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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墨門路朝歌,前來拜山】

  春秋山位于北州的極北之地,路朝歌等人一路向北,空中的飄雪則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雪花從天而降,卻很自覺的在三人的周邊自動繞開,不會近身。

  天地之間,水幾乎是無處不在。

  但也有多有少。

  而大雪漫天的北州,對于路朝歌而言,倒的確算是一個好地方。

  隨著離春秋山越來越近,前世的諸多記憶籠上心頭。

  在四大宗門中,春秋山是玩家數量最少的。

  主要是因為它位置最偏僻,處于極北之地,玩家在游戲初期除非運氣很好,像路朝歌這樣誤打誤撞,否則拜入春秋山的難度極大。

  但是,春秋山的玩家,一直都是四大宗門里最得意的一批,和劍宗玩家有得一拼。

  劍宗玩家是因為練劍的都騷,春秋山玩家這么得意,是因為春秋山內…..女修士是真的多!

  就像有得大學女多男少一樣,《天玄界》里的諸多宗門,也有男女比例失調的情況。

  春秋山作為四大宗門之一,是唯一一個女性成員比例近七成的宗門。

  一個個又美又強,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如果….她們的怪癖能少一點,那就更好了。

  路朝歌前世作為春秋山的玩家,自然知曉為何會男女比例失衡。

  首先,春秋山的開派祖師便是位女子,歷代圣師,也皆為女性,且不知是何原因,貌似也只能是女性。

  其次,春秋山的功法對女性更友好一些,女性天然就有少量優勢。

  至于為何會如此,路朝歌也搞不清楚。

  反正他是一鍵升級的,所以也無所謂。

  而這一世,他通過玩家論壇了解到,春秋山在四大宗門里,貌似依舊是玩家數量最少的宗門。

  在得知路朝歌要去春秋山后,論壇上已經有春秋山玩家每日打卡了。

  “期待路朝歌來春秋山的第一天,打卡!”

  “期待路朝歌來春秋山的第二天,打卡!”

  “期待路朝歌…..”

  路朝歌通過春秋山玩家的帖子,還了解到春秋山里,不管是高層還弟子,已有大量修行者在等著他了。

  不少春秋山玩家在論壇上透露說:“現在大半個宗門都在好奇著,這路朝歌究竟是何許人也,究竟是何等模樣。”

  沒辦法,誰叫蔣新言算是春秋山的幾朵冰花之一呢。

  好端端的宗門高層,清冷淡漠,看著就不像是會喜歡男人的樣子。

  這喜歡就喜歡吧,居然還是個年輕劍修,還遠在青州。

  我們倒要看看,這男人到底有多大魅力!

  最主要的是,宗主大人在年輕時追求過蔣新言,這在春秋山屬于人盡皆知的“秘密”。

  就是那種大家都知道,但又只能在背地里悄悄聊的事兒。

  對于這個人人皆有怪癖的宗門而言,路朝歌來春秋山,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論壇上的沙雕玩家們,都感覺已經能猜出是個什么節奏了。

  娘家人嘛,在男人第一次登門時,搞點下馬威什么的,也是很常見的事兒。

  就像迎親的時候,不也要整一下新郎嗎。

  有些代入感比較強的,都已經開始替路朝歌感到緊張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路朝歌,此刻卻別提多淡定了。

  這個字典里沒有怕字的拽人絲毫不慌,反而還在心中謀劃著什么。

  “路師叔,馬上就到春秋山了。”裴淺淺笑嘻嘻地扭頭道。

  她想在路朝歌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絲的緊張神色,只見他一臉淡然,格外輕松。

  “這不對啊!”裴淺淺納悶。

  在她看來,別說春秋山是個龐然大物了,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第一次去道侶的宗門,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緊張的吧,畢竟是第一次啊!

