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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章 【望遠手機】

  店內。

  眾人望著大瓷罐里的蟋蟀。

  那個棺材頭的蟋蟀是老板的,另外一個大圓頭的蟋蟀是他朋友的。

  斗蟋蟀的習俗源遠流長,如果追溯起來,早在詩經中的《國風·豳風·七月》里就有提到“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的詩句,可見周代的時候人們就已經熟知了蟋蟀。

  而斗蟋蟀成了民間的一種搏戲,具有十分的觀賞性,娛樂性,還可以因人而異,再變成賭性。

  只見那個圓頭蟋蟀威風凜凜,肆意嘶鳴,而眼前這個棺材頭蟋蟀短小精悍,不甘示弱,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它也沒有絲毫的退縮。

  老板手中拿著狗尾草,撥動著棺材頭蟋蟀的尾部,蟋蟀就忍不住了,沖了上去,而老板的朋友也慫恿著自己的蟋蟀沖了上去,很快,兩者的蟋蟀就開始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當中。

  只見圓頭蟋蟀憑借著強大的身軀而有了沖擊力,很快就占了上風,棺材頭蟋蟀不敵,掉頭就跑。

  圓頭蟋蟀乘勝追擊,棺材頭跑到了陶瓷罐的邊緣,沒有了退路之后,它立刻轉身,突然扇動著翅膀,直接朝著圓頭蟋蟀飛撲而來。

  落地時,它躲過了圓頭蟋蟀的正面進攻,直接狠狠的咬在了圓頭蟋蟀的一只腳上。

  圓頭蟋蟀掙扎,可棺材頭蟋蟀卻死死不松口,一直拖,一直拽,一直咬,一直拉。

  “撕啦!”

  最終,一聲黯然的脆響,圓頭蟋蟀的腳被扯斷。

  給它帶來巨大痛楚的同時,圓頭蟋蟀憤怒無比,掉頭殺向棺材頭蟋蟀。

  而這一次,圓頭蟋蟀并沒有給棺材頭蟋蟀繼續飛行的機會了,直接咬住了它的翅膀,同樣咬斷!

  本來這場戰斗還是可以繼續進行下去的。

  可是當棺材頭蟋蟀的翅膀被咬斷的瞬間,臉色慘白的老板坐不住了,他心如刀割的站了起來:“好了好了!不玩了!我認輸!我認輸!”

  為了保護自己的愛將,老板直接選擇放棄了比賽。

  朋友自然同意了,但也沒有忘記比賽開始之前的賭約:“兄弟,你輸了,那么按約定,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件古董呢?”

  “行,行,沒問題。”

  老板只能忍痛割愛,隨便挑選了一件不是那么值錢的古董,遞到了朋友的手上,朋友就樂呵呵的離開了。

  眾人也漸漸的散去。

  唯有景夜還站在門口,看著老板一臉憐惜的望著自己的蟋蟀。

  “振作點呀你。”

  老板繼續用狗尾草撥動著它,可是它卻不比剛才那么勇猛了,只是緩緩的爬動著,看起來異常的艱難。

  一想到自己的蟋蟀受了重傷,老板不禁黯然神傷,悠悠的感嘆起來:“這是你的第一次戰斗,我不該逞能的,是我的盲目自信,這才導致你這樣,是我不好,以后我不會讓你繼續參加這樣的戰斗了,太殘酷了。”

  “不,老板,你不應該這樣。”

  景夜立即走了過來,完全不同意老板剛才的說法。

  老板心中頓時不悅,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就冷冷道:“關你何事?這又不是你養的蟋蟀,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指揮好嗎?”

  “但想必老板也知道,蟋蟀只有在夏季的時候才會出現,所以它的壽命,也就是在三個月到五個月之間。”

  “一個蟋蟀的壽命,也就一百多天而已,而好斗,也本身就是蟋蟀的本性,結果你就因為它斷了翅膀,而選擇把它終生禁錮在這個瓷罐里,你說是你殘忍呢?還是你殘忍呢?”

