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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北原事畢

  “話說回來,之前應該是多虧我斬碎了那妖孽的神意,讓他無法再施展出那復蘇神通來,才算是真正殺死了它吧?”

  “你在說啥呢,若非是我的人心輪,它早就跑了好不好。”

  “不不不,若是沒有我限制它神通,就算你斬下了它的腦袋,它應該也能復生,最后活生生把你耗死的。”

  “但沒有我限制它,就算你能斬殺它的神意,它逃走后也能慢慢磨死你吧,最后勝負手還是在我身上啊。”

  “你肯定搞錯了。”

  “搞錯的是你吧。”

  陸行舟:“.........”

  蕭禹余:“.........”

  剛剛還如至交好友般倆人差點就再次打了起來,不過蕭禹余畢竟受了陸行舟救命之恩,所以還是退了一步,主動轉移話題道:

  “話說你之前好像收了那妖孽的一縷神意吧。”

  “算是吧。”

  陸行舟也樂得對方服軟,笑瞇瞇地說道:“那玩意兒我帶回去有用。”

  “有用?”

  蕭禹余眼珠子一轉,心思急轉間就有了猜測:“怕是那無盡汪洋的真正主人讓你帶回去的吧,我估計那位的狀態恐怕也不太好,否則哪里會借你之手,早就親自殺過來了,十有八九是個半殘。”

  “所以你打算和我一起回去?”

  “當然。”

  蕭禹余一臉淡定地說道:“五千年過去了,我現在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的,天知道會不會又有和那妖孽一樣的高人,我現在還是法寶之身,萬一被那種高人看中,把我鎮壓,磨滅我的意識咋辦?”

  “你倒是看得很透。”

  “廢話。”

  蕭禹余點了點頭,復又說道:“我也不會白欠你人情,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你的修為還有進步空間。不過從我的推演來看,你接下來想要進步,光從神通上推演已經沒意義了,得尋求外物。”

  “沒錯。”

  陸行舟聞言點了點頭,蕭禹余也不愧是五千年來唯一一個能和他在天賦上較量的人杰。起碼自己能推演出來的東西,蕭禹余也可以。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的,蕭禹余需要的東西他也能看出來:

  “你現在淪為法寶之身,其實也算得上是一條人仙之路,但想要更進一步,就不能只專注于法寶了。”

  “我當然知道!”

  蕭禹余撇了撇嘴:“總而言之,照我看來,你所需的外物無非是要自身神通相合,那以日月星有聯系的外物最佳。可這類東西可遇不可求,想要湊齊太過耗費時間,等于是在浪費進步的時間。”

  “所以?你有什么辦法?”

  “我幫你煉。”

  蕭禹余傲然道:“無非是和日月星三光相連的外物罷了,有我幫忙,大不了煉一件合用的法寶就是了!”

  “可煉制法寶也需要很多珍貴材料吧?”

  “那是你們!”

  蕭禹余冷哼一聲:“在我的構想里,法寶的真正主材料,應該是武者自身,而不是外物,就好比我現在,就算是一塊爛泥,我也照樣能捏出一柄殺生劍來,真正的法寶不是在于外,而是在于內。”

  “總之到時候交給我就行。”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交談間,陸行舟和蕭禹余已經離開了北原光明頂,以兩人的修為,自然可以看到如今北原的具體情況。

  說萬里無人煙都不算夸大。

  龍蝗最后將昔日散出去的血肉全部收回,可以說直接覆滅掉了九成九的北原異族,曾經讓無數中原人聞風喪膽的北原異族,居然以如此戲劇化的方式迎來了滅亡,著實是讓兩人不禁心生感慨:

  “死得好。”

  蕭禹余莫得感情。

  “說得對。”

  陸行舟也莫得。

  成千上萬年下來,北原異族對中原造成的血債簡直是罄竹難書,何況陸行舟和蕭禹余都是經歷過那般血腥時代的人,親眼看過其對中原的屠戮。所以對于北原異族,他們的態度是完全一致的。

  數個時辰后,西北定遠關內。

  “將軍居然還真就殺進去了....真的沒問題么。”

  “人仙啊....”

  坐在太師椅上,數十年下來,王慶云頭一次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擔,卻沒有感到輕松,只有一種難言的疲憊。

  而在他的面前,還擺放著一張白色信封。

  這是岳靖送上來的,而信里的內容他剛剛才看完。

  說實話:他快氣炸了。

  大周如今的第一世家,為了個人恩怨,居然暗中勾結北原異族?這種行徑不僅荒唐可笑,而且還讓人后怕不已。畢竟你今天能讓定遠關將別人拒之門外,那明天是不是就能對北原異族大開國門?

  再聯想到自己數次求援朝廷都置之不理.....

  就在王慶云思索的同時,陡然間,卻見一道白光如龍,直接落在了書房外,激起了一聲震天巨響。恍惚間,一道和記憶里數十年前一般無二的清朗聲音隨之傳來,不傳六耳,唯有他才能聽見:

  “慶云,有空來我浮云山坐坐。”

  “今日過后,

  定遠關當再無邊患了。”

  王慶云聞聲出門,卻見自家書房門口,一桿雪亮銀戈靜靜地立在地上,在陽光下倒映出一片森冷寒光。

片刻過后  “或許是面朝北原太久,我也該回頭看看中原了。”

  王慶云深深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雪亮銀戈,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了岳靖此前告訴自己的消息。

  定遠關危急,中原危在旦夕,眼看百年前,讓自己父親身亡,母親和自己淪為難民的災難即將再次重演。

  朝廷卻選擇了視若無睹。

  求援數次,

  最后唯一的援軍,卻是百年前就離開了朝廷,在浮云山開宗立派,且和朝廷關系還不太好的陸行舟。

  念及此處,王慶云突然對聽到動靜而趕來的副將說道:“傳令下去,將定遠關大捷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傳回去,讓兵部尚書運作一下,如此大捷,我希望能親自領定遠軍凱旋,午門獻俘于陛下。”

  “午門獻俘?我們不是不搞這玩意兒的么?”

  “去做吧。”

  “得嘞!”

  副將也沒說啥,畢竟王慶云坐鎮定遠關數十年,以他的威信,可以說他的話在這里甚至比圣旨還好用。

  只是和全無質疑的副將相比,王慶云心中卻充滿了矛盾。

  他并非迂腐之人。

  戍守定遠關數十年,無非是希望中原不再有自己那樣的慘劇出現,效忠朝廷只不過是最合適的手段。況且他幼年崇拜的對象,陸行舟本就是朝廷中人,他之所以加入朝廷,也有這部分原因在。

  但是現在呢?

  近百年過去,陸行舟還是自己記憶里的那位英武將軍,但朝廷呢?現在的朝廷,還是他記憶里的朝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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