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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青銅大鼎

  眾人看向藤木惠,如果藤木嬛一郎沒有描述還好,剛好在他描述鬼附身應該是怎樣一個癥狀之后,他的親侄竟然演示一般當眾抽搐,與那描述的同出一轍。

  “天啦!這小日笨不會真的被惡鬼附身了吧?還有的救嗎?”

  二叔也下意識的往后退開一步,但很快又發現了端倪,眼睛一瞇,一把掐住藤木惠的脖子。

  見狀,藤木嬛一郎和羽楠君當即拉開架勢,卻見二叔掐住藤木惠的脖子用力一擼,后者漲紅的臉色才有所舒緩。

  “沒事了,他只是被肉塊噎住了喉頸,不是什么鬼上身。”

  二叔說著緩緩吐出一口氣,以他現在的傷勢本不該出手,只是剛才胡澈和張帥帥討論鬼附身這種事,事發突然,讓他也一時亂了方寸,回頭想想也覺得失態,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胡澈被瞪后心里憋屈,反瞪向藤木惠,細語喃喃:“吃個肉都能被噎住,你們國家是沒有肉吧?這么饞!”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掃來,魁梧有力的身影快步沖進石室,來人正是軍子。

  軍子反手握著匕首,機槍已經不見了,滿身鮮血,但不是他的血。

  將巨大蜥蜴一樣的三眼狄犰往地上一扔,軍子看一眼藤木嬛一郎三人,目中沒有多少神色,只是掃向羽楠君的時候頓了頓,但很快也風淡云輕的掃過,落在二叔身上。

  “老板,它們過去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二叔猛然坐了起來,帶著興奮與緊張,深提一口氣,竟有些激動。

  “雖說有一天的時間,但只是潮汐規律的外圍,我們不能帶著僥幸,五個小時,五個小時必須進入鳳凰陵,我們的時間并不富裕呀。”

  二叔說完招呼眾人準備,拍了拍軍子的肩膀,投去贊賞的目光:“干的不錯!”

  軍子微一點頭,也不知道二叔給予的口頭贊賞是否受用,他的臉上總是綻著一抹笑容,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為某件事開心著,除了開心沒有其它神采。

  胡珊珊看到軍子的衣衫和臉上都是血沫,但沒有傷口,孔武有力的體魄上男性英姿爆發,很是惹眼。

  “妖孽呀!”胡珊珊趕緊收回目光,臉頰竟然有點燙。

  一旁的張帥帥已經看出了女神的神馳意搖,灰沉著臉,吸了吸鼻子:“大珊珊,你病好了嗎?我看你脖子都紅了。”

  “啊?”胡珊珊下意識的摸了摸香脖,還真的挺燙。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因為感冒,也不是因為熱,

  二叔踢了踢軍子帶回來的三眼狄犰,壯志在胸:“這玩意潮汐一次會因為水位的隔絕休于平靜,現在外面是安全的,即便有一兩只落單的三眼狄犰,我們這里有槍械,也不畏懼。現下最要緊的是離開這里,脫離這里的天然陣法九曲黃河陣。”

  說完,二叔轉向軍子:“大軍,九曲黃河陣的陣眼找到了嗎?”

  見軍子點頭,二叔喜上眉梢,贊賞的目光更甚。

  但一旁的藤木嬛一郎卻搖了搖頭,說道:“這里的,不是九曲黃河陣,而是太古迷宮鳳環巐。”

  二叔詫異,看向藤木嬛一郎半響無語,還是蔡生笑殷殷的解釋說:“藤木老爺子,可能只是叫法不一樣,在我們國家,就叫這個名字。”

  “不不不,相信我孩子,這里的的確確不是九曲黃河陣。我的,浸淫漢文化五十余年,對演古陣法深有感悟。所謂九曲黃河陣在《封神演義》中有詳細記載。趙公明助周伐紂,以七箭書射死陸壓鈺,申公豹攜云霄、碧霄、瓊霄三姐妹吞金鑄丹,擺出混元金斗、九曲黃河陣…”

  原本胡珊珊聽藤木嬛一郎說學問的時候就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又無從捕捉,

  現在她終于明白了,這種怪異感,就是原因他的學問里,借鑒的都是封神榜、搜神記、山海經,這樣的神話傳說。

  一樣詫異的還有胡澈,他比較唯物,更不信這老頭說的話了,此時哈哈笑道:“原來藤木老先生您還喜歡看咱們的封神榜呀?不錯不錯,誒?你看過西游記嗎?哦沒有呀,那您看過金瓶梅嗎?給我們講講‘潘金蓮醉倒葡萄架’那一段唄。”

