像明閑明空所說的那些人一樣,能夠憑借著肉身追趕太陽?如果換了以前,周森對于這種違反武力的論點必定是嗤之以鼻,但隨著接觸到了死神女媧這些神靈之后,他已經逐漸相信了這些傳說,畢竟,夸父就曾經追趕太陽,
雖然沒有追上,
但至少有這么個傳說。
此時的周森,根本沒有時間細想,逃命要緊。
一腳踏上那黃沙凝結的巨盾邊緣,周森借力再跳,周森身形高高彈起,身后傳來“蓬”的一聲悶響,那巨盾居然出現無數的裂紋,裂紋迅速的延伸,只是電光石火間,這面直徑達數十丈的巨盾居然四分五裂,轟然倒塌,化為齏粉。
眼看著身后的黃沙巨盾分崩離析,周森一臉不可思議,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雄渾的力量,只是借力一下就讓那巨盾坍塌爆裂。
“周森,快逃…”周森腦海之中響起了釋旦領那奄奄一息的聲音。
周森赫然明白,那黃沙凝結的巨盾,是釋旦領所摧毀。
來不及說思索,
身在空中的周森風馳電掣的朝數里之外的芷蘭方向狂奔而去,在他身后,
無數的黃沙巨盾憑空豎起,就像沙漠之中突然豎起無數高達厚重的城墻,極為壯觀。
可惜,那些巨盾一開始被釋旦領擊潰一面之后,后面的終究是慢了一步,還是讓周森逃了出去。
“我們逃了出來。”
眼看著那一面面黃沙凝聚的巨盾越來越遠遠,心驚膽戰的周森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周森,和尚受了重傷,得修養一段時間,得靠你自己的了,活下去,我要亡靈,死亡之靈,越多越好…”
釋旦領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然后,消失不見。
周森帶著芷蘭沖出了包圍圈。
黑幕之中,不計其數的騎兵在沙漠之中疾奔,而周森抱著芷蘭,落在了數里之外的一處沙丘之巔,遠遠的看著那些蜿蜒的火把在巨大的沙丘之間穿行。
從沙丘的位置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舉著火把的騎兵目標似乎非常明確,又從四面八方的包圍過來。
芷蘭目光之中并沒有驚慌之色,神情依然高貴,反而多了一絲冷艷,那倔強的藍色眸子之中流下晶瑩的淚水,臉上,是無盡的哀傷與失落。
“完顏洪烈是你什么人?”周森緩緩的問道。
“我哥。”
“至少,他還活著。”
“他活著?”芷蘭目光之中升騰起希望之火。
“是的,那埋伏圈并不是針對你我,而是針對完顏洪烈。”
“是的,我還沒有讓呼延勝出手的資格,更沒有資格讓太師出手。”
“那布衣中年人是太師?”
“是的。”
“厲害。”
“你更厲害,居然從呼延勝和太師的手下逃了出來…不過,我們還沒有逃出去。”芷蘭看了一眼那逐漸接近的火光。
“沒有人能夠追上我。”周森一臉自信。
“沒有人能夠在沙漠之中擺脫風太師的追蹤。”芷蘭搖了搖頭。
“為何?”周森一愣。
“你不會明白的,他是我們匈奴族四大太師之一,乃沙漠的寵兒,能夠調用沙漠之神的力量。”
“他會飛行嗎?”周森緊皺眉頭,他想起了那雄偉壯觀的沙盾。
“不能。”
“那他憑什么抓住我?”
“他能夠知道你逃走的方向,他可以征調沙漠中所有的軍隊和高手圍追堵截,你的速度對于他來說,是沒有用的。”
“呵呵,只要他不能御空飛行,發現我又能夠怎么樣!”周森大步走前,佇立于沙丘之巔,長刀駐地,俯視著越來越近的騎兵,豪氣萬丈。
“功術和強者一樣,都不能御空飛行的,除非,達到了夜蓉大師那樣的級別。”芷蘭看著沙丘之上威風凜凜的周森,一陣恍然。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各自逃命吧。”周森收起長刀,對芷蘭道。
“逃!我能夠逃到那里去?”芷蘭嘆息一聲,那一雙清澈的眼睛之中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多了一份淡淡的失落和悲傷。
“哎,老天不長眼,我周森是聲名狼籍的悍匪,不是什么狗屁的英雄,為什么老是要讓我遇上英雄救美此等事情!”周森一臉糾結之色道:“你干嘛要露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害得我放心不下。”
“你走吧,你救得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這里是我的家!”芷蘭聲音之中,露出一絲決絕之色。
“我還真找不出救你的理由…要不,你做我的小妾,我也好名正言順的救你,如何?”周森突然興致勃勃道。
“放屁!”本是因為家族遭受巨變而憂傷失落的芷蘭再也忍不住,爆粗口大罵。
“我呸,本少爺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才勉強納你為妾,要不然,本少爺會看上你一雙毛腿!”周森嗤之以鼻。
“你…你…你…”
芷蘭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周森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好了好了,本少爺善心大發,早已經打算救你了,看你意志消沉,逗逗你罷了。”
“準備戰斗吧!”周森把長刀綁在背上,喚出乾坤戒中的長弓和一捆箭羽。此時,周森也顧不得暴露乾坤戒的秘密了。
“你…你…你有乾坤戒?你是超能力者?”芷蘭見周森憑空召喚出動心,頓時大吃一驚,她可是一直認為,周森只是一個普通人物。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超能力者。”
“你要用箭射他們嗎?”
