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有人想訛咱家錢。”季末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對身旁的穆瑤說到。
穆瑤看了季末一眼,低下頭繼續看起了花。
季末把目光重新看向了陸之昂,淡淡的說道:“老板娘心地好,饒你一條狗命。”
陸之昂看了眼旁邊“嗝嗝嗝嗝”的蔣欣欣,忍下了肚子里的怒氣。
吃的苦中苦,方得白天鵝。
十分鐘后,陸之昂走出了店鋪,懷里還抱著一個裝滿鮮花和營養液的大紙箱,身邊跟著他的天鵝女神。
二人下了樓,剛到出口,碰見兩個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正在搬著東西,于是停下了腳步。
陸之昂看著兩個壯漢合力搬著的那盆和他剛才見的差不多大小的發財樹,又看了看兩人臉上艱難的表情和順著臉頰不停滴落的汗水…
心中禁不住一陣后怕。
幸虧剛才他沒有去嘗試搬那盆樹,要不估計以后能不能傳宗接代可能都是個問題。
天殺的狗東西,這是想讓他們老陸家斷子絕孫啊。
蔣欣欣站在原地,轉過頭看向了身旁的陸之昂,好整以暇的說道:“陸學弟一會兒是不是又該腳疼了啊。”
“沒…沒有。”陸之昂瞄了蔣欣欣一眼,一臉尷尬的回答到。
不就看了個馬尾辮嗎,至于這樣不依不饒的嗎。
蔣欣欣看了陸之昂一眼,沒有再說話,背著手,馬尾一甩一甩的向著門外走了出去。
陸之昂看了看蔣欣欣腦后的馬尾,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這要是上去拽上一把,應該會很爽歪歪吧。
走的…應該也會很安詳吧。
把花放進后備箱里,陸之昂從旁邊的紙箱里拿出自己落下的礦泉水,打開喝了兩口,然后跟蔣欣欣一起重新回到了市場里。
二十分鐘后,兩人再一次回到了路虎車旁。
半個小時后。
四人進了一家專門賣花盆的店鋪,陸之昂跟在季末身后,看著琳瑯滿目,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大花盆…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十幾分鐘后。
“沉不沉啊,小陸。”季末看著抱著一摞陶瓷花盆,臉色有些紅潤的陸之昂,一臉關心的問到。
“還…行。”陸之昂深呼吸一口氣,憋出了兩個字。
“要不我幫你拿幾個吧。”季末一臉真誠的說到。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陸之昂憋著氣說到。
在天鵝面前怎么可以說自己不行呢。
季末看了陸之昂兩眼:“行,那你慢點兒啊小陸,千萬別摔了啊,不行就停下來歇一會兒,人摔壞了沒什么,花盆挺貴的呢。”季末一本正經的囑咐到。
“那…我走了啊,老板。”
“行,去吧。”季末轉過頭,繼續看起了花盆。
陸之昂看了眼季末的背影,無聲的罵了一句狗東西,然后抱著花盆向著店外走了出去。
蔣欣欣則是跟在了陸之昂的身旁,一同走出了店鋪 剛走出不遠,蔣欣欣看了眼身旁呼吸有些沉重的陸之昂:“停一下。”
“怎…么了,蔣…學姐。”陸之昂停下腳步,抬起腿用膝蓋頂住了手里的花盆,深呼吸了兩口氣。
蔣欣欣沒有說話,看了眼陸之昂有些漲紅的臉色,抬起雙手,伸向了陸之昂手里的花盆。
“不用,蔣學姐,我自己來就行。”陸之昂連忙說到。
蔣欣欣沒有理會,雙手拿住了花盆的邊緣,從上面慢慢的取下了幾個花盆。
“我自己可以的蔣學姐,這花盆有灰,再把你衣服弄臟了。”陸之昂看著蔣欣欣身上淺米色的外套,勸說到。
蔣欣欣沒有說話,抱著花盆,抬腳向著樓梯出口走了過去。
陸之昂站在原地,看著蔣欣欣姣好的背影和一甩一甩的馬尾辮,心中不禁劃過一抹暖流…
然后抱著手中的花盆,快步向著蔣欣欣追了過去,仿佛一瞬間充滿了無窮的力氣。
雖然只是很正常的幫助,但還是讓人止不住心里的感動。
幾分鐘后,陸之昂將花盆小心的放進了路虎車的后備箱里,一只手扶腰,大口的喘了兩口氣。
下一秒,一只白嫩的小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手中還捏著幾張白色的紙巾。
陸之昂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了手的主人,蔣欣欣看了陸之昂一眼:“擦擦汗。”
