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伴我同行第二百一十四章伴我同行 本書作者其他書:
徐向陽嘆了口氣,最后還是忍不住勸說道。
“清月,你不覺得這幾個人很可憐嗎?你看她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個人經受的死法可不好受,臨死前應該是遭受了極大的痛楚吧。”
“是嗎?”
竺清月圍著白衣女鬼們轉了幾圈,重點觀察了小女孩們身上的傷口,隨后將那頭長發撩起…
她發出了“呀!”的一聲輕呼,而徐向陽更是提早一步先將腦袋轉過去,不忍直視。
“她們之所以會跑到這棟酒店里來,很可能就是為了找殺害自己的兇手復仇,也就是那個靈媒。。”
“…哦?”
竺清月瞇起眼睛,表情變得有些危險起來。
她的視線上下移動,打量著母女三人。
“是這樣嗎?”
白衣女鬼們自然是一動不動,不可能給予回應。
但她卻好像得到了答案,微微頷首。
“既然你們當了我的寵物…咳,我的伙伴,那你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正所謂‘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要是遇見那家伙,我肯定不會放過。”
丟下這句話后,竺清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女鬼們的肩膀,一副黑社會大姐頭的做派。
徐向陽抓抓頭發。
“所以,你是打算幫她們報仇嗎?旅游從明天就要開始了,要不你先呆在酒店里,我去收集情報…”
“不,這件事重要,不過也沒那么重要。”
竺清月的神態倒是很輕松。
“難得出來一趟,享受假期還是最主要的,而且聽你剛才的描述,兇手的靈媒能力好像是很擅長躲藏的類型。他能逃脫追捕,甚至還有余力跑到城市里來抓人質,就說明這家伙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吧。”
徐向陽思忖片刻,贊同地點頭。
“好了,我們倆回去吧。”
回到房間里后,竺清月第一時間就想跳到那張大床上,不過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被子里的林星潔。
昏黃的燈光籠罩下,女孩側身躺在枕頭上,手臂露在外面,她的神態寧謐,長長的睫毛伴隨著均勻的呼吸聲微微顫動,那頭長發像是飄搖的水草般在床墊上鋪展開來。
看得出來她睡得很安心,神態甜美,一側臉頰還浮現出了小小的梨渦。
徐向陽在床邊蹲下來,湊近了看她,當他小心翼翼地撫摸那頭柔順的長發時,還能嗅見發絲間帶著幽蓮般的芬芳。
“睡得真熟。”
站在一旁的班長大人笑呵呵地說道,一雙賊手悄悄地伸了過去…
“喂,你可別隨便打擾她啊。”
竺清月的手背被他拍了一下。女孩乖乖將手縮了回來,卻還是有些不滿地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對了,星潔像今晚這樣大鬧了一場,不會有問題嗎?”
“能有什么問題?反正又沒傷到人,為了自保與兇手戰斗造成的破壞,總不能怪到我們頭上。”
徐向陽搖搖頭。
“如果真有問題的話,本地的部門應該會找上門吧。”
“我說得就是這個。”
竺清月的話語若有所指。
“向陽,我們這種狀態,算不算是在逃避?”
“你不是一直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好嗎?”
“但是,它沒辦法長時間維持下去。有些事情,是不會隨我們的意志而轉移。”
“那你就該換個角度看待問題。人之所以選擇逃避,是因為畏懼,因為害怕。清月,你害怕嗎?”