“是的。”
“如果我沒有受傷,你的速度和我的箭術合作,要想逃出去,也不是一件難事。”芷蘭臉上露出一絲遺憾之色。
“你忘記了,我可是已經學會了你的奕箭之術。”周森大笑道。
“你!”芷蘭臉上,露出無盡的藐視。
“你不信?”周森嘴角浮現一絲不羈的笑容。
“我乃女兒之身,不適合修煉強橫功術之術,我師父根據我的體質,特意為我量身定制了奕箭法門,自幼苦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一個細節都是千錘百煉,歷經十幾載才略有所成,你只不過看了一眼箭譜,根本沒有習得奕箭之術的真髓,居然敢口出狂言,學會奕箭之術,真是無知者無畏。”
“哈哈,好一個無知者無畏,今天就讓你看看,你所謂的奕箭之術,在本少爺眼中,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周森解開一捆利箭之后,長身而起,手持長弓,屹立于沙丘之上,長發飛揚,衣服獵獵作響。
此時,四面八方的的騎兵狂奔而來,那快速移動的火把在沙漠之中星星點點,仿佛把夜幕撕開無數的裂縫,鋪天蓋地潮水一般涌過來,場面極為壯麗。
周森屹立如同山岳一般,“靜”如同漣漪一般擴散,形成了千絲萬縷的網絡。
一個騎兵首當其沖,進入了周森的警戒范圍之內。
“看好了!”
周森彎弓搭箭,弓弦一松,箭羽離弦而去,化為一根線條沒入黑暗之中。
“啊…”
沙丘之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聽到重重的摔落馬背之聲。
“怎么樣?”周森回頭看著芷蘭,得意道。
“射死一個士兵而已,有什么值得吹噓的。”看著周森那行云流水的一劍,芷蘭雖然是心驚不已,卻依然是嘲笑之色。
“本少爺用得著在你一個女人面前吹噓!”
周森哈哈大笑,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支利箭,再次彎弓搭箭射了出去,隨即,又是一聲慘叫和摔倒響起。
這一次,周森沒有停下,不停的彎弓搭箭射擊。
只是數十個呼吸之間,那一捆箭已經被射得七七八八,而那沙丘周圍的騎兵都被神出鬼沒的利箭嚇破了膽,只是圍繞著沙丘轉圈,再也不敢逼上沙丘…
眼看著周森就像一臺不知道疲倦的機器一般彎弓搭箭,每一箭都有人喪命,芷蘭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
毫無疑問,芷蘭是箭術高手,而正因為她是箭術高手,所以才會無比的震撼。
芷蘭的長弓可是特制,乃是量身定制,需要結合奕箭之術才能夠使用,普通人根本無法拉開弓弦,更別提連續開弓射箭。
當然,哪怕是靠蠻力開弓射箭,也與殺敵完全是兩個概念,畢竟,拉開弓弦和射擊目標完全是兩碼事。
在兩軍對壘之時,士兵多少漫射,所謂的漫射,也就是朝一個方向胡亂的射,沒有準確的目標,至于是否能夠射中敵人,完全是靠利箭密度形成殺傷力。
周森一人一弓,居然硬是逼停數百騎兵。
芷蘭瞪大眼睛看著一人從容不迫的周森,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直到現在,芷蘭才真正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可怕。
芷蘭可是親眼看到,周森只是隨意翻閱了一眼奕箭秘笈,就真是學會了她的奕箭之術。
其實,芷蘭敢于把奕箭秘笈給周森,就是認定周森學不會,而現在,周森已經學得了奕箭之術的真髓,甚至于,在冷靜恒定和專注方面,周森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我們得走了,那什么使蒺藜骨朵的大漢和那和鳥的太師估計要趕到了。”周森長弓收進乾坤戒,喚出厚背長刀,走到芷蘭身前道:“是抱還是背?”