“哦哦,謝謝。”陸之昂愣了一下,然后連忙伸出手接過了紙巾,拿起紙巾,慢慢擦起了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
蔣欣欣收回目光,拿起橙汁,擰開,緩緩喝了起來。
陸之昂悄咪咪的瞄了一眼,然后把紙巾放在自己鼻間輕輕的嗅了一下。
好香啊。
蔣欣欣收起水瓶,陸之昂趕忙抬起手,繼續擦起了汗。
唉,這要是蔣學姐能夠親手幫他擦一下汗的話…
應該會直接幸福死吧。
半個小時后,季末買下了兩盆高大的發財樹。
季末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陸之昂,然后又轉回頭看了看搬運工人搬起來的大花盆,嘆息著說道:“唉,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要你有個錘子用。”
“嗝嗝嗝嗝~”蔣學姐總是如此的配合。
“Youcan誘up,nocannobb.”陸之昂小聲念叨到。
“你說什么?”季末再次轉過頭,表情詫異的看向了陸之昂。
“我練英語呢。”陸之昂抬起頭看向了季末,表情認真的回答到。
季末目光緊緊的注視著陸之昂:“那你把你練的內容跟我說一下。”
“Youaresohandsome.”陸之昂一臉真誠的說到。
季末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然后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陸之昂的肩膀:“小陸剛才搬東西累壞了吧,中午老板給你加雞腿。”
夸不夸他帥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優秀的員工必須加雞腿。
“謝謝老板。”陸之昂感謝到。
他撒謊,他有罪。
“沒事,會說話就多說點兒。”季末再次拍了拍陸之昂的肩膀,收回了手。
“對了,媳婦兒你當初跟我說的那句德語怎么說來著,就是在咱爸家的時候你跟我說的。”季末靈機一動,轉過頭對站在他身旁的穆瑤問到。
穆瑤轉過頭看了季末一眼:“IchDummkopf.(我是傻瓜)”
“哦。”季末應了一聲,然后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陸之昂,一臉嚴肅的的說道:“IchDummkopf.”
陸之昂看向了季末,一副你是不是在罵我的懷疑表情。
季末伸出手拍了拍陸之昂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老板夸你帥呢,小陸。”然后看向了身旁的穆瑤:“是吧,老板娘。”
穆瑤面無表情的看了季末一眼,抿著嘴唇,點了點好看的下巴。
然后默默的轉過頭,裝作在看旁邊的花,無聲的笑了起來。
真壞。
“看吧,老板沒有騙你吧。”季末拍了拍陸之昂的肩膀,臉上帶著笑意的說到。
陸之昂看了看季末,沒有說話。
“小陸啊,老板夸你你不應該說點兒什么嗎?”季末笑瞇瞇的說到。
“謝謝老板。”
“不客氣,IchDummkopf.”季末再次說了一遍,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這種罵別人,別人還要感謝你的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一旁的穆瑤微微低了低頭,臉上的笑容有些控制不住的趨勢。
十分鐘后,四人走出店內,陸之昂雙手抱著一箱鮮艷的玫瑰花和蔣欣欣走在前面,季末則是牽著自家寶貝媳婦兒的纖纖玉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頭。
走著走著,季末仿佛突然間想起了什么,轉過頭湊到穆瑤耳邊,有些不太確信的小聲問道:“媳婦兒你剛才說的那句德語是當初在咱爸家你跟我說的那句吧?”
穆瑤轉過頭看了季末一眼,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嗯。”
季末看著穆瑤一臉平靜的表情:“可是我怎么感覺好像不是呢,是我記錯了嗎,那媳婦兒那句德語是那個…罵人的意思吧?”