“不。我只是…有點緊張罷了。”這個女女生此時表現出來的態度,放在她身上很是稀罕,“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好準備…”
“我也一樣。”
徐向陽輕聲回答。
“——所以,我們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等待。”
經過一段長久的沉默以后,徐向陽聽見背后傳來女孩的輕笑聲。
“謝謝你,就讓我和星潔陪你一起等吧。”
班長大人說完這句話后,好像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語調變得慵懶。
她的小手輕掩著嘴唇,打了個哈欠,踢掉鞋子后爬上了床。
“我睡覺了哦,你隨意。”
竺清月抓起被子后,在與同床共枕的長發姑娘相隔一小段距離的地方躺下了。
徐向陽坐在床邊守候著她們,等聽到班長大人那個方向同樣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后,他起身走到床頭柜邊上,關上了燈。
“啪。”
寧謐的夜色籠罩著房間里的三人。
出了這檔子事以后,旅游團肯定是沒辦法在這地方繼續呆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在酒店一樓集合,再度乘上大巴,前往導游連夜預訂好的另一家旅館。
導游招呼著他們上車,這位本來很有精神頭的小伙子,此時眼皮底下已經有了黑眼圈,時不時打著哈欠,強撐精神和游客們聊天。
從車上的乘客們的表情來看,昨天晚上沒能睡好的顯然不止他一個。
到達新旅館,分配房間、放下行李后,眾人再度上車,為了趕上日程計劃,馬不停蹄地朝著第一個景點跑。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臨近市區的小鎮。
“這里就是古鎮,是我們這次旅行最重要的目的地,里面也分布著很多景點,請大家盡情享受。”
下了車后,導游總算恢復了精神,語氣中帶著些許本地人的驕傲向他們介紹道。
小鎮明明距離市中心不遠,卻還是很好保留了古樸的風情。
除了中央的主干道以外,小鎮的大部分地區都被縱橫交錯、如同蜘蛛網般的巷道覆蓋,地面上全都鋪著鵝卵石,或長或短,或寬或窄。
人們行走在青瓦白墻間,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現驚喜,可能走過一個轉角處就是新世界,而小巷內卻還是被幽寂的所氛圍。
青磚路上積起了一片連綿的小小水潭,沒走幾步路就會出現,在陽光下反射晶瑩的光芒。
站在主干道往前方眺望,遠山如黛。蜿蜒的山脈輪廓在運氣繚繞中隱約可見。
能作為景區開放給全國游客們的古箏,也自然缺不了江南水鄉的風情。走在路上隨處都可見歷經歲月風霜、布滿年代痕跡的石橋。
而橋下便是河流,密集的水網覆蓋著地下通道,整座小鎮就像是支撐在湖泊之上。
橋底下流淌過的水流十分清澈,甚至連河床上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有小孩在水邊嬉戲打鬧,有婦女們在水邊洗衣淘米。
游客里有幾個小孩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徐向陽都有點意動。
畢竟正值夏日,他們離開大巴才沒多久,走了一段路又開始覺得口干舌燥、渾身是汗,要是能跳進清涼的水里去去暑氣的話…
當然,徐向陽最后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了下來。
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光了衣服跳進去吧?他臉皮還沒厚到那種程度。
之后還能爬山,山上要是能遇見溪流湖泊,到那時候再好好玩水。
旅游團的成員們在導游的帶領下,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往前走。
很快,他們途經的道路護欄旁邊的水面,就開始變得幽深起來。
“我們可以坐船。”
導游向他們介紹道。
沿著橋頭邊的臺階往下走,幾乎每個臺階旁邊都停靠著以運載游客為生的船。
是那種傳統的烏篷船,船頭還站著戴著竹斗笠的船夫,簡直像是武俠片里的場景。
小小一艘烏篷船顯然載不下這許多人,所以旅游團的成員們分了好幾艘,一齊出發。
船夫用竹竿用力撐了一下臺階,小船離開岸邊,載著游客們自一座座石橋底下鉆過,水面上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坐在船上的徐向陽和兩位好友坐在穿透,一齊欣賞著兩側岸邊慢悠悠往后倒退的民房。絕大部分的屋子都是青白兩色,看上去有點年頭了。
門前往往是坐在竹凳上邊曬太陽邊織毛衣的老太太,對著石桌下棋喝茶的老頭子,還有拿著風扇到處亂跑的小孩。
其中一個頑皮的孩童看到有游客們經過,一點怕生的意思都沒有,鼓起腮幫子,用個浸泡過泡泡水的玩具小圈,用力朝著經過的船只吹氣泡。
很快就有一大堆氣泡憑空浮現,就像天空變成了看不見的海面、卷起了浪花。
絕大部分慢慢飄上空中,破裂成肉眼看不見的水花,有一小片順著輕盈的風兒,向烏篷船飛去。
泡泡們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輝,像是雨后的彩虹。
…我小時候也沉迷過的玩具啊。
徐向陽心中感慨,忍不住伸出手指,將其中一枚飄過來的泡泡戳破。
他轉頭看了看船上坐著的其他。無論是星潔還是清月、還是和他們仨同行的成年人,徐向陽發現大家的表情都很悠閑。
盡管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氛圍卻一點兒都不顯得沉默尷尬,因為大家都沉浸在感受迎面吹來的清風,或側耳傾聽船槳劃破河面的水聲的美好體驗中。
最后,那個小屁孩是哭喪著臉被小賣部里打盹的大媽拎著袖子攆走的…
陽光明媚,碧水澄波,小鎮風光令人向往,既有人間煙火的熱鬧,又有安靜悠閑的氛圍,實在是難得心曠神怡的體驗。
一時間讓他們忘卻了昨日風雨交加的陰沉天氣,忘記了從高速公路到酒店的一連串詭異經歷。
“感覺和城市里完全不一樣啊。”
等船程過半的時候,林星潔小聲說道。她的表情看來有點羨慕和神往。
“要是人多點,可能會更熱鬧…”
“人多了,不會破壞眼下的這種環境嗎?”
