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不到,tm什么叫找不到?”陳澄死死盯著面前的直升機協調官,眼中迸發出幾乎凝為實質的怒意:“就按照我給你的位置去找,怎么可能找不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直升機協調官統籌航母打擊群所有救援直升機的調配,所有救援工作都是應該由直升機協調官負責。講道理,陳澄是將徐顯雷達信號最后消失的點告知了直升機協調官的。這種確定區域的搜索至少比盲目的搜索要容易很多吧,可前方救援隊反饋回來的信息竟然是找不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直升機協調官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陳澄。雖說陳澄屬于崛起速度極快的海軍新星,平時有那么些端著架子,可是大體來說,陳澄絕對不屬于那種易怒的體質。可是今天的陳澄仿佛一個擇人而噬的野獸,充斥著暴虐的氣息。
“直直升機到達預定海域之后,只能找尋到些許戰斗機的殘骸,有c16的,還有a22的。”直升機協調官在此刻的陳澄面前,連說話都是有些壓力了:“可是,即便確定了事發海域,但是并沒有發現徐顯的蹤跡。”
“沒有發現,沒有找到,啊!!”陳澄瘋狂地咆哮著,他從未有過如此地失態,他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直升機協調官:“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連你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你tm還不如滾回原部隊。”
直升機協調官臉色一僵,他真的沒有想到陳澄竟然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或許是覺察到自己的失言,陳澄擺擺手:“不好意思,我昏了頭了!”
陳澄當然知道航母打擊群的直升機救援隊不是花架子,如果他們找不到徐顯的蹤跡,那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徐顯被沖到了更遠處,超出了直升機救援隊的搜索范圍。不過,從雷達信號消失到救援隊趕到,其實沒有間隔太長的時間,而那片海域的海流并不湍急,正常情況下,不至于漂得太遠。所以這個可能性其實并不算很大。
另外就是徐顯可能因為什么原因,都沒有彈射出去,直接飛機被導彈擊中,當場爆炸,死無全尸。
從理智上來判斷的話,顯然第二種可能性更大,可陳澄如何接受得了徐顯死無全尸的下場。他的腦海里還回蕩著三師師長王兆鑫將徐顯拜托給他的話語。
“有救生的定位器信號嗎?”陳澄稍稍緩了下,平復了下情緒,便是繼續詢問道。
飛行員彈射之后,身上會攜帶定位用的信號發射器,方便救援人員找尋。
“沒有!”直升機協調官搖搖頭:“救援隊在事發海域上空并沒有接收到信號,現在已經開始擴大搜索范圍,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會立即通知給司令你的。”
“沒有嗎?”陳澄苦笑一聲。這種定位器的信號范圍非常廣,徐顯怎么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漂到定位器信號范圍之外的,那么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徐顯已經犧牲這一點:“a22?同歸于盡,哈哈哈哈!”
一想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此刻已經葬身大海,陳澄就覺得心如刀絞。徐顯將最后生的希望寄托在了他們身上,可是他們卻辜負了徐顯。
“司令!”直升機協調官輕聲喚了一聲:“雖然徐顯沒有找到,但是那個a22的貢榜叛軍飛行員被我們找到了,他是跳傘了的。”
陳澄猛地抬頭:“他人呢?”
“現在有一架直升機正送他回來!”
陳澄瞇著眼睛:“回來之后,帶他到審訊室!”
庚都航母審訊室。
艦載機部隊聯隊長肖年和吳溫對面而坐,而在審訊室一個玻璃幕墻相隔的另一個房間里,陳澄和武奕年正是臉色無比陰沉地看著審訊室里的一切。
“性命!?”肖年面無表情地問著吳溫。
吳溫笑了一下,神色輕松,竟是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吳溫!”
