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正門前。
在短暫的寂靜之后,人群突然開始暴動!
獸潮“即將來襲”的恐懼,推動他們再也不顧規則約束,瘋狂的沖向城門。如喪尸般用力拍打、撞擊、哭喊、咒罵…
各別身手靈活的,更是手腳并用,在城墻上攀爬。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城墻上方守衛者們的注意。為首隊長趴在城墻垛口看了一眼,頓時驚駭,連忙拿出擴音喇叭,放開嗓門大喊大叫,企圖維系秩序。
“不要動!不允許沖撞城門!”
“下去!不要爬城墻!”
“違者擊斃!”
“砰砰砰——”
驟然回蕩的槍聲,不僅沒有逼退人群,反而引起人們更強烈的恐懼。前仆后繼,踩踏傷亡者瞬間不計其數。
“艸!狗日的。”
“啪嚓!”
猛地摔碎手中擴音器,城墻隊長回身大吼:“開城門!快。”
“隊…隊長,上面不允許開城門的。”
“這么多人不放進來,得踩死多少?讓你開你就開,責任我負。”
“…是。”
“維持好秩序,進來的人別讓他們往街道里沖。”
“是!”
很快,隨著震耳欲聾的悶響,城門向內緩緩拉開。
見此,人群喜極而泣,蜂擁而入。
群體恐慌的情緒,也立刻衰減。
不多時,城外的上萬人,便全部跑進了城內。僅有地上近百具還在抽搐的尸體,記錄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失敗了。”
高空云層之上,京大校長目睹了全過程,默然片刻,深沉的嘆了口氣:“還是讓這些人進來了。繼續下去,魔都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我有些搞不懂。”站在京大校長身旁的黑衣人開口,語氣幽幽:“據我所知,你們公平會已經決定重新啟動終極計劃了吧。”
“…是的。”
“那么你們如今的目標,其實和武道界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都想讓更多的人,進入魔都這座城市。只不過…武道界是想讓這些人口抵抗獸潮。而你們公平會,是想讓這些人口集中滅絕。”
“對。”
“可你為什么又要阻止外來人口進入呢?”
“…”京大校長沉默,一語不發。
“老實說,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你的行為了。”黑衣人語氣輕佻:“不會是人類史上最大的叛徒…又要叛變回來了吧?”
京大校長:“閉嘴。”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黑衣人態度赫然嚴肅:“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個合格的領袖,從來就不能優柔寡斷。每當一個人類死于異獸之口,就會誕生一只新的異獸。所以一旦魔都失陷,這可是接近一億級別的人口…人類就再沒希望了。”
“…我知道。”
“毀滅普通人類,留下精英武者以求浴火重生。這才是文明延續的唯一方法。”黑衣人靠近,湊在京大校長耳邊,冷冽道:“別讓公平會一代代的犧牲,化為泡影。你現在忽左忽右的態度,太危險了。”
京大校長低頭沉默。
黑衣人帶有警告意味的拍拍校長肩膀,轉身離去。
“…難道我們人類,就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待黑衣人即將消失的上一秒,京大校長突然開口問。
“什么方法?”黑衣人回頭,思考半晌,選擇用嘲諷的語氣道:“武道界那個可笑的‘天才培養’計劃嗎?還是真理研究會的‘加入異獸群體’計劃?一百年了,武道界也就弄出個八荒易。他能力王狂瀾嗎?”
“如何確定他一定不能?”
“我們不能賭。就算八荒易成長以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挽救人類,我們也不能賭剩下的百分之一。”黑衣人攥緊拳頭:“這是文明的生死存亡,不是打架斗毆、戰爭紛爭。”
“記住,歷史大勢,是不能抵抗的。”
留下最后一句話,黑衣人離開了。
只剩京大校長一人,思維恍惚。
沒有任何人能理解,此時他肩膀上的壓力。
可以說,人類文明的未來,就這么壓在他的身上。任何一步的錯誤,都將拖著整個種族墜入深淵…
曾經,他是個堅定的“重生派”的領袖。
然而兩次魔都戰役的勝利,令他遲疑了。
無數個夜里,他一次次的審問自己,難道人類真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嗎?
武道界的“天才計劃”,難道真的不能實現嗎?
獸潮,難道真的無法對抗嗎?
“…唉。”
許久。
他一聲長嘆,顫抖著右手掏出通訊器,傳達了命令。
“重啟宣傳部門與各單位,繼續開展人口集中活動,加快速度。趁著獸潮還沒來…”
“事情就是這樣,明白了吧。”
亞馬遜3號異境。
大陸中原地帶。
“所以…我被冷凍了八百萬年?”
