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嬌俏玲瓏,笑意盈盈,一身素白的短袍干凈整潔,有若臨花照水,俏麗可愛。
“竹生師兄,上次一別,已有一年,你怎么才來看我。”
竹生頓時尷尬,“那個…我要練劍。”
張奎在一旁看得直樂。
這少女天真爛漫,情竇初開,毫不掩飾愛慕之情,把個豪氣的劍修逼的眼神躲閃。
“葵靈師妹,這些難民怎么回事?”
竹生顧左右而言他。
“哦…”
看竹生不敢看自己,葵靈撅著嘴說道:“附近平康縣被邪祟破城,這些都是逃出來的百姓。”
“什么?!”
張奎臉色一沉,“怎么回事?”
或許是他的聲音有些大,葵靈嚇了一跳,嬌憨說道:“你這大叔好兇!”
張奎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侄女兒給我講講是何邪祟。”
葵靈眨了眨大眼睛,
“你占我我便宜。”
“我…”
張奎一把捂住額頭,拍了拍竹生肩膀,“你來問。”
竹生自然是好溝通,這小姑娘一五一十講起了經過。當然,是來自難民口中的描述,十分凌亂。
說是什么天色黑,城中大亂,有尸體撲人,死去之人起尸…
張奎聽得眉頭直皺,怎么感覺像生化危機,難道又是僵尸作祟?
葵靈說完后一下拽住了竹生的衣袖,“竹生師兄,去我家做客吧,不用擔心,秋師姐已經去了。”
“哦,秋道友去了…”
竹生聽完,神情頓時放松,見張奎不解,連忙解釋道:
“是天水宮顧前輩的大弟子凌秋水,一手五行道術比我強多了。”
他看了看葵靈不依不饒的模樣,無奈說道:“張兄,要不我們先去拜會顧前輩,待秋道友回來后自然知曉因果。”
張奎想了一下,點頭答應。
一是已經有修士處理,省得來回跑,二來他也想見識一下天水宮這個修真門派。
葵靈這小姑娘頓時大喜,跟她那些師姐妹囑咐一聲后,帶著二人離去。
他們沒有入曲城,而是沿小路往那云深不知處的后山而去。
山路崎嶇,時有斷崖溝壑,或是貼著懸崖的羊腸小道,另一邊云霧翻騰。
葵靈蹦蹦跳跳如履平地,張奎二人當然更是輕松。
路上,竹生也大致介紹了天水宮。
這個門派有四百多年歷史,祖師于一水府得道術數冊,修煉有成后開創了天水宮,弟子全部是女性。
當然,和許多門派面臨的問題一樣,天水宮中,有慧根能夠開光的弟子并不多,大部分只是修習凡人武學。
說話間,就聽到前方傳來巨大的水聲,經過一拐角,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出現一副奇景。
兩山之間,突兀地出現一個巨大堰塞湖,湖水碧藍,中央小島上亭臺樓閣錯落起伏,古樸精美。
而在旁邊兩側懸崖上,大大小小的瀑布似九天而來,水幕飛濺掛著彩虹,如臨仙境。
“好一個福地!”
張奎忍不住嘖嘖贊道。
湖上并無泊船,而是有一座彎彎曲曲的石橋與中央小島相連,只是這石橋古樸斑駁,明顯不是本朝風格。
看到張奎的疑惑,竹生介紹道:
“此地原本是前朝門派遺跡,那位天水宮祖師發現后,歷經數年改造而成。”
天水宮不愧是女子門派,到處布置的精致典雅,一個個身穿素袍的女子走來走去,只是神情都有些緊張。
“王師姐,出什么事了?”
葵靈連忙拉住一名女子問道。
“剛剛宮主突然閉關,要渡火劫。”
這名女子憂心忡忡回道。
“什么?!”
葵靈嚇了一跳,連忙往大殿跑去。
張奎和竹生互相一看,緊跟在后。
大殿內,兩名年長的白衣婦人正在低聲交談,葵靈一進去就大聲問道:
“秦長老,霍長老,我娘怎么了?”
“葵靈不要急…”
一名鵝蛋臉的白衣婦人說道:
“宮主剛才突有所感,說火劫來臨,要閉關渡劫,踏入天劫境。”
“哦,原來是這樣。”
葵靈聽完松了口氣。
張奎則有些意外,青州境內,除了竹生師傅松風子,竟還藏著一名即將踏入天劫境的修士。
如果說辟谷境是海量吞吐天地靈氣,那天劫境則是質變的過程,只要渡過三災五難,就是另一個層次。
三災是指風雷火。
火劫是指陰火自涌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五臟成灰,四肢皆朽。
風劫是指鴰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
雷劫是指天降旱雷。
前世道家有九難之說,而這里的五難,是這風雷火三災要足足渡過五次。
根據個人修行功法不同,風雷火三災并無先后,如竹生師傅松風子,首先渡的就是雷劫,可惜沒撐過去。
若這天水宮主撐過第一道陰火災,就算正式踏入天劫境。
竹生顯然很熟悉這里,拱手說道:
“竹生見過二位長老。”
剛才那位秦長老微笑點頭,“竹生來的卻是不巧,宮主昨日還念叨你來著。”
緊接著,竹生又介紹了張奎,并互相見了禮。
“本派正好有事,卻是慢待了。”
秦長老顯得很客氣,但眉間憂慮卻根本無法掩飾。
竹生眉頭一皺拱手道:
“二位長老,天水宮可是有事?若有需要,在下義不容辭。”
秦長老猶豫了一下,
“竹生與本派淵源深厚,也就不瞞你了,天水宮確實遇到了點麻煩。”
“大概是從上個月起,宮中就時有怪事發生,不是弟子聽到半夜有人走路,就是東西會莫名其妙消失。”
“宮主懷疑有邪祟偷偷潛入,可惜幾次排查也沒找到什么,但因宮主坐鎮,也沒有發生大事。”
“如今宮主突然閉關,秋水又去調查平康縣妖物,正是天水宮脆弱的時候。”
怪不得…
張奎頓時了然,這也是各門派通病,修為高深者不多,一旦有事就難以應付。
竹生聽完后神色凝重,
“二位長老別擔心,在下不才,愿暫做守護,直到秋道友回來。”
秦長老頓時面露喜色。
“那就有勞竹生了。”
有人幫忙,秦長老更顯殷勤,連忙給竹生和張奎安排房間和茶店。
張奎的房間是一個臨湖小筑,拉開門簾就能看到平靜的湖面和一道道飛瀑。
吃過飯后,竹生被葵靈拉走,張奎無聊之下,索性抱頭睡起了大覺。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明月映照湖面,夜風輕拂著幔帳,屋內一爐熏香時聚時散。
突然,屋內墻壁出現了一點霉斑,隨后點點散散迅速擴大,形成了一張人臉,露出個陰森的笑容。
而屋內的茶幾花瓶,也無風自動,詭異地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