“背。”芷蘭臉上泛起一片紅暈,好在的是,黑暗之中,周森也看不見。
“那你可得抱緊了。”
周森蹲下身體,讓芷蘭伏在背上之后,提醒了一下,立刻發足狂奔,待得沙丘下面的騎兵反應過來,周森已經風馳電掣的奔到面前,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厚背長刀在空中形成一片銀色狂風,無論是兵器還是盾牌,只要與那銀色狂風碰上,立刻分崩離析,人仰馬翻。
不停的有人發出慘叫,摔落馬下。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在周森那恐怖的速度之下,很快,兩人就脫離了包圍圈,到達了十幾里之外的另外一個巨大沙丘。
周森喚出一捆利箭,慢條斯理的解開。
“你為什么不逃走?”芷蘭還沒有從剛才的殺伐之中醒悟過來,一臉心驚肉跳,她想不到周森的戰斗力居然如此兇悍。
“我為什么要逃走?”周森冷哼一聲。
“如果我們被呼延勝和太師圍住…”
“那也要看我的利箭同不同意!”
周森目光之中戰意熊熊。
周森早就厭倦了被追殺。
從逃離莫干監獄開始,周森就沒有消停過,一直都是在被追殺,到了沈家,也在還是短暫的休息了數月,之后就陷入了太墨嶺古家的追殺之中,最近在暗黑森林里面又陷入了追殺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森痛恨被人追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被釋旦領點醒之后,他赫然明白,如果一味的逃跑回避,他的修煉速度只會停滯不前,他需要置死地而后生,他需要背水一戰,他要讓老天嫉妒,要讓天劫降臨,搞清楚天劫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不招人妒是庸才。
天劫讓超能力者害怕,同樣也讓超能力者期待,因為,只有經歷了天劫,超能力者才會像鳳凰一般浴火重生,變得更強大,甚至于晉身神界,名列仙班。
沒有天劫就沒有危險,但同樣,沒有天劫,也就意味著遲滯不前。當然,周森期待天劫最大的原因是他懷疑所謂的天劫與那艘神秘的飛船有關,如果他能夠聯系到那艘神秘的飛船,那么,他就可以借助那艘神秘的飛船回到五大星域,至少,那艘神秘飛船到目前為止對他還是很友善的。
一大捆利箭被打開,一溜擺在沙丘之上。
遠處,四面八方的騎兵在匯聚,火把仿佛天上的星辰,浩瀚無比。
芷蘭感受到周森熊熊的戰意,她都有種莫名的沖動,恨不得沖鋒陷陣,血染黃沙,馬革裹尸。
這個男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豪邁之氣。
騎兵們的沖鋒開始了,而且,在沖鋒之余,那些騎兵還會用角弓騎射掩護,可惜,沙丘實在是太高了,那些弓箭往往半途就掉落在黃沙之上。
居高臨下的周森再一次射擊。
隨著那一支支利箭被搭在弓弦上被射出去,騎兵的攻擊又被遏制住了,成百上千的騎兵們在沙丘下面躊躇不前。
周森的箭就像死神的鐮刀,不停的收割著生命。
在戰場上,士兵并不怕慘烈的戰斗,他們最怕的是看不到敵人。而現在,例無虛發的利箭就是看不見敵人,這是一種震懾,一種心理上的打擊。
士兵們的勇猛在此時沒有任何作用,悍不畏死也只是一個笑話。
沒有人愿意白白犧牲送死…
這種游戲在沙漠之中不停的上演。
如果說一開始,周森的箭術還有些生疏,那么,隨著一捆一捆的箭羽被射出去,周森的動作越來越來越嫻熟。
之初,周森還會凝神瞄準,動作專注,表情嚴肅,到了后面,周森幾乎是隨心所欲的彎弓搭箭,箭箭致命。
芷蘭發現,周森的奕箭之術并不完全遵循秘笈上的教條,短短數個時辰,周森就有了自己的箭魂。
芷蘭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因為,她從最初的修煉箭術到擁有自己的箭魂,花了至少十年的時間。
所謂的箭魂,就是一種感覺,在修神界也可以解釋為氣機,類似于用精神念術來鎖定目標,達到用心來瞄準目標,如同武林高手所說的“人劍合一”。
在奕箭之術里面,修煉箭魂是一個艱苦的過程,有些人,窮其一生也無法擁有自己的箭魂。
一個箭術高手,如果有了箭魂之后,就可以永無止境的進步,可以說,擁有箭魂,是每一個箭術高手的夢想。
這個男人的箭術天賦,已經達到了極為可怕之境。
芷蘭無法理解,一個人居然能夠在沒有任何人的指導之下擁有自己的箭魂。
如果芷蘭沒有親眼看到周森在她面前蛻變,她絕不會相信周森今天才開始學習射箭。
其實,周森短期學習奕箭之術并沒有什么巧妙,因為,奕箭之術與魯斧頭用斧頭看蒼蠅有異曲同工之妙,而周森的雄渾之境的“靜”就如同箭魂里面的箭魂,能夠遠距離鎖定目標。
