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新言,路朝歌前世玩天玄界時所拜之師。
當初他為了加入春秋山,并拜蔣新言為師,可以說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擁有鈔能力的他,在金錢開道的情況下,都險些未能完成隱藏劇情,后來機緣巧合間發現蔣新言的欲念是口舌之欲,便回家向家中別墅里雇傭的大廚討教了幾手,最終成功拜師,成了春秋山蔣新言執事座下的唯一弟子兼廚子。
也是自那時候開始,路朝歌發現做菜其實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兒,特別是在別人特別賞臉,吃的精光的情況下。
而在做菜方面,他也的確頗具天賦,唯一的遺憾是,他一直覺得蔣新言養著的這只暗鴉,想必肉質會特別鮮美,可也沒機會一試。
關于自己的這位冷面師父,路朝歌有著大量的回憶,畢竟他閑來無事就會去她那刷一波好感度,二人經常朝夕相處,否則也不會險些產生騎師蠛祖、坐弟起駕的現象。
此時此刻,路朝歌抬頭望天,暗鴉身上的女子身影,與記憶中逐漸重合。
他看見了她腰間掛著的玉葫蘆,知道里頭有著她最愛的靈酒——春眠。
這是一種沒什么修行者喜歡的靈酒。
由于是上品靈酒,所以它價格很貴,但是味道又很怪,一般人喝不習慣。
“兄長,我看不透她,是大修行者。”路冬梨出聲提醒道。
路朝歌點了點頭,他自然清楚蔣新言的修為。
他拜師時,蔣新言是60級,也就是第五境大圓滿,現在的蔣新言,哪怕稍弱,也肯定差不了太多。
只是,聽著路冬梨的話,路朝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現在到底是什么修為!”
根據路朝歌的企業級理解,路冬梨這句話的要素在于——只要不是大修行者,她都能一眼看透!
這就有貓膩了。
路朝歌本人通過偵測,是看不透路冬梨的。
因為根據偵測的機制,等級高于自身等級20級,就無法獲取到太多的基本信息,當然,如果有隱藏氣息的高端法寶,或者是隱藏氣息的法術修煉到爐火純青,也是探測不到的。
而這二者,路冬梨恰好都有….
她從寧姨那學來過一套隱匿法訣,怕是已修煉到極高的境界。身為煉器宗師的寧姨問她想要何種類型的法寶時,她要的也是防御與隱匿于一體的法寶。
自那以后,路朝歌就徹底搞不清楚,自家親妹妹究竟修煉到何等境界了,路冬梨也從不會主動與路朝歌提起。
以前不說,是因為路朝歌一直卡在初境。雖說以她對哥哥的了解,哪怕自己秒破第五境,他還卡在初境,也不會影響他的自信…
但是,總該給掌門哥哥點面子不是?
漸漸地,她也就藏習慣了。
路冬梨聽了路朝歌的話后,連忙撇過頭去,轉移話題道:“莫東方從哪結識來的大修行者?而且我觀他氣息紊亂,想來先前還受過傷。”
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路朝歌又瞪了她一眼,道:“哼,這次先放過你,下次本座找機會再對你嚴刑逼問!”
路冬梨沖路朝歌心虛地吐了吐舌頭,然后就與他一同起身,邁動著修長的雙腿,去山門前迎接。
遠來是客,對方又是大修行者,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省的顯得墨門不知禮數。
而且路朝歌猜測,很可能就是蔣新言救下了莫東方,那就是對墨門有恩。
我的機緣不愧是3.1415926…
——圓,妙不可言。
暗鴉在墨門的山門前降落,莫東方立馬向路朝歌與路冬梨行禮。
蔣新言的目光掃過眾人,掃到路朝歌時,在挪開目光后,又掃回去看了一眼。
雖然春秋山的功法很特殊,導致蔣新言對于男人的興趣都比普通女人要稍低一些,但奈何路朝歌乃是魅力10,這皮囊都快暗合天道了。
路朝歌看著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蔣新言,抬頭歪嘴一笑,開口道:
“本座墨門掌門路朝歌,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
呼,山間的風兒吹過,吹起了路朝歌的衣角。
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啊。
…..
…..
