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的劍客怎么和正常的劍客相比。”
奧村大志看了看秋田嚴山齋斷掉的臂膊,話語中不知道是在可惜還是在嘲諷。
“只要能揮動刀劍,就算我用嘴叼著刀柄,也是劍客。”
“我會為你鍛劍的。”奧村大志搖了搖頭:“送上門來的買賣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是吧?”
“嗯。”秋田嚴山齋點了點頭,露出懷念的神色道,“刀,還是用我曾經用過的刀制,最快多長時間能做出來?”
“現代工藝制刀,很快的,絕對能趕在…黃金周制作完畢。”奧村大志頓了頓道,“我記得你還有兩個女兒吧。”
只是制作刀條而已,又不是工藝繁復的刀柄和刀鞘,這些繁復的東西秋田家的道場倉庫就有不少存貨,一把完整的刀費力的地方,也都在這些看似不重要的部分。
想起來秋田瑠美和沙羅切,秋田嚴山齋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嗯。”
那是他這可悲的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閃光點了。
“你給她們想好后路了?”
面對奧村大志的詢問,秋天嚴山齋沒有說話,沒有說話就是回答了。
“你可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混蛋,你雙臂俱在的時候都傷不了他,現在的你只有一條手臂,又能有什么用?連螳臂當車都算不上。”
“總歸得試一試,人不能渾渾噩噩的活著。”
“渾渾噩噩的活著有什么不好。”奧村大志重重的哼了一聲,許久后才說道:“我不是劍客,無法理解你們的腦回路,不過制刀,我是在行的。”
“你要是真想送死,我也沒法阻止你,即使我不給你鍛刀,你也會從市面上隨便買一把刀去送死。”甩了甩袖子,奧村大志的話看著像是在對秋田嚴山齋說,但實際上卻是說給自己聽。
秋田嚴山齋向前鞠躬欠身,恭敬的道:“真是麻煩您了…”
“不麻煩,我也是為了賺錢而已。我們回去吧,那小子應該選出來自己的刀了。”甩了甩袖子,奧村大志轉身離開。
玉置龍也最后選中了一把比正常太刀要稍長一些的刀。
這是正常的事情,古代傳承下來的太刀形制,都是適合的當時的日本武士階層,雖然不能說是全員小人國,但大部分營養不良的武士,身高也只在一米五到一米六多徘徊。
如玉置龍也這樣一米八多的高個,再使用古代形制的太刀,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就這把吧。”玉置龍也握著的是一把黑色刀柄的太刀,“揮舞起來長度重量中心都可以。”
刀身樸素,沒有什么看似不明覺厲的花紋類的東西。
但握著刀的玉置龍也,迎面就給了奧村大志威風堂堂的感覺,仿佛這刀生來就應該和玉置龍也一起。
不,是任何刀,和玉置龍也都搭配!
甚至可以說,一切殺人利器都是為了玉置龍也而生!
這樣的少年,將來說不定有能擊敗大圣堂忍的一天——奧村大志忽然這么想到。
“咳咳。”咳嗽了兩聲,奧村大志拿過了玉置龍也選中的刀,“好,到時候做出來后會以工藝品的形式寄到東京的。”
所謂鍛刀,和玉置龍也想象中的匠人場面完全不同,要不是真切的觸摸到了刀劍的冰冷溫度,他甚至會以為自己是在家具城挑選合適的家具。
奧村大志揮了揮手,語氣中略微帶著一絲疲憊:“我下午還要去大阪,就不招待你們了。”
工廠經理恭送玉置龍也和秋田嚴山齋離開鍛造所。
“玉置君在神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
坐在去酒店的出租車上,奧村大志正襟危坐。
“神戶?沒什么想要去的地方。”玉置龍也對神戶的了解是真的不多,上一世也就在初中的地理課本上瞟到過一眼神戶這個地名,這一世他連東京都還沒有摸透,更不用說神戶了。
“是嘛,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啊。”秋田嚴山齋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對眾人所追捧的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切都愛好都集中在自己所遵循的劍之一道上。”
不,玉置龍也在心中搖了搖頭,他只是真的不知道神戶有什么好玩的。
要是在靜岡縣的話,他說不定還會去爬一爬富士山什么的。
“不過現在想來,過去年輕的時候沒有其他興趣愛好,也是一個損失,而今回顧發現人生實在是太短暫了,幾十年的生涯中卻沒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
“玉置君,你可不要成為我這樣無趣的人。”
“春宵苦短,要向遠方奔跑啊。”
在秋田嚴山齋說完后,玉置龍也方才說道:“師傅你現在也才將將四十多歲,不管身體還是精神上都處在壯年,這個時候再去培養興趣愛好什么的也來得及,畫畫音樂或者旅游都可以。”
秋田家的底蘊擺在那里,秋田嚴山齋這個老帥哥絕對有四處閑逛的資本。
“四十多歲的人,的確來得及啊。”
秋田嚴山齋看著車窗外,沒有再說什么。
倒是在前面開車的六十多歲的司機,時不時的會從后視鏡看一下兩人。
他邊看著,心里邊不停的琢磨。
那兩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一個是斷臂的人,一個是看起來就像黑道的家伙,口頭上還稱呼著師傅…
聽口音,也是標準的標準日語,沒有半點播州方言的味道。
一定是從東京來的…說不定是傳聞中的,劍客?
呀,不太可能吧,現代怎么還會有劍客呢。
在司機碎碎念的思考中,出租車沒一會功夫就到了酒店的樓下。
回到酒店吃完沒多久,沙羅切就興致沖沖的拿著地圖本沖了過來。
“爸,我和姐決定好了,要去神戶港看燈塔,要去風見雞館,要去坐馬賽克摩天輪…”
她一個個指著地圖上標好的紅圈,小臉都變得紅撲撲的。
在沒有涉及到自己的姐姐時,沙羅切和一個正常的國中女生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
會因為小事情而激動,會因為激動徹夜的難眠。
“好,我們明天一一的去。”
用唯一的手摸了摸沙羅切的頭,秋田嚴山齋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