  胡澈說著搓了搓手掌,仿佛真的把藤木老頭子當成了說書先生,滿目期待。

  藤木嬛一郎氣的不行,跺了跺腳,不搭理了。

  而他身后的羽楠君神色有些凝重,看一眼胡澈,緊跟藤木走出石室。

  “好啦好啦,都收收心專注趕路吧,”二叔最后招呼一聲,在蔡生的攙扶下也走出了石室。

  胡珊珊掀開褲腳,看到千瘡百孔的小腿肚腫了一圈,心里發毛的同時也在擔憂,

  偷看一眼跟前的張帥帥,眼珠子一轉:“帥帥,我現在就是個殘疾人,如果遇到危險,你一定要自己跑,千萬不要受我連累,要不然我會內疚,從而忘不了你的。”

  張帥帥一聽這話,內心似有動容,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大珊珊,我是不會讓你再受一丁點的傷害。…來,我背你!”

  張帥帥說著蹲到了胡珊珊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背,示意胡珊珊不要客氣。

  而胡珊珊哪里會跟他客氣呢!略微矜持了一下,趴了上去。

  胡澈則扛起了裝滿黃金的背包,只是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磅礴氣力,可能是知道沒辦法獨吞,心中有了幽怨。奈何他的幾個口袋都已經塞滿了,否則一定想辦法多私藏一些。

  走出巖石裂縫,軍子尋著自己留下的印記引路,淺灘里寂靜異常,腳步踩踏水面的聲響此起彼伏。

  走著走著,胡澈因為扛著黃金越走越慢,快步追上去時頓感壓力,于是問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胡老板,那三只眼的怪物是狄犰?”

  “胡老板,狄犰怎么會長出三只眼睛?屬于變異品種嗎?”

  “胡老板,我們吃了變異的狄犰不會也變異出第三只眼睛吧?”

  “胡老板,三眼狄犰是群居生物嗎?它們為什么會潮汐出沒?獵食嗎?還是鍛煉身體的瞎躥?”

  “胡老板,你怎么不說話呀?是不舒服嗎?要不你讓蔡生扛一程黃金,我來攙扶你吧…”

  二叔本就面色蒼白,在聽了胡澈一路上不休的嘮叨后面色更白了,甚至有點氣短,喘息都急促了起來。

  但胡澈還有很多疑問的樣子,歪頭想了想,又追上去問:

  “胡老板,狄犰喜歡聽人說話你知道嗎,特別是喜歡聽人背誦詩文,還不能重樣,要不然就不高興了。這是為什么呀?你說,它真的能聽懂嗎?要是我改用英文朗誦,他還能聽的懂嗎?可惜我英文學的不好,也沒機會試驗一下。”

  “胡老板,三眼狄犰是兩棲動物嗎?有鱗片有四肢,還能爬上屋檐,可是水陸空三棲呀,這么強悍的東西,你說他有天敵嗎?要是和老虎關在一起,你說誰會贏?”

  “胡老板,三眼狄犰屬于臨危動物嗎?為什么我之前都沒聽過?帶一只出去送給國家生物博物院能算立功嗎?要不您讓蔡生給先扛一下黃金,我回頭去把那兩頭三眼狄犰的尸體撿回來?這可是為國家做貢獻,說不定是一項重大發現,能得到省高官的接見嘉獎,”

  二叔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呼吸有些紊亂,轉向攙扶著自己的蔡生,萎靡開口:“蔡生呀,你把背包里不用的東西扔掉一些,替小澈分擔一些重量吧!他一個人扛一百多斤重的行囊是吃力了些,你快去幫幫他。”

  胡澈激動壞了,趕緊扯下蔡生的背包,兩人蹲到路邊開始分贓。

  藤木三人走過時都紛紛看過去,胡澈警覺的擋住,“看什么看?合作歸合作,這些是合同外的單向資產,沒你們份的。”

  藤木三人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追上二叔開口說道:“他的說的不對。那不是狄犰,而是蚣蝮。”

  二叔內心抓狂,心想能不說狄犰的事了嗎?安安心心走路不好嗎?

  而藤木嬛一郎似是很堅持自己的說法,搖晃腦袋說道:“龍生九子各不相同,蚣蝮是第六子,魚尾虎身,齒三寸,有三目,可觀世間窮惡,懲可食心飲血,故有御水之法,屋脊房棟立之…”

  胡珊珊對眼前自稱學具五車的藤木老教授越來越佩服,心想您老人家來我們國家這么多年學的都是神話傳說?這專業選的也夠偏科的。

  二叔不想被煩死,干脆不作搭理,當做沒聽到。一路上除了和蔡生研究地圖說幾句話,基本都是沉默寡言,

  走著走著,軍子忽然腳步一頓,看著眼前亂石林立的淺灘目露迷茫。

  只見他在屢次確認后仍是無果,面帶微笑地轉回頭來,:“老板,出現了一點問題,標記不見了。”

  “你做的是什么標記?怎么會標記消失?”