世界就是這般有趣,今天的一切,都好似天道老爺開的玩笑。
前世路朝歌與蔣新言師徒相稱,今日一番自我介紹與寒暄后,二人互道一聲道友。
其實吧,修行界里的輩分本來就很難算,算不清的。
在裝作剛剛得知是蔣新言救下了莫東方后,路朝歌展現出了墨門掌門該有的熱情,邀請這位恩人在門中小住幾日。
蔣新言的表現如路朝歌所料,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但看得出來,她對于墨門還是有著小小的興趣的。
對她這種情緒起伏不怎么大的人來說,小小的興趣,已屬難得。
對此,路朝歌不以為意。
他深知蔣新言的點在那里,某些點只要戳得夠準,就能產生喜人的效果。
在帶著客人前往大殿的路上,路朝歌偷偷查看了一眼聲望值。
果然,因為蔣新言的緣故,墨門的聲望值有了一定的提升,看來莫東方這小子表現不錯,令她青眼有加。
但也因為春秋山功法的特殊性,導致聲望值的加持并不大。
好在路朝歌有的是辦法。
前世刷你好感度,今生刷你聲望值。
——吃定你了!
說真的,蔣新言雖是一張冷臉,但曾經她表情冷淡,耳根子卻紅得要命,且霞飛雙頰時的樣子,路朝歌至今記憶猶新,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來到大殿后,眾人依次落座。
按理說,是該奉上靈茶招待貴客的,但路朝歌深知蔣新言最不喜飲茶。
他看了一眼玉葫蘆,笑著開口道:“道友可是喜飲酒,不喜飲茶?”
蔣新言看了看他,微微頷首,倒沒否認。
“那道友自便即可,飲酒也無妨。”路朝歌道。
她取下腰間的玉葫蘆,打開塞子,濃郁的酒香立馬在大殿內彌漫。
路朝歌輕輕一嗅,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咦,這酒香….可是靈酒春眠?”
蔣新言正欲飲酒,手頭的動作微微一滯。
春眠這酒很小眾,喜歡的人極少,價格又貴。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墨門掌門,居然聞著酒香便分辨出來了?
“正是。”蔣新言回答,聲音清冷。
路朝歌歪嘴一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此酒由十四種靈草所釀,分別為靈參、游龍草、丹紅梅….”
他一字不差的把十四種靈草給講出,蔣新言的眼睛則越來越亮。
“沒想到路掌門竟是同好之人。”她很少見的起了談性。
路冬梨等人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哥哥/掌門,什么時候這么懂酒了?”
蔣新言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一個嶄新的玉葫蘆,玉葫蘆飄向路朝歌,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按理說她才是客人,但路朝歌了解她的脾性,便笑道:“卻之不恭。”
然后,他屏退左右道:“爾等既不飲酒,便都退下吧。”
路冬梨與洛冰在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唯有小秋在不斷的咽口水,因為春眠雖然難喝,但聞起來卻特別的香。
在其他人都離開后,蔣新言那雙如黑寶石般的雙眸一直盯著路朝歌,期待著他喝上一口。
春眠這酒太不受歡迎了,整個春秋山,就她蔣新言愛喝,壓根找不到一個品味匹配的酒友。
只見路影帝笑著開塞,聞了聞酒香,面露陶醉的神色,然后飲了一口,雙眼一亮,開口贊道:“好酒!”
他本以為自己還和前世一樣,會很厭惡春眠的滋味。
但或許是太久沒喝了,或許是太久沒見著這個曾朝夕相處過的人了,他今日竟真品出了幾分滋味來。
低頭看著手中的春眠,路朝歌腦海中的記憶紛飛著。
前世,他與蔣新言初見,便覺得這個手持長槍,修為高深,殺伐果斷的女人酷斃了,一下子就吸引到了他。
他時常會用酷這個字去夸贊她,久而久之,蔣新言也從一開始的迷茫,變為了大概能理解酷這個字的意思。
先前說過,春秋山的人由于功法問題,某一種欲望會被放大。
其中,對于有些人來說,這欲望便是情愛。
因此,在春秋山,時常能看到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尷尬的是,由于其他人被放大的不是情愛,導致她們在情愛方面比常人都要稍微冷淡一些,因此經常會不理解。
蔣新言就總是費解,不知情為何物。
路朝歌雖為花叢老手,但也不知該如何解答。
這題不是答出來的,是要經歷出來的。
他只是看著自家師父,歪嘴笑道:“弟子倒是不知情為何物,我只知道,一個人心中沒有喜歡的人的時候,就是她最酷的時候。”
關于這一點,他的確是這么認為的。
不過他就是隨口一說,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時間飛逝,直到二人經歷了很多,直到那個離奇的夜晚。
蔣新言喝了很多春眠。
以她的修為,是喝不醉的。
只是….酒雖不醉人,卻也可醉心。
她依舊冷著一張臉,可這張精致的臉龐卻紅彤彤的,眼睛也迷離而朦朧。
霞飛雙頰的她坐在路朝歌的對面,路朝歌首次覺得她有了點小女兒姿態,首次在她那清冷平靜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絲委屈的情緒:
“可是,朝歌。”
“為師現在一點也不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