  殊不知對于路朝歌而言,來春秋山,就跟回家一樣呢。

  反倒是蔣新言,在一旁緊張地要死,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一邊是宗門中人,一邊是自己心儀的男子,她還真怕出現什么不好之事。

  所以,反倒是路朝歌在輕輕拍著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一些。

  這讓裴淺淺不由扶額嘆息,蔣師叔明顯已經被路師叔給吃得死死的了。

  “到地方啦!”裴淺淺指了指前方的高山,沖路朝歌道。

  路朝歌向前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春秋山的諸多雪峰。

  他腦海中第一時間跳出來的句子便是:“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春秋山的主峰,是路朝歌在天玄界內見過的最高的山,山勢險峻,只不過因為冰雪覆蓋的緣故,導致險峻感稍減。

  裴淺淺取出令牌,本打算由她開啟春秋山的護山大陣,然后先帶路朝歌進去。

  但路朝歌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不要自作主張。

  來者是客,既為客,禮還是要做到的。

  路朝歌站于一葉輕舟上,朝著這座高山,朝著這天玄界的四大宗門之一,拱手道:

  “墨門路朝歌,前來拜山!”

  聲音朗朗,傳遍四方。

  語調平和,不卑不亢。

  青州,墨門,演武場。

  中年儒士與季長空站在一起,而演武場上的路冬梨,已收回了自己的本命劍長生。

  只見她向著中年儒士彎腰行禮道:“冬梨謝劍尊師伯指點。”

  中年儒士微微點頭,笑容溫和的看向她,道:“果真如師弟所言,小梨子悟性極佳,一點就通。”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季長空揚起下巴,瞇著眼睛,一臉的驕傲。

  說真的,自從自己的劍道修為無所寸進后,于他而言,這些年來,最高興的事情,便是收了這么一位弟子,以及,成為路朝歌的一劍之師。

  而對于此刻的路冬梨而言,也是收獲滿滿。

  “捫心自問,劍尊師伯在指點人這方面,的確比師父厲害呢。”路冬梨在心中想著。

  她有什么困惑,中年儒士總能以淺顯易懂,卻又讓人有醍醐灌頂之感的方式講解。

  路冬梨覺得今日收獲極大,比起她閉門造車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這也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何為劍尊,何為劍道之巔。

  當然,這些都是不能跟師父講的,不然他會氣到暈厥,然后去找中年儒士大戰三百回合。

  ——打不過也要打!

  至少要罵個爽!

  指點結束后,季長空才想起來,自己來墨門除了指點小梨子的修行,還是帶著寶貝來的!

  他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試劍石,將它交到了路冬梨的手中。

  路冬梨一看到試劍石,眼睛立馬一亮。

  作為墨門大管家,她自然知曉這東西有多寶貴,而且對于一個宗門來說,用處有多大!

  有了它,門下弟子們的修煉,等于是有所助益的!

  而在得知這是劍宗宗主李隋豐的手筆后,路冬梨陷入了短暫地沉默,然后對季長空與中年儒士道:“冬梨謝師父與師伯。”

  中年儒士擺了擺手道:“此事我全然不知,都是你師父在出力。”

  終于抓到機會捧一捧師弟了!

  季長空那佝僂駝背的身子,好像都挺直了一些,很是受用。

  在享受了一波師兄的吹捧后,季長空才道:“這小子倒是做事爽利,而且道心堅毅。”

  先前未見路朝歌時,寧盈就和季長空說過,路朝歌是她見過的道心最為穩固堅毅之人,當然,這也和他那古怪的性子有關。

  季長空本來還沒太當回事,但從路朝歌執劍斬陳棄,其心性其實可見一斑。

  他看著路冬梨,道:“這小子下山之后應該沒回過墨門吧?”

  路冬梨點了點頭,道:“嗯,一點兒不著家。”

  她語氣有些埋怨。

  “那你可知他當初殺陳棄時說了句什么?”季長空笑著道。

  “啊?說了什么?”路冬梨其實是知道的,但就是想在別人口中再聽一遍。

  “他說問心無愧,殺便殺了!”季長空眼睛一瞇,哈哈大笑道:“說得好啊!”

  這句話,太對他胃口了。

  他這一生嫉惡如仇,殺伐果斷,只不過陳棄身份特殊,畢竟曾是劍宗真傳,以他的立場,心情也稍顯復雜,否則他聽到這句話后,恐怕會覺得更為爽快。

  路冬梨聽著,腦海中都能想象出畫面來了。

  哥哥的做派,她自是一清二楚的。

  等到這個話題結束后,中年儒士看向路冬梨,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事情。

  “小梨子。”他喚了路冬梨一聲。

  “師伯請說。”路冬梨立馬道。

  “楊樹可曾給你飛劍傳書過?”中年儒士問道。

  路冬梨聞言,整個人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劍尊竟然知道她的又一位弟子。

  “啊!師伯可是見過楊樹?”路冬梨眼睛一亮,道:“他下山后就沒了消息,我偶爾還會有幾分擔心。”

