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照射在黑壓壓的溶洞里,劃開一道口子,不計其數的骷髏串聯在一起,像迎接的禮隊,正不懷好意地對著造訪者詭笑。
張帥帥還沒有從驚惶中清醒,哆嗦著喊有鬼,
胡澈和胡珊珊卻只是震驚,“這么多的人頭,得殺多少人呀?”
胡珊珊驚嘆一聲,又疑惑的問:“胡警官,你說這鳳凰陵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陵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骷髏頭掛在這里?”
胡澈也不敢妄加定論,摳著下巴,凝神想了想說:“應該是某種祭祀儀式,又或者是為了彰顯墓主人權勢。在古時候,奴隸就是一種財產,這東西也是陪藏品的一部分。不過…他們原本應該都是骸體,脖子以下的部位脫落了,也就只剩下一顆頭顱了。”
胡珊珊踮腳眺望一圈,眉頭緊蹙:“你看,那邊的幾個那么小,應該是孩子的。…可真夠殘忍的哈!”
“古時候有一種奴隸叫做奴產子,就是奴隸生的孩子…”
正說著話,胡澈撇一撇臉,忽然嗞地看向張帥帥。“他這是怎么了?骷髏頭而已,怎么嚇成這樣?”
胡珊珊這才發現,帥帥竟然還沒緩回來,抱著胳膊瑟瑟發抖,芥蒂四周,嘴里不停念叨著有鬼。
“帥帥,你怎么這么膽小呀?有那么可怕嗎?”
胡澈有些不耐煩了,晃了晃張帥帥的肩膀,罵他膽小。
而就在這個時候,胡珊珊轉身的一瞬間,忽然看到頭頂上一顆骷髏悠悠地轉動了一下。
這些骷髏都被鎖鏈串在一起,有風的時候會迎風搖曳,像一盞盞掛在屋梁上的大燈籠。
但這東西怎么可能會旋轉呢?
胡珊珊一度的認為自己是眼花了,忙避開目光朝黑暗的地方眨眨眼睛。
手電筒的光束再次照射過去,這時胡珊珊看到,那原本隨風搖曳的骷髏,此時已經悠然地轉過臉來。而這一顆骷髏與其它的很有不同,因為在他的面門上,竟然有著一張艷麗的人臉。
這張人臉沒有鼻子,也看不到眼神,但他嘴角上揚,透著一股陰邪與詭異,十分瘆人。
胡珊珊心頭一怵,差點像張帥帥那樣驚叫一聲跌進水里。
但饒是她心里素質再怎么強硬,此情此景都還是驚恐地叫出了聲。
胡澈正在調侃帥帥,卻見胡珊珊竟也驚呼著有鬼,正抱著腦袋胡亂跺腳,濺的水花四溢。
“我靠!女俠你也中邪了嗎?”
胡珊珊竄到胡澈身后,舉起哆哆嗦嗦的手指:“在那…真的有個鬼…”
“鬼?什么鬼?”
胡澈掌著手電筒看過去,卻什么都沒看到“哪有什么鬼?是這里的鬼不喜歡我嗎?為什么我看不見她?”
胡珊珊戒備地瞇著眼縫看去,但剛才出現鬼臉的地方什么都沒有了,灰褐色的骷髏悠悠然地迎風搖曳,不顯聲色地偽裝者。
“就是那一個,我剛才看見他轉頭了,是一張很恐怖的人臉,又白又嫩,還笑瞇瞇的,可嚇人了!”
聞言,發愣的張帥帥終于醒來,一個勁的點頭:“對對對,是一個鬼臉,白的嚇人的鬼臉。”
胡澈打著手電筒四下尋找,忽然呵呵笑著,把手電筒的光束往自己的臉上照。
“是這樣的?”
胡珊珊斜睨胡澈一眼,啐罵道:“你敢正經點嗎?真的有鬼,不是開玩笑。”
而胡澈卻攤了攤手:“我不是開玩笑呀!”
說完,胡澈指向前方,擰了擰手電筒的聚焦:“你們看那邊…”
隨著胡澈手電筒的光束看過去,珊珊和帥帥當即愣住了。
只見前方三米不到的地方,燈籠一樣的骷髏齊刷刷的轉過臉來,竟都是白如瓷面的艷麗鬼臉。
三個人動作一致地退后一步,但這東西乍一看瘆人,稍微有點心理建設就沒那么恐懼了。
有些東西之所以會讓人恐懼,主要還是對它的未知。注視良久,胡澈卻忽然噢了一聲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過這東西,應該是一種人面蜘蛛。”
“人面蜘蛛?”胡珊珊詫異,這一張張嫩生生的鬼臉這么逼真,難道都是蜘蛛屁股?