當然,事半功倍的除了周森的計算能力,主要原因還是周森是一個煉器師,他在修煉的時候,會潛意識的對利箭使用煉器之術。
通過魯斧頭看蒼蠅的技巧,加上“靜”的配合,然后結合高斯的計算方法,哪怕是在漆黑的沙漠,只要目標在移動,周森就能夠第一時間鎖定,而且做出準確的射擊判斷。
理論上,周森的射術已經超越了芷蘭。
芷蘭的射術,主要是用神念鎖定目標,但是,通過經驗來判斷敵人的動向,而周森,能夠通過敵人的動作判斷他下一步的行動距離是多少,從而得出更為精確的結論,另外,其視同了煉器之術的利箭更有殺傷力。
當然,那只是理論上的存在,周森的箭術還是無法和芷蘭比擬。
所謂的箭術,就是眼快心快,加上豐富的經驗。
毫無疑問,周森還缺少豐富的經驗,畢竟,他現在所面對的敵人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如果遇上真正的高手,周森的箭術就不一定能夠射中目標。
不說修神界和功術世界,哪怕是在武林中,也有很多迷惑射手的技巧,周森作為一個初次接觸箭術之人,要想從那些千錘百煉的偽裝之中鎖定目標,需要一個磨練過程。
當然,縱是如此,周森現在的箭術,已經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假以時日,成為一代箭術大家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到了后面,周森開始練習左右開弓。
在奕之術里面,左右開弓是一門極為精湛的射箭技藝,在歷代的名將里面,能夠左右開弓的,無一不是百戰百勝的馬上豪杰。
很多人不理解左右開弓和一手開弓有什么區別,殊不知,在戰場上,特別是在馬上,一只手開弓,是有一個射擊死角,如果有敵人從側面追趕,那么,弓箭就失去了用武之地,而雙手開弓,除了輪流休息手臂之外,最利害之處就是沒有射擊死角,隨時都可以彎弓搭箭射擊包括背后任意一方的敵人。
這廣袤的沙漠草原之上,成了周森練習箭術之地。
整整三個時辰,一直到天明時分,數千騎兵在草原上圍追堵截,但是,卻是對周森無可奈何,反而白白折損了數百士兵的生命。
在不停移動位置之中,周森自始至終都在警惕著風太師和呼延勝勇士,只要風太師和呼延勇士脫離他的“靜”,周森立刻飛速的移動方位。
讓周森放心的是,風太師似乎并不緊閉,也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開始,周森很是疑惑,旋即就明白了過來,那風太師估計是忌憚釋旦領那惡靈。
想通之后,周森的越發膽大妄為,甚至于故意挑釁那風太師和呼延勝勇士。
通過和芷蘭的了解,周森知道了一些事情。
芷蘭的部落首領父親在一次狩獵之中受傷死亡,哥哥完顏洪烈當選為部落首領.
據芷蘭所說,只從完顏洪烈當選為部落首領之后,屢屢與匈奴王者單于雄因為政見不和而發生矛盾,不過,具體矛盾芷蘭也無從得知,因為,她是女性,并不參與部落事務。
對于完顏洪烈和匈奴之王單于雄之間的矛盾,周森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在大漢帝國,別說是一個部落首領,哪怕是掌握軍權的將軍,也是斷然不敢挑戰皇帝的權威。
其實,這是周森的無知。
周森并不知道匈奴的結構,在匈奴,除了匈奴王單于雄所領導的部落之外,還有三十六個大部落,七十二個小部落,部落之間人數不等,多的達數十萬,少的數千不等。
這些部落,在大草原上游牧,雖然都歸于匈奴王麾下,事實上,平素往來并不頻繁,有些部落之間,還互相搶奪牛羊馬匹和女人,并不和睦。
在匈奴,是沒有正規士兵的,每一戶牧民家里都藏有皮甲武器,穿上之后,就是士兵,脫下之后,就是牧民。
每年秋冬之際,牧草枯萎,一些年輕的牧民就糾結在一起,穿上甲胄,帶上兵刃,到大漢帝國的邊疆明搶暗奪,騷擾牧民,一旦遇到大漢帝國的軍隊圍剿,他們就化整為零,成為牧民。
如若遇上天災,在匈奴王的號召之下,一些部落之間就會合縱連橫,大規模聚集,越過大漢帝國的邊境搶掠富庶城鎮。
在歷史上,不乏有野心勃勃的匈奴王并不是因為生存而搶奪,而是試圖打開大漢帝國雄關烏巢城,覬覦大漢帝國萬里河山。
當然,在大漢帝國,也又不少雄才大略的軍人試圖把匈奴納入大漢帝國的版圖,奈何匈奴所在之地多是荒涼廣袤的沙漠,自然環境惡劣,匈奴牧民流動性大,不便管理,哪怕是天賦奇才的武遠大將軍親自出馬,也是鎩羽而歸…
天亮時分,周森的箭術越來越精確,射擊頻率也越來越高。
最令人恐怖的是,周森的射擊距離也越來越遠。
