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真正的受益者不一定是百姓和士兵,但戰爭真正受害者絕對是無辜的百姓,還有無數不知道姓名的士兵。
出關口那些尋親的牌子折射了五大星域老百姓的流離失所。
目前,給五大星域普通老百姓造成巨大傷亡的不僅僅是鐵甲巨蟑,還有戰爭,實際上,人類戰爭給老百姓造成的傷亡遠遠超過鐵甲巨蟑造成的傷亡。
戰爭除了直接造成傷亡之外,在戰爭的過程之中,還有大批的民眾因病、因傷、因餓、因凍導致的大規模傷亡…
在無數雙尋親者的目光注視之下,周森跟隨著蕭晶晶穿過了長長的關口,進入了銀河系117號星際驛站。
穿過關口進入驛站就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人聲鼎沸,人流如織,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在人群之中,有一些不良青少年在穿梭,一看就是小偷。
小偷!
對于五大星域的人類來說,“小偷”這個稱呼只存在于歷史記載之中,因為,在人類星際聯邦政府時期,路不拾遺,小偷這個職業已經消失,而現在,這個職業死灰復燃。
蕭晶晶似乎對117號星際驛站有一定的了解,走進廣場之后,徑直前方廣場右側。
廣場右側有一條狹窄的街道,街道上人流極為擁擠,街道兩側的門店都是出售一些土特產工藝品以及一些地方小吃。
后街!
在走進這條街道的時候,周森看到了借口豎立著一個木質仿古牌坊,牌坊上面寫作“后街”二字,字體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五人在后街一個小點里面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后,在這條街找到了一家冷兵器鋪子。
刀客。
兵器鋪子上面有一塊牌匾,牌匾上面寫著兩個燙金大字——刀客。
刀客兵器鋪子并不大,門店大概也就五米寬,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墻壁上也掛著一些冷兵器,冷兵器都是明碼標價,并沒有工作人員,墻壁上掛著自己選擇電子付費。
冷兵器雖然稱不上應有盡有,但一些常見的冷兵器都有。弓、弩、槍、棍、刀、劍、矛、盾、斧、鉞、戟、殳、鞭、锏、錘、叉、鈀、戈、繩鏢、流星錘、狼牙錘、龍須鉤、飛爪、軟鞭、錦套索、鐵蓮花等。
除了冷兵器,還有一些金屬甲胄,只不過甲胄是擺放在里面一間。
和冷兵器不一樣的是,金屬甲胄看起來很現代,并沒有遠古的風格,甲胄不僅僅是設計充滿了現代元素,還很符合人體工程系。
與時俱進!
周森是煉器師,對冷兵器有著一種天然的親近,當其他人挑選自己心儀武器的時候,他則是細細的欣賞。
“鐺鐺鐺鐺…鐺鐺…”
就在周森細細欣賞的時候,他隱隱約約聽到里面有鍛打的聲音。
難道這些冷兵器都是手工鍛打的?
周森心中一動,循著聲音往里面走。其實,也只能往里面走,因為,這冷兵器鋪就是一間門店,只是門店比較深。
周森所經過的地方都是一些冷兵器的半成品,還有一些塊狀的金屬,很顯然,這地方應該是當倉庫使用,至于那些半成品,大概率是門市缺什么貨就補什么貨,這種半成品可以節約大量的時間。
果然是人工鍛造。
在里面,兩個精赤著上身的男人正在捶打一塊發紅的鐵塊,從鐵塊的形狀推測,應該是一把刀,但具體是什么刀還無法辨別。
周森頓時被吸引了,他雖然是煉器師,但還是第一次關注這個古老的職業,畢竟,這個古老的職業早就消失不見了。
兩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的觀察,見怪不怪,依然心無旁騖的捶打著發紅的鐵塊。
周森雖然是第一次了解這個職業,但是,他也并非是一無所知,當然,他也只是知道一些簡單的規則。
打鐵拿小錘的是師父,也是使狠勁者,也是指揮。
