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酒店房間里,王流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睡眼惺忪睜開眼的一瞬間,腦子里迅速涌來一股宿醉初醒后的脹痛。
除掉了方百順,有蛋糕可分,還徹底拉攏來了魏啟辰,好事一件接一件,一時高興,昨晚喝的屬實有點多了。
揉了揉額頭,王流拿起手機順手接通:“喂?”
“王總,是我,老邱。”電話里,邱萬良的聲音傳來了過來。
王流揉著額頭道:“聽出來了,這么早打電話,找我有事?”
“對,超子不見了。”邱萬良語帶著急道。
王流眉頭一皺,殘留的些許酒意瞬間清醒,沉聲道:“不見了?什么意思?他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還能失蹤了不成?”
邱萬良苦笑道:“還真讓您猜著了,他就是失蹤了,昨天就沒來工地,我還以為是他有什么事耽誤了,沒太在意,結果今天又沒來。
給他打電話沒人接,去他住處找,敲了半天門家里也沒人應,我覺的情況可能有點不太對勁,必須得跟您匯報一下了。”
王流心里微沉:“他隊里的人問過了嗎?有見過他,知道他情況的嗎?”
邱萬良無奈道:“都問過了,都不知道,說是從前天下午下了工之后,就再沒見過他。”
前天…也就是說,他失蹤都快兩天了?
王流眉頭緊皺,臉色徹底凝重下來,王超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失蹤了近兩天,這恐怕是真出事了啊。
“我倒是知道點情況,但是不知道對不對。”頓了頓,邱萬良又道。
王流沉聲道:“什么情況?說。”
“超子最近支錢支的有點嚴重,前不久剛支了五千,沒過幾天又跟我這兒支了一萬,前天失蹤前他也來找過我,還是想支錢,這次要支兩萬,支的一次比一次多。
工地上是管吃管住的,他上哪能花這么多錢?我覺的…他是不是染上什么壞習慣了?”邱萬良小心猜測道。
王流心里微動,還真有可能。
三次支走三萬五,這放在眼下,不算是筆小錢了。
王超在省城無親無故,沒有人情世故要走,分幾次支的錢,也不像是要借給誰,就連吃住都是工地管,除了染上什么不良嗜好,他干嘛還能用到這么多錢?
“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超子之前一直都是個穩重的人,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現在這么嚴重,是我疏忽了。”邱萬良自責道。
王流嘆口氣,道:“行了,也不關你的事,人我待會就安排人去找,你那邊也留心著點,他要是回去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邱萬良當即道:“您放心,我一定仔細留心。”
掛斷電話,王流暗暗沉思,人肯定是要找的,王超是因為他才來的省城,要是出點什么事,他回去都沒辦法跟大伯一家交代。
但是上哪去找是個問題。
省城那么大,大海撈針的去找,浪費時間不說,還不一定能找的到,想盡快找到人,最好還是有針對性的去找。
不良嗜好有很多,但是能讓王超連續支走那么多錢的,王流第一反應是:他染上賭癮了,不然不至于讓他短時間內就支走這么多錢。
工地很枯燥,還是出門在外,下了工之后更無聊,王超如今也算有錢又有閑,晚上去打會牌打發一下時間,然后一點一點陷進去,倒是真有可能。
一念至此,王流當即拿起手機,打給了黃錚。
現在有沒有棋牌室還不好說,就算有,也不至于讓王超輸上三五萬,能輸這么多的,只能是賭場。
而賭場是違法的,只能開在地下,黃錚就是道上混的,這方面的消息,找他幫忙打聽準沒錯。
“王總,您找我有事?”電話接通,黃錚客氣的問道。
王流嗯了聲,道:“有點事想跟你打聽下,省城有沒有地下黑賭場?”
黃錚道:“有肯定是有的,有江湖的地方,這種事都是免不了的,您打聽這干嘛?想去玩兩把?”
王流淡淡道:“不,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黃錚愣了一瞬,隨即便道:“沒問題,想讓我找誰,您直說。”
省城東郊,城鄉接合部,城市和農村的交匯之處,既有城市的特征,也留有農村的痕跡,算是省城的邊緣地帶,魚龍混雜。
一處民房前,王流下車佇立。
黃錚站在旁邊介紹道:“王總,就是這里。”
情況王流都跟他說了,方百順被抓的消息昨晚就上了新聞,今天早上各大報紙也都做了報道,黃錚已經聽到了消息,震驚的同時,也暗暗替自己慶幸了一把。
幸虧投靠王流投靠的早,不然方百順這一倒,他也鐵定要跟著倒霉了。
雖然報道里沒詳細說,但是他有預感,方百順突然被抓,一定跟王流脫不了關系。
方百順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連他都能扳倒,對王流的實力他也有了更清晰的認知,正想著怎么跟他加深一下關系,聽到王流主動要找他幫忙,他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找起人來也很賣力,上午剛交代完,臨近中午就有了消息。
王流點點頭,徑直向門口走去。
黃錚趕忙走上前,在前面帶路。
賭場開在民房里,規模不大,就是個小賭場,警覺性也不高,王流、段奇、馬家明,以及黃錚和他的一票小弟,一大幫人都快到門口了,才遭到兩個像是把風的人的阻攔,又被黃錚一腳踹到旁邊,看著兇神惡煞的黃錚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敢怒不敢言,任由他們闖了進去。
一進門,王流便忍不住皺了皺眉,才剛中午,賭場里就聚了不少人,圍在幾張賭桌前,有正在上手賭的,也有圍在旁邊看的,一幫人一起吞云吐霧,整個賭場里一片烏煙瘴氣。
“錚哥,在那邊。”
上午過來打探過的小弟,直接指了指大廳東北角沖黃錚道。
王流轉過頭望去,發現就數那張賭桌旁圍觀的人最多,滿滿圍了一圈人,視線完全被擋住,看不清里面的人。
王流看了兩秒,然后邁步走了過去。
黃錚緊隨其后,邊走邊沖小弟吩咐道:“去把人給我分開。”
幾個小弟當即快步上前,粗暴的分開了圍觀的人群,給王流閃出了一條路,也露出了里面的視線。
王流邊走邊掃了眼,然后眼神猛然一緊,目光直直的盯在賭桌左側那人身上,胡子拉碴、滿眼血絲的邋遢模樣,可不就是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