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帥心疼壞了,但也無能為力,安慰道:“大珊珊你不要怕,寄生蟲而已,找一家醫院挑出來就行了。”
胡珊珊心中苦澀,也只能先這樣了,惡瞪張帥帥一眼,“死帥帥,都怪你!”
張帥帥撓撓頭皮,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幕,內心愧疚。
“我…去看看有沒有地方辦法逃出去。”張帥帥說著擰了擰手電筒,咬在嘴上沿著房梁往前爬。
但是他還沒爬過去多遠,又拱著屁股挪了回來,滿目惶恐的說:“走…走那邊…”
不等胡珊珊多問,張帥帥就已經向相反的方向快速爬去,
“胡警官,麻煩你背一下大珊珊,我去前邊蹚路。”
胡澈本可以答應,但又想到自己的黃金,搖了搖頭:“我騰不出手,還是你自己來吧。”
“胡警官,你以為你真能把這么多的黃金帶出去?”
張帥帥說著指了指身后,沒有多說什么,拽著胡珊珊極速逃跑。
胡澈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回頭看時,呼吸一凝,黑暗中竟有三只血色的眼睛。
“我去,這又是什么鬼?”
幾乎爆發了所有的潛能,扛起沉重的黃金,在狹窄的屋梁上挪移。
粗沉的獸吟層層跌宕,猛然的,一只渾身赤色似貓似犬的大家伙跳出黑暗,嘶吼間震蕩迭起刺痛耳膜,
胡澈看到他竟有三只眼睛,兇神惡煞,嚇得渾身哆嗦。
“這是什么怪物呀?怎么會有三只眼睛?二郎神變的?”
沒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但很快的,三眼怪物就躥到了胡澈跟前,齜牙咧嘴間仰天長嘯,似是正在蓄勢,下一個動作就是將眼前的人類生吞活嚼。
胡澈嚇得肝膽俱裂,抱著黃金都快哭了 “別吃我別吃我,我這么瘦,去掉骨頭不剩幾斤瘦肉…”
也不知道三眼怪物是不是聽懂了他說的話,竟然真的停下了嗜咬的蓄勢,歪了歪腦袋,齜著掛滿涎液的獸口對著胡澈,步步緊逼。
胡澈倒坐在木梁上,連連的蹬腿,看一眼抱在懷里的黃金,咽了咽喉嚨又說:“看,我有黃金,這東西可以買很多雞鴨牛羊,你喜歡吃什么?我都可以給你買。麥當勞怎么樣?還是肯德基?…”
胡澈已經語無倫次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眼前的三眼怪物卻仿佛很受用的樣子,歪了歪腦袋,仔細聆聽。
張帥帥和胡珊珊已經爬到了屋檐邊,正在試圖撬開天窗,回頭看一眼,喊道:“胡警官,這怪物好像對聲音敏感,你多陪它說說話,給我們爭取點時間。”
胡澈心里范苦,主要是和這妖物沒多少共同語言,想增進感情說點什么卻一時詞窮,腦子里昏沉。
“我…我不知道說什么呀!”
越是著急越是大腦混沌,甚至一張口就咬到舌頭,牙關打顫。
張帥帥正在緊鑼密鼓的拆卸天窗,無暇分心。胡珊珊也不敢多說話,生怕把三眼妖怪招惹過去,引火燒身。
“胡警官,真要是沒什么可說的,你可以唱歌呀,或者背誦詩文?”
胡澈一聽,覺得這個好,當即哼哼唧唧唱了起來。
但三眼妖怪顯然也不喜歡他的歌喉,忽然面露兇狠,發出沉沉的低吟。
胡澈見狀趕緊收聲,求饒一番,又開始吟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果然,三眼妖物歪了歪腦袋,臉上的兇殘收斂了一些,眼神之中泛起迷茫。
但是這首詩太短了,吟完之后一時半會又不知道下一首吟誦什么,越是著急就越是大腦空白。
胡珊珊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著急,“胡警官,你就不能選一首長一點的詩嗎?比如孔雀東南飛?”
胡澈看著眼前的三眼妖物,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開口吟道: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
胡珊珊看著遠處的一幕,一人一獸,吟詩對持,很是詭異。
而剛開始還沒在意,漸漸的,胡珊珊投去詫異的目光,胡澈竟然把原文將近兩千字的《孔雀東南飛》默背了出來,
“人才呀!”胡珊珊感嘆!
而身旁的張帥帥也很人才,徒手之下硬是拆開了天窗,隨著大片瓦塊的脫落,堅固的房頂拆出一個窟窿,
張帥帥欣喜若狂,正欲爬出去,又頓了頓,看向胡珊珊道:“大珊珊,你先出去,我善后。”
胡珊珊聞言很是感動,眼睛里面流光溢彩。
但是當她率先跑出窟窿時,感受著陣陣寒風與黑暗,她的心頭沒來由的生出一個念頭:死張帥帥,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蹚路吧?
果然,當胡珊珊身體出現在房頂外的時候,忽然的,耳邊響起陣陣破空聲響,沒等她擰亮手電筒,就有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攔住了她的腰部,將其整個拔了出去。
胡珊珊嚇的驚呼大喊,掙扎間用手一摸,心頭猛然一驚,這時候才發現,攬住她腰部的哪里是什么手臂,竟是一根翠綠的藤蔓。
胡珊珊只覺得身體一輕,被藤蔓卷著吊在了半空之上,被一個巨大的牽引之力倒懸扯了起來。
驚呼中,她看到張帥帥焦急地爬上屋頂,而這時候的古樓正在遠離,目光所及是鳥瞰的古樓與湖泊,甚至看到了湖心里鐵鏈纏繞的六角方棺。
“大珊珊…”張帥帥站在屋頂大喊,胡珊珊也慌亂之中大喊張帥帥的名字,但兩個人的距離卻越來越遠,好似生離死別,人間悲劇。
胡珊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直到被一股大力卷上了蒼穹,這才發現暗河穹頂上長滿了綠色藤蔓,只是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綠植顯然不同尋常,這時她就看到自己的身旁三三兩兩的掛著一具具干尸。這些尸骸也不知道被藤蔓吊在這里多少個歲月了,骨縫間有根須蔓延,
“我的個天呀!這是把我抓來當化肥?”
而胡珊珊環顧一圈,發現偌大的蒼穹之上像這樣的干尸不計其數,看上去像是葡萄架上結出的葡萄,而她自己就是其中一枚、極其渺小的一枚。
胡珊珊心駭之余也在悲憤,這個張帥帥,名額應該是他的才對。
正胡思亂想間,聽到張帥帥似有似無的喊聲,但距離太遠,又有水流聲干擾,也聽不清他在叫些什么。
而俯身看時,雖然對這里的格局有了大概的了解,可還是心神一顫,被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