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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魚頭酒

  從姜集到姜村是沒有車的,但蘇白自然不會帶著姜寒酥走著回去。

  這要是走著回去,估計天黑了都還沒到姜村呢。

  蘇白給小姑父王船打了個電話,不久,王船便開著車趕到了姜集,將他們給接了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是喪事的最后一天,也是喪事辦酒席的正席。

  上午十點開始,便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前來給禮入席。

  王大義幾個兒女是沒有來,但是他的旁系親戚還有不少的,比如他父輩兄弟的一些子女,這些人凡是在家的,怎么也都得過來一下。

  也不多嘛,就只是一百塊錢,而且來了還能吃頓飯,也不算是太虧。

  關鍵是你來了,人家不會說什么,但你要是不來的話,那話可就出來了。

  蘇白拿著賬簿,將前來送禮的這些人名一一記下。

  只是記下歸記下,但還禮可不好還了,因為人家王大義的幾個子女跟老家早就沒什么關系了。

  白事用白賬簿,紅事用紅賬簿,筆自然是毛筆。

  蘇白在用毛筆急著賬,而旁邊的姜寒酥則是給送過禮的這些人發煙。

  凡是送過禮的,一人一盒。

  當然,煙你是別想太貴了,是五塊錢一包的一品黃山。

  如果是紅事,則是好日子。

  跟別人辦事能寫滿一整簿子的客人相比,蘇白這個賬簿就只寫了兩三頁。

  本來像王莊這種小村子,村子里死人,村里一起去隨禮吃席都成了規矩。

  但因為死的是王大義的原因,村里硬是沒有幾個去的,這日后恐怕也會成為這十里八鄉的奇聞了。

  日后誰要是品德不好,估計也會說上一句,你死后恐怕也會像那王大義一樣,村里連隨禮都不去。

  零零散散的有個人來,兩人一直坐到十二點,等開席的時候,蘇白才吐了口氣,收起賬簿。

  “總算是做完了,我這手都快要廢掉了。”蘇白道。

  寫毛筆字又不能戴手套,否則字寫不好,因此這大冷的天,北風呼呼地刮,蘇白手凍的生疼。

  “我幫你暖暖。”姜寒酥將自己的手套摘掉,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蘇白的大手。

  感覺到蘇白的手冷得嚇人,姜寒酥便低下頭用小嘴吹了吹。

  蘇白將手從她的小手中抽出,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你這樣暖啊,到最后我們倆的手都會變涼。”

  蘇白將她的手套從她棉襖的兜里拿出來,然后給她戴上。

  “我戴上手套揣進兜里暖一會兒就沒事了。”蘇白道。

  “對了。”姜寒酥忽然道:“只記得給他們發煙了,我的錢還沒給呢。”

  姜寒酥從褲兜里掏出一百塊錢來,遞給了蘇白,道:“給,這是我們家的禮錢。”

  “還交什么,你跟王大義又沒什么親戚關系。”蘇白道。

  “不行啊!”姜寒酥搖頭道:“要交的,我和王大義是沒什么關系,但這喪事是蘇姨他們家辦的,這禮我是得交的。”

  “小姑救過你的命,這樣說的話這禮確實得交。”蘇白收過她的錢,然后在禮單上單獨列出一列,寫了姜寒酥三個字,想了想,蘇白也添了一百塊錢,然后在姜寒酥的旁邊寫下了蘇白兩個字,看著賬簿上下列單獨并列的兩個名字,蘇白滿意地收起了賬簿。

  姜寒酥看到后,嘴角彎了起來。

  將收來的錢和賬本交給王船后,蘇白跟姜寒酥也入席就坐了。

  兩人也算是堂堂正正交了禮錢的。

  因為村里都沒來人的原因,這些跟王大義遠一些的親戚也都不認識蘇白跟姜寒酥,兩人公然地坐在一起倒也沒什么不妥。

  等前面幾道甜點小食上來后,正菜便都一一端了上來。

  用米酒做的醪糟湯算是正席中許多孩子非常喜歡喝的一個湯。

  不為什么,就是因為夠甜。

  還好因為人少的原因,沒分什么婦女,小孩座。

  而蘇白他們這一桌,除了蘇白跟姜寒酥外,都是大人。

  小孩早就進去找好位置了,蘇白跟姜寒酥作為最后入席的,自然找了位置的缺口處坐了下來。

  醪糟湯上來后放在了中間的位置,眾人用湯勺去舀湯喝時,蘇白發現姜寒酥沒有動作。

  “怎么不喝?”蘇白問道。

  蘇白自己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因此并沒有去舀。

  “夠不著。”姜寒酥可憐巴巴地說道。

  “哈。”蘇白無語了,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跟我說啊!”

  反正也沒人認識他們,而且他們坐在一起,眾人十有八九也猜出他們是情侶了。

  所以蘇白也就沒什么好避諱的了,姜寒酥臉皮薄,蘇白的臉皮可不薄。

  被蘇白這么親密的一點,姜寒酥臉色微紅,不過卻沒有說什么。

  蘇白站起來用自己的湯勺幫她舀了一勺,然后直接放在了她的嘴邊。

  姜寒酥用嘴抿了抿,將湯勺里的湯喝進了嘴里。

  “怎么樣?好喝嗎?”蘇白問道。

  “嗯。”姜寒酥點了點頭,道:“好喝。”

  蘇白笑了笑,又幫她舀了幾勺。

  醪糟湯過后,便又是幾道葷菜。

  而在正席過半時,整個酒席中唯一的一條魚——紅燒鯉魚端了上來,而魚頭正好對準了蘇白。

  在蘇白他們這里,有魚頭酒的說法,即魚頭對著誰,誰便要先喝上一杯酒。

  蘇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寫(寫酒,即倒酒。)了滿滿地一杯白酒。

  這一紙杯白酒可不少,姜寒酥抿了抿嘴,用小手在下面打了蘇白一下,示意他不要喝。

  蘇白笑了笑,用手捉住姜寒酥的小手,然后在她手心撓了撓。

  “我還在上學,這酒實在是喝不了。要不我直接干一瓶啤酒吧。”規矩在這,酒上耍賴又非蘇白的作風,蘇白直接拿起了桌下的一瓶啤酒,然后用筷子撬開,一口氣直接悶了一瓶。

  這一瓶下肚,雖是啤酒,其他人倒也沒說什么。

  其實,就算是蘇白不喝這瓶啤酒,其他人也不會說什么。

  就像蘇白自己說的那樣,他還在上學,誰會跟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論這個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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