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
搭積木的大叔并沒有注意到白洛,而是繼續聚精會神的擺弄面前的塔型城堡。
“你好。”
雖然不認識,可青年卻很是隨和,全然沒有半點上位者的傲慢。
白洛能看出來,對方并不是因為跟自己平等,即大家都是奇跡之主,所以才擺出這樣的態度。
青年應該是本性如此,是個性格溫柔的暖男。
“我是。。。”
“等等,等等。”
異在侯爵阻止了白洛的自我介紹:“在這里不用在意身份。”
正式確立身份,應該放到外交上去。
私底下,大家不會拿出平時的身份相處,就像胖老憨來造反亞頓,就是個人名義,所以才會那么的憨厚與單純。
可一旦涉及了國家利益,哪怕是再溫柔的人也會嚴肅起來。
所以有些時候,奇跡之主偶爾也會換一個模樣和身份,外出旅行、游玩,雖然這容易給他們麾下的奇跡之子帶來困擾和壓力,可就奇跡之主而言,貌似是挺享受這種微服私訪的感覺的。
“你這是在做標本?”
白洛接受了異在侯爵的建議,也沒再詢問他的身份,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標本上。
“啊,這是我的興趣愛好。”
異在侯爵說:“我認為萬物從一誕生就決定了它們的最終高度。”
“先天論嗎?”
白洛摸著下巴,既沒有肯定,也不否認異在侯爵的說辭。
“有證據的哦,奇跡就是最好的證據。”
異在侯爵這么一說,白洛也覺得有道理:“你是說動物成為奇跡子民后,潛力沒有人類來的高是嗎?”
“看來你也跟我有類似的想法啊。”
“嗯。。。”
白洛抱著手,他仔細端詳異在侯爵手中的標本冊,發現這東西似乎施展了空間類的法術,翻不完,每一頁都是全新的標本。
其中很多被施展了縮小類的能力,比如白洛就看到了一頭被縮小到跟壁虎一樣大的霸王龍。
“蝴蝶,螞蟻,甚至是更小的細菌。”
異在侯爵的言辭里帶著很多現代科學知識,顯然他是個知識淵博的人,去過很多位面。
“其中很多連智慧生命都算不上,”異在侯爵:“所以我認為,它們應當是極為卑微的生物,如果將全世界的生靈以金字塔論,它們就處于最底層。”
“嗯。”
白洛點點頭,覺得異在侯爵說的沒毛病。
畢竟你怎么也不能說,一只草履蟲比人類更優秀,如果這也可以,那所謂的‘進化’一詞,就成了狗屁。
“那么如何區分呢,用什么來衡量萬物的貴賤?”
白洛不否認異在侯爵所說的眾生有貴賤的思想,可問題是他要拿什么來給眾生打分,僅僅只是他的喜好?
如果是這樣,請恕白洛無法茍同。
“靈魂。”
“嗯?”
“以靈魂來區分眾生的高低貴賤,”異在侯爵說:“靈魂完整者,位于金字塔的塔尖,而不完整的,則處于最下方。”
“你覺得如何?”
“嗯。。。”
雖然很有道理,可白洛不是很懂這種事的意義在哪:“僅僅只是興趣?”
“很有意思不是嗎?”
異在侯爵說:“奇跡世界無邊無際,無數的位面,不計其數的維度,里面生活著大量的生命和維度生物。”
異在侯爵不是真的要統治眾生,才給他們論資排輩,他只是想要通過靈魂強弱,以‘金字塔’的形式進行生命數量、種類的統計。
至于意義。。。
當然沒什么意義,這只是異在侯爵打發時間的方式罷了。
“你是剛成為奇跡之主嗎,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
異在侯爵沒有過多思考白洛的身份,因為那會影響他們的交流和相處:“不過我也不是所有奇跡之主都認識,你難道是南方大陸的君主?”
“差不多吧。”
白洛說:“我成為奇跡之主不超過一百年,還只是個萌新。”
“啊,那我就是前輩了。”
異在侯爵拍拍白洛的肩膀,笑道:“我已經當了1400多年的奇跡之主了,論打發時間的辦法,多的是。”
“這么閑嗎?”
“新人這么說,”異在侯爵問:“看來你還很有上進心啊。”
“不過呢,作為前輩,”異在侯爵低著頭,雙手抱胸:“得給你個忠告。”
“什么?”
“太拼沒什么意義,還不如躺平來的實在。”
異在侯爵說:“當今的奇跡世界,最強的不外乎那些個大帝和女帝,可除了極北女帝外,其他的帝王都不是霸道之人。”
“這么說,可能會讓你有種將自家性命寄托到別人身上的危機感。”
“但也就那樣。”
異在侯爵:“我以前也跟你一樣,年輕氣盛,可活了幾百年后,就發現這個世界其實也沒什么意思。”
“千篇一律,什么東西都只是在不斷的重復。”
“自由到了極致,自由反而會成為枷鎖,”異在侯爵:“你有無數的時間可以做這件事,你就不會抓進時間,甚至覺得‘反正什么時候都能做,那今天不做也無所謂’,這樣的想法。”
“每個奇跡之主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這能給我們動力和目標,讓我們覺得自己還活著。”
奇跡之主太過強大,他們與其說是人,更像是‘神’。
所以越是強大的奇跡之主,會越珍惜自己的人性。
因為如果連人性都沒了,他們真的還能體會到最初的‘快樂’嗎?
“不過你還年輕,這種事感受不到,再過個幾百年,我們可能會更有共同語言。”
異在侯爵正說著,旁邊卻發出了積木倒塌的聲音,隨后便是那位胡渣大叔的哀嚎。
“不!!”
“為什么會這樣?”
“我的城堡啊”
明明只是一個玩具,卻那么激動,白洛完全get不到這人的樂趣所在:“讓時間回歸一下不就好了?”
“不要啊小哥!”
胡渣大叔連忙用雙臂將倒塌的城堡護住:“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發現的新城堡,別,千萬別對它出手!”
為毛有種你說的不是城堡,而是絕世美人的錯覺。
“所以你的愛好,是拼積木?”
白洛嘴角微抽,這有什么意思,你確定這家伙不是在浪費人生?
然而白洛剛說完,就發現胡渣大叔開始收拾積木。
他拿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將每個積木放入其中,然后排列的整整齊齊,期間數次調整角度,力求顏色和四方縫隙幾乎一致。
‘這家伙!!’
白洛腦海里跳出了一個詞————強迫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