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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慘不忍睹

  要把周小山弄上軍事法庭,陳立夫只是說說而已。

  周小山膽大妄為,卻不是說說而已。

  軍統二處在武漢的小樓,戴笠保養情人的小洋樓,都在炮火中化為灰燼,更別說三十一集團軍被炸的那位總司令。

  這混蛋就是個炸逼,從來不怕傷及無辜,總是把現場弄的血腥不堪,受害者死無全尸,慘不忍睹。

  軍統不進四川,雖說是委員長的意思。

  戴笠又何嘗想招惹四川軍閥這幫瘋子,不進四川他順勢而為,樂的清閑,就連劉湘殉國的事情,他還專門托人給川軍打招呼,不關他的事。

  鄭介民出手,幾個家族是藏在他身后的。

  事成之后,不管是川軍復仇,或者事情敗露,替罪羊也只能是鄭介民,他自信燒不到自己身上。

  如今果真親自對周小山出手。

  情況不一樣了。

  刺殺不是誰家獨有的買賣。

  雙方死仇,誰也不得安生。

  人死如燈滅,多錢再,留下金山銀山也沒用。

  這么簡單的道理,陳立夫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只是一個小小上校看破了自己計謀,如此強硬,他有些下不來臺。

  “孔小姐的事情,我是一片好心,多了一個老婆,就多了個親人,不管是陳家,還是孔家,都希望跟你做親人,而不是做仇人!”

  “不分大小,先進我周家的門,是王纘緒出的主意吧?”

  聽著陳立夫強硬的語氣緩和下來,時局逼迫,周小山也不想跟他鬧,他是真很這幫日本人,要是沒有日軍全面侵華,劉湘,馮天魁沒有在戰場上殉國,他恨不得立刻起兵,推翻這個蔣家王朝。

  “你監視我?”

  從表情上看,看不出陳立夫的詫異是裝出來,還是真的。

  裝出來是有可能的,為了更好的出賣王纘緒,離間川軍。

  真的也是有可能的,他在永州這個川軍老巢里根本沒有安全感,全仗委座給他吃下的豹子膽。

  周小山還是要解釋。

  “本人對黨國一片赤誠,戰功赫赫,手握川軍軍械補給命脈,我想不出王纘緒為什么會不告而別,除非他跟你有了交易。聯想他離開以后,陳部長的條件發生變化,讓我休妻再娶,變成了共侍一夫,藏在身后的戲是我老婆隨時可能意外身亡。出了這么歹毒齷齪的計謀,他怎么可能在永州坐得住?”

  陳立夫心里暗罵王纘緒做賊心虛。

  一個周小山而已,他又不吃人,你怕成這樣。

  你一走了之不要緊。

  這共侍一夫的計謀,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了。

  “有件事陳部長沒想到吧?王纘緒臨走時候,讓去碼頭送行的郭汝棟告訴我,一定不要讓孔家小姐進門!他擔心我看不出這件事后面隱藏的兇險。”

  周小山巴不得陳立夫對王纘緒下狠手。

  這樣這個墻頭草,才能知道自己捧某些人的臭腳是沒用的。

  你能做初一對付我,我也能做十五。

  真當一走了之就完事了。

  可是陳立夫有點不相信周小山的話,眼神里都是懷疑。

  “你還別不信,王纘緒好歹是甫系川軍,他心里清楚的很,真要是上了戰場抗日,打了幾仗證明了自己的血性,永州還真不能不管他!”

  的確,以永州一貫扶持川軍抗戰的作風而言。

  這件事是有可能的。

  不過陳立夫覺得自己跟這些人品種就不一樣,把黨國的錢往自己懷里揣,才符合人性。

  這些鐵憨憨,捐出去支助川軍打鬼子,以卵擊石,日本人哪有那么好打的,哪怕劉湘,馮天魁碰的身死殉國,他們也不改初衷?

  這不是浪費錢糧嗎?

  “陳部長可能不知道,永州械修所,煉鋼廠,玻璃廠,食品廠,水泥廠包括巴中,南江,廣元的煉化廠,化工廠,化肥廠,機械廠以及汽修廠等等五十多實業,交叉持股,股本非常復雜,我雖然國內是排名第一的大股東。其實占比不到兩成,之所以我能做主,是因為我的決策是圍繞川軍和國家利益,是劉周書,鄧錫候,沈虹,吳蘊初,陳敬方,秦國梁等等四百多名大小股東沒有聯合反對我!”

  之所以周小山有這么大股份,還是馮天魁授意的,他不想自己太多錢引發劉湘忌憚,所以打劫漢奸的財務,他只算了很少一部分。

  “猶太人有多少股份?”

  永州的川軍控制實業很神秘,更神秘的是猶太資本。

  他哪里知道,所謂的猶太資本,都是周小山,陳敬方和鄭竹梅控制的。

  “比我多一點,比蘇聯人更多,當然,如果國府想買,可以給猶太人談價錢。水晶之夜發生之后,在德國的猶太人被有組織的拘押,屠殺。入川猶太人很感激當初大帥對他們的收留,雖然兵工廠不掙錢,但是其他實業可以補貼,就算賺不到錢。他們也愿意支助川軍!”

  猶太人的資本,陳立夫不是沒有問過價錢,這些狗日的獅子大開口,一張嘴二十億米刀,還要現款。

  別說陳家,孔家買不起。

  國民政府也買不起。

  猶太人遮遮掩掩說自己最大股東,聽周小山的說法,這點股份還不能控股。

  就算買得起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啊。

  “哎呀,民國退入四川,江浙,兩湖,兩廣,繁華之地盡落入日寇之手,處境艱難啊!”

  陳立夫這話一出來。

  周小山頓時松了一口氣。

  知道你狗日的是來要好處的。

  來了這么多天,始終不開口。

  說什么民國艱難,哄鬼呢。

  玩了這么多彎彎繞,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打仗就是打錢,裝備軍械,軍隊開拔的軍餉,戰場上犧牲將士的撫恤,川軍消耗也很大,大小軍閥頭子都打窮了,全指望著永州補貼!”

  聽見這話,陳立夫心里再次暗罵。

  這小狐貍還在跟自己裝傻。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逼到這種地步,主動開口要條件。

  依法治川的事情,懸而未決,一旦國府下了決定。

  四川控制大權必然旁落川軍,你不給補償怎么可能。

  要不是峨眉山下鄧錫候,秦國梁,潘文華鬧著不同意就回永州。

  國府面對大半個中國淪陷的局面,黨國要員面對記者所提出的怎么樣收復河山的問題,都是支吾著回應待時局和天下大事變化。

  如今好不容易川軍有了個臥薪嘗膽的計劃。

  軍委會再次正面否決。

  可以想象民眾會如何憤怒。

  到時候,在有心人的指點下,憤怒的重慶,成都,四川各地的工廠,學校的工人,學生全部走上街頭,堵住了幾個家族倒賣物資的店鋪打砸,會搞得所有黨國要員不得安生。

大熊貓文學    我的師長馮天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