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基地”的激戰還在繼續,獸潮像是無窮無盡般沖擊著三座機械城。
云層上的暴雨宛如瓢潑,越下越猛烈,極大的壓制了火系法術的威能,也給兩頭“領主級”怪物提供了源源不絕的雨水補給。
這場惡戰,所有人都猜到了結果,都在苦苦支撐著。
可當那絕望時刻來臨的時候,所有人還是心中一驚。
嘭!嘭!嘭...
突然間,劇烈的爆炸沖天而起。
像是春雷炸響,震破耳膜。
整個基地都像是地震一般劇烈的顫動著。
“光輝三十五號”機械城內部爆發出了沖天火光,蘑菇云沖天而起。
看那爆炸的劇烈程度,絕非火炮和魔法的動靜,似乎是引爆了內燃鍋爐和彈藥艙。
這是機械城陷落的標志。指揮官再最后一刻會下令引爆機械城的蒸汽鍋爐,與敵人同歸于盡。為殺敵,也為在戰場不讓敵人繳獲一座完整的機械城。
“破城了!”
有人高呼。
這一陣爆炸,像是點燃了某個信號。
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
“光輝三十五號”機械城被兩頭“領主級”怪物集中火力進攻,機械城的圍墻和之前營地的城墻一樣形同虛設,根本擋不住浩浩蕩蕩的魔獸大軍。
從獸潮的規模來看,這次來尋仇的野蠻人肯定極強。
魔獸耗盡基地里的抵抗力量之是“前菜”,未知的殺招還在后面等著他們。
越熬到后面決戰,對光輝之城的這些人來說就越吃虧。
現在破了一座,也就意味著另外兩座的壓力會非常大。
分兵三路的魔獸,現在就變成了分兵兩路,壓力暴漲,另外兩座機械城被攻破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因為圖斯特老爺子的八臂機械神威天降,斬殺了幾頭闖入的高階魔獸,地面基地里的情況反而好了很多。
雖然獵荒者們也死傷慘重,十不存一二,可好在活下來的基本都是實力較強的獵荒者。
“破城了!”
“那些貴族老爺們要開始拼命了...”
“哈哈...老子終于熬到這個時候了!”
看到這一幕,幸存的獵荒者們非但沒絕望,反而眼中亮起了最后越來越濃的希望精芒。
破城,也就意味著的他們的要等的機會來了!
他們很清楚,那些貴族老爺們躲在城里,最終只會被逐個擊破,必死無疑。
所以,他們想活命,只能選擇突圍!
那幕后操控獸潮的野蠻人,能制定如此周密的攻城計劃,肯定也知道機械城上的都是些“大人物”,必定會重點盯梢。
那些家伙突圍沖入獸潮,絕對會受到野蠻人的重點關照。
而其他方向,就是是獸潮的薄弱處...
如同獵荒者們預料的那樣,就在劇烈爆炸響起的第一時間,另外兩座機械城上突然就爆發出了更猛烈的攻勢!
法師團的施展了一次大威能群體覆蓋法術,轉眼就在黑壓壓的獸潮中掃出了一片空地。
短暫打退獸潮后,那些兩座機械城上果然沖出來了一大群人,法師團、護衛團,還簇擁著一幫嚇得臉色慘白的權貴們。
他們穿著最奢華的頂級裝備,撕著最昂貴的高階魔法卷軸...
平日里各大商行難得一件的高價保命道具,此刻不要錢一般,朝著獸潮中傾瀉拋擲。
火力極強,瞬間沖出了一條條逃生之路;
但動靜也是極大,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魔獸前赴后繼的涌過去。
“這些貴族老爺們現在落荒而逃的樣子,真他嗎像群娘們!”
“哈哈哈...一群狗娘養的,呸!”
“嘿嘿...老子還以為那些平日用鼻孔看人的家伙,會不怕死呢。這他媽還不是和夾著尾巴的老狗一樣...”
獵荒者們毫不掩飾他們的對權貴們的嘲諷。
“鐵靴子”的副團長布爾戈斯,“血色戰斧”的團長馬丁,還有幾個大型獵荒團的人也碰頭在一起。
“各位,準備突圍吧...現在這情況,機械城上那些貴族老爺們開始拼命了。一會等他們把魔獸大部隊吸引過去,我們也就該動身了...”
“嘿嘿,之前讓咱們擋槍,現在這些權貴也算有點作用了。至少能吸引獸潮主力...”
“今天雖然倒霉,可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沒想到獵荒者隊伍中居然還有那樣一位戰力驚人的機械師...”
“是啊!如果沒有那機械巨人接連斬殺了那幾頭沖入營地的高階魔獸,我們這些沒有機械城保護的底層獵荒者,能活下來幾個都不好說了。”
“時機差不多了,別的不說,就此別過。諸位...現在能不能活命,就看誰運氣好了。”
“嘿嘿,要是沒死,老子請你們喝酒!”
“別他媽廢話了,老子要是沒死,我請所有人在最好的風俗酒館玩個夠!”
“沖!”
話音剛落,幾大獵荒團各自憑直覺選了一個方向,開始突圍。
集中在一起突圍沒意義,那樣魔獸群會跟著匯聚一起,到最后反而逃不了團滅的而結局。
現在分散沖,還能拼一拼人品。
倘若某一個方向遇到的高階魔獸少,或許還能沖出去。
最后誰能活下去,看手段,也拼誰的運氣好。
另一方面,
“雷恩小子,卡爾,準備突圍了!”