肖年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手里有吳溫的資料,再看到吳溫的第一眼就確定了他的身份,這次詢問不過是例行而已,下面才是關鍵的。
肖年沉聲道:“說說吧,不要有所隱瞞。相信我,現在你還敢耍小聰明,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吳溫撇撇嘴,瞥了眼肖年的肩章,一攤手:“那就說說唄,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肖年朝著身邊的秘書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著記錄吳溫的說話內容。
吳溫輕輕咳了一聲,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戰斗之中。
吳溫說得很詳細,從他追擊徐顯開始到被徐顯以后空翻的驚世操作完成攻守易形,最終被擊落為止,幾乎沒有漏掉一個細節。
說完這一切,吳溫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戰斗:“以三代機戰四代機,本身就是必死之局。沒想到,他還能從死局中尋找到一線生機,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飛行員!”
肖年也被吳溫所述說的一切給驚住了,光是從言語之中就能感受到當時戰斗之激烈。徐顯先以高功率微波彈強行將自己與四代機的差距扯平,再憑借神乎其神的空戰技巧,直接將a22當場擊落。要是還有另外一架敵機,徐顯的這場戰斗將會被載入世界空戰史上。
可是現在肖年沒有時間再糾結徐顯此戰的意義如何,他急切地問道:“那他人呢,你跳傘的時候一定看到了他的情況了吧,他跳傘了沒?”
吳溫眼見肖年這無比急迫的目光,微微挑了眉。看這眼前之人的肩章,已經是海軍上校的軍銜,放在任何一個國家都能勝任高級軍官了,可一提到那個飛行員便是根本就保持不住高級軍官的儀態。
“他很重要?”吳溫笑著問道,旋即上身微微后仰:“可惜,我不知道他的情況啊!”
下一刻,審訊室的大門仿佛被粗暴地踢開了一般,呂平那暴怒的身影沖了進來:“你敢說不知道?”
呂平一步上前,直接來到吳溫面前,鐵鉗般的右手直接扣住吳溫的脖子,將其生生給提了起來。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吳溫,眼中充滿了血絲:“你再敢說一句,你不知道?”
吳溫本就短小的四肢在人高馬大的呂平面前就像一只被捏起來的小雞仔。可是他絲毫不慌張,沒有看呂平,而是直接轉頭望向肖年:“你們是在虐待俘虜嗎?”
肖年眉頭皺了一下,卻沒有立刻阻止,而是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吳溫咧開嘴,笑得非常燦爛,他終于將目光移回了呂平身上:“很可惜,在我跳傘之后,我的飛機爆炸了,余波將我震暈了。對于你的問題,我無法交代什么。至于我有沒有說謊,那些把我帶過來的人可以問問他們。我是在往這邊過來的路上才醒的。”
肖年臉色一冷,確實!吳溫有沒有暈過去,一問當時救援他的隊員就知道了,這個做不得假。
“呂平,放開他吧!”肖年揮揮手,吩咐道。
呂平牙齒幾乎咬碎,可是在肖年的目光注視下,只得將吳溫放開。他轉向肖年:“肖隊,徐顯他”
“徐顯?”被松開的吳溫聽到呂平說出的這個名字,先是一愣,旋即全身如同抽搐一般的抖動著,低著頭,發出如同夜梟一般難聽的低笑聲。
“徐顯,徐顯!沒想到那架飛機上是徐顯!”吳溫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張開雙臂,仰天狂笑,他的面如盡如狂教徒一樣:“怪不得你們這么在乎他,是極,是極!有誰能不在乎他的生死呢?”
吳溫的五官都扭曲了,顯露出變態的快感來,他抵近肖年,抑制不住地狂熱:“我看過徐顯擊毀臣延國導彈驅逐艦的視頻,天縱之才,真正的天縱之才啊!再給他十年,不對!只要再給他五年,這天空中還有誰能成為他的對手?他就是主宰天空的王者啊!哈哈哈!”
吳溫發出近乎癲狂的大笑,而在他的對面,肖年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可是這個即將君臨天空的王者,卻在他到達生命最頂點,最濃烈的一刻墜落了!”吳溫感覺自己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在顫抖,興奮地顫抖:“他在我的手里墜落了!在我的手里墜落了!沒想到,沒想到,今天竟是我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哈哈哈哈!”
