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會長得更加‘特別’一些。”
林晟突然皺了皺眉頭。
印畫上的女孩,看上去似乎有些詭異。
面色蒼白,像是正處于從一個正常人類轉變成什么東西的過程之中。
“不起眼,反而是好事。”
酒保從一側抽出了一把小刀,用酒精棉擦拭過后輕輕劃開了指尖。
數滴鮮血接連墜在鐵盒的表面之上,如同接觸到海綿似的被極為迅速的吸收了進去。
而后女孩的皮膚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呼吸間就變成了完全正常的模樣。
“這東西好像有點邪門。”
“你說呢?”
酒保拿起一張紙巾,按住了指尖的傷口。
“一旦開始使用,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但好處是,它能夠讓‘我’這個個體的存在感根據我每次滴血時的需求而發生轉變,只要我不希望被人發現,他人就非常難以‘注意’到我,這也是我至今都沒有被針對、被監聽過的原因。”
“代價是每隔一些時間,就需要用鮮血來喂養它?”
“差不多吧,或者說成是‘獻祭’更加合適一些。”
酒保點點頭道。
“伯勞鳥的能力確實無法估量,但也無法反制這類被Morpheus寄生著的、從根本上影響現實的模因型靈異物件,不過也別因此輕視他們。”
收起了身前的鐵盒之后,酒保再次雙手撐在吧臺的一側繼續說道:
“伯勞鳥本身的存在時間已經無法追根溯源了,外界所能查詢到的信息只是那些個外殼的偽裝而已,至于其內在…想來肯定會收容了不少這類靈異物件,當然,如果你想問我有沒有途徑搞到‘野生’的話,我也只能對你攤手聳聳肩了,這類東西的出現幾率遠低于現實事件,而且其中大多數并不會像我手上這個這么‘溫順’。”
“能告訴我這些情報,我就已經很感謝了。”
“所以你現在打算做些什么,剛剛說的靈異事務所,只是明面上做給那些人看的吧。”
“我可以信任你嗎?”林晟抬頭問向酒保。
“你說呢。”
“只是覺得這樣問一下比較有儀式感罷了,那些影視劇里不都是這么演的么。”
林晟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笑意,然后輕輕卸下了脖頸上的反饋環。
隨后右手輕輕打開——
酒保只覺整個酒吧之中瞬間籠罩上了一層陰森的詭異氛圍,隨后便看見一把通體布滿血色脈絡的黑晶長刀出現在了林晟的手中。
隨著長刀的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也是一同浮現在了林晟的身側。
即便再為見多識廣,酒保當下也只能是沉默啞然著。
“如你所見,我已經卸下了反饋環,也沒有武器模塊,所以我并不具備啟用釋神的鑰匙,你現在看見的東西,是Morpheus。”
“這是終于舍得公開我的存在了么?”
女孩森然的笑意之下,映照著酒保當下的驚訝。
“你…可以同時具備釋神和束靈兩種能力么,并且你的鬼還具備自我意識?”
盡管十分驚訝,但酒保還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當下只是一邊給林晟再次倒了一杯酒水,一邊不斷掃視著林晟身側的那個女孩的模樣。
“是,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林晟將晶體長刀輕輕散去,“所以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你指的是…壽命?”
“嗯,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十年左右的期限只是單純具備釋神能力的預估而已,而我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同。”
“如果你前面的推測沒有問題的話,釋神者的壽命上限是十年,但歸根結底,壽命的削減是因為能源庫的存在。”酒保再次開了瓶啤酒喝了起來。
“說白了,無論正向還是負向,能源充斥在你的身體之中,就會導致身體機能快速衰竭,你現在身上具備兩種能力,那想來是正負向的能源都在使用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知道。”
林晟點點頭應道,“最好的估算,是折個中,這還沒有算上我可能會出現同時使用正負向這兩種對向能源所帶來的沖突性損傷,但是這是我現在的傍身物,沒法舍棄。”
“那么我還是前面的那個問題,你打算做什么。”
林晟指了指身側那個半跪在酒吧椅上,已經爬到吧臺上開始端詳起那些個瓶瓶罐罐的女孩:
“她的模樣,你應該認出來了吧。”
“嗯,她是林小芊?”
酒保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影的模樣,“好像又不太像。”
“她是鬼影,壁上人事形件里的鬼影。”
“你的意思是,她吃掉了林小芊,然后獲得了自主意識?”