  二叔緊張了一下,但很快就控制好情緒,安慰道:“軍子啊,你不要著急,慢慢找,是不是記號標記的太隱蔽,不容易尋見呀?你快說說你的標記是什么,大家分頭找,一定能夠找到的。”

  軍子始終微笑,但那張笑盈盈的臉上卻有了抹復雜,似成了苦笑。

  “不會的,我留的標記很明顯,不可能出錯,但眼前真的沒有,像是…這些石頭自己轉換了排列的位置,這個迷宮是活的。”

  “迷宮是活的?”

  眾人面面相覷,看向淺灘里林立的亂石,初顯駭然。

  “得抓緊找到記號,否則只能往回走,時間一到潮汐到來,這里就危險了。”

  “沒想到這九曲黃河陣這么邪門!”

  藤木嬛一郎忽然開口道:“都說了,這里的,不是九曲黃河陣。這里的,是太水迷宮,鳳環巐”

  說著,藤木老頭子晃了晃腦袋,閉目吟道:“太一生腹水,蝶瘞鳳環巐!”

  老頭子似是高深莫測,但說這些有什么用?管他是什么,能找到陣眼出去才是真的。

  而就在這時,一路上沉默是金的羽楠君忽然抬手一指,“這邊。”

  他的聲音很輕,不含任何重量和雜質,點到即止,但又有著毋庸置疑的威嚴,好像他這一指有著某種仙術,為大家點開了禁忌,撥開云霧見青天。

  軍子愣了一下,回頭看一眼手指摸著八撇胡須的羽楠君,

  “對,是這個方向,雖然沒有記號,但我預感就在前面,沒有錯。”

  見軍子這么一說,胡澈趕緊跑過去:“誒戰友,咱們都是當過兵的人,對待事物要嚴謹,可不能僅憑感覺去判斷呀!你好好的看清楚,真的是這個方向嗎?…得有自己的主見,不能因為高個子隨便一指你就盲目相信呀,他們畢竟是外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呀。…”

  軍子面帶微笑的看一眼胡澈,沒有說什么,抬步朝前走去。

  見軍子篤定,眾人也就有了主心骨,紛紛不跟上。只有胡澈心里不爽,罵了句emmm,攏了攏懷里的背包緊布追去。

  道路越走越濕,幾乎成了水路。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什么話語,氛圍緊張,像是隨時隨地都會出現一個妖魔鬼怪伏擊,壓抑在惡性循環中成了莫名的恐懼。

  直到水位再次上漲,而眼前出現一口三足夸岸的大鼎。

  鼎有三足,夸岸而立,其上銘書纏繞,飾紋豐富,云鬼翻騰。

  鼎是古代記載重大事件的祭器,也是王族權柄的象征。但真要是追根刨底的話,最早一些則是用來煮飯的器具,屬于遠古時期了,那時候叫做鬲,也多是瓦陶制品。

  器物的演變很是玄妙,青銅器的出現奠基了尋常器物到國器的衍化,雖然后世也有用青銅大鼎煮東西的,但已經不能算是炊具了,更多表現在重大祭祀的儀式上。

  也不知道這口大鼎立在這里歷經了多少個千年,早已銹跡斑斑,

  但大鼎的龐大氣勢不減分毫,只是看到鼎底若有若無的黑色碳黑物,總能讓人浮生種種聯想。

  胡澈有些興奮,放下黃金繞著大鼎轉悠一圈:“哎呦,這大家伙,你看,還有煤灰呢,是用來煮飯的吧?這么大,一鍋飯煮出來得多少人分著吃呀!”

  胡珊珊冷瞪胡澈一眼,“胡警官,這可是國寶級文物,請你尊重它。”

  “啊?國寶級…文物?”胡澈雙眼放光,用力拍了拍,見響聲沉悶,更為振奮:“這大家伙足有好幾頓重吧?也不知道現在青銅器的市場回收價格怎么樣,能賣多少錢一斤?”

  胡珊珊臉皮抽動,無語了。

  “胡警官,是大珊珊沒說清楚嗎?這是國之重器,無價之寶,你要按斤算?”張帥帥無語扶額,鄙夷地看一眼胡澈道:“胡警官,我現在真的很懷疑你的警察身份是不是幌子,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一個回收廢鐵舊家電的破爛王。”

胡澈整個人愣了半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收斂了一些身上的不羈,抱著黃金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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