打鐵的錘子無論是大錘,小錘都是一頭圓,一頭長方形的,燒紅的鐵在鐵墩子上錘打時,需要撐握著溫度錘打時間,和錘打初樣形狀,其實這蠻復雜的,沒有幾年的雙手經驗,一般人沒辦法操作,因為提小錘子打的是單,另一只手要用長柄火鋏鋏著這塊鐵打,相當不容易,幾乎是拿大錘的三倍精力和用力,一個大鐵錘大約連長柄十余斤,揮舞起來,只要有一定力度就可以錘打幾下。
使小錘師父是單手起錘,這個錘子約6斤重,另一只手需要的鐵鋏約4斤重,由于高溫度會由鐵質傳遞,那個鐵鋏柄較長,那杠桿原理夾著高溫的鐵塊,那手是浮著的,一頭雖然置放在鐵墩子上的,鐵墩子面是球形,放置在上面的鐵塊經大,小錘子往下打,需要很大力度去穩定著。
使小錘子的人工作是分心的,左右手同時不同種工作,兩手使用力道不均衡,還要仔細用眼觀察使大錘打下的方位,不斷移動調整著,這個力度使起來是比使大錘三倍量的辛苦,還要穩定性,你可以看到鐵匠師父就是不打鐵后習慣性站立,多是駝背,雙腳外掰,使大錘的就不會。
小錘師父是一個中老年人,臉上的皮膚皺褶密布,看起來很是蒼老,但身體卻是非常強壯,身體上的肌肉棱角分明,那肌肉隨著小錘的落下而顫抖,仿佛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大錘是一個少年。
少年大概十七、八歲左右,皮膚黝黑,圓臉,其身上的肌肉不似中老年人那樣棱角分明,但是,卻是非常圓潤且高高隆起,給人一種要隨時爆炸的感覺。
周森看著那塊發紅的金屬在一大一小兩把錘子下面變幻著一陣失神。
自己是煉器手法是不是錯了?
周森的煉器之中并沒有鍛造捶打這個環節,通常情況之下,他都是直接把金屬融化成自己需要的形狀,他所干的事情主要是讓金屬充分融化。
按照現代知識解釋,金屬在反復加熱和捶打過程中,空氣中的O2將生鐵中的C和其它雜質氧化成渣而除去,從而達到鋼所需要的C含量。
現在的問題是,周森認為,他煉器完全可以把雜質除去,根本就不需要捶打…
“吉木!”
“吉木!”
“我在里面。”就在周森若有所思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蕭晶晶呼叫的聲音。
“你干什么?我們都選好了,別磨磨蹭蹭。”蕭晶晶走了進來,明亮的眸子在一老一少身上掃了一眼后對周森道。
“稍等等。”周森轉身對老人躬身道:“請問老先生,能不能夠推薦破甲的武器?”
“所破何甲?”老人停了下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能夠破鐵甲巨蟑的外骨骼,能夠破外骨骼鎧甲!”周森一臉恭敬的問道。
“眾所周知,能夠稱之為兇猛的冷兵器,除了殺敵無堅不摧之外,在破甲上也要有極高的造詣,在歷史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兵器屈指可數,但在這極少數的武器里,在戰場上肯定是敵人最膽寒的存在,為此遠古的軍隊為了打造這些冷兵器,可謂是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不過讓它們比較欣慰是,這些冷兵器都貢獻了不俗的戰績,為戰役取勝起到了重大的作用…”老人似乎一下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爺爺,你又廢話了!”少年毫不留情的打斷了老人。
“咳咳…我這個有個壞毛病,聊到冷兵器便沒完沒了,沒有辦法,只好弄個讓顧客自己挑選,免得受不了我的嘮嗑。”老人一臉尷尬之色。
“呵呵,老先生性情中人,無妨,我們有的是時間,您盡管說!”周森笑道。就在幾人說話之際,孫文亮他們都走了進來。
“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吧,我這孫子專門盯著我呢…我個人推薦釘頭錘,此冷兵器整體由厚實的精鋼打造,長度約為1.2米,重量最高可達20斤,瘦弱的士兵一般使用不了。此武器曾經在古地球戰場上叱咤風云,最牛的就是它錘上的釘頭,其不僅僅你能夠用于鉗制敵人兵器的進攻,同時在大力的揮動之下,猛烈的砸擊可將穿戴有板甲頭盔的士兵,直接錘稱碎西瓜,非常變態。”
