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以及最欽佩的師傅,都因為邪祟而死。
對于這些污穢、邪惡之物,穆奎心中只有仇恨。
今年他19歲了,第三個劫數日也即將來臨。
此時的穆奎早已有了必死的決心,但是在死前,他想酣暢淋漓宣泄一番。
站起身,提起殘刀,穆奎推門走出木屋。
外面已是黃昏,微風習習。
站在木屋前,穆奎單手提刀,閉上了眼睛。
右臂時不時傳來的疼痛,不能讓他的表情有半分動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風漸漸大了,附近樹木枝葉隨風搖擺,發出“沙沙”聲響。
狂風呼嘯的聲音像極了惡鬼的哀嚎,隱約還能在狂風呼嘯中,聽到低語聲。
這一刻,穆奎睜開了眼,遙望前方。
一道漆黑身影,在空中晃動,以極快的速度掠來。
“殺!”
穆奎動了。
殘刀猛地朝前揮砍,一道由靈氣匯聚而成的暗淡刀氣沖天而起。
然而邪祟身影晃動間便躲過了襲來刀氣,身形下降,落在了穆奎跟前,朝他發起進攻。
面對進攻,穆奎絲毫沒有后退的意思。
提刀便迎了上去。
在老道死后,對于邪祟,他心中早已沒有了恐懼與害怕。
三年又三年,與其倉惶躲避,茍活于世,不如痛快一戰。
“殺!”
怒吼間,殘刀破風,結結實實砍在邪祟體表。
殘刀透過鬼影,將其撕裂成兩半。
然而鬼魅身影晃動間,被分成兩半的軀體再次合在了一起。
漆黑的瞳孔望向穆奎的眼中,充斥著對于血肉的渴望。
穆奎見狀,提刀主動上前。
老道所教的刀術,在此刻一一展現。
劈、砍、刺、崩、點、斬,舞花,撩腕花、剪腕花…
刀影閃爍,體內的靈氣伴隨著每一次揮刀透體外放,化為刀氣,劈向邪祟身影。
此時的穆奎人刀合一,只有進攻,沒有防守。
刀無鞘,如虎無籠。
一往無前的攻勢下,邪祟的身影被一次次砍碎,根本沒有進攻的機會。
“呼!”
這時穆奎收刀站定。
邪祟見狀,當即抓住機會,嘶吼著朝穆奎發起了進攻。
“死!”
穆奎突然扭動身形,劈出了蓄力后的一刀。
刀氣綻放璀璨白光,前進中燃燒空氣,化為火刃,一刀將邪祟劈砍成兩半。
濃濃的火焰更是將邪祟包裹。
哀嚎聲頓時響起,這次邪祟的軀體沒有再愈合,慘叫聲越來越微弱,直至消散。
但穆奎并沒有為此感到高興。
因為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更慘烈的戰斗還在后面。
在殺死這頭邪祟后,他盤膝而坐,攝取天地靈氣,填充剛才的消耗。
等待中,又有數道鬼魅身影自遠處而來。
這時穆奎再次站起身,橫刀遙望前方,眼中只有堅定。
老道曾感嘆,人類的未來堪憂,這個世界越來越糟糕了,不清楚這世界上是否還有正一道的分支道友在。
如果能尋到的話,老道希望他能加入他們,一起為人族未來而戰。
但穆奎根本不關心這些。
他只知道,自己的親人,收養他的老道都是因為邪祟而死。
殺邪祟,只為泄憤,不為其他。
什么人類未來,什么拯救世界,都是狗屁,他從來不在乎。
心中的刀意,由恨凝聚,因恨而揮。
“殺!”
吶喊間,穆奎的眼眸變得通紅。
自心底升起的殺意充斥內心,此刻他眼中除了邪祟,再無他物。
這次到來的三只邪祟比之前的那頭更強。
面對穆奎的進攻,它們顯得游刃有余,時不時揮爪在穆奎體表留下爪印。
鮮血逐漸染紅了衣衫。
然而穆奎沒有后退一步,甚至沒有痛呼一聲。
他早已拋棄了生死,只想在死前宣泄怒火,酣暢淋漓一戰,直至死亡。
熱血揮灑,穆奎的左臂在戰斗中被邪祟揮來的鬼爪撕裂。
但穆奎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而是抓住撕裂左臂的邪祟攻擊間隙,揮砍出了蓄力后的一刀。
烈火升騰,將這只邪祟吞噬殆盡。
“哈哈哈!”左臂斷了,但穆奎卻笑了。
笑得癲狂,笑得歇斯底里。
鮮血大量流逝,穆奎面色慘白,但表情卻無比猙獰。
這一刻,他比邪祟更像是惡鬼,面前的邪祟,似乎皆是他的食物。
“殺!”
短暫吸氣后,穆奎主動朝另外兩頭邪祟撲去。
殺死邪祟,讓他內心無比痛快,疼痛在此刻顯得微不足道。
“殺!殺!殺!”
隨著血液大量流逝,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穆奎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
臨死前,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有與父母在一起時的溫馨畫面,有與被老道訓斥修煉偷懶的畫面…最終,這些畫面都如云煙散去,變成了面前的邪祟。
“殺!”
穆奎用盡最后力氣喊出了“殺”,但右臂卻再也提不起殘刀了。
疲憊的身體不再聽從使喚,即使他無比渴望再一次揮刀劈砍。
視線逐漸被黑色籠罩…
“結束了嗎?”
“好想再多殺一些,真是遺憾呢!”
不知為何,但他內心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只有不甘…以及解脫。
這一天,他知道遲早會到來。
三年又三年,能堅持到老去,似乎也不現實。
此刻唯一遺憾的只有,沒有在死前多殺幾只邪祟。
“爸媽,我來了!”
“師傅,前幾天給您撒的那壺酒喝了嗎,是你最愛的花雕,以后沒機會了,省著點喝。”
意識逐漸迷茫,穆奎知道真的結束了。
就在這時,穆奎忽然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在拉扯自己,隨后將自己吸入其中。
當黑暗褪去,浮現在眼前的場景讓穆奎愣住了。
陰沉的天空烏云翻涌,血色的細雨不斷揮灑,天空高懸著一輪血色紅月,腳下是赤黃色的土地。
此時一道黑影懸浮在高空,正俯視凝視著他。
“小家伙,不錯嘛,組織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