“對。如果我沒來,你應該還會繼續冷凍兩百年。”
荒蕪干燥的沙漠中,陳宇背著BB、帶著八荒姚,一邊走、一邊與身旁的王餅餅交流。
但他口中所言,顯然驚嚇到了王餅餅。令其呆愣原地,忘記了跟隨。
陳宇回頭掃了一眼,也不理會,腳步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BB,確定吉爾就在這個方向嗎?”
“確定。”趴在陳宇背上的BB用力點頭,指向前方:“我留在他身上的定位,顯示他在那里停滯有半個小時了。”
聞言,陳宇微微皺眉:“會不會定位器被他甩掉了?人早走了?只剩定位器躺在那里?”
距離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封閉,僅剩十幾個小時。如果真的與吉爾失去聯系…
后果不堪設想。
好在,BB給了一顆定心丸:“我留在他身上的定位,并非固體工具。而是量子綁定。除非他能超光速,引起量子規則變化,否則他是甩不掉的。”
“…那就好。”
點點頭,陳宇加快步伐:“只是這個沙雕為什么會在這個方向?就算他追過來,也應該在西面啊。”
“那就不清楚了。”BB搖頭。
“你們…在找什么?”這時,情緒冷靜下來的王餅餅追上,撥開自己的長劉海,問道。
“一個隊友。”陳宇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言簡意賅:“找到后,我們就走了。”
“走?你們要離開這里?”
“對。”
王餅餅看了一眼八荒姚:“都…都走嗎?”
“對。”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走。”
“不行。”陳宇果斷拒絕。
“為…為什么?”王餅餅茫然。
“同一段時間線內,‘時間’是不能沖突的。”陳宇轉頭,直視王餅餅的雙眼:“剛才和你說過了,在現實世界里,你已經死了。那么橫跨八百萬年的你一旦回現實世界,就會造成矛盾。”
“矛盾又能怎樣?”
“你會徹底消失。”
“…我不信。”
“你愛幾把信不信。”陳宇揮揮手:“現實世界一千萬年后的王餅餅,就是那樣被我干掉的。”
“我執意回去呢。”
“說了,會消失。”
“消失是…死?”
“差不多吧。”陳宇點頭。
王餅餅再次看了一眼八荒姚的側臉,緊緊咬牙:“死就死。我要跟你們一起出去。”
聞聽此言,陳宇聳了聳肩。
八荒姚則尷尬的輕挽發絲,欲言又止。
“你不怕死嗎?”BB好奇的問。
“曾經我最期望的就是死,又怎么會怕呢。”王餅餅深呼吸,將自己的長發撩起,生疏的系了個死扣:“如果讓我留在這鬼地方,我寧愿死。寧愿和…心上人死在一起。”
“啊。”八荒姚一哆嗦,拽緊陳宇的衣領。
BB看了看王餅餅,又轉頭看了看八荒姚,眨了眨大眼睛,忽然道:“不要舔女人了。女人的心,是做的,越舔越硬。”
八荒姚:“?!”
陳宇:“???!”
王餅餅:“…”
強忍著拔劍的沖動,陳宇拎起BB,放在眼前,咬牙切齒:“誰教你的?”
BB:“顯然是我們幼兒園園長。”
陳宇:“…一會出去,第一站,直奔青城。”
八荒姚:“好。”
短暫的插曲后。
陳宇幾人很快便抵達了目標地點。
這是一片被沙子覆蓋的狹長海岸線。
放眼望去,除了沙、就是海。
唯有一個渺小的身影,正在沙子里苦苦掙扎…
陳宇、八荒姚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急忙跑過去,發現掙扎者,果然是吉爾!
“呸,呸呸…幫我…”
見到陳宇,吉爾撲騰的更用力了。
但“絲滑”的沙子,立刻將他又重新“吞”了進去。
“你后退,我來。”
陳宇一個大跨步上前,單手下插,干脆利落的把吉爾拽了出來,扔向后方。
“撲通。”
王餅餅下意識跳起,接住,隨后扔在腳下。
“吉爾,您沒事吧?”八荒姚連忙攙扶:“您…勁氣耗盡了?”
“廢…廢話!”吉爾劇烈喘息了片刻,怒火中燒的激動道:“橫…橫跨太平洋啊!老子還能剩個幾把勁氣?!沒耗死在海上就積八輩子福了!”
“哦,追著我們過來的啊。”陳宇走過來,撫摸下巴:“那你又怎么陷沙子里的。”
“艸!老子哪知道?!”
吉爾氣炸了:“老子沒招誰沒惹誰的上岸,剛準備坐在岸邊休息一會,一大片的沙子就飛過來砸我身上了。”
“造孽啊!”
“喪心病狂啊…”
陳宇:“…”
1秒:m.23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