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禁牢之中,那金雕還在不斷翻騰飛舞。
而在禁牢周圍,可以看見一些膚色青紅,龍煌部族的士兵正負責看守,對這金雕的暴動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這孽畜到現在還不肯屈服么。”
“吞日金雕嘛,到底是傳說中的神獸,天生靈慧,不屈服也可以理解,不過它也撐不了多久了,據說再過陣子大祭司那邊就能研究出合適的藥方了,到時候這孽畜就沒什么用了,正好殺了下酒。”
“那倒可以期待一下,畢竟這工作真是無聊透了。”
“再忍忍吧。”
“誒.....”
透過遁地龍的五感,岳晚成將禁牢周圍龍煌部族的士兵言語全都聽了進去,隨后目光一轉,就在那金雕所處的禁牢之中,看到了數十只其他禽鳥的尸體,且每一只禽鳥的死狀都是凄慘無比。
遁地龍中,岳晚成看著這一幕,又回憶起先前龍煌部族的士兵談話,卻是陡然醒悟:
“我知道了!”
而幾乎同時,長生鎖中時刻關注著外界的陸行舟雖然慢了半拍,但也是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
唯有敖澤一臉懵逼:“你們知道啥了?這禿鷲雜種還有用?”
“這可不是禿鷲。”
長生鎖中,陸行舟白了敖澤一眼,旋即解釋道:“百年前那一戰后,朝廷吸取教訓,北原定遠關是可以阻礙遁地龍通行的,想來北原應該是打算另辟蹊徑,地底行不通,就從天上,用空降的方式攻城吧。”
“而這妖鳥應該就是其選中的樣板。”
“所以?”
敖澤還是有些不解:“別說這禿鷲好像還不肯屈服了,就算它屈服了,也就一頭罷了,能有什么用?”
“不要用這妖鳥,只需要后裔就行了。”
“....后裔?”敖澤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
而另一邊,岳晚成也是低聲說道:“是的,這種大妖馴服起來太難,但它的后裔就不一樣了,可以從小培養,馴服起來難度低了不少,所以北原異族將其養在這里,恐怕不是根本為了馴服它,而是為了.....”
雖然岳晚成沒說完,但敖澤已經猜到了:
“.....為了配種?”
“應該是這樣。”陸行舟點頭道:“而且估計是下了藥,然后讓其日夜不停的那種,也虧得這妖鳥現在還這么精神,想來也有剛剛那幾人說得原因,合適的藥方還沒弄好,藥力可能還不太夠勁....”
“嘶---!”
敖澤猛地打了個寒顫。
好家伙。
目光轉動間,敖澤看向那吞日金雕的眼神中已經多出了些許憐憫,這種事情陸行舟身為人類可能還不是很清楚,但敖澤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對這吞日金雕這種大妖而言,審美觀可是基于血脈的。
而北原異族給它找來的都是什么貨色?
清一色的普通禽鳥。
若是放在人類身上,那就基本等同于把你綁在床上,然后讓一群大腹便便,體態肥碩,容貌驚人的異性和你交配。
難怪它哪怕拼命也要反抗了。
這要是從了,
那堪稱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打擊,甚至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換成敖澤敖澤也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而就在敖澤私底下感慨萬分的同時,岳晚成卻是突然開口道:
“我想把這吞日金雕給救出來。”
“.....誒?”
面對驚愕的敖澤,岳晚成的語氣卻是愈發堅定:
“不能讓北原異族得逞,若是他們真的培養出了這金雕的后裔,百年前的中原劫難怕是要再度重演!”
不過敖澤顯然并不贊成岳晚成的想法:“你該不會想要在這里動手吧?喂喂,探查和動手可不是一回事啊。雖然我支持你多去歷練,但歷練和找死可不是一回事,不要拿你的性命來開玩笑。”
說著敖澤還看了眼陸行舟,示意他也趕緊說兩句。
不過陸行舟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計劃是什么,不要忘了,這里是地底,就算你能解開這個禁牢,這金雕也是飛不出這個地方的。”
“師祖....!”