“1.2米…太長了。”周森搖頭否決。
“那就斬馬斧吧,斬馬斧專門斬的就是武裝到牙齒的騎兵,特別真的是那些在馬腿上配置上鎧甲的騎兵,在此武器的砍殺之下,不僅鎧甲破裂,連馬腿都有可能會斬成兩段,殺傷力簡直驚人,對付鐵甲巨蟑和外骨骼鎧甲毫無壓力,不過,這種武器針對性太強,而且因為造型的緣故,為此用于殺敵倒是成了累贅。”老人道。
“斬馬斧也是長柄,不方便攜帶,還有什么好建議嗎?”周森再次搖頭否定。
“你要隨身攜帶?”老人皺眉看著周森。
“是的。”
“破甲的武器有很多很多,大多笨重,或者是長柄,譬如鎏金錘等等…其實,在古地球時代,出現了像明光鎧、步人甲那樣的重型盔甲,具狀騎兵、重步兵在戰場上橫著走,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特色重騎兵和重步兵,比如玄甲軍、鐵鷂子、鐵浮屠等,普通兵器對他們殺傷有限,這種情況下,破甲就成了剛需,為了對付重甲敵人,打擊類冷兵器,以鞭、锏、錘、狼牙棒等為代表,迎來了黃金時代,成為重甲克星…”老人的話匣子再一次打開,聽得旁邊的蕭晶晶直皺眉頭。
“狼牙棒怎么樣?”周森打斷了老人。
“狼牙棒大家應該都了解,在威力和破甲能力上毋庸置疑最強大,它尖銳的釘狀物是最大的威力輸出點,在砸擊時釘中人體頃刻間可撕下無數的肉片,而在釘中鎧甲時就如同切菜一般簡單,為此這也是古代有很多虎將青睞這把武器的主要原因。不過,此武器目前在后世大多已經收藏在博物館了,而且太強的殺傷力如若在民間被不法人士使用的話,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老人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
“老先生的意思是狼牙棒比激光槍還危險嗎?”周森聳了聳肩。
“咳咳…那倒不是…老漢只是覺得狼牙棒太過殘暴,有傷天和。”
“我殺鐵甲巨蟑也是有傷天和嗎?”
“這…其實…我沒有狼牙棒…”老人弱弱道。
“那算了吧。”周森一臉失望。
“爺爺,你不是有一支狼牙棒嗎?”少年突然道。
“傻孩子,那支狼牙棒已經不是簡單的武器了,而是傳家的古董!古董你懂嗎?意思就是很值錢!”老人溺愛的拍了一下年輕人的腦袋。
“哦…”
“多少錢?”周森開門見山的問道。
“啊…小兄弟,那可是古董…”
“老先生,您開個價!”
“這…這…”老人一臉猶豫不決,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
“爺爺,寶刀贈英雄,紅粉贈佳人,這位小哥哥既然想要,你留著也沒用,我也不喜歡,還不如就賣給他。”
“那可是我們傳家的寶貝啊!”
“切,一把狼牙棒而已,我又不是不會打,只要我想要,想造多少就造多少。”少年一臉嗤之以鼻。
“老先生,開個價吧,我們趕時間!”蕭晶晶有點不耐煩道。
“那…那…那我就忍痛割愛吧!二十萬!”老人咬了咬牙道。
“少點。”周森深邃的目光盯著老人。
“這…”
“小哥哥,那可是我們祖傳的寶貝。”少年搶話道。
“二十萬,轉了!”蕭晶晶用便攜式光腦完成了電子支付。
“嗯嗯,我這就幫你去拿。”老人大喜,連忙轉身大步走進里面漆黑的房間。
“五千塊錢的玩意兒,硬是被你開出二十萬的價格。”周森嘆息了一聲。
“五千…人家祖傳的玩意兒就值五千?”蕭晶晶一愣。
“你真信了?”
“難道他們騙我們?”蕭晶晶的目光落在了那少年身上。
“小姐姐,我們不騙人的。”
“蕭小姐,你信不信,那小黑屋里面有一堆狼牙棒。”周森看了一眼老人走進去的小黑屋道。
“不信!”蕭晶晶不相信自己上當受騙了,立刻朝那小黑屋疾步走了過去。
“小姐姐,小姐姐…啊…”少年追了上去試圖攔住蕭晶晶,卻是被蕭晶晶一把推開,差點一跟頭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