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大地上尚留有些許寒意,一對騎兵縱馬奔騰,隆隆的馬蹄聲帶起了些許塵埃,道路兩旁不時有人好奇的張望。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懂兵的只感覺這伙人殺氣騰騰,威風凜凜,應該是伙強軍,而內行人無不色變,暗自嘀咕這哪來的大爺。
全軍上下不過五百人左右,卻足足有一千多匹戰馬,平均一人三馬,一匹用來騎乘,另外兩匹則用來馱負裝備輜重。
若只是這樣,也不至于太過令人驚訝。
武朝武風鼎盛,馬匹保有量很高,一般的戰馬并不算貴,能做到一人三馬的軍隊雖然不多,但也不算罕見。
但一般情況下,三匹馬中,只有一匹是戰馬,也是主馬,是真正戰斗時乘騎的馬匹,另外馬匹則是駑馬。
但這支軍隊不同,不但三匹馬清一色都是戰馬,還品相極佳,如此奢侈的做法,著實令人咋舌不已。
另外,這些騎士也頗為不凡,雖然看不出具體實力如何,但一個個體態雄偉健碩,目露精光,煞氣沖天,顯然不是易于之輩。
毫無疑問,這支軍隊自然就是清風軍了!
“大人,快到正午時分了,是不是讓兄弟們安營扎寨,歇息歇息!”
戰馬上,牧封開口問道。
云澤抬頭望了一眼太陽,點點頭道:“也好,路程遙遠,不急于一時!”
“大人有令,全軍休整!”
隨著牧封一聲令下,正在疾行的大軍瞬息停止,騎士們翻身下馬,將馬背上的東西卸下,從隨行的行李袋中取出精致的糧草,為戰馬補充飼料。
安頓好戰馬之后,才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伐木取火,準備食物。
春節剛過,云澤就按照預定,踏上了前往十萬大山的路途。
這次前往十萬大山,云澤大的人并不多。
一方方面是這次的目標實在有些超綱,除了極個別人,清風城中幾乎沒人有資格參與這場戰斗,普通的先天武者簡直就是累贅。
另一方面這也是云澤穿越之后第一次出遠門,帶走太多清風城骨干力量,云澤擔心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的清風城會出亂子,所以這次云澤僅帶上了千山雪、牧封兩人,外加五百精銳親衛軍。
之前為了嚇唬王衍等四人,云澤組織了軍演,牧封展示了一下集千軍偉力于一身的手段,斬出一道長達二十余米的強大刀芒,直接嚇傻了王衍等人。
雖然事后牧封在床上躺尸了半個多月才慢慢恢復了元氣,但這次經歷也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百戰凝煞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說,只差最后的一個契機就能晉級《戰魂境》,還漸漸掌握了凝聚軍魂、軍魄的辦法,再使用類似的手段,所需時間大大縮短。
想要凝聚軍魂、軍力,同等軍隊質量情況下,軍隊數量越多,對指揮者要求越高,根據之前的實驗,五百人是牧封可以調動的最佳值。
數量再多,所需時間就會大大延長,實戰性會大幅度下降,人數少了,威力則不行。
這五百人,可以說是兩萬清風軍中的精華,不但裝備精良,還清一色的《凝煞境》武者,每人至少掌純熟掌握了兩門以上的戰技。
隨便拉個出來,對付一般的先天武者可能力有不遂,但若是與一流武者一對一,幾乎可以按著他們暴打。
至于集結起來作戰,云澤自信,除非有兩位數以上的宗師全力死戰,或者大宗師武者直接出手,否則沒有那支軍隊能在公平對決中戰勝這支軍隊!
云澤和千山雪坐在一塊石頭上,自然有士卒送上準備好的午飯。
午飯不算精致,但在軍糧中絕對算的上豪華——腌制好的大塊牛肉干!
這是針對清風軍,單獨研究出來的野戰軍糧,可以直接食用,情況緊急的話甚至可以一邊在戰馬上疾馳,一邊啃牛肉干填肚子。
不嫌麻煩也可以簡單的烹飪一下再吃,味道不錯,價格不菲。
云澤和千山雪也沒搞特殊化,和普通的軍士一樣啃牛肉干,只是千山雪吃相稍微文雅一下,小口小口的,看起來頗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與普通軍士狼吞虎咽截然不同。
普通軍士修煉了《百戰凝煞錄》,飯量奇大,千山雪和云澤則沒有這種情況,尤其是千山雪,晉級宗師之后,對事物的需求量大度下降,即使連續好幾天進食也沒什么大礙。
眾人正在用餐,突然有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來者飛身下馬,疾步走到云澤面前,抱拳道:“啟稟大人,屬下乃前哨官李游將軍麾下張秉,前方三十里處發現有盜匪攔路搶劫,李將軍已將賊人盡數擊潰,我軍無傷亡!”
“按照慣例處理吧!”云澤揮揮手,略顯無奈的說道。
來人一抱拳,躬身退下。
“這天下,真不安寧啊!”
云澤放下牛肉干,有些感嘆的道。
旁邊的牧封頗有同感的道:“是啊,我們離開轄區這這才不過三天而已,這就遇到了七八起攔路搶劫的盜匪,這天下匪患說是多如牛毛也毫不夸張!”
倒是千山雪最為淡定,面不改色的道:“武興至今,歷來如此!”
云澤看了眼神色淡然的千山雪,微微嘆了口氣。
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百里路,這兩天云澤一路所見所聞,才真正明白武朝到底處于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匪患多如牛毛,官吏貪鄙無度,世家豪族敲骨吸髓,江湖豪客動輒殺人,這樣一個離譜的世道,武朝竟然還沒倒,簡直讓云澤大跌眼鏡。
華夏歷史上王朝末期該有的亂象武朝一樣不少,而又因為武道復興,武朝又有很多正常王朝末期沒有的亂象,比如說持強作亂的武者!
朝廷、官吏、世家、江湖,四重大山狠狠的壓在了普通人身上,而又因為高端武力被上層壟斷,底層百姓連“舍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的機會都沒了。
即便有部分底層百姓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超凡的武力,卻也搖身一變,成了新的壓迫著。
遍觀武興幾十年歷史,唯有林宏遠和厲百川有機會改變這一幕,可惜林宏遠英年早逝,厲百川又站在了朝廷這一邊,普通百姓即便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志向和決心,也抵不過武者的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