岳晚成見陸行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自己,頓時激動了起來,他既然敢提出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有把握的:“是這樣的,這么一支大軍能夠出現在這里,絕對不可能是用遁地龍一頭頭運送過來的。”
“否則別的不說,這金雕如何能送到這里?”
“所以肯定有某個大型的通道!”
“我想讓敖澤和這金雕交流,先確定好逃離的路線和時間,然后我們再與之里應外合,以此幫它脫困,敖澤你應該能做到吧?”
“呃....!”
長生鎖中,敖澤停頓了片刻,這才咂了咂嘴:“....可以,這禿鷲比遁地龍更有靈性,是真正開了靈智的,能交流。”
“那就行了!”
得到敖澤的肯定后,岳晚成立刻揮了揮手,但迎接他的卻不是陸行舟的肯定,而是一聲平靜的反問:
“然后呢?”
“....師祖?”
“我問你,然后呢?金雕是脫困了,你呢?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計劃,若是沒有,我勸你最好現在就跑。”
岳晚成張了張嘴,旋即反應了過來:“師祖明鑒,金雕脫困之際,相信所有人都會將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而這金雕有武圣的實力,一旦脫困,定會制造大量混亂,到時候弟子大可以趁亂逃走。”
“怎么趁亂逃走?”
長生鎖中,陸行舟繼續質問道:“不要忘了,遁地龍本就是北原異族的東西,你用它逃走,北原異族是很容易追上來的。而這只金雕雖然厲害,但能將其鎮壓,這軍營里只會有更強的高手。”
“你有把握在對方手上逃命么?”
“.........”
陸行舟的一連串質問,讓岳晚成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好一會兒過去才重新開口:“師祖所言極是,但弟子認為,至少有六成的逃命機會。或許北原軍營里有更強者,但不一定能拿下這金雕。”
“你有什么依據?”
“它會飛。”
岳晚成認真地說道:“敖澤,這金雕若是展翅高飛,速度能有多塊?”
“......雖然是雜種,但它體內畢竟有禿鷲....有鯤鵬的精血,真要飛起來的話,不是人仙恐怕抓不住它。”
“鯤鵬!?”陸行舟聞言頓時眼角一抽,
而長生鎖中,敖澤則是很無辜地攤了攤小爪子:“就是禿鷲....我們真龍一族內部一般都這么叫啦。”
陸行舟:“.......”
“師祖您也聽到了。”
岳晚成沉聲道:“以這金雕的飛行能力,哪怕實力不濟,至少可以拖住對方,讓這軍營里的最強者沒辦法追殺我,而以弟子如今的修為....再有師祖護持,弟子認為,尋常武圣應該攔不住弟子。”
話音落下,便是一陣難言的死寂。
良久過后,陸行舟才終于開口:“既然有六成的把握,那就拼一拼吧。”
“師祖....”
“不過!”
然而還沒等岳晚成道謝,陸行舟卻是話鋒一轉:“不是你出手,是我出手。”
“....誒?”
“誒尼瑪個頭啊,舍己為人雖然是好事,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這個計劃很好,但目標需要換一下。”
“換一下?”
“沒錯。”陸行舟呲了呲牙,旋即道:“這個軍營既然建立在龍淵大澤,那定然有許多龍淵大澤才有的藥材,我們兵分兩路,等你和這金雕交流完了,我出手放走它,而你去把放有藥材的庫房找出來,然后給我整個搬走!”
“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徹底一點!”
“況且這樣一來,有我和那金雕同時為你制造混亂吸引注意,你逃起來也更方便點,關鍵時刻還能犧牲我這分身給你斷后。”
“一舉兩得!”
岳晚成:“........”
敖澤:“.........”
片刻后,敖澤刻意避過了陸行舟,偷偷地對岳晚成語重心長道:“小子,看見了沒有,這個就是江湖經驗,現在知道為什么我要你出門多歷練了吧。你們這位師祖,膽大心細,老奸巨猾,一看就是個成大事的料,是你的學習榜樣啊!”
“........”
這回岳晚成沒能開口駁斥敖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