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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皇宮黑手,忽聞噩耗

  李庚面色猙獰,呼呼喘著粗氣。

  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臉上突然出現一些肉須,又閃電般縮了回去。

  李庚猛然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似乎猶不解氣,又將桌上名貴的筆墨紙硯一把掃了滿地。

  “人呢,都死了么,給朕安排兩個狐侍女!”

  他對著外面吼了一句,但等了半天也沒回應,瞳孔一縮,終于感覺到不對勁。

  古老陰暗的皇宮內,

  靜的嚇人…

  “唉…”一聲蒼老的嘆息聲響起。

  緊接著,那原本被撕碎扔了滿地的皇極經突然片片飛舞,變回那古老發黃的冊子,出現在一只干枯的手中。

  “陸真人!”

  看著突然出現的老者,李庚嚇了一跳,心臟砰砰直跳,咽了口唾沫,“你不是休息了么,你…你要做什么?”

  燭火搖曳,照得陸真人蒼老又毫無表情的臉上陰暗不定。

  “陛下…”

  陸真人嘆了口氣緩緩靠近,

  “我以為你會密會暗中拉攏的鎮國真人,甚至以為你會派人去查探陰間,這些都無所謂,可你…不該停練皇極經啊…”

  “皇極經…果然和這破書有關!”

  李庚狠狠握著拳頭,眼中滿是血色,“我早就發現這東西不對,修不得長生,用不了術法。”

  “我勤政愛民,你們不夸,我提拔奸佞、豢養狐妖,你們也不管。”

  “我派人偷掘皇陵,所有先皇的棺槨都是空的,還有那封魔窟,鎮國真人想去也被你們攔下,你們這幫妖人,到底在圖謀什么!”

  多年的疑惑和憤怒被今晚的事所引爆,李庚的面孔已扭曲得不成人樣。

  是真的不成人樣,一條條詭異的觸手從臉上鉆了出來,如果張奎在,就會發現和他斬斷的那些,幾乎一模一樣。

  陸真人面無表情,緩緩抬起了手。

  李庚終于回過神來,眼中滿是恐懼,“你要殺我…不要,陸爺爺,我可是你從小看大的呀,別殺我,你要我練皇極經,行,我明天…我明天就繼續練…”

  “癡兒,遲了。”

  陸真人一掌拍下。

  御書房內回復了安靜,老者面無表情,平靜地站在原地。

  忽然,書房內無聲無息又出現六名老人,四男兩女,有僧有道,皆身著素袍,老得不成樣子,身后飄蕩著各種古器。

  如果有識貨的在,定會驚呼一聲。

  雷劍、黃泉宮燈、血翁仲、落魂綾、無字碑、妖骨葫蘆,再加上陸真人身后的九天玄火鏡。

  大乾七位國師,七大鎮國神器,竟然都在此地。

  “唉…蟲窟異常,老身就該想到。”

  一名老嫗嘆了口氣,她身后飄著的黃泉宮燈發出昏黃詭異的光芒,照在李庚尸體上。

  李庚臉上的觸手頓時縮回,緊接著兩眼一睜,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接下來,讓誰即位?”

  “大皇子李碩吧,表面寬厚實則膽小,四皇子太過魯莽…”

  “嗯…如此也好…”

  御書房外,侍衛宮女專心守候,根本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鎬京城內,上元燈會早已結束,此時夜深人靜,天空不知什么時候又下起了小雪,隨后越飄越大…

  天空鉛云密布,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而降,交織成鋪天蓋地的雪幕,遠方的山河樹木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好大個雪!”

  張奎站在院中舒展著身子,滿臉笑意在雪中打起了太極拳。

  他喜歡下雪,雖天寒地凍色彩單調,但白茫茫一片,讓人心胸敞亮。

  “奎爺心無雜物,自是逍遙自在…”

  屋檐下,崔夜白裹著厚厚的棉襖坐在小板凳上,臉色蒼白地笑著。

  張奎拳掌揮灑如意,哈哈一笑,“什么心無雜物,沒心沒肺罷了,到是你這書生,怎落了個積郁成疾,若是老張我沒發現,怕是要凍死在京城街頭。”

  “多謝道長再次搭救…”

  崔夜白抱拳苦笑了一聲,“自從數月前分別之后,在下輾轉來到京城,本想結交前輩,卻沒想京城早已沒了寒門學子立足之地,那海事監更是為南方豪族掌控。”

  “在下還是不死心,于是就寫詩描繪海上風貌,想要引起人注意,但卻被瓊山書院山長、當世大儒司徒顏給了個不學無術的批語,徹底絕了前路。”

  “一生所學,盡付諸東流,于是渾渾噩噩,直到被道長所救。”

  張奎呵呵一笑,大步走來,隨意坐在臺階上,拎起旁邊酒壇喝了兩口。

  “你又無意名利,絕得什么鳥前路,若是畢生所愿輕易達到,豈不無趣的很?”

