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甲巨人見太阿劍,頓時大駭,立即說道:“原來是上使駕臨,請上使稍候,吾這便回稟吾王,迎接上使。”
“速去。”
周虞揮劍道。
青甲巨人跨老黿,回轉洞庭湖波之中。
馬導搓著手,有點小激動:“我們這是要去龍宮?”
周虞說道:“稱不上‘宮’,唯四海龍庭,可稱為‘龍宮’,內陸山川河澤,雖然也有龍族居,但至多只能算是龍府,有一些甚至就是小廟。”
“反正就是洞庭龍王家唄?”
“對。”
上回的“大唐”任務世界,馬導也有參與,
但是他運氣太好,作為“天選之子”,人盡可上,堪稱是集體賬戶,共用載體,雖然也參加了最終與洞庭龍王、錢塘龍君的大戰,卻不是他本人,而是周朝先登錄于他。
周虞懷疑,這回馬導的作用也差不多…
那么,賀永開又是怎么回事呢?
這位老前輩,可是也有被多次登錄的履歷!
“不知道有沒有金箍棒啊?”馬導興奮問道。
吳清清嘲笑說道:“馬導,你是不是傻哦,那是東海龍宮,洞庭龍王雖然也是上古龍族王者,但差一個檔次呢,哪來的定海神針。”
“那總該有別的寶貝吧?怎么說也是龍王…”
馬導掏出香煙,討好地給周虞點上一支,
“周老弟,你看你們啊,都是修行有成的大高手,我和老賀不一樣,不通修行,還手無寸鐵啊,回頭真打起架了,怕不是要吃虧?一會見了龍王,能不能搞點家伙使使?”
周虞覺得有道理,頷首道:“那我問看看。”
正當此時,
洞庭湖波掀開,一派流光溢彩,有蝦兵蟹將布列兩排,彩娥貝女迎于道中,漫空焚香,煙霞陣陣,那水道盡頭,顯現出來一座美輪美奐的水底龍府。
那老黿再度出來,背上青甲巨人恭敬道:“請!”
于是周虞挾裹眾人,一躍而上,落在老黿背上。
濤聲滾滾,潮水浩浩,巨黿爬行,潛入不可知之幽深處,終至洞庭龍府。
此洞府臺閣相向,門戶千萬,頭頂有晶膜清澈,隔絕湖水,其內有寶珠輝光,照射堂皇,種植奇草珍木,奔走精奇異獸,仿佛仙界。
巨黿穿過重重樓閣,至一雄殿,殿上書“靈虛殿”三個鳳篆龍章。
殿中華貴不可言,似是人間之珍寶畢盡于此,
以白壁為廊柱,青玉砌墻壁,珊瑚為坐床,水精做珠簾,雕琉璃于翠楣,飾琥珀于虹棟,奇秀深杳,其恢弘之至,不可殫言。
周虞和吳清清都是來過的,倒也還好,李霜也勉強鎮定,馬導和賀永開則是看得傻了。
他們過靈虛殿而不入,直抵龍府深處,抵達龍府正中,見一座高閣,上懸“玄珠閣”三個龍章鳳篆。
玄珠閣中,玉花赤旗為裝飾,上懸一顆其大如斗的明珠,熠熠輝光,如明月當空。
對于周虞和吳清清而言,這也得算是熟悉地方了。
玄珠閣中,早擺下香案,有人魚女子翩翩起舞,下設席案,擺上珍果瓊漿。
一時忽聞鈞天廣樂,地涌金蓮,那天上晶膜大開,湖風席卷,晶光照射進來,和明月玄珠之光華一撞,燦爛輝煌。
那香案之上,升起銅案紫爐,香薰騰騰,
案后有一張玉席,忽地景從云合,現身一人,身長丈二,身披紫衣,執青玉仙箓,形容偉岸,氣度莊嚴,儀態尊崇,
目光精神射于斗牛,步伐沉渾履及黃泉,
其面如玉色,作人貌,而額生崢嶸龍角,戴七寶玉冠,一派長者風范,
正是洞庭龍王!
洞庭龍王跪坐于案后,一眼看到周虞手中太阿劍,頓時不作他疑,肅然叉手施禮說道:“上使降臨,小龍不甚欣然,寒府蓬蓽生輝!未知上使所至,皇帝陛下有何詔命?”
周虞倒沒興趣矯詔,坦率說道:“無詔。”
洞庭龍王聞言,頓時放松許多,揮一揮手,案上香爐等物消失,含笑說道:“那便請上使等入座,小龍多年不見皇帝陛下,實是掛念,正要向上使詢問,少時作表上書,請上使代為呈上。”
周虞心道,老子信你個鬼!
他毫不客氣,直接說道:“龍王何必作此假言,你是上古龍族之王者,凡內陸之龍族,尊貴者不過二三,你便是其中之一。
人間之千秋變幻,皆在你目中,龍王竟真不知沙丘之變耶?”
“啊這…”洞庭龍王一時語塞。
…這位上使真是實誠啊,你就算矯詔,趁機索要點好處,孤也就答應了…說的這么直接,這可讓孤如何是好?
