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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病休。

  “它吃飽了嗎?”

  周虞看著吳清清懷抱中憨態可掬的滾滾。

  吳清清心有余驚,說道:“一屋子的竹子都吃光光,它的小肚皮里好大,像個黑洞。”

  “它只是看著小,修行了盤古大力神通呢,實際上它不僅可以恢復一丈多高的原形,以后還能顯化法相,高如山岳。”

  周虞摸了摸滾滾的頭,笑著說道。

  吳清清歡喜道:“那我豈不是有靠山啦?”

  滾滾在她懷里嗚嗚兩聲,表示同意。

  “你給它穿這個干嘛?”周虞看著滾滾身上那件毛線“外套”,怎么看都覺著別扭。

  “它是保護動物呀,萬一被人看見舉報怎么辦?”吳清清無奈說道,“我們出發么?飛過去,還是開車去?”

  “天冷,還是開車吧。”

  周虞仔細思考,認真說道。

  事實上是以他的靈魂之火強度,操劍光帶著吳清清和滾滾飛行,不可能一口氣飛行一千多公里,中途怕是得停下來,覓地潛修一晚。

  還不如開車。

  “那上車吧。”

  吳清清指著她開來的豪華suv,說道。

  “我發現,我最近認識的女孩子,好像都挺有錢的…”周虞忍不住說道,“我差點都要懷疑,我是不是天生有吃軟飯的氣質。”

  “你想太多啦,我吳清清才不會看上你呢。”

  “還是開我的車吧。”

  “哪呢?”

  “吶。”周虞手一指。

  “天氣好冷的,這車…有空調的吧?”吳清清懷疑問道。

  “我感覺你在侮辱我們貧窮的農民階級,侮辱性極強。”

  “好好好,開你的車嘛。等一下,我把滾滾的窩搬過去。”

  “我來吧。”

  周虞從吳清清的車后排,搬出一個特制的大號絨棉窩,挪到自己的三手小國產后排,有點擠,但也還湊合,滾滾爬進去后,沒什么不滿意,很快憨憨入睡。

  吳清清上了副駕駛位,將空調開到最足,系好安全帶,然后放低座椅,說道:“我還得補一會兒覺,你慢慢開,到了喊我。”

  “那恐怕得明天早上了。”

  “隨便啦。”

  三手小國產啟動,離開杭城,上了高速,一路向北。

  幾十公里外的片場,休息中的李霜看著手機定位上的光點移動,向著北方,她心生疑惑,想撥出電話,但終究還是壓住了性子。

  不遠處,馬導正在拉著一個男演員,發功咆哮。

  “你是豬腦子嗎?你演的是什么,是個死跑龍套的蝦兵蟹將,誰讓你擺著臉賣弄,誰他媽有興趣看你這張臉?

  給老子轉過去,露出屁股,對,就是這樣,把大龍蝦屁股道具露出來!白癡!吳輝這個智障,選的什么沙雕演員…”

  李霜走了過來。

  馬導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笑瞇瞇說道:“李霜,李霜,來坐,給這幫廢柴講講,怎樣做一個好演員。他媽的,累死老子了,這么垃圾的組罕見啊,第一次帶,壓力好大。”

  李霜笑意盈盈:“馬導辛苦了。”

  “哎呀,不辛苦不辛苦。對了,我周老弟最近忙不忙啊,幫我捎個話,有空一起吃個飯?”

  “他呀,有事兒回老家去了,應該不會太久就會回來。”

  “好說好說,回頭給我周老弟說一聲。”

  “好啊。”

  馬導一轉頭,冷哼道:“都愣著干嘛,你,就是你,過來,年輕演員,要懂得向前輩學習,李霜的專業水平,我跟你們講,在國內同一代女演員之中,排在第一檔次!

  讓李霜教教你,流淚的時候應該怎么流,別他媽跟剛切過洋蔥的傻姑似的…”

  李霜卻態度很溫潤,拉過那個年輕女孩子,低聲同她說話,簡明扼要地講解她對哭戲這種演員常規素養的理解。

  女孩子連連點頭,眼里泛著光芒,仿佛看見炫麗輝煌的明天,在燈光之下,走到舞臺的中央。

  三手小國產馳騁在高速上,下午之后出了浙省,進入相鄰的蘇省,天黑后稍作休息,在休息站吃了點東西,周虞抽了支煙,然后去加了油,繼續北上。

  北邊開始飄雪。

  “下雪了。”

  吳清清看著路燈下簌簌的雪幕,開心說道。

  “嗯。”

  周虞放慢了車速。

  “我們往北干嘛,去你老家么?”

  “是啊。”

  “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曾祖父的墳,找他老人家問幾句話。”

  吳清清不解問道:“你曾祖父的墳?那他老人家已經作古啦?你還問什么哦…”

  “就是問問,說不定會有別人替他老人家回答呢?”周虞意味深長說道。

  吳清清并不是不聰明,她曾經可是學霸,立即意識到問題:“周虞,你不對勁。你不會又有什么任務吧?”

  “沒有。”

  “可是狗組織也沒有給我什么任務啊…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

  “你要不要睡一覺?”

