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距離學校不遠處一家餐館的包廂內,已經坐滿了人。
這些,有的是蘇白高一時認識的同學,比如溫和,有的是高二分班前的同學,還有一些,就是高三的了。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是自己不認識的。
其實說來,這些人,真正算是和蘇白玩得好,其實就只有一個溫和才是。
其他人,只是算熟。
但溫和這家伙跟許林一樣,都算是有趣的人兒,這個朋友的面子,蘇白是要給的。
只是,此時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即將離別,飯桌上應該有說不完的話才對。
但整個飯桌上,除了溫和外,許多人都很拘謹。
這一切,都因為那個緊貼在蘇白旁邊的女孩,太過耀眼。
雖然亳城一中沒有什么投票投出來的校花,但是在百度上搜索亳州一中,下面會自動彈出姜寒酥,校花等詞條。
在一中的貼吧里,姜寒酥也是出現最多的名字。
這個驚艷了亳城一中三年的女孩兒,如皓月照亮整個一中的人物,此刻就在他們面前,他們又怎么可能不拘謹。
在場又有幾個,心里不曾暗戀過這個女孩兒?
他們怕自己有絲毫的不雅,怕毀滅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
只是,這些人怕是多想了。
有蘇白時,姜寒酥的注意力只會在蘇白那,沒有蘇白時,她只會靜靜地坐在那,不會在乎旁邊任何的風吹草動。
菜上齊了,但卻無人動筷。
“餓么?”蘇白問道。
“有點。”姜寒酥道。
“不早說。”蘇白沒好氣點了點她的鼻子,然后夾了塊紅燒肉放進了她的碗里。
溫和感激地看了蘇白一眼,然后對著眾人招呼道:“大家都別閑著了,動筷,動筷。”
局是溫和請的,要是一直這么下去,他還真不知道怎么辦。
還好,蘇白幫他解了圍。
“太肥了,會吃胖的。”姜寒酥小聲說道。
“吃胖了才好,要那么瘦做什么,我又不會嫌棄你。”蘇白夾了塊豆腐吃進了嘴里。
“快吃吧,我以前來這吃過,這家紅燒肉還算不錯。”蘇白道。
“是上次沈瑤請你吃的嗎?”姜寒酥問道。
蘇白:“…”
溫和:“…”
蘇白抽了抽嘴角,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怎么忘了這里是之前自己過生日時,沈瑤請自己吃飯的地方了呢。
那時候因為林珍的原因,他們鬧矛盾分開了一段時間,那次生日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回家時連打車的錢都沒有,因為醉了想見她,就讓她大半夜的過來幫忙送錢付車費,然后自己醉倒了地上,又是她跌跌撞撞把自己背回屋子里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蘇白沒了再跟她繼續倔下去的想法。
要是不愛你,一個女孩不會大半夜的因為一通電話沒錢借錢也要幫你付車費,更不會在你醉倒在路旁時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也要把你背回家里。
有這些,就夠了。
“是。”蘇白道:“那段時間很傷心,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喝醉了之后就特別想見你,正好當時忘了帶錢,就讓出租車司機給你打了個電話。”
“不用解釋的。”姜寒酥小聲道:“我又沒有在意。”
蘇白:“…”
沒有在意你突然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當然,這句話蘇白只敢在心里問。
要是此時問出來了,以小寒酥那面薄的程度,恐怕會一個星期不理自己。
“當時在酒桌上我連話都沒有說幾句,就只是喝酒,喝完酒之后就下樓了。”蘇白又解釋了一句。
這林黛玉的性格,有事都裝心里,蘇白怕她心里真難受,又解釋了一句。
“哦。”姜寒酥道。
蘇白很想問,這哦是什么意思。
這回答的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不生氣了。
蘇白有時候啊,是最煩她這個哦了。
但他知道,就算是問了,她也回答不上來。
不過應該是沒生氣的。
只是吃醋是肯定有點的。
這場同學聚會,聚的并不愉快。
不愉快的原因,倒不是像很多中寫的因為各自攀比導致的。
都是高中生,攀比也是大學以后走入社會的事情,現在的他們還很單純。
不愉快是因為整個場合有些尷尬,因為有姜寒酥在的原因,都在默默地吃菜。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一點,最重要的是溫和訂的這個飯店有大問題,姜寒酥自從哦了那句后,整個飯局,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如果知道這場聚會會是這么個情況,蘇白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
本來有蘇白這個情商極高的人在,稍微調解下氣氛,現場都不會這么尷尬。
但是想著姜寒酥有可能生氣了,蘇白哪還有心思去管現場氣氛。
飯局結束后,兩人走在回杏花胡同的路上。
蘇白牽著她的手,忽然感覺到手上一涼,他回過頭來,便看到姜寒酥美眸里一滴滴淚水正往下落著,滿臉都是淚珠。
“怎么了?”蘇白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掉,心疼地問道。
“我,我們真正談戀愛是在12年,那年你給我過了人生中第一個生日,但是你人生中第一個生日,卻不是我給你過的。”她越說,眼淚掉的便越快了。
其中有錯過第一次的遺憾,也有想到當時分手時的痛苦,更有蘇白這個生日是沈瑤幫他過的委屈。
憑什么是沈瑤呢,憑什么是她啊!
蘇白又不喜歡他。
此時的姜寒酥,小性子十足。
那時的姜寒酥就已經吃過一回醋了,只是當時的她沒有這個資格。
而如今因為同一個飯店,想起了那段過往,她又重新吃起了醋。
不久前她還說蘇白是個大醋壇子,其實她又何嘗不是。
心靈純粹的人,眼睛里本就揉不得半點沙子。
所以,這樣的人和物都很美好,但也極容易受傷和破碎。
但還好,蘇白有呵護她的能力。
“自己給自己過生日,算是第一個生日嗎?如果算的話,那我的第一個生日,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自己過過了。”蘇白道。
“什,什么意思?”姜寒酥問道。
蘇白將她俏臉上又滑落出來的一些淚水再次給擦干凈,然后道:“傻瓜,我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欠她任何人情的,那天沈瑤為我過生日花的所有錢,我都原封不動的給她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連坐計程車的錢都沒有。”
“我自己用自己的錢過的生日,沒人請我,只是我請我自己罷了。”蘇白道。
姜寒酥眼眸里的淚水停止了。
她皺了皺鼻子,問道:“真的?”
“比蘇白喜歡姜寒酥還要真。”蘇白笑道。
“不許比這個真啊!”姜寒酥道。
“那就是假的了?”蘇白笑著問道。
“也不許是假的。”姜寒酥嗔道。
“大醋壇子!”蘇白喊道。
“討厭啊!不許喊。”姜寒酥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