一開始,周森的射擊距離只是百丈之外,到了后面,居然達到一百五十仗,乃至更遠。
一直看著周森的芷蘭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這個男人沉著,冷靜,專注,最重要的是,他那旺盛的精力,他接連射擊了數個時辰,臉上沒有絲毫疲倦之色,仿佛一臺機器一般。
芷蘭發現,這個男人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已經登峰造極。
在這數個時辰的追逐之中,風太師和呼延勝幾次試圖包圍周森,但是,周森總是能夠嗅到危險,在包圍圈形成之前提前逃走。
這一個晚上,不僅僅是芷蘭震撼無比,風太師和呼延勝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他們驚嘆周森的體力和耐力,驚嘆周森神出鬼沒的箭術。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芷蘭射箭,后面才發現,他們錯了,射箭的不是芷蘭,而是周森。
“除非夜蓉大師親自出馬,或者是風雨雷電四大太師至少有兩大太師合作,不然,沒有人能夠圍困他。”看著遠處沙丘之上屹立的周森,風太師長長嘆息了一聲。
“難道匈奴第一勇士也不能?”呼延勝臉上露出一絲不服之色。
“難。他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他似乎掌握著一門秘法,能夠感知到危險靠近他,加上他精通箭術,根本沒辦法靠近他。當然,他肯定不是第一勇士巴圖的對手,不過,他養有惡靈,惡靈…”風太師莫名的打了個冷戰,剛才與那惡靈的接觸極為短暫,他卻是有一種掉入冰窟窿的感覺。
“惡靈是什么?”呼延勝臉上表情一滯,手中的蒺藜骨朵狠狠的在地上錘下,沙礫地面,被錘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沙石飛揚,沙丘一陣震動,周圍的士兵都是一臉驚駭之色。
呼延勝開始與周森交手之際,曾經被一股陰風拂面,也正是那一股令人膽寒的陰風,使得呼延勝不敢過于靠近周森。
“惡靈是死亡之靈凝聚而成,兇殘歹毒。其實,如果沒有那惡靈在一旁覬覦,我還有些辦法困住他。”風太師一臉遺憾之色。
“那怎么辦?”呼延勝失望道。
“暫時放過他們,免得白白犧牲勇士們的性命。”
“完顏洪烈那里呢?”
“他肯定是想說服其他的部落首領背叛單于,我們先稟告左賢王再做定奪。”風太師淡淡道。
“一切由太師做主。”
日出時分,數千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消失在了沙漠之中,卷起的沙塵在遠處飛揚。
沙漠又恢復了寧靜。
此時的沙漠,已經不完全是荒蕪的死亡沙漠,東一簇西一簇的牧草在沙礫地上迎風舞動,仿佛給黃色的沙漠穿上了一件翠綠小點的花裙。
“他們走了。”芷蘭呆呆地看著遠方漫天的沙塵。
“再不走,我就不讓他們走了。”周森手握長弓,屹立于沙丘之上,修長的身軀在朝陽下雄偉無比,那飛揚的長發仿佛有生命一般迎風獵獵。
聽著那張揚跋扈的聲音,看著那朝陽下佇立的背影,芷蘭又是一陣恍然。
這是那個慎小事微的男人嗎?
“看什么?”周森回頭,見芷蘭呆呆的看著他。
“沒…沒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到我哥哥。”芷蘭臉上升騰起熊熊的火焰。
“你哥雖然沒死,此時卻是亡命天涯,想要找到他,卻是有些難度。”
“我哥乃蓋世英雄,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再說,我哥交游廣闊,朋友遍天下,斷然不會如那鼠輩一般狼狽逃竄。”芷蘭冷哼一聲。
“好吧,你哥是蓋世英雄,那請問,他現在在那里?”周森自然懶得和一個女人爭辯。
“…三十六大部,七十二小部,都有可能…”
“那也就是說,你根本無法判斷出你哥的準確行蹤。”
“…”芷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傷勢未曾康復,不如和我一起到烏巢城養傷,待得傷好再做打算?”
芷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一陣沉默。
芷蘭很希望立刻就找哥哥完顏洪烈,但是,目前她沒有自保能力,如果離開周森,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好吧。”芷蘭點了點頭。
“啟程!”
