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那邊,因為范明接到周小山送來的火炮,毒氣彈,立刻開打,鬼子根本沒有時間破壞火炮,汽車和裝備,繳獲頗豐,陳誠接到長興發來電報,立刻給劉湘提條件。
劉湘讓他找馮天魁他們。
這仗下來,郭勛祺,范紹增,陳萬仞他們,每家分到了五十門75毫米口徑以上的火炮。
105和150的一共30多門,都讓給馮天魁。
誰讓他是馮大炮呢。
現在就屬66軍的火炮最雜。
郭勛祺只要了40門41式山炮,20輛汽車,至于日軍聯隊,大隊配屬的各種75以下口徑的火炮,都是各師,旅的戰利品。
鬼子的步兵曲射炮,全部被配發到團一級去了。
火炮多,炮彈少,一些輪子,架子受損的火炮,工兵和炮兵一起干活,都在設法修復。
陳誠知道他們說的是事實,看了一眼身邊吳奇偉,嘆了口氣。
“火炮我先收下,炮彈每一門配十發總可以吧?”
“陳長官開口,每門火炮怎么也要配二十發!”
馮天魁話聲剛落,火堆旁再次傳出爽朗的笑聲。
第十軍簡直就是一頭肥羊。
論說,鬼子三個炮兵聯隊,每個聯隊只有48門七五毫米口徑以上的火炮,16師團一個炮兵大隊,還被馮天魁偷襲炸毀和繳獲了幾門。
可是16師團和第6師團都是常設師團,所屬聯隊稱為野炮聯隊,比正常的炮兵聯隊在組建第十軍時候加強了一個炮兵中隊的火炮,他們旅團和聯隊級火炮,也配發了部分41式山炮,也是75口徑的。
所以,七戰區三個戰場,總共繳獲了近兩百多門75口徑以上的火炮。
暫編88軍,21軍,23軍,50軍都分到了四十門,郭勛祺還把借給他的十門41式山炮還給了馮天魁,上繳中央軍以后,馮天魁還分到了剩下的部分150毫米口徑的重迫擊炮。
他手上的火炮雜的很。
66軍分散在二十三集團軍的炮兵歸建以后,抽調新兵老兵整補,現在比鬼子一個野炮聯隊還牛。
財不露白的道理在場的幾個家伙都懂,加上唐式遵,沒誰敢讓火炮見人。
要是被陳誠,吳奇偉知道,鬧著參戰部隊照建制分配,那不得郁悶死。
“天魁,別以為二十發彈藥就把我打發了,我聽說你太湖南岸,還有部分撤到這里兵,被你收攏起來了!”
“沒有,沒有的事,我可以把部隊給你集結起來看,全副川軍軍裝!”
陳誠又不是傻子,你馮天魁能老實的把部隊集結起來給我點驗,趙沛詩那邊報的戰損,也太夸張了。
雖然戰場損耗的電報,都被趙沛詩偽造了,久經沙場的陳誠還是能從通報中的一些蛛絲馬跡察覺出來。
“別人不清楚你,賀國光還不了解,他給我說,馮大炮的習慣,藏一半,露一半!”
馮天魁眼睛都瞪圓了,藏一半,露一半,那是周小山那小子干的事好不,那里是我的習慣!
“冤枉,我真沒藏起來,藏起來的是郭勛祺,他宜興收攏的兵多?”
郭勛祺人都愣了,他招募的整補兵,都給郭汝棟了,收攏的這些其他番號的潰兵,彌補新七師的戰損就沒剩下多少了,給23軍送去都不夠。
“多個屁,新七師,23軍傷亡慘重,都整補進去了,43軍在吳興大戰之前,還把混在其中的黃埔生全部選去了,這次又打殘了,我都沒兵給他,劉雨卿說是副軍長,手下的兵,只剩下半個師!”
“勛祺,給我個面子,宜興哪里的收攏點,鬼子撤走后,據說你又派兵重新豎起來了,我就不讓軍委會下命令了,你交給吳奇偉,你們幾個好歹有兩批四川和太湖的補充兵,我十五集團軍,打完吳興這場簡直太慘了,我留下一個旅以后,剩下的老兵開回去,連整補的架子都搭建不起來!”
陳誠說完,又望著馮天魁。
“天魁,太湖南岸這里的,我也派人接手你們的收攏點,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陳誠也知道,淞滬撤下來的兵,該到的已經到了,還是不死心,看看有沒有小股成建制的落在后面的。
“可以,陳長官盡管派來人,太湖南走廊,吳興在我們手上,南潯在我們手上,都可以設立收攏退兵的憲兵站!”
“國難當頭,民族存亡之計,要是全國所有軍隊,都能像川軍這樣,顧全大局,舍生忘死,何愁不能把鬼子趕出中國去,來來來,我敬你們一杯!”
在陳誠看來,二十三集團軍基層軍官,兵員的素質,絲毫不遜色于他起家的部隊。
吳興之戰,打的這樣慘烈。
大戰過后,一邊在收拾傷痛,還時不時能聽到氣勢澎湃的嗷嗷戰歌。
想起吳奇偉他們敘述那晚四面戰歌的場景。
讓人熱血沸騰。
被這群將領帶著忠于劉湘,而不是直接為委座效力,簡直太可惜了。
雖然他身體也不好,跟劉湘一樣,不能飲酒,一起吃太湖三鮮的病號飯。
還是端起了酒杯。
“國光給我說,他跟你們川軍,是不打不相識,其實從我到四川,參加川康整軍開始,也是不打不相識,國難思良將,我們一起舉杯,在委員長的領導下,在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下,為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和民族,一起血戰,生死與共!”
“好,陳長官說的好!”
“一起血戰,生死與共!”
自從陳誠走過來,周小山一直在裝小透明,看著將領們全部站起來,舉起酒杯,他端也不合適,不端也不合適。
趕緊拿起酒瓶,給幾個酒杯沒滿上的斟滿,然后抱著酒瓶退到一邊。
還是被陳誠發現了。
“你小子,怎么不喝?”
“將軍和校尉尊卑有別,卑職身份不夠!”
“還掛著中校呢?我已經同意,恢復你上校軍銜,記住,這場全民族的抗戰,是委座領導的,中央軍在抗戰中承當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眼光不要太狹隘,做事不能光想著川軍!”
周小山郁悶的很,我是招誰惹誰了,吃個飯,吹牛打屁,還被人抓住訓示。
立刻挺身敬禮。
“卑職一定牢記長官教誨,為黨國盡忠,為委座效力,為國血戰!”
嘴上雖然這么說,周小山心里卻在吐槽,老子連國民黨都沒正式加入,哪里記得什么黨國。
馮天魁,楚天舒,在一邊,看著小子,滑的跟一條泥鰍一樣,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陳誠卻想起賀國光還專程給自己說過這小子。
有眼光,有能力,官迷,財迷。
當初他答應兩年后進入黃埔軍校,可以下手調離川軍,現在軍校都沒了。
要跟劉湘要人,怕是做不到了。
日軍大軍壓境,首都危在旦夕。
還是讓這小子就在戰場混吧,據說這小子做參謀一流,在川軍,中央軍,哪里不是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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