可是在下一刻,吳溫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一把手槍不偏不倚地抵住了他的額頭。肖年的臉上布滿了寒霜,他的右手握著一把手槍,槍口直接對著吳溫的腦袋。
“吳先生,你失態了”肖年的聲音仿佛九幽而來的惡魔:“你再說這些瘋言瘋語,我就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了。”
吳溫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有些發紫的嘴唇,他并沒有像剛才那般恣意地狂笑了,但是那一聲聲刺耳的輕笑聲卻是讓人非常不適。
他一只手指按在手槍之上,臉上沒有一點兒懼色:“我已弒神,死而無憾!”
對于吳溫這樣的人,死亡從來不是最大的恐懼。碌碌無為地走完一生才是他最為害怕的。可是今天他親手扼殺了一位在未來一定會制霸整片天空的王者,這對吳溫來說,他這輩子的頂點已經到來,即便今天死了,那也是在人生最壯烈的時刻赴死,有的只是榮耀而已,哪有恐懼之說?
一天之后,滇云市黃瑛住處。
正在做飯的黃瑛忽聞有人敲門,便是熄了火,瞧了眼在客廳看電視的徐景揚,自己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竟然是兩個穿著軍裝的人。黃瑛一愣:“這是有什么事?”
其中一個穿著軍裝的軍人面色有些沉重:“請問是徐顯的父母嗎?”
黃瑛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到底怎么了?”
長豐溫家祖宅。
一直到今天溫靜姝還是很少出自己的房間,她就這么天天在自己的房間里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房門被敲響了。溫靜姝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應答。可是很快,門外傳來楊寧低沉的聲音:“小姐,有事要跟你說,是關于徐顯的。”
溫靜姝一怔,她感覺到楊寧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對。遲疑了一下,還是下了床,打開了房門。
門一打開,就發現楊寧神色惋惜地看著自己。溫靜姝心頭一跳,她一把抓住楊寧的手:“徐顯怎么了?”
南海某小島上,原本這個小島上還有十來戶人家,只是由于這小島的生活條件實在有些惡劣,除了一戶葉姓人家的爺孫還留著,其余人家都已經搬走了。
傍晚時分,孫女葉心吃了晚飯之后,跟爺爺知會一聲,便是出了家,去給自家田地的蔬菜澆澆水。
海水肯定是不能澆灌種植物的,在葉心家田地附近有一處人工挖出來的蓄水池,專門接納雨水。這里面的水人肯定是不喝的,但是澆澆菜還是可以的。
正當葉心帶著工具準備澆水之際,她忽然發現在海岸邊的礁石上有些別的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個人!
翌日清晨,被葉心拖回來的年輕男子悠悠醒轉過來。當他醒來之時,入眼的是有些簡陋的房梁。額頭上的疼痛還在不斷地沖擊著他的意識,使得他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醒啦!”男子身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轉頭一看,正是葉心。
葉心端著一碗水,遞給年輕男子:“喝點兒水吧,粥在煮著了,待會兒吃熱的。”
年輕男子沒有回復葉心,而是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蹙眉。
“昨晚救你上來的時候,你的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還都濕了,所以我就只能給你先換了爺爺的衣服。這邊淡水少,洗不了你的衣服,我準備先晾干了再說。可是昨晚海風大,今早出去看的時候,衣服已經被吹走了。”葉心吐了個小舌尖:“你不會介意吧?”
年輕男子看了看葉心,沒有說話。而葉心也在端詳著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男子。
葉心敢保證,眼前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她以前跟爺爺去大島上采買用品,也見過不少其他男人,但是沒有一個比得上眼前這個男人模樣的。
眼見這個漂亮男人似乎還有些發懵,葉心撇撇嘴:“你喝了水先休息下吧,待會兒粥好了,我叫你。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年輕男子怔了一下,對啊!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的啊!
他每次想要努力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可是換來的卻是極端的頭痛,他的記憶仿佛被抽干了一樣,一片空白。
“我的名字?”年輕男子喃喃自語:“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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