“不完全對。”
林晟搖了搖頭,“她確實因為小芊而獲得了自主意識,但是小芊仍舊活著。”
酒保聽到這里,瞬間將當下的一些信息串了起來:
“所以你之前讓我幫你找‘門’的情報,對吧。”
“對。”
林晟點頭應聲道:“我接下來要想辦法去到‘門’里一趟。”
“真是個瘋子才會有的想法。”
酒保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那說清楚一些吧,有什么是我這個工具人能幫上忙的。”
“我當然不會跟你客氣。”林晟微笑著點頭說道:
“其一,因為她的存在,我的能源庫維穩藥劑消耗速度特別快,大概是常人的五到六倍,也就是說,我每半個月左右就需要一劑,而我一旦在組織內高頻率兌換,雖說不至于會被怎樣,但比其他人多一些關注顯然是避無可避的。”
“其二,繼續幫我尋找和‘門’有關的信息,尤其是和進入‘門’有關的。”
“其三,幫我當好‘守城人’這個角色,該做的我都會去做,但也不需要太過嶄露頭角,我不能被上面的人施加過多的關注。”
“其四,幫我找到和鏡子社有關的盡可能多的情報。”
聽著林晟的話,酒保不由得揉了揉自己那光溜溜的腦袋:
“不知道為什么,你這好像有給我一種交代‘遺愿’的感覺。”
“差不多吧,接下來的時間如果能夠讓我做完這些事情,也就夠了。”
林晟轉頭看向了身側的小影:
“聽到這個壞消息的感覺如何?”
“還可以,比我想的要久一些。”
小影從目光從吧臺上收了回來,“畢竟以你的招災體質,先努努力把接下來的時間過完已經挺不錯的了。”
“借你吉言。”
林晟將酒保剛剛遞來的酒水再次一飲而盡,最后從吧臺上站起身來。
“走了,回家。”
隨著那一人一鬼的離開,酒吧之中頓時只剩下了酒保一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布谷”
“布谷”
酒吧一側的復古型布谷鐘上,一只看上去有些憨厚的鳥類時不時鉆出頂部的窗格,提醒著酒吧內的人當下的時間。
酒保坐在吧臺之內愣神了許久,隨著布谷鐘的鐘聲才回過神來。
將手頭的酒杯放下,隨后從一側的抽屜之中拿出了一張看上去十分老舊的膠卷印制的相片。
相片上,是兩男一女的模樣。
其中那一男一女應當是一對情侶或是夫妻,手中抱著一個看上去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身側稍遠處是一個年約十歲出頭的少年。
“我已經盡力了,但是事情不會總是盡如人意吧。”
倘若林晟看到那張相片,恐怕能夠直接認出相片上的那幾個人來。
那對男女,和那起帶他第一次踏入非常人世界的夢境中的父母完全一樣。
而那個少年的面容,幾乎就是酒保的縮小模樣。
酒保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把之前準備的那批負向能源庫穩定藥劑處理掉吧,已經不需要了,之后去找一批正向的。”
隨后放下手機,將手頭的照片一并收起。
“到開業時間了啊。”
重新拿起吧臺側的酒杯和清潔布,一點一點擦拭了起來。
臉上再次回到古井無波的狀態。
深夜。
林晟和葉爾爾兩人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家。
“所以說你這嚷著要‘買點什么’,結果就買了一大堆吃的?”
林晟洗漱完后回到客廳之中,然后看著葉爾爾臉上滿是興奮神色的清點著自己買的零食和諸多食材。
“我還以為你是要買衣服鞋子什么的。”
“那你可就不懂了。”
葉爾爾直接拆開了一包零食將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起來:
“吃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衣服的話穿什么不是穿來著。”
“我現在理解為什么你工資存不下來了,也不對啊,你是多能吃?”
“…沒有吃你家大米好吧!枉我剛才還想著要研究研究怎么學做飯來著。”
“行吧行吧,那你這個小吃貨慢慢理著,我先去睡了。”
林晟伸了個懶腰,隨即走向了臥室,“我昨天睡沙發了,今天該輪到我睡床了吧。”
“好好好,看在你給我買了這么多吃的份上我就睡一天沙發吧。”
林晟進入房間之中,剛想躺下休息,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將其解鎖后發覺上面是一條來自酒保的信息。
“喲,這是接單成功了?”
林晟放下了手機,重新看向了手上的普茜終端。
一個相對在意錢財,但還算盡職盡責的守城人。
也好,先把必要的人設…給立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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