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千山雪、周政等人陸續到達議事廳,眾人依次落座,云澤陰沉著臉不說話,自有侍衛將信件給眾人傳閱。
殷王氏坐在角落里,雙目紅腫,眼角還掛著淚痕。
在幾人傳閱信件的同時,殷王氏也在敘述事情經過。
昨日,殷亭如常下差歸家,用過飯后,突然有人登門拜訪。殷王氏作為非常傳統的封建婦女,自然是不會見客的,所以她只知道他丈夫會見了一個和尚,但兩人見面的具體過程并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殷亭告訴殷王氏,說云澤有緊急任務交付,需要外出一趟,讓殷王氏不要擔心。
交代一番之后,殷亭留了一份信,說是讓殷王氏十日之后代為轉呈云澤,然后就匆匆離家而去。
到底是夫妻聯心,殷王氏敏銳的發現了殷亭的異常,在殷亭離家一上午后,忍不住私拆了信件。
這一拆不當緊,直接把殷王氏差點嚇昏厥過去。
這封信根本就不是給云澤的,而是給殷王氏的,確切的說這是殷亭留下的“遺書”!
昨天那個和尚正是來自千佛寺,而找殷亭的目的也很簡單,為了不敗金身。
之前云澤招攬殷亭的時候,殷亭就曾表示過擔心,害怕云澤被自己牽連,惹上當世佛門圣地千佛寺。
不過云澤向來不喜歡禿驢,再加上千佛寺是厲百川的重點監控對象,云澤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在千佛寺佛子不能踏出千佛山的前提下,云澤真不在乎千佛寺,就算來一兩個宗師級禿驢也沒用,清風軍會教他們做人。
若是千佛寺大舉出動,那云澤更不用擔心了,厲百川絕不允許他們活著走出千佛山!
然而禿驢們不走尋常路,并沒有不自量力的來清風山找麻煩,而是直接將殷亭引了出去,至于殷亭為什么會這么簡單的就上當,那是因為千佛寺抓了一個人。
殷亭有一個至交好友,名曰王泉。兩人關系好到什么地步呢?當初殷亭在外躲避千佛寺的追捕,將身上最重要的《不敗金身》秘籍寄存在王泉那里。
后來殷亭被云澤所俘,愿意獻出秘籍,中間消失了幾天,就是去找王泉拿秘籍去了。
而就是這一舉動,被千佛寺發現了端倪,順藤摸瓜,抓住了王泉,拿王泉威脅殷亭。
殷亭自覺這是自己的私事,與云澤和清風山干系不大,再加上他不認為云澤有能力對抗千佛寺,所以一聲不吭,只給妻子留了一份遺書,就毅然決然的踏上了救友之路。
很快,眾人將信件傳閱完畢,神色各異。
周政神情嚴肅,梁封、趙羽帶有焦急之色,千山雪…千山雪面無表情。
猶豫了片刻,梁封先開口道:“大人,此事事關重大,屬下以為,最好上奏朝廷,請朝廷為我們主持公道!”
趙羽聞言立即點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殷大人乃朝廷命官,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朝廷必然不能置之不理!”
云澤沒有說話,只是瞥了二人一眼,不過眼中的責怪與不滿,就是瞎子都看得到。
梁封趙羽二人當即閉嘴,訕訕著坐下。
剛才聽到梁封二人建議的時候,殷王氏神情明顯緊張起來,數次欲開口,不過被云澤以眼神制止。
“大人,梁、趙二位所言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不過朝廷反應遲緩,待我們上報消息、大臣商議、決定出面交涉,殷先生恐已遭不測,所以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
“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殷先生的下落。”
說完,周政對殷王氏拱了拱手,開口道:“殷夫人,你可知那位王泉王先生家居何處?”
殷王氏都快哭出來了,強忍著悲切道:“我只聽夫君提過一次,說王先生他家住定州武陽府,至于具體在何處,妾身委實不知啊!”
這下子眾人都沒招了,武陽府好賴也是一個府,面積廣闊人口眾多,沒有具體地址,只有一個名字,這年頭又沒有戶籍檢索系統,想找到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殷亭是早上出發的,現在才過去四個時辰了,這個時間他應該還未出興州府。這樣,立即以清風衛的名義傳訊沿途各地,請求當地官府協助搜查。
此外,聯系一下神捕司,讓他們注意一下武陽府最近有沒有新來的和尚。還有,立即搜尋昨天給殷亭傳訊的那個和尚,他應該知道些什么!”
千山雪面色不變,沉聲說道。
云澤點點頭,開口道:“就按千山長吏的意思辦,發動一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殷亭的蹤跡!”
說完,他又看了周政、梁封三人一眼,開口道:“三位先生久歷江湖,應該也有些渠道,還請三位能助牧某一臂之力!”
不待三人說話,云澤取出一份小冊子,放在桌子上,朗聲道:“這是陸氏一族的《朝元訣》,若是能及時找到殷亭的蹤跡,這份《朝元訣》就歸梁、趙二位。”
梁封、趙羽二人大喜,連忙起身道:“屬下定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若是讓趙羽二人硬剛千佛寺,他們自然沒這個膽子,但現在不過是尋人罷了,沒有任何風險,自然答應的干脆利索。
周政對《朝元訣》并不感興趣,不過他也起身道:“周某也竭盡全力搜尋殷先生蹤跡。”
云澤笑了笑道:“本將也為周先生準備了一份薄禮,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讓周先生失望。”
“哦?那周某拭目以待!”
周政也笑了笑,起身道:“大人,情況緊急,周某暫且失陪一下。”
趙羽和梁封生怕周政搶了先,當即也起身道:“大人,屬下也失陪一下。”
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殷王氏臉上仍舊帶著抹不去的愁容,云澤起身道:“夫人放心,本官必不惜一切代價,找回殷亭。”
頓了頓,他又道:“若是殷亭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要千佛寺給他陪葬!”
此話一出,殷王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眼淚馬上眼看奪眶而出。
千山雪白了云澤一眼,對云澤安慰人的方式相當無語。起身上前握住殷王氏的手,柔聲道:“放心吧姐姐,殷亭這么好一個人,老天都不會有讓他有事的!”
殷王氏擦了擦淚痕,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陷入悲切的殷王氏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云澤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何時見過溫婉狀態的千山雪?
這場景簡直比大宗師倒立裸奔還要罕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