  “我睡得夠多了,再睡就跟滾滾一樣了。你還是給我講一講,你曾祖父的事情吧。”

  周虞輕松地開著車,略作回憶之后,漫聲說道:“我曾祖父啊,上個世紀初出生,從軍打過鬼子,跨過南邊那條大江,也跨過東北那條江。

  那是他老人家打鬼子的時候,有一個戰友,他老人家只知道那人姓聶,是個會武術的高手,他們有過命的交情,傳了一門武術給我曾祖父…

  后來,

  他老人家把那門武術傳給了我。

  就像這樣的天氣,天寒地凍。以前北邊比現在冷很多,河上是半尺厚的冰,曾祖父拿棍子一敲,敲一個洞,讓我跳進去,不多一會,洞口就又結起冰。

  我有幾回在冰冷的水底下想,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要是忘了把冰面再敲開,我可怎么出去?

  再后來…”

  周虞慢慢地開了一夜的車,吳清清睡一會兒,再醒來和滾滾玩一會兒,或是拿手機看會兒小說,再和周虞閑聊。

  第二天一早,

  他們深入到魯省南部。

  “蒙下是個小縣城,不起眼不出名,往前數得算到古青州,算是古東夷文明的核心區域。”

  天地一片素白,

  這片古老的山區,在皚皚中肅穆,似在等待著什么。

  吳清清斷斷續續睡了好幾覺,此刻神完氣足。

  他們進了小縣城,覓地吃了早餐,周虞買了一把鐵鍬,接著開車下鄉,沿著蒙山下的公路,劈開積雪,左彎右繞,花費半個上午,才抵達一個山村子。

  山是蒙白的山,

  村子里雞犬相聞,只剩二三十戶人家。

  村頭那條河,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也和二十幾年前一樣,從蒙山深處淌出來,此時結著冰,水在冰下流淌,能看見一些小魚翻著白肚皮,被凍結在冰里。

  “這種小魚,鑿出來,抓一把小蔥,入湯非常鮮美。”

  周虞在村頭橋下停車,首先下車,吳清清也抱著滾滾下來,他指著河面說道。

  然后,他打開后備箱,拿出在縣城買的鐵鍬。

  上山。

  “上山”還有一個意思,就是“入葬”,因為從前都是將去世的人葬在山上。

  山上到處都是墳包,有的有碑,有的沒有,有的還新,有的陳舊,其中必然有早已不知其主人的墳頭。

  人的名字如果不鐫刻在石頭上,遲早會被整個世界遺忘。

  當然,即使刻在石頭上,也會被風和歲月洗去。

  在半山腰上,

  一座墳頭前,周虞住了腳。

  “就是這里?”

  “是啊。”

  “你要磕頭嗎?”

  “應該磕吧。”

  吳清清為難起來,說道:“那我…我是不是應該…不對啊,我又不是你的誰…也不對,大老遠跑過來,不給老人家磕個頭說不過去,老人家還是老兵元勛呢…

  也不對,

  周虞,你回來拜祭你曾祖父,帶我來干嘛?

  好家伙,我讓你在我爸爸面前幫個忙,你就讓我千里迢迢過來,在你曾祖父的墳前幫個忙?”

  周虞神色沉凝,眉頭微皺,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里奇怪哦?”吳清清環顧了一圈,忽地驚道,“你曾祖父的墳頭不對啊!”

  “是啊。”

  連日的雪,一座座墳包都戴著白帽子,只有曾祖父的墳頭不是,雖不是簇新的土,甚至枯枝敗草猶在,但偽造得再真切,卻沒有半點存雪,這卻有點傻。

  “被人動過?”

  吳清清靠近了周虞,嚇道,“誰啊,這么過分,動人家祖墳。”

  周虞揮一下鐵鍬,說道:“我有準備是沒錯的,挖開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吳清清勸道:“還是報警吧,挖自己家祖墳,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你覺得警察管得了他們嗎?”

  “你是說…他們?”吳清清駭得臉色微白,襯著雪色,更顯驚怕。

  “別怕,我曾祖父是個很好說話的老人家,不會生氣的。”

  吳清清都快哭了:“這是生不生氣的事么?”

  “你說,挖開來之后,棺材里會不會是空的?”

  周虞動了第一鍬。

  吳清清沒好氣道:“沒準棺材里不是空的,還有個小鼎呢!”

  “哎,少讀點三流小說。”

  周虞平靜說道。

  一鐵鍬翻動,掀開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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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用三更一萬字結束復雜的2020年和新書期,

  明天也會用三更迎接2021年和上架。

  就不發聲情并茂的上架感言單章了,畢竟我是那種不大會討好讀者,也不會為別人做內容或更新上的變動,只會按自己的計劃和節奏寫書的人。

  有興趣且有能力的請訂閱一下,

  反之則揮揮手,莫帶走一片雪花。

  今天白天會很忙,晚上回來寫V章。

  提前祝大家新年幸福,下一年不要不要悲傷。

  以上,

  by安知。

  2020年12月31日4點33分。于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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