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今天會議之前,趙沛詩已經抓人了,只不過借口把人調到七戰區參謀部,把挑撥范紹增跟劉湘關系的吳四州逮捕了,只是唐式遵他們集團軍部沒有一個人察覺。
既然劉湘不動,周小山干脆自己動,劉湘衛隊長跟唐式遵,唐式勛聽見周小山這命令都有點傻。
田隊長看著周小山堅定眼神,剛準備出門召集部隊動手。
劉湘終于開口了。
“好啦,日軍大軍壓境,大戰一觸即發,川軍應該精誠團結,今天軍事會議,扯遠了!”
潘文華,郭勛祺都傻了,說實話,見不慣唐式遵也不是一兩天了,他眼睛望著劉湘,希望從他嘴里得到軍令,誰知道劉湘讓趙沛詩敲了敲桌子。
“我先做個聲明,那天在蕪湖,是我主動要喝酒的,唐式遵他們攔了沒用,都是跟隨我征戰多年的老兄弟,沒有誰是川軍叛徒,我再重申一次,我生病的事情,跟唐式遵沒有關系。以后除了我認定的川軍叛徒,誰特娘的要去說某某人是川軍叛徒,他就是叛徒。唐式遵,唐式勛,當初人家范紹增被你們潑臟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嗨,劉湘還是太念舊,太記人情,周小山有點無語了,這瘟豬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留他干嘛?
“大帥,我錯了,我應該善待范軍長!”
都是軍閥混戰過來的,幾十歲的人了,唐式遵也不算太傻,到了這步田地,他哪里能不知道馮天魁跟潘文華結成了同盟,拿著川軍其他軍閥將領的電報來對付他,劉湘在幫自己。
“晚了,天魁說得對,你小子就是小肚雞腸,容不下范紹增,人家下面扛槍打仗的兄弟也對你不服氣,你派去那四個旅的軍官全部撤回來吧。范紹增,正式征求你的的意見,這次不準埋怨我,你說說,是愿意去23軍給文華當副軍長,還是愿意去66軍給馮天魁當副軍長?”
看著唐式遵臉色跟死了爹娘一樣,范紹增咧著嘴笑起來。
“我當然愿意去66軍!”
傻子才不跟著66軍,永州有兵工廠,負責川軍所有的軍械補給,雖說馮天魁跟國府鬧掰了,可是人家有錢啊。
出川抗戰,有錢就不怕補給暫時更不上,比什么都強。
“大帥,不能開了這個壞頭啊,抗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以后部隊再整編,誰都像馮天魁一樣,幫人出頭,抵抗國府的軍令,還得到好處,擴充部隊,川軍就沒法管理了!”
唐式遵認栽,可是他的堂兄弟不服氣啊。
馮天魁也無可奈何的聳肩。
“大帥,我先說,我不是貪圖范紹增四個旅,我自己的部隊,都沒全部拉出來,再說,養兵多花錢啊,你又不給補貼。看著這小子潑我臟水,也不幫忙!”
“唐式勛,今天你過了,這些話,不該你這個身份說的。”
劉湘憨憨一笑,也覺得直接把部隊給馮天魁,有些欠考慮。
“紹增,你看著這事?”
看著馮天魁又從座位上竄起來,他一伸手示意馮天魁先等他把話說完。
“天魁,你不要著急,我們不論能力高低,首先,敢于出川抗戰的,都是好漢,是我巴蜀英雄,對于出川抗戰這件事情上,唐式遵也好,唐式勛也好,不含糊,有氣節,都是出了大力氣有功勞的,也是好樣的,不僅自己出來了,還把嫡系的弟兄們都帶出來跟鬼子拼命。范紹增也是好樣的,舌頭跟牙齒還打架呢?這個事情,唐式遵處理的不好,現在愿意改錯,我還是很欣慰的。范紹增所部,調23軍,范紹增任職23軍副軍長!”
發動隊伍出川抗戰并不容易。
這哥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劉湘覺得如果范紹增到了馮天魁的66軍,這幫混蛋心里會覺得憋屈,怕是天天在自己身邊嘮叨馮天魁尾大不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很不利。
大戰在即,川軍前途未卜,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守望相助才是硬道理。
還是讓潘文華去處理吧。
去不了66軍,范紹增雖然有些失望,還是敬禮表態遵命,潘文華也過自己上級,當初圍剿紅軍,指揮十幾個旅作戰,可從來不做唐式遵那樣的事情。
只要能指揮部下打鬼子,他范紹增在哪里不是打,如愿以償的坐在哪里滿臉笑容。
再說,這幾天跟馮天魁,潘文華混在一起,好像連郭勛祺楚天舒都接納他成為這個圈子其中一員了,在四川這么多年,從沒跟劉湘這么相處過。
等會議下來,好好謝謝馮天魁和周小山,幫他討回軍隊。
“這件事情就到這里了,唐式勛,唐式遵,周小山已經把情況介紹了,你們兩個看看,我們該拿出什么樣的對策?”
劉湘的作為,還是盡可能的減少川軍內部的動蕩。
齊心協力打鬼子。
盡管馮天魁跟唐式遵關系肯定會有巨大的裂痕,在他眼里不是什么大事,無所謂,川軍這些年相互征伐,有矛盾的將領多了去了。
“大帥,我是這樣考慮的,我來守湖州,長興一線,文華他們軍團,守宜興,長興一線,66軍剛從山西回來,又是我二十三集團軍裝備最精良的部隊,作為總預備隊,暫時部署在宣城,廣德,如果真的被周小山料中,日軍環太湖兩路進軍,那邊出現問題,馮天魁就支援那邊!”
唐式遵的意見,立刻得到了唐式勛的附和。
兩人跟隨劉湘多年,哪里不知道劉湘一門心思打鬼子,話還是說的很漂亮的。
在場的將領都在交頭接耳。
郭勛祺站起了。
“我反對,根據淞滬戰況和山西戰況的匯總,要打贏日軍,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種太過于簡單的防御分配,就意味著我們要構筑陣地,跟鬼子打陣地戰。我們不僅缺乏空中支援,也缺乏大口徑的重炮,而淞滬戰場的失敗,告訴我們一個道理,面對日軍強悍的地空火力,沒有鋼筋混泥土的永固防御工事,我們二十二集團軍即使全軍拼光,也阻擋不了日軍的進攻。”
很多人認識這位川軍名將,是從土城之戰開始,光聽名字以為郭勛祺是個儒將,可是這家伙除了有個熊貓的綽號,還有一個綽號是莽娃,每每戰斗激烈的地方,身先士卒。
歷史上他出川的時候,還是145師師長,他的五十軍,還是三八年南京淪陷后,國府想惡心和制約唐式遵才編成的,四川工業的意外崛起,川軍各部齊裝滿員,讓國府付出了更大代價,所以他提前升任這個軍長,還得感謝周小山那只小蝴蝶。
“郭軍長的意思,跟馮天魁一樣,學共黨,打游擊戰?”
唐式勛這話不懷好意,明顯給郭勛祺挖坑,還順便把馮天魁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