  老板對景夜的言語不以為然:“呵呵,那又怎樣,起碼它可以避免外界的爭斗,可以免去爭斗所帶來的一切風險,只要它永遠的待在瓷罐里,那么它就是永遠安全的。”

  “那這樣的話,它只能懷恨在心,帶著一種憋屈而憤憤死去了。你說這蟋蟀多憋得慌啊,估計都不想理你這個主人吧。”景夜打趣道。

  而老板也不想和他扯犢子了,既然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讓他滾蛋。

  畢竟這里,是自己的地盤。

  “如果你不想買古董的話,請你離開吧。”老板開始趕人了。

  但景夜卻沒理他,只是繼續說著蟋蟀的事情:“如果你是蟋蟀,你有著自己的夢想,可是一個人阻攔了你,將你放在了瓷罐里,你說你會開心嗎?”

  “我當然不開心,但是可惜我不是蟋蟀,總之,我現在就是自私的,我現在就是不愿意看到我的蟋蟀再次受傷!”

  “那你真的在乎這只蟋蟀嗎?”

  “那是當然,否則我就不會放棄比賽,犧牲一個古董去換回它的生命!”

  “可你在乎的同時,還帶著你的自私。如果你對蟋蟀有自私的話,可見你并不是那么的在乎它,你的自私遠遠大于你的在乎,因為它在你的眼里,終究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景夜繼續給老板灌輸著思想。

  老板聽完后,愣了愣。

  剛才的幾句話沒有聽進去,但是現在的這一句話,他聽進去了。

  老板頓悟,拍了拍自己的腦殼:“哎呦,你說的對,剛才是我不對,實在是對不住啊,是我想的不周全,沒有顧忌蟋蟀的感受。”

  “恩,只要你能明白就行。”

  景夜緩緩的坐在了旁邊的長板凳上,目光開始集中在了玻璃柜下的古董上,“老板,你看我剛才都跟你說了這么多,總不可能白費口舌吧。”

  “那你想要看一下古董嗎?隨便看,隨便看。”老板開始發出了邀請。

  景夜也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隨口指著一個古董問道:“這件多少錢?”

  “這件古董老值錢了,乃是明代青花雙喜碗,價值不菲啊。”老板解釋。

  “哦,是這樣,但是我在龔老板的店里好像也看到了一個和這個類似的古董,你說你這賣的便宜,還是龔老板那家的古董賣的便宜啊?”

  景夜這樣問,其實價錢是次要的,就是為了試探一下這家店的老板認不認識龔言錫。

  如果是一般人詢問人的話,肯定是直接上門就問“你好,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做龔言錫的中年男人嗎”。

  但是如果真的這樣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的,老板就算是認識,也會懷著一種強烈的警惕心而故意說不認識,這樣的話就沒轍了。

  所以景夜就舍去了這個步驟,不用問,直接將老板認識龔言錫的這件事情給先坐定了。

  自己拿老板和龔言錫進行比較,這樣一來,就會給老板造成一個自己認識龔言錫的一個假象。

  但假象不重要,自己認不認識龔言錫不重要,關鍵在于,自己問的這句話,是否能從老板的口中套出自己想要聽到的東西。

  “龔老板?不知你說的是哪位龔老板?”老板隨口一問。

  景夜也沒有明說,但是卻裝作一副很詫異的樣子:“什么?龔老板你都不認識?就是那家開古董的,又開臺球的龔老板,你竟然不認識他?你未免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哦,你說的這個龔老板啊,我當然認識啊,這里開店姓龔的可是有好幾個呢,你又不說出名字,誰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啊?”老板解釋著。

  景夜點點頭:“恩,你認識就好,那么你快來和我說說,是你這家店賣的便宜,還是龔老板家賣的便宜?”

  “這個嘛,也不能這么做,一看你就是一個外行的,就算是同一個類型的古董,那也要根據它的紋理,根據它的完整程度,以及它的質量等等進行去判斷,并不是說兩者長得像,就可以輕而易舉得出兩者的價值距離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既然你和龔老板認識,不如你就幫我一個忙唄,我看中了他店里的一件古董,結果他給我打的折扣太少了,我嫌貴,就走了,然后就過來你這逛逛,結果發現你這的古董,還不如他的古董呢。”

  “哎,我發現你這人,說話怎么帶刺呢?我的古董很多也是好貨好嗎?你憑什么說我的古董質量差了?要不是因為你剛才勸說著我蟋蟀的事情,我現在早就攆你滾蛋了。”老板有點氣得慌,只能撒出來。

  “既然你還記得蟋蟀的事情,那這樣吧,既然你認識龔老板,那你就幫我勸勸龔老板,給我一個好價錢如何?如果成交了,我會給你一筆報酬的。”

  “哦?報酬?”