竺清月卻搖了搖頭。
“是啊。雖然是自私的想法,但我寧愿人能少些,這樣下次還能繼續過來玩。”
“這估計是實現不了了。”
同船的一位游客笑呵呵地說道。
“我們國家的旅游業只會越來越發達。我上次就來過這里,感覺和這次的氛圍就明顯不一樣了。今年不是剛提出‘黃金周’的說法嗎?等再過幾年,人面手里頭有閑錢了,大家放假都跑出去玩,恐怕會變得去哪兒哪兒都是人山人海吧。”
“真的啊…”
徐向陽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于是更是下定決心要好好珍惜這次難得的出行機會。
其實,真正能讓這次旅游變得寶貴和無可替代的,主要是因為這是他三年高中生涯里,唯一一次的出門旅行,還是與才剛認識了半年不到的異性好友們一起。
如果將這一段旅行看作是他的人生階段告一段落的節點,它無疑見證了自己的改變和成長:他不再是那個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悶頭苦讀的平凡男生,不再是孤身一人,這個夏天所經歷的一切,注定會成為青春歲月里難以磨滅的回憶;
而將這里看作一個全新的起點的話,在不久后的將來,他毋庸置疑將會迎來人生中巨大的改變:無論是一年后的高考,還是早已變得岌岌可危的超自然與現實世界間的界限。
就算他自己只是一介通靈者,但只要兩位女孩在他身邊,徐向陽就不可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現如今的所見所感,不過是風雨欲來的預兆;接下來將會是洶涌而至的時代浪潮。
那一天不會太遙遠,徐向陽其實早已經隱隱有了這種預感。
盡力不去和其他人接觸,想要保證現有的和平安靜的生活狀態不被打破——這種做法終究是有極限的。無論是星潔,清月,還是他,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孟正說,暑假很有可能可能就是他們這群年輕人最后的休憩時光。與這種“預言”相比,這段時間去哪里玩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
徐向陽悄悄地伸出手來,握住了身畔長發姑娘的手。
只要能和她…和她們在一起,無論這個世界如何變化,他的心一定還會落在原處。
林星潔似乎被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唇角微微翹起,纖柔的手指反過來抓住男朋友的手,兩人十指緊緊相握。
這時,徐向陽覺得肩膀微微一沉。
他的眼角余光往旁邊瞥去,發現是班長大人故意將手臂貼了過來。
這回輪到他嚇一跳了。
不過在那之后,竺清月并沒有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僅僅是讓自己的肩膀倚靠著男生的肩膀,面帶微笑地俯視著閃閃發亮的水面。
撲扇翅膀飛掠過樹梢的鳥兒啁啾啼鳴,岸邊的濃密柳蔭倒映在波瀾蕩漾的河面上,溫暖的夏風吹不走少年少女們傳遞給彼此的炙熱體溫。
三個人肌膚相親,站在中央的徐向陽心臟怦怦直跳,只覺得頭頂落下來的陽光明亮到刺眼,甚至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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