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可憐南開大學的創始人張伯苓了。
怎么派了個傻子來四川。
估計他這個時候,還在埋頭在金陵建設南開中學,準備小學,中學,大學全面鋪開,為實現教育振興中華而奮斗。
7.7事變以后,整個華北,江浙一帶的大學,一團亂麻。
國土淪喪,戰爭帶來的恐慌,讓這些學校,手足無措。
部分學校提議動遷,可是遷多大的規模,哪里能安置,遷徙的經費怎么來,是國府牽頭還是各顧各,一團亂麻。
國民政府的猶豫,無能,腐敗加劇了局面的惡化。
直到37年7月25日,日軍悍然對天津的平民設施展開攻擊。
在炮火中,私立南開大學,成為抗戰歷史上,第一所毀于戰火殉難的學校。
整個民國的大學教育系統,在蔡元培先生的吶喊下如夢初醒。
國民政府迫于巨大的壓力,下令國有國立的大學南遷,而私立的,比如南開,中法,教會的比如金陵女校,燕大,輔仁,就不在其中,等于被老蔣全部拋棄了。
但是私立的大學也不甘心在淪陷區啊,誰愿意做搬家遺棄的狗,既然長著腿,也跟著南遷。
起初遷徙的目的地是長沙跟西安。
可是這些大學,到了兩地以后,又隨著戰事不順,進一步西遷。
流動的課桌成了一時間的風景線。
西安的遷漢中,長沙的遷昆明。
那么多學生,老師再次出發,從長沙到昆明,除了繞道越南,緬甸的,大部分都是徒步,從長沙經貴州走到昆明的。
清華,北大,南開從北京到長沙,從長沙到昆明,加上南遷的腳步,比紅軍長征還走的遠的多。
抗戰全面爆發后,國民政府的撤退,一塌糊涂,可以說,旱的的旱死,澇的澇死。
提前有準備的,就能搶占資源,比如南京的中央大學。
從遷徙開始,南京到重慶,沒有損失師生不說,只用短短幾個月就復課了。
不僅因為他們有南京政府的特別對待,關鍵他們校長羅家倫很睿智。
在三五年時候,他就到了一次重慶,認為山城適合防空,也適合必要的時候,中央大學立即遷川。
盧溝橋槍聲響起,羅家倫當機立斷,第一時間聯系了民生公司,不僅學校試驗器材,學生,老師,完好無損的到了重慶。
他的校工也很厲害,徒步一年多,連學校養的雞,鴨,牛羊,一起趕到了重慶。
羅家倫在重慶看著自己學校的眼熟的牛羊背上馱著雞籠鴨籠,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
更過分的是,中央大學執行的堅壁清野太徹底了,他們學校用于醫學研究,學生解剖的尸體,也從南京拉到了重慶。
周小山上輩子查到這個資料時候,真覺得見鬼了。
抗戰死人無數,民生公司為了救難民,救物資,盧作孚把頭都撓禿了。
死人哪里沒有?
你把尸體從南京拉倒重慶,究竟是浪費運力資源,還是腦殼有包。
中央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好可憐,在南京解剖的尸體是這幾個,輾轉幾千里到了重慶,還是這幾個。
抗戰全面爆發的時候,國內一共有一百所出頭的大學,光教授都是兩千多,學生達到了四萬。
自己一趟平津之行,就希望這電視劇的世界,這些個學校,不要像歷史上一樣。
太依賴不靠譜的國民政府,在抗戰全面爆發的時候,還成為無頭的蒼蠅。
至少滴翠峽哪里至少可以容納十來所大學,永州可以成為他們西遷避難的目標。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周小山覺得這樣也好,南開人家是要跟北大清華一起合并成為西南聯大的,自己不能隨隨便便改變歷史,把人家桃園結義的兄弟拆散了。
馮天魁好像已經注意到周小山習慣性的走神,他繼續說。
“所以,大帥也有了要求,說幺爹劉文輝帶了個好頭,他在雅安下令,手下那個縣的縣衙比學校還修的好,他就去要了縣長的腦袋,你給陳先生商量下,把滴翠峽那學校修的漂亮點,別被永州城防司令部比下去,讓大帥要了我的腦袋!”
不得不說,四川這幫混賬軍閥,對教育的重視,真是沒的說,劉湘自己兼任重大校長不說,像是李家鈺,劉文輝,都很重視學校的建設,好些個小軍閥紛紛效仿,不遺余力的掏錢掏東西蓋學校。
可是永州隨著這些廠子不斷落戶,面向成都方向招工,人口已經超過十萬了,但是這個遷徙和投資并沒有沒有停止,兩年時間,周小山甚至做了翻番的預估。
救人比殺鬼子更重要,作為一個穿越者。
既然遇見到了這些學校,民族工業在抗戰時候的悲慘結局。
保存中華民族元氣的事情,就是他無不容辭的責任。
可是這樣一來。
抗戰全面爆發以后,四川成為大后方,周小山發動北平,上海的實業家自救,委托民生跟張繼先他們幫忙撤離,再容納十萬人毫無問題。這可就是三十萬了。
永州完全可能超過成都的城區人口。
鬼子對四川的轟炸,可是以民用設施為中心的逼迫戰略,永州肯定會成為日軍次要的轟炸目標,花再多的大洋,學校的房子建設的再好,也沒有屁用。
都得挨鬼子炸彈。
要知道國民政府陪都重慶,鼎盛時候,城區人口才四十七萬,因為依托地形分為幾個片區,也被日軍分坐標覆蓋式轟炸。
“永州師范那邊知道沒有?”
“永州師范肯定沒意見,他們葛校長,還被北洋大學任命為分校校長。學生們都樂瘋了,今天全校師生放假,一股腦涌到滴翠峽去了,你想啊,一個學院的畢業文聘,一瞬間,變成了大學的畢業文聘!永州師范的畢業證,能跟北洋大學的比嗎?再說了,幾十個教授里像卓敏之幾個,他們在各自領域里,名氣很大。林梁二位接受了大帥對中國營造學社的贊助,以后也會來永州設計建造大學,更讓他們欣喜若狂。”
這倒是,周小山也笑了起來,自己也是幫這幫學生,做了件好事。
兩人還在樓上說笑。
順子找來了,說是閻錫山的兵,到了玻璃作坊,他們要買貨!
周小山煩的很,他一回到永州,就被各種瑣事,把時間全部耗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