洞庭龍王只得拜道:“陛下猝然宮車晏駕,孤亦聞之,實為之痛,猶難置信。”
周虞“欽佩”說道:“龍王實在是忠貞。”
“皇帝陛下一匡寰宇,定于一尊,海晏河清,此人間之福祉,孤為一方之龍王,調和風雨,豈有不信服于皇帝陛下的道理?”
“好說,好說。”
周虞引著眾人一一入座,他坐于右手上位,開門見山道,“龍王,我便直說罷。我奉陛下遺詔,將引大軍,會戰于云夢,龍王可有教我?”
洞庭龍王撫髯說道:“皇帝陛下,天人也,陛下既然選上使擔此任,賜以太阿之劍,必定鬼神辟易,統萬軍而大勝!”
“龍王還是老樣子,廢話過多。”周虞搖頭說道。
洞庭龍王訝然:“上使識得孤?”
“見過的。”
洞庭龍王一怔,旋即肅然說道:“我觀上使,尋常修行者矣,既識得孤,莫非上使系上古之人物轉世,曾見過孤?”
“…”周虞一時默然,避而不答,直截了當道,“我將引軍,戰于云夢澤,龍王不妨坦言相告,可否發龍府之兵助之?”
洞庭龍王想都不想,說道:“最后一次妖冥大戰之后,妖、冥之間有協定,再不相爭,吾龍族雖已不在妖屬,但也受命于天,職司于人間,不可涉入人、妖、冥之戰。
非孤不愿,實不可為也。”
周虞冷笑說道:“云夢澤那位可不這樣想。”
洞庭龍王搖頭說道:“云夢龍兄冒失了,貿然興龍族之兵,為人間戰,此大違天條律令,后必有天罰,注定云夢將退,千年之后,消弭于人間。”
周虞聞言,心中略微計算,的確是如此。
想來,在原本的歷史上,始皇帝安排的這最后一戰,云夢澤之龍族興兵,助戰于秦軍,秦軍覆滅,而后天罰云夢龍族,
其后千年間,云夢澤果然逐漸消失,大江流域洞庭湖成為第一大湖,洞庭龍王漸漸執內陸龍族之牛耳,甚至壓過黃河龍伯。
洞庭龍王,果然是站隊高手啊。
周虞想了想,說道:“龍王不愿借兵,那不如借我等一二寶物,暫作一用,如何?”
“這…”
周虞將太阿劍置于案上,翻手又取出始皇帝之虎符,以及傳國玉璽。
洞庭龍王頓時色變。
傳國玉璽上有八個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龍族也是受命于天,職司于人間,受人間帝王之統轄。
皇帝陛下的使者不算什么,何況是已經駕崩的皇帝陛下,但是這一尊玉璽…
周虞已經直接開口列單子了:“我要重元之水,古妖之心火,龍鱗寶甲,哦,龍王的煙水合云寶輦也借來一用,還需龍息霹靂子若干,水神弩,玄陰癸雷刺…”
洞庭龍王臉色難看:“太多了…”
“不多,不多。”
周虞晃了晃傳國玉璽。
這一尊傳國玉璽,在不久之前,由毫無修行的始皇帝陛下出手,一舉鎮壓方仙道大佬安期生,使其一動不能動,然后被始皇帝陛下以太阿劍一劍穿心而殺之。
周虞眼神明亮,幾乎是在公然問:龍王你怕不怕?
“這…”洞庭龍王一臉苦澀,“上使逼迫太甚,孤借如此之多的寶兵,與興兵襄助又有何異?”
“這個簡單!”
周虞替龍王出謀劃策,“此戰之后,龍王便向天上表,就說玄珠閣被盜,失寶物兵器若干…”
馬導等人都震驚了,然后連連點頭。
“哦,對了,龍王還有一樣寶物,也給我吧。”
周虞嘴角含笑,眼神卻冰冷,
“昔上古年間,共工氏爭帝于顓頊,顓頊之子祝融氏為助,敗共工氏,顓頊乃登帝位,號氏。
共工氏怒撞不周山,天塌地陷,洪水滔天,祝融氏乃亡,以軀鎮不周山底,衣冠葬于衡山之陽,比天帝之禮。
祝融氏之精神,所化十二萬九千六百火精子,彌散人間,為害經年。
幸而有群龍調風雨以熄之,方得太平。
洞庭龍王昔年也曾參與此事,因而有功,方得帝嚳、帝堯兩代圣王看中,而后龍王之親弟錢塘龍君水害九年,帝堯赦其死罪,蓋因龍王此功。
龍王府中,必存有火精子,不妨取來,借我一用如何?”
周虞說話之間,一手傳國玉璽,一手太阿之劍。
隨時可能暴起!
龍王聞言,勃然作怒色,幾乎立即就要挺身而起,暴怒動手。
但這位洞庭龍王,實在是積年的老狗,歷上古以來,屢屢不倒,必有緣故,只是少頃功夫,便鎮定下來,拂袖說道:“上使欲得之物,孤盡可與之,不妨再發洞庭之兵,為上使助戰,未知上使可能答允孤一個條件?”
周虞一聽,就知道這老龍想要什么。
他不答反問:“未知龍王尊諱?”
“孤姓敖名秀。”
“可有字?”
“無字。”
“我贈龍王一字,‘橫跳’如何?”
龍王詫然道:“此何意?”
“美意。”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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