胡澈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用手電筒仔仔細細端詳:“沒錯了,就是蜘蛛的花背,我都看見毛爪子了…”
胡澈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正笑著,忽然一顆骷髏嘭地炸開,隨著碎片的崩落,一排黑黝黝的長爪子曲著伸展開來。緊接著,胡珊珊和帥帥就看到一只黃盆那么大的花蜘蛛舞動爪子爬上了鎖鏈,身形靈動地上下躥跳,最后直接落在了胡澈的頭上。
胡澈慌亂地用手亂拍、搖頭擺腦,但蜘蛛好像有很黏人,在胡澈的頭上一通亂爬。
胡珊珊和帥帥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才想到要去幫忙。
一番亂砸,終于把蜘蛛拽了下來。但還沒讓大家喘口氣,忽然頭頂上嘩啦啦一片嘩響,三三兩兩的蜘蛛破繭而出般從骷髏里爬了出來。
一時間騷亂四起,一只大花蜘蛛在鎖鏈上來回跳動一圈之后,直接朝張帥帥面門撲了過去。
張帥帥本來就反應遲鈍,蜘蛛的速度很快,等他看到蜘蛛,一排毛茸茸的爪子已經抱住了他的面門。
只見噗通一聲,張帥帥再次跌進了水里,這次連喊叫都沒來得及。
胡珊珊見情況不妙,爆喊一聲,把帥帥從水里撈起來:“快跑,這里的蜘蛛越來越多了…”
胡澈揮臂拍開一只花面蜘蛛,響應道:“你先走,四眼仔交給我。”
但是張帥帥的情況好像很糟糕,花面蜘蛛長在了他的臉上,硬是扒拉不開。
“不要再撕了,會把帥帥臉皮揭下來的!”
胡澈喊著拉過帥帥,揚起拳頭就是三擊重拳,硬是把貼在臉上的人面蜘蛛砸成了肉泥,綠色的血液流了帥帥滿臉。
而張帥帥也暈暈乎乎的仰面倒了過去。
胡珊珊急忙扶穩他,抄起河水將帥帥臉上的綠色物洗干凈。
但胡澈剛才下手太重了,滾滾鮮血不停的從鼻孔涌出,賽都塞不住。
胡珊珊手忙腳亂的問:“這可怎么辦呀?胡警官,你該不會把我家帥帥鼻梁骨打折了吧?”
胡澈卻顧不上她的矯情,看一眼頭頂窸窸窣窣的人臉蜘蛛,揪起張帥帥就往背上抗:
“先離開這里,要不然咱們仨都得喂蜘蛛。”
絲毫不敢懈怠,噗嗤噗嗤跑了好一陣才甩開躁動的蜘蛛。但張帥帥卻已經不省人事,
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穴,但怎么也叫不醒張帥帥。
“胡警官,帥帥休克了,你快給他做人工呼吸。”
胡澈抗拒地直搖頭:“還是你來吧!反正你以后是要嫁給他的。”
“去你的!”
胡珊珊朝他翻了個白眼,抄起一把水在張帥帥嘴唇搓了搓,然后捧著他的臉轉向胡澈:“快點,我幫你逮著他,你直接吹氣就行了。”
胡澈一臉為難,但看一眼,忽然發現張帥帥口腔里有一根紅艷艷的絲線物在蠕動。
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拿起手電筒仔細去看,眼睛瞪的滾圓。
一根紅色蚯蚓一樣的東西在張帥帥的口腔里曲伸蠕動,手電筒的光亮一照射它就縮了進去,轉而又從鼻孔里探出紅艷艷的觸須,蜷而蜷的,著實惡心。
胡澈被嚇了一跳,驚愕道:“我靠!你家帥帥鼻毛怎么是紅色的?好長呀!”
胡珊珊斜睨一眼:“應該是蜘蛛的寄生蟲,快把它揪出來。”
胡澈只覺得一陣反胃,捻了捻手指準備去逮,但這個紅艷艷的蠕動蟲子十分敏感,剛要接近,它就蠕動著縮了回去。
見胡澈逮不到,胡珊珊愁眉不展:“快想辦法呀!”
胡澈無奈攤手:“我能有什么辦法?”
胡珊珊咬唇想了想:“鼻孔和口腔是通的,你朝他鼻孔吹起,看看能不能把蟲子吹出來?”
胡澈哭笑不得:“我可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誒呀!你快想辦法,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辦嘛”
胡澈抓抓脖子,正不知所從,忽然眼睛一瞇,發現張帥帥的嘴里好像不止一兩個紅艷艷的絲線。
仔細去看,就發現是一個毛線團一樣的紅色物體,那些鐵線蟲一樣的絲線就是這個物體的觸須。
“你快按住他喉道…”
胡澈說著捏起帥帥的下頜,勾起手指,直接把那東西給掏了出來。
隨著張帥帥身體的一陣抽搐,胡澈竟然從他的嘴里硬生生的拉扯出一個毛線團一樣的東西,還沾著胃酸,腥臭味叫人作嘔。
胡珊珊只覺得胃里鬧騰,硬是強迫自己壓制著,才沒有當即嘔吐。
“我靠!這是什么鬼東西?”
胡澈扔掉那玩意嫌棄的直甩手,然后邊洗手邊揚言:“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我的身上,我寧愿不活了!”
胡珊珊沒工夫理會他,又檢查了一下帥帥的口腔,拿出水壺給他灌水。
隨著一陣作嘔,張帥帥漸漸清醒了意識。但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臉色蒼白。
“我剛才是怎么了?”
見他問及,胡澈和珊珊對視一眼:“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張帥帥捂著脖子咳嗽不止,珊珊同情地給他順著后背,而就在這時,忽然水面上飄來一張白燦燦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