兩人在草原之中跋涉,沙漠逐漸變成了綠洲,但是,白天天氣依然炎熱。
周森原本是要抱著芷蘭奔走,可芷蘭死命不從,周森只好作罷。
好在的是,周森并不急于趕路,一路優哉游哉,欣賞草原上壯麗的風景,偶爾也會回頭,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色狼模樣,死死的盯住芷蘭那青春飽滿的胸部。
接連幾天,兩人都在草原之中漫步,就像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
今天,又到了日落時分,兩人穿越了一處綠洲,又進入了荒涼的沙漠。
草原的黃昏是最美麗的時候,夕陽下的沙漠,長廊而充滿了詩情畫意。
眼看著那磅礴的火燒云在天際燃燒,周森赫然一聲長嘯,解開厚背長刀的刀布,在沙漠上狂奔,那銀色的長刀在沙漠上仿佛憑空刮起一道狂風,一時之間,飛沙走石。
芷蘭緩緩的跟隨在身后。
這段時間,芷蘭已經習慣了時而冷靜、時而張狂、時而睿智、時而冷靜的周森。
在芷蘭的眼里,周森是一個奇怪的人,他有時候會嘮嘮叨叨像個女人,有時候又會表情冷峻,數天不說一句話,而更多的時候,周森就像一頭精力過剩的猛獸,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宣泄身體里面那巨大的力量。
隨著對周森的了解,芷蘭對周森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這是一個可怕的男人,他有著縝密的思維,有著強大的計算能力,還有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戰意。
芷蘭是一個優秀的箭手,她自然明白戰意對于一個戰士意味著什么。
在戰斗之中,強大的戰意往往能夠彌補實力的不足之處。
“舒服。”
就在芷蘭胡思亂想之間,周森如同颶風一般席卷而來,渾身都濕透了,但是,在他那汗水流淌的臉膛之上,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暢快。
看著周森那暢快的模樣,芷蘭實在是無法理解,哪怕是長期生活在草原之上的她,也斷然不會把劇烈運動當成一種樂趣。
“我們扎營嗎?”芷蘭見周森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的,這地方不錯,有水有草,還有遮擋風沙的巖壁。”
兩人找了一處斷崖安頓下來,此時周森已經沒有顧忌,干脆從乾坤戒中召喚出帳篷美酒,收集了一些干草枯枝,點燃一堆篝火。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天色已經完全黑暗,天邊最后一道亮光都消失。
橘紅色的火焰刺破了黑暗,為冰冷的沙漠帶來了一絲溫暖,在篝火邊的地毯上,美酒食物堆積如山,水晶杯在火光照耀之下折射出夢幻一般的光彩。
芷蘭一臉驚嘆的看著周森,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神奇了。
“來,干杯。”周森遞給芷蘭一杯紅亮的葡萄酒。
“干杯。”
兩人一飲而盡,芷蘭的臉上,立刻浮起紅暈,就臉白皙的脖子都是粉紅色。
連續幾杯,芷蘭已經是醉眼迷離。
“周森…謝謝你…如果…如果不是你…我…我…”
“哈哈哈哈,要怎么樣謝我?是不是以身相許?”周森一口把水晶杯里面如血一般的紅酒一飲而盡,仰天長笑道。
“你是…混蛋…”芷蘭不喜周森輕薄,一臉嗔怒。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周森遙望著漫天的星斗,低沉的聲音呤唱著,莫名的,沙漠被周森的歌聲渲染得無比的雄壯。
“好一個不教男軀裹女心…我看你…看你不像是殺人者,反而像是一個詩人。”芷蘭舉起酒杯朝周森示意干杯。
“你喝醉了。”周森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杯。在那沒日沒夜的科學研究之中,周森的夢想就是做一個豪放不羈的詩人。或者是成為一個殺人放火的悍匪,現在,他兩個目標都實現了。
“沒…我沒醉…沒醉…”芷蘭也不和周森碰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周森看著芷蘭那不勝酒力的模樣,知道芷蘭已經有些醉意。
“周森,我跳舞給你看。”
芷蘭突然站起,解掉發髻,黑亮的秀發散落,在火光照耀之下,仿佛夢幻一般的黑色瀑布。
草原部落的女人天生能歌善舞,沒有音樂的伴奏,芷蘭兩條長腿在空中飛旋,火光在那修長的美腿之間流溢,讓人浮想聯翩。
與大漢帝國的流行優美舞蹈不同的是,芷蘭的舞蹈充滿了一種原始野性的張力,讓人有一種隨之起舞的沖動。
周森把厚背長刀擱在雙腿上輕輕敲打,長刀發出渾厚有力的金屬震動聲音,為芷蘭和著音樂。
莫名的,周森想起了妙蘭。
和芷蘭四射的活力比起來,萬花樓的妙蘭就顯得極為文靜,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人的味道。
“不錯不錯!”周森搖了搖頭,摒除了妙蘭那柔弱的身形,大聲贊嘆道。
“什么不錯?”芷蘭長腿在沙礫地上一陣彈跳如風,熱情如火,洋溢著濃郁的青春氣息。