“嗯。”穆姐姐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季末點了點頭,牽著穆瑤的手,繼續向前走著。
剛走出兩步,季末再一次轉過頭湊到了穆瑤耳邊,小聲問道:“那剛才那句德語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傻瓜。”穆瑤看了季末一眼,隨意的回答到。
“你是傻瓜。”季末小聲念叨了一遍,繼續走了兩步,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度娘。
點開搜索框:你是傻瓜用德語怎么說。
很快,下面出現了很多搜索答案,季末點開一個能夠播放語音的,放到耳邊聽了聽,然后嘴里又小聲的念叨了一遍:“IchDummkopf.”
這也不對啊?就后面的聽起來是一樣的。
然后轉過頭看向了身旁的穆瑤,小聲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這根本就對不上啊。”
穆瑤面對自家小男人的質問,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的表情,十分淡定的說道:“一句話是有好幾種說法的。”
季末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穆瑤臉上的表情,嗯,應該是這樣。
就好像他當初對陸之昂說的你腦袋被驢踢了和你腦袋被炮轟了,表達的都是同一個贊美意思。
季末放下手機,正準備收起手機,不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點開了搜索框,輸入了一行字:我是傻瓜用德語怎么說。
看了看底下的回答,季末點開語音放到了自己的耳邊,臉上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
一旁的穆瑤瞥了一眼自家小男人難看的臉色,有億點點想要逃跑的沖動。
幾秒鐘后,季末默默的放下手機,揣進了口袋,然后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我是傻瓜的始作俑者,一言不發。
革命的堡壘終究還是從內部被攻破了。
“你看我干嘛?”穆瑤有些疑惑的問到,臉上沒有一點兒東窗事發后的樣子。
“看你為什么這么壞。”季末一臉認真的說著,然后看了一眼穆瑤左邊那只肥碩挺拔的kitty貓,這心應該都黑的透透了。
“這不是受了我家先生的影響嘛。”穆瑤笑瞇瞇的說著,居然有些俏皮。
季末:“…”
“咳咳。”季末清了清喉嚨,“看在我家先生這四個字的份上,這次就先饒你一回。”
“謝謝我家先生。”穆瑤笑意盈盈的說到。
“嗯。”季末淡淡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季末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陸之昂,牽著穆瑤的手,快走了兩步,來到了陸之昂身旁。
語氣關心的問道:“累了吧,小陸,來,老板幫你拿一會兒吧。”
陸之昂看了看季末一只牽著穆瑤的手,和另一只沒有絲毫動作的手:“不用了,老板,我自己可以的。”
“那行吧,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也就不勉強了。”季末笑著說到。
“對了,小陸啊,剛才老板夸你的那句德語你還記得怎么說嗎?”季末十分隨意的說到。
“怎么了,老板?”
“你看老板都夸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夸老板一下啊?”季末笑瞇瞇的說著。
“…是。”陸之昂看著季末臉上的表情,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那你現在跟我說一遍。”季末好整以暇的說到。
“我忘了。”
季末:“…”
“媳婦兒你再跟他說一下。”季末轉過頭對身旁的穆瑤說到,他可不想在說一遍我是傻瓜了。
穆瑤看了季末一眼:“我不是教你了嗎?”
季末:“…”
很明顯,穆姐姐也不想說。
季末轉過頭看向了陸之昂:“IchDummkopf.”
陸之昂看了看季末:“IchDummkopf?”
“對,再說一遍。”季末一臉認真的說到。
“IchDummkopf。”陸之昂再次重復了一遍,眼睛里有些疑惑。
這怎么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難道這真的是一句夸獎人的話?要不這狗日的為啥笑的這么開心。
“嗯,不錯,小陸,老板中午給你加兩個雞腿。”季末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下心里就舒服多了。
“那個…老板我能問一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陸之昂抱著紙箱,有些好奇的問到。
季末斜了陸之昂一眼:“這是你一個小小的員工能夠問的嗎?”
信不信老子把花揚你臉上,讓你看看花兒為什么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