  在下山歷練的一眾弟子中,路冬梨最不放心的就是楊樹。

  雖然哥哥一直說這孩子“有小怯卻有大勇”,但路冬梨平日里在他身上看多了小怯,便總覺得這個弟子沒有長大,還無法獨當一面。

  再加上這位少年唇紅齒白,男身女相,就更讓人覺得少了些氣概。

  中年儒士點了點頭,道:“我前些日子去拜訪洛河山洛前輩,于他的小院內見到了楊樹,洛前輩已視其為傳承者,想必會對他悉心教導。”

  路冬梨聞言,腦子一下子還沒轉過來,整個人如遭雷擊,直接被驚到了。

  洛河山?

  四大神劍之一,四人中輩分最高的洛河山?

  如今的她,已見到了四大神劍中的兩位,本不必聽到這名字過于驚駭。但關鍵在于,這樣的人,竟然挑了自己的弟子作為傳承者?

  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還未開口,一旁的季長空卻出聲了。

  “什么!?”他先是大驚,然后大喜。

  “這個什么楊樹,是小梨子的徒弟。”他開始算起了輩分。

  “小梨子,又是我的徒弟!”

  “哈哈哈哈,那我豈不是平白地輩分反超了洛前輩?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中年儒士微微扶額,在心中道:“果然如此。”

  對于自家師弟會是何等表現,不僅他猜到了,洛河山也猜到了。

  中年儒士搖了搖頭道:“師弟,洛前輩并未收他為徒,只是將他作為親孫子般看待,楊樹也是稱洛前輩為爺爺,并非師父的。”

  季長空聞言,嘴角微微一抽,頓時就覺得實在是無趣得很。

  “沒勁!沒勁!”他差點拂袖而去,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中年儒士則在想著,這小小墨門,在未來將是何等光景呢?

  不管是路朝歌還是路冬梨,亦或者是門下這幾個真傳弟子,將來都必是非同凡響。

  這個劍宗的下屬宗門,尚處于下百門的墨門,或許要不了幾年,便會在整個青州大放異彩了吧!

  對此,中年儒士心中有幾分期待。

  他由衷的希望,青州,或者說是整個天玄界,能多出現一些有潛力的年輕人。

  他們畢竟老了,但這個世界,總有人正年輕,不是嗎?

  “而且…..”中年儒士眺望了一眼遠方,以他的境界與直覺,再加上前些時日的下山游歷,都讓他感到近期的天玄界,怕是會掀起些風波。

  夜幕四合,中年儒士與季長空并未離開墨門,而是打算在墨門小住幾日。

  路冬梨給他們安排了雅靜的竹屋居住,這處竹屋距離路朝歌的屋子并不遠。

  月光下,師兄弟二人正在飲茶。

  季長空看著中年儒士,道:“師兄近來似乎思緒繁多,心思很重嘛。”

  “嗯?師弟看出來了?”中年儒士道。

  “我還能不了解你?這世上能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季長空不爽了,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中年儒士連忙擺手道:“師弟,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他嘆了口氣道:“前些時日,我心有所感,便下山了一趟。”

  “然后呢?”季長空問。

  “沒什么然后。”中年儒士答。

  雖然話這么說,但他依然眉頭微蹙,表情凝重。

  “別想那么多了。”季長空見他這模樣,瞬間就不耐煩了。

  “一天到晚就你憂國憂民,想這想那的,好像天底下就你一個人有腦子似的。”季長空道。

  “吾輩劍修,有問題,那就出劍!一劍解決不掉,那就兩劍!”季長空哼了一聲。

  他就是這種性子,他不擅長解決問題,但他很擅長解決產生問題的人。

  “是是是,謝師弟教誨。”中年儒士溫和一笑,開始繼續給季長空倒茶。

  夜深人靜,季長空喝茶也喝膩了,便進屋靜修了。

  中年儒士則在屋外抬頭望月,然后在皎潔的月光下,走出了竹屋,在墨門周圍閑逛賞景。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一處孤墳前。

  僅僅是看了這孤墳一眼,他便瞬間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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