  “給你成交價的百分之一如何?”

  “哎,那行吧,雖然百分之一少了點,但是我是那種愛財的人嗎?我完全是欠了你一個人情,才想要幫你的。”

  說著,老板就拿起手機,開始撥打龔言錫的電話。

  “喂,喂,老龔啊,跟你說個事…”

  “別說了,我正忙著呢,等會吧。”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并且還伴隨著一陣嘻嘻嘻的女孩聲音。

  老板秒懂,便也知趣的掛了電話:“啊,那行吧,你忙你的吧。”

  掛了電話之后,老板就跟景夜解釋起來,景夜也沒有絲毫的在意:“恩,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一會還是我自己和他談一談價錢吧。”

  老板點點頭,景夜就離開了。

  而景夜這邊,也是立即聯系了白起,讓他查一下古玩城這個地方的近三分鐘的通訊數據。

  很快,就查到了。

  通過種種的篩選,終于確認了龔言錫的電話號碼是155開頭的。

  至于為什么為了一個龔言錫的電話號碼而這么大費周章,完全是因為龔言錫的電話換的太勤了,以至于根本沒有固定的聯系方式。

  畢竟像他這種經常有著大手筆交易的人,換手機卡是個非常基本的事情,為的就是躲避一些人的監聽。

  所以很顯然,這個155開頭的電話卡,龔言錫也不會繼續用的。

  但是沒關系,至少剛才在確認電話的同時,龔言錫的具體位置也已經確認了。

  同時,像龔言錫這樣一個經常換號的人,想必身邊的朋友,也都是記不住的。

  但是剛才那家店的古董老板,卻有著龔言錫最新的電話號碼,這說明兩個人的交情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說,關于龔言錫的一切消息,這個老板都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連包括剛才龔言錫身邊的女孩是誰,想必古董老板也是了如指掌。

  所以關于古董老板的一些通訊記錄從現在開始,也都讓白起做了。

  只是白起忙不過來,就先讓手下先監聽著這家店的老板。

  當龔言錫的具體位置確認后,景夜就立即前往了指定的位置,仰頭一望,發現眼前是一座大酒店。

  他沒有走進酒店里。

  而是來到了酒店街對面的樓層。

  五樓。

  這個位置不錯的。

  可以看到酒店的每一個房間的窗戶。

  因為現在處于白天,而且陽光正好,正好適合曬太陽,所以近乎一半多的房間都沒有拉上窗簾。

  這就好辦了。

  景夜立即拿出了可以拍星星的華威手機,然后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拍起來。

  放大。

  放大。

  繼續放大。

  果然很清晰!

  比如一個房間里,兩個男的。

  比如一個房間里,一個男的,兩個女的。

  又比如一個房間里,兩個女的,一個女的。

  甚至還有三個男的,三個女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當然最重要的是,

  景夜終于在繁多的房間之中,找到了一男一女的。

  “想必就是這個啊。”

  景夜數了數,這間房間是第五層樓,按照窗戶的數量來看,他是從東邊的第三個窗戶。

  這就說明他是東邊走廊的第三間。

  于是,

  景夜立即下樓,前往酒店,聲稱自己是來找朋友的,就直接前往了五樓,看了一下這個門牌號,是503。

  景夜繼續下樓,來到柜臺前,詢問那個柜臺的服務員:“你好,請問503里住的是誰?”

  “抱歉,我們不對別人提供入住客戶的隱私的。”

  “啊,我是他的朋友,我朋友叫龔言錫,他和他女朋友在這呢,但是我忘了他的房間號了,手機又打不通,麻煩你了。”

  景夜眨了一下眼,女柜員瞬間被電到了,一臉花癡狀的答道:“龔言錫就在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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