“就是不錯。”
“到底什么不錯嘛?”芷蘭醉眼迷離,一臉嬌嗔之色。
“就是看了很想和你上床…”看著嬌笑嗔怒,周森色授魂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芷蘭臉上露出一絲嬌羞,怒叱一聲后,悶聲坐到了火堆邊,沉默不語。
周森不以為意,笑了笑也不說話,自斟自飲。
“還有帳篷嗎?我要睡覺了。”芷蘭似乎突然從微醺中清醒過來,情緒變得低落,看了一眼巖壁下面的帳篷。
“你睡帳篷,我練功不需要睡覺。”周森放下酒杯盤坐,閉上眼睛。
“嗯。”
芷蘭似乎也不想多說,鉆進了帳篷不理周森。
周森掏出了一顆極品妖獸能量石握在手中,開始運轉那兩道超能力。
現在,周森那兩道超能力可不是若隱若現了,而是極為凝結,在身體里面穿梭如電。周森能夠感受到兩道超能力里面所蘊藏的力量,不過,遺憾的是,周森還無法調用兩道超能力。
想到在黑巖谷里面無意之中利用超能力催動烏金短劍刺殺雷音門的大師兄,周森的心情就無比的興奮。
如果找到了驅使超能力的法門,周森就可以御劍飛行,真正進入超能力者的世界。
妖獸極品能量石的能量不停的注入周森的奇經八脈之中,使得他的生命本源突飛猛進的增長,這種爆發式的增長,又讓周森的雄渾之境越來越強韌。
大凡,一般的修神秘笈,都是由易到難,而《無敵秘籍》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一開始就極為艱難,反倒是在升級之中,難度并沒有那么大了,周森從雄渾之境最初了“姿”到現在的“戰”,所花的時間并不長。
當然,這只是周森的自以為是。
事實上,無論是一開始還是后面,《無敵秘籍》比起其它的修神秘笈難度要大得多,在歷代超能力者中,不乏有《無敵秘籍》的超能力者,那些超能力者遠非周森這般容易,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往往修行百年還是在“靜”境界遲滯不前,無法寸進,其難度可想而知。
周森在修煉《無敵秘籍》的途中,看似平淡無奇,其實是奇遇不停,先是不停的天劫歷練,后被沈慧敏用丹藥無意間筑基,又用超能力為周森疏通奇經八脈,這在修神史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除了在沈家的奇遇,周森本身就是來自于五大星域的修神者,而且本神就擁有《神祇》和《》這樣的秘籍。
另外,周森遇上九天玄女也是機緣巧合。
九天玄女淵博的知識讓周森對修神又有了全新的認識,此時的周森,大腦之中已經勾勒出了一個完整的修神世界,這對他的修煉極為有益。
至于依附于烏金短劍的釋旦領,更是周森的百科全書,周森遇到不懂的,隨時都可以“翻閱”。
在暗黑森林,周森的收獲更大,除了雷音門的一些法寶之外,那巨龍所贈的“龍語咒”則是一個轉折,讓周森對超能力有了一個更為實質的了解。
在接連的奇遇之下,周森沒有了以前的憤世嫉俗,多了睥睨天下之心。
這“心”的培養可不簡單,因為,任何一種功法修煉,都得益于心境,很多超能力者,為了讓自己心境符合修神秘笈,會尋找適情適性的地方居住,培養秘笈之中的“境界”,以達到天人合一。
《無敵秘籍》,顧名思義,這是一本追求氣勢的修神秘笈,與那些淡泊名利的修神秘笈是背道而馳。
目前,周森在坎坷的修神之路上才算是走上正軌。
隨著周森吸收極品妖獸能量石的能量,在周森的身上,也出現了一些變化,那兩道若隱若現的超能力居然透體而出,在周森肉身的肌膚之上飛速流淌。
除了兩道超能力的變化,兩片龍鱗甲也仿佛熔巖一般在沸騰,隱隱有融入周森身軀之勢。
轟轟轟轟…
突然,沙漠上空電閃雷鳴,烏云匯聚。
不好!
天劫!
眼看著周圍飛速匯聚的烏云閃電,周森赫然色變,猛然躍起,朝沙漠之中狂奔而去。
星斗盡失。
漆黑的沙漠不停的亮起一道道閃電,那巍峨雄偉的沙丘在閃電照耀之下露出巨大的陰影。
雷電閃爍之間,很快,在周森方圓數十里的上空,厚重的烏云盤結,仿佛隨時都有垮塌一般,令人心悸不已。
“奶奶的,終于來了!”
周森站在沙丘之上,仰天大笑。
這可是周森期盼已久的天劫啊。
不過,讓周森郁悶的是,他并沒有看到那艘神秘的飛船,只是看到一道閃電在空中曲折幾下,朝他所站的方向劈下。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巨大的沙丘居然被夷為平地,天空飛沙走石。
“哈哈哈,我在這里,你來啊!你來啊!”周森已經身在數十丈之外,長發飛舞,哈哈狂笑。
天劫似乎也被周森激怒,雷電越來越密集了,居然伴隨著傾盆大雨。
在沙漠之中,這樣的傾盆大雨是極為罕見的。
忽然,一道閃電像一把利劍劃破黑黑的長空,這閃電瞬間照亮了暴風雨來臨前天空的猙獰面目,天空像是準備在上演一幕驚心動魄的戰斗。隨后傳來震耳欲聾的“咔嚓”聲,天崩地裂,仿佛云層坍塌一般。
那巨響的瞬間,閃電也是一閃而過,無法看的清晰。不過光速比聲速跑得快,可真是先觀其形,后聞其聲啊。
不一會兒,重重厚重黑幕又被閃電撕裂了一個長長地口子,好像一條巨型暴怒的金龍猛然現身。接著,西邊又忽然猛地亮了起來,一塊大大的黑云團像是被燒著了一樣,把天空照亮了,原來是云層深處的閃電。雖然看不到電的影子,但是看到這塊黑云被燃燒的程度,就知道這一次烏云在空中戰斗得多慘烈!
