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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戲子

  走著走著,韓美美忽然看一眼天空,皺起了眉頭:“大胡兄弟,這天上陰沉沉的,該不是要下雨吧。”

  胡澈昂起臉,笑著擺擺手“放心好了,這種天氣悶沉沉的,不癟它個三五天根本下不了雨。”

  話語剛落,忽然頭頂閃過一道耀眼的灼光,四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而很快就傳來了哼哼隆隆的旱雷聲,催命符般沿著天邊炸響。

  韓美美眼睛瞪的老大,擔心的直抓膀子,又問胡澈道:“大胡兄弟,咱們還得走多久呀?你不是說翻個山頭就到的嗎?可我們前面也沒有山頭,就看見山溝了。”

  聞言,胡珊珊和張帥帥相視一眼,忙問他們是不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但胡澈的表情告訴他們,那些都是之前自己安撫韓美美說的假話,根本不做數。

  果然,胡澈又發揮了他的暖男情懷,誆哄韓美美說:“可能…拐過前面的彎就是了。耐心點,縱觀歷史,老天爺總是喜歡給咱們制造驚喜,對不對?”

  韓美美卻越走越疲,平日里風花雪月養尊處優的她,早就以車代步,什么時候走過這么長的山路呀?哀嚎連連,舉步維艱。

  她越走越累,干脆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喘著虛氣兜侃道:“大胡,你領著我往這山溝里鉆,按的什么心?你該不會打算把我賣了吧!”

  胡澈口不擇言道:“我再窮也不會賣你呀!再說你一個總店里的坐臺小姐還怕被人賣嗎?”

  這話一說出口,胡澈當即就后悔了,半響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說了什么。

  而作為旁觀者的胡珊珊等人,也是一臉的訝異,再看韓美美的眼神就多了幾分的異樣。

  這信息量…爆款呀!

  韓美美整個人都僵了,眼睛瞪的滾圓,直勾勾的盯在胡澈身上,半響沒了反應。

  “我就知道,你還是看不起我!”韓美美眼睛一紅,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哽吟“既然這樣,你自己走吧,不用再管我了!反正像我這樣的扔馬路上都沒人愿意撿…”

  “我不是這意思”

  胡澈急于解釋,但韓美美卻掩耳不聽,忽然捂著嘴往身后的一條岔道里跑了過去。

  眾人一愣神,心想這韓美美怎么脾氣這么的大?

  還是胡澈兄弟這無心一言,真的傷了她的自尊心?

  而胡澈也是悔嘆不已、跺了跺腳,急忙追過去。

  胡珊珊和張帥帥也相視一眼,正糾結著要不要再看熱鬧的時候,忽然胡澈整個人往前一栽,踉蹌幾步摔在了地上。

  他被腳下不起眼的石頭絆了一下,正是韓美美坐過的那塊石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胡珊珊才發現,原來韓美美坐過的這塊石頭并不普通,它上陷下鼓,四面琢刻鬼臉魔神,古感神秘。

  張帥帥眼前一亮,指過去對胡珊珊說:“大珊珊你看,這是一塊鎮路石”

  “嗯?什么意思?”

  張帥帥難得有機會在女神面前賣弄文化,搖頭晃腦:“過去人它路蛋蛋,是一種鎮路石。古時候的四岔路口和三岔路口都沒有路牌指示,為了讓行人辨別方向,鎮路石也起著路標的作用。而它的另一作用卻是震攝鬼怪,夜間趕路的人撞見了,或許能起到一些撫慰作用。夜間路過此地停下來歇歇腳,附近的妖魔鬼怪看見了,不敢接近。”

  也就是說,鎮路石通常出現在荒郊野外,還都是路口位置。

  胡珊珊左右看了看,心想這里哪里還有什么岔路可走?難道是這個山坡上的旱溝?

  韓美美可能是太傷心了,委屈的閉眼亂跑,哭聲不絕。

  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剛才還累的直哈氣,現在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山路崎嶇,胡澈不敢亂走,生怕走錯了岔道。但喊了幾嗓子也沒人理睬,反而自己的回音沿著山谷回旋跌宕,讓人感到脊背生寒。

  胡澈心中愧恨,要是小嫂子有什么意外,怎么向死去的戰友交代呀!

  正急著跺腳,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什么地方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仔細聆聽,好像不遠處有人在唱戲。

  深山野嶺的,怎么可能會有戲臺子?

  想到這里胡澈反而吟哼一笑,以為是韓美美氣消了,但面子上下不來,想唱兩句戲文把他引過去。

  這女人的心思呀!

  胡澈苦笑,

  但干嘛要唱戲呢?她還有這技術?

  想到這里,胡澈就覺得韓美美這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只是在這地方唱戲就顯得瘆人了,聽得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很快胡珊珊和張帥帥也趕了過來去眾人相視一眼,都為這斷斷續續的戲曲聲音感到不解和訝然。

  循著聲音漸走漸近,悅耳的聲響也逐漸清晰。

  胡澈的腦海里泛起了童年的記憶,仿佛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個大戲臺子、跟前圍滿了鄉里鄉親,鑼鼓喧天。

  “咦?這段戲文我會唱的呀?”

  胡澈忽然回頭對胡珊珊說,正是伍家坡寶釧寒窯受辱。

  這一段他還會唱呢,不自覺的哼哼了幾句。

  胡澈正哼著小調,忽然腦門字嗡地一響,一個激靈打下來脊背生寒。

  “不對呀!這不是我家小嫂子的聲音?”

  而不等胡澈提醒,胡珊珊等人也發現了端倪。

  因為除了女腔花旦的聲音,還聽到了伴樂,笙簫鑼鼓,甚至還有嘩嘩的鼓掌聲和口哨。

  眾人開始暗自琢磨,難道這里真的有個戲臺子?

  不一會兒,唱戲的聲音截然而止,一個身穿戲袍的女人奔跑而來。

  她畫著后厚厚的濃妝、腳穿小腳白鞋,跌跌撞撞,步履蹣跚。

  女子忽然在眾人跟前跌倒了。胡澈見她花容失色,心生憐惜,把她扶了起來。

  但不等多問,女子忽然把臉往胡澈的懷里一埋,哆哆嗦嗦地說了句:“救命,有人殺我!”

  眾人心中一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殺人?

  “誰要殺你?我是警察,不要怕。”

  胡澈警官大義凜然。

  “孫鈺奎”女子戰戰兢兢的說。

  孫鈺奎是誰?沒人聽說過這個名字。

  而女子把臉埋在胡澈的懷里,哽哽吟吟道:“你要給我報仇,我死的好慘!…”

  說完,她又抬起頭來,看向胡澈,手臂往身后指了指,眼眶里溢出淚花,委屈而悲慟。

  女子癟了癟嘴,委屈巴巴的說:“剛才跑的太急,肚子里的小孩掉了。”

  說著,眾人就看到前方三五步的地方趴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

  嬰兒渾身白嫩,渾身血涎,趴在一片血泊當中,稚嫩的小嘴半張著,呀呀哭吟。

  小家伙小手小腳很是利落,哭著哭著就往前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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