圖斯特老爺子給機甲換上了新的彈藥箱,幾梭子就在帳篷附近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掃出了一條突圍線路。
“好。”
雷恩點點頭,早就收拾妥當了,也沒什么要拿的。
只是為了保險,多穿上了一套輕裝皮角。
原本他是擔心圖斯特爺孫倆的安危,現在卻完全沒了這個顧慮。
反而,因為老爺子的戰斗機甲像是推土機一般蠻橫強悍,只要不遇到像是泥巴怪那種特殊魔獸,沖出去的概率很大。
整個“瘟疫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在準備著突圍,沒人覺得能熬到獸潮結束。
可沒等眾人沖出基地的圍墻,
突然,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暴雨戛然而止,基地里那股刮的宛如鬼哭狼嚎的“妖風”也驟然停歇。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那頭正在圍攻另外一座機械城的沼澤領主突然就化作了一灘爛泥,融入了沼澤中。
槍花藤妖也收攏鮮嫩的枝芽,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兩頭“領主級”怪物居然退了?
而這時候,圍攻瘟疫基地的魔獸群突然就恢復了理智,眼中那股瘋狂一掃而空,而變成了茫然。
仿佛蹦迪的狂躁音樂被人按了暫停鍵,基因所有魔獸都愣了一瞬。
像是喝酒短片后,它們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再一看四周的陌生環境,那些魔獸眼中同樣露出了驚恐,瞬間一哄而散,比來時更快。
不過轉眼功夫,偌大的基地,除了那些魔獸尸體,再看不見活的魔獸。
魔獸比人跑的快,朝著沼澤深處...
正在突圍的獵荒者們看著逃得比他們快的獸潮,無比錯愕,也不跑了。
轉眼,獸潮在沼澤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面面相覷。
“這...什么情況?”
“獸潮退了?”
“好像是...”
所有人都懵了,完全沒搞懂發生了什么。
一個個目光中都有種做夢版的感覺。
剛才還黑壓壓的一片基地,現在只留下了滿地的殘肢碎肉。獵荒者們看著眼前空蕩蕩的營地,一時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這一片狼藉的戰場,眾人恐怕還以為是一場夢。
獸潮真就這樣結束了?
雷恩幾人也停止了突圍。
巴澤爾縱身一躍跳上了營地的城墻,感知了片刻,皺眉說道:“獸潮確實遠離了...”
他確定那些魔獸真的退回了沼澤里,還越跑越遠。
雷恩聽到這話,面露不解:“啊?”
獸潮真的結束了。
突兀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顯然,獸潮大占優勢,沒必要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戰術。攻破了一座機械城,乘勝追擊,便能很快攻下另外兩座機械城。
可這...就有點虎頭蛇尾了。
明明都是沖著要趕盡殺絕來的,那些野蠻人為何突然退走了?
顯然不會是良心發現。
巴澤爾臉上非但沒覺得輕松,反而越發凝重:“雷恩小子,事情可能有古怪,最好小心一點。”
雷恩同樣覺得這獸潮退去的有些詭異,點了點頭:“嗯。”
可畢竟獸潮是退了。
沒了源源不斷的魔獸重攻擊,那機械巨人也沒了用武之地。
金鹿角頭盔咔嚓打開,露出了圖斯特老爺子略顯紅潤的臉,他也滿眼疑惑道:“雷恩小子,獸潮退了?”
“是的,圖斯特爺爺。”
雷恩看著老頭子臉色還算不錯,也松了一口氣。
沒什么三長兩短就好,剛才那一頓操作,就怕這老天爺承受不住。
他想想,又說道:“可能是催動獸潮的那個高階野蠻人祭司突然魔法反噬暴斃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基地周圍活著的魔獸都跑得沒影兒了....”
他之前來光輝之城的森林里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一次似乎就是因為烏朵那小妞魔力反噬,中斷了獸潮。
想著大概只有這個推測最合理。
圖斯特聽到這話,神情也猛然一松,“退了就好...”
轉眼,雷恩這才發覺老頭子“精神抖擻”的狀態有點異常,弱弱地問道:“圖斯特爺爺,你之前是不是喝了什么藥劑?”
這不是一個病人該有的狀態,顯然是嗑藥了。
“是的。”
圖斯特笑了笑,不以為然道:“你老師給我配置的‘清醒藥劑’,能讓我在一定時間內保持清醒,不會昏迷。”
“呼...”
雷恩聽了也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什么禁藥,這“清清醒藥劑”雖然有一點副作用,但藥效溫和也死不了人的。
老師配置的藥劑,還是靠譜的。
可圖斯特接下來的話,又嚇得雷恩不輕。這老爺子收起了機械臂手中的試管,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精力充沛的感覺真好。不過這樣也好,省了第三支藥劑...”
“第三支?”
雷恩一聽,眼皮猛地一跳。
這“清醒藥劑”就是應急藥品,正常人就只能服用一支的量,老頭子居然已經服用了兩支了?
他這是打算豁出老命,也要把自己和卡爾送出去?
果然,沒了藥劑的支持,后遺癥很快就上頭了。
圖斯特看著雷恩這表情,故作一臉輕松的樣子,“不用擔心的,我...”
話音戛然而止!
老頭說著說著,毫無征兆的,突然就暈了過去!
見狀,卡爾一聲驚呼:“爺爺!”
雷恩也臉色一變,立刻跳上了機甲,簡單一檢查,立刻就判斷道:“藥劑副作用反噬了!”
他沒敢絲毫耽擱,立馬用手術刀在老爺子的手腕上割裂了一條血線,卸掉了血管內一部分身體不堪承受的壓力。然后又連忙用“罡線”幫忙疏通腦部和心臟的血液流通,安撫了一下他那已經在高速路上的心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