  崔夜白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笑意,恭敬抱拳道:“是極是極,多謝道長指點。”

  “你這書生忒廢話…”

  旁邊趴著的肥虎甩了甩腦袋,“快把你那故事再講兩個解解悶。”

  崔夜白樂了,

  “好說,講故事在下最拿手。”

  然而,他擺起架勢剛準備說話,就見劉老頭心事重重走了進來。

  “奎爺,大事不妙啊…”

  張奎皺眉,“別急,出什么事了?”

  劉貓兒一臉晦氣,“剛過上元節,京城就有好幾家毀了咱們的合同。我跑去打聽,卻是原先一家酒莊鋪子突然釀出絕世好酒,醇香濃郁不上頭,都搶瘋了。”

  “嘿,我當是什么大事…”

  張奎無語搖頭,“做生意哪有總贏的道理,生意差點而已,別想太多。”

  “奎爺您說得到輕巧…”

  劉老頭搖頭說道:“我只是不服氣,那人是個習慣以次充好的奸商,哪頂的上我苦心新釀的酒。”

  “哼,那幫酒客,年前還整天上門求購,如今跟瘋了一樣喝那家的酒,真是邪門,也不知從哪里得的方子…”

  “也不一定是方子的緣故。”

  旁邊崔夜白若有所思,“那些人是不是變得嗜酒如命,越來越難喝醉?”

  劉貓兒一愣,連忙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崔夜白哈哈一笑,

  “長者莫急,如果在下猜的沒錯,那酒商定是得了‘酒蟲’。”

  “酒蟲?”

  眾人都有些疑惑。

  崔夜白點頭,“沒錯,家祖手籍曾記載,這酒蟲乃是酒中靈氣幻化為妖,只需在酒中滾上一滾,就是白水也能成佳釀,喝了后的表現和您說的一樣。”

  張奎皺眉,“是種蠱毒?”

  崔夜白搖頭笑道:“非也,這酒不會傷身,卻能上癮,普通人家若喝了,怕是砸鍋賣鐵,賣掉妻兒也要買酒。”

  劉貓兒眼睛一亮,

  “天下間還有這種寶貝?”

  “什么寶貝!”

  張奎哼了一聲,“這種害人的東西,老張我最討厭,癡貨,走!”

  說完,騎著肥虎沒入風雪中…

  鎬京,興化坊。

  京城近來最火的酒坊亂成一團,欽天監的人進進出出。

  旁邊看熱鬧的百姓圍了一圈,當看到黑衣玄衛從碩大的酒壇中,撈出一條手臂粗,扭動不斷的白色蟲子后,皆是驚呼一聲。

  “好家伙,竟真有妖物。”

  “這老板真是黑了心…”

  對面酒樓窗戶上,尹白收回了目光,微微搖頭:“這家店后臺是四皇子,沒想到竟驅妖害人。”

  張奎冷哼一聲,“老張我不想對凡人出手,所以才叫你們處理,特娘的,都不是好東西。”

  尹白苦笑一聲,沒有言語。

  “對了…”

  張奎突然皺眉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什么大行動?”

  尹白一愣,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鎮國真人黃眉僧特意吩咐過,暫停追查妖星閣,還有,皇上也突然病了。張道長,難道其中…有什么蹊蹺。”

  暫停追查?

  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

  張奎點頭,“嗯,知道了,這件事很危險,你最好避開。”

  和尹白告別后,張奎帶著肥虎在興化坊吃了一圈,晚上才回到鐵血莊。

  剛進門,就看到了玉華觀華衍老道的大弟子步虛道長。

  這個黑臉道士眼中滿是焦慮,

  “張道友,我師傅,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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