密集的閃電伴隨著傾盆大雨,周森開始狼狽逃竄,現在,周森的速度極為驚人,但是,與以往的天劫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天劫范圍極為廣泛,雷電密度也超越了任何一次。
讓周森郁悶的是,范圍大點也無所謂,雷電密度高點也無所謂,問題是,這一次的天劫,時間也太長了,整整綿延了一個時辰,大有不劈死周森不罷休之勢。
一個時辰之后,周森已經筋疲力盡,而天上的雷電,似乎也用盡了能量,頻率沒有開始密集,強度也越來越微弱。
終于,傾盆大雨停止了。
烏云消散,露出了滿天的星斗,月光慷慨的灑在大地之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泥土的芳香。
筋疲力盡的周森被淋成了落湯雞,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營地,營地的篝火早就熄滅。
“周森,你干嘛去了?”芷蘭露出腦袋,看著瑟瑟發抖的周森。
“沒事。”
周森話還未落音,一跤摔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
“還沒事,快進來…哎呀,你發燒了…”
芷蘭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周森拖進帳篷,摸到周森發燙的額頭時候,嚇了一跳,周森的額頭仿佛熔巖一般滾燙無比。
“沒事…”周森有氣無力的看著芷蘭那如花一般的容顏,努力舉起右臂,在芷蘭臉上摸了一把,“你真漂亮…”
“都病成這樣了還好色,真搞不懂你們男人腦袋里面整天想什么。”芷蘭把周森的手拍開,生氣道。
“沒想什么…就想著和漂亮的女人上床。”周森盯著芷蘭飽滿的胸脯一動不動。
“我又不漂亮,滿腿都是毛…”芷蘭咬牙切齒,恨恨道。
“大漢有脫毛膏買的。”周森把手放在芷蘭修長結實的腿上,輕輕摸了一下。
“老實點,我幫你換身干凈的衣服…真有脫毛膏…芷蘭把周森的手拿開,一邊幫周森脫衣服,一邊忍不住問道。
“當然有,效果很好,擦一擦,毛就脫光光。”
“我…我這一輩子,還沒有離開過大草原…”芷蘭臉上露出一絲向往之色,渾然不覺周森的手又放在了她的長腿上。
“我累了,我要睡覺了。”
周森挪了挪身體,腦袋枕到了芷蘭的長腿上,一手摟住芷蘭另外一條長腿,閉上了眼睛,很快,就傳來一陣細微的鼾聲。
芷蘭看著腿上熟睡的周森,臉上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她恨不得一腳把周森踹出去,不過,她終究還是忍住了,看著那熟睡的臉一陣發呆。
這個男人,實在是不可理喻。
一個晚上。
只是一個晚上。
炙熱的沙漠居然露出了無數的翠綠。
昨天晚上的傾盆大雨為死亡的沙漠帶來了勃勃生機,空氣中,都彌漫著青草的芳香。
芷蘭做了一個夢,夢見被八爪妖獸抓住,八爪妖獸的觸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游走,讓她毛骨悚然。
芷蘭赫然睜開眼睛,她身邊熟睡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抱著她,要命的是,那男人的一只手,居然探進了她的衣襟…
“啊…”芷蘭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猛然一腳。
“蓬”
一聲悶響,周森被踢飛,帳篷被撕裂,周森重重的落在了沙地上。
“你個婆娘,你瘋了!”從熟睡中驚醒的周森勃然大怒,罵道。
“你你…”芷蘭氣得說不出話來,一臉通紅,不停的整理著衣衫。
“誰娶了你這個毛腿姑娘,要倒八輩子霉。”周森見芷蘭衣衫不整,立刻明白,自己和明閑明空她們在一起養成的不良習慣用在了芷蘭身上,不過,周森自然不會承認錯誤,惡人先告狀。
“誰毛腿!”芷蘭渾身發抖。
“你,就是你!”周森朝芷蘭那雙修長的腿斜了一眼,冷哼一聲。
“周森,我要殺了你。”芷蘭一臉森然,殺機四溢。
“就你想殺我!”周森一臉不屑道:“別說你現在受傷了殺不死我,哪怕是你沒有受傷,你那奕箭之術,又能奈我何!”
“啊…”芷蘭猛然朝周森沖去,卻那里有周森是速度快,撲了個空,只能發狂的大聲尖叫。
“好了好了,今天天氣不錯,鳥語花香,適合談情說愛,來來,吃點東西,養足精神,按照這速度,最多十幾天我們就可以趕到烏巢城外,到時候,你的傷勢也好了,我們兩邊相欠,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