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都荒唐。
陳誠宣讀了軍委會的命令,將領們都以為軍委會因為川軍的堅持和逼迫,雄起了。
一反常態的振作起來。
轉守為攻了。
這是多少國軍將士的心聲。
66軍軍部不管川軍還是中央軍將領,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確定了胡鏈和戴安瀾不會臨時進入三戰代職。
周小山懷著復雜的心情,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們打招呼。
“小山,這下滿意了,委座英明,之所以決策來的晚,還是被有些人蒙蔽!”
面對陳誠的笑臉。
周小山露出一副僵硬的笑容。
“呵呵!”
騙的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用陰謀掩蓋另外一個陰謀,有意思嗎?
既然說什么都沒用,干脆不表態。
“你小子這是對長官的態度,我給你說,你我弟兄情深義重,這是我老長官,也就是你的老長官。”
此話一出,別說周小山覺得胡鏈的臉皮厚,連羅家烈,范紹增也知道這小子臉大。
人家小山明明是四川軍閥好不?
什么時候跟你混成了土木系。
偏偏周小山還不好接招。
總不能當面拒絕人家認同的善意吧?
66軍還要軍政部的戰斗序列里混呢。
“陳部長關照66軍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川軍向來是投桃報李,要不二十二集團軍能抗住壓力讓你統領仁安羌西線戰局,要不人家劉元塘犧牲了半個師不吭聲的把最大戰功歸咎于你,好好為黨國效忠,為長官分憂吧你。!”
這下子胡鏈傻眼了。
感情自己之所以能在緬甸打勝仗,都是托了長官的福。
這場合他還不能不認賬。
陳誠在一邊看著這兩個陸大同期的同學互懟,心里都樂開花了。
他在想,要不要派兩人盯著周小山,把他拉到土木系邊緣,不進不出,保持一種默契。
周小山才不想管他們怎么想。
他準備把譚望嵩和鄭沖,張震河留在三個機場。
川軍全部換裝老百姓衣服,帶幾支可靠的地方武裝。
把剩下的地雷,炸藥都扔在機場的必經之路上,給鬼子好好準備一頓飽飯。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川軍和東線鬼子擦肩而過,正好迷惑對手。
以為軍遵照軍委會命令,跟你們玩默契。
佯攻誰不會啊,多帶點地方武裝佯攻余杭,沒撈著仗打的軍去打寧波,打奉化,打上虞。
老子就把這仗往大了打,讓鬼子覺得軍委會算計他們,你能把我怎么樣?
“小山,羅軍長,范軍長已經表態,服從軍委會命令。你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吧?”
看著周小山嘴角翹起,賀國光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有種預感,這小子又要搞事情。
“不會啊,抗戰救國是每個中國軍人的心愿,軍委會順應軍心民意,理應支持!”
我信你個鬼,你這幅天真的面孔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賀國光想起這家伙跟川軍軍管上課時候說的話。
內心可以單純,手段一定要多元。
“這就對了,小山,委座高瞻遠矚,領導抗戰不容易,你一定要服從大局!”
黨國要員就是要員,明明一句話都不信,偏偏做成處處相信你的樣子。
想到這里,賀國光覺得自己跟周小山,鄧錫候這些老油條混久了,學壞了。
開始惡意揣摩黨國要員。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要執行好軍委會命令,還有很多事情鋪排,檢查,就麻煩賀參謀長陪一下陳部長,我這邊去跟羅軍座檢查一下準備情況!”
“用得著你去嗎?你不在三戰區,人家范軍長,羅軍長就不帶兵打仗了!”
剛轉身的周小山又被胡鏈拉了回來。
怎么軍部透出一股濃濃的陰謀味道。
“說吧,胡師長,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是我找你有事,是陳部長!”
周小山啞然,旁邊的戴安瀾拉開了凳子,把周小山摁住坐了下去。
“小山,浙贛會戰川軍勞苦功高,委座希望我起草一個嘉獎的方案!”
“這個跟我商量不合適吧?”
“關系軍前途,我就算去找上了家烈和邵增,他們也會說考慮,一轉身就過來找你!”
看出來了,這是半夜吃柿子,摁著軟的捏。
覺得自己好說話。
“我的意思,二十三集團軍編制有點大,第十,第三十二兩個集團軍的人都沒你們一個川軍集團軍多,干脆拆分了,既然范軍長跟羅軍長關系好,干脆讓他們兩個組成一個集團軍!”
能把唐式遵撇開,單獨成立一個集團軍。
這當然好,不僅有利于抗日戰場,也有利于下一步周小山對川軍的控制。
當初沿海實業遷川,引發了四川軍閥大規模投資實業,唐式遵投資的產業比潘文華少多了,甚至比不上范紹增。
后來雖說劉湘補給他一些礦產,他的收入來源其實和范紹增差不多,還沒有范紹增會經營。
66軍再劃出去,周小山懷疑唐式遵對自己說話的語氣立馬軟一半。
天上沒有不要錢的午餐。
陳誠沒有繼續說話,臉上分明寫著條件。
“我擔心唐司令不會同意,二十三集團軍是劉總司令兼任集團軍帶出川的,每一個番號他都會說不敢舍棄!”
“66軍本來就不是二十三集團軍番號,直屬軍政部的,只是太湖,魯南兩場戰役臨時歸屬二十三集團軍指揮,再說,唐式遵和范軍長,羅軍長口口聲聲稱兄道弟,不能擋弟兄的前程啊!”
周小山笑了笑,沒說話,非正式的談判,說話表態就立馬落了下乘。
二十三集團聚這一坨太大。
幾個軍閥厲害關頭抱團,三戰區拿他們都沒有辦法。
拆分更容易被各個擊破是顯而易見的。
“小山,作為國府高級官員,我給你開口實在太難了,可是18軍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軍隊,弟兄們都眼巴巴看著我,我希望你幫個忙!”
果然是交易,什么幫川軍浙贛會戰請功,認定羅家烈該晉升,都特么是套子。
眼看著二十二集團軍在緬甸弄了一批軍械。
他們肯定是盯上了永州兵工廠的產能。
“小山,你放心,我不白拿,我付錢,只是價格能不能商量,還有就是裝備能不能優先給我們!”
周小山更郁悶了。
川軍依法治川鬧了一場,中央軍一口氣調回了好些部隊部署在四川周邊交界地帶,18軍甚至入川了。
賣給你們軍械,然后你們拿著這些部隊威脅川軍。
我不是自找麻煩?
“重慶械修所產量不低啊?產品質量都很好,還專供中央軍,18軍怎么會缺軍械?”
“你小子耍心眼,都是你們四川兵工生產的產品,重慶械修所的步槍怎么去該產中正式去了?M2也變成了馬克沁生產線,而且最近兩年的質量,感覺不如永州的。”
“我聽說過?據說是軍工署的要求,中央軍不扛中正式,還叫中央軍嗎?我還聽說,軍工署抱怨重慶的槍被各軍爭搶,鬧的軍工署自產兵工廠很沒面子,有些人看見米勒就開始抱怨,去討賬的時候百般刁難,一拖再拖,購原材料的錢都斷頓了。”
一開始,重慶械修所還可以保證款到放貨。
隨著陪都遷入重慶,也不知道那個混球出的注意,中央軍在械修所旁邊駐扎了一個旅。
款到放貨就成了貨到付款。
然后就越來越不像樣子,開始欠款,變更訂單,甚至嫌棄意大利迫擊炮成本太高,轉而生產擲彈筒。
兵工署一群軍官,身后也站著各派系的后臺。
陳誠也聽說過原委,他也怕委座認為他手伸的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