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友,程某勸你謹言慎行。”姓程的徒然揚聲冷喝道。
“狗一般的東西,狂吠什么?程空,你暗算坑害老夫,背信棄義,早晚不得好死。”云中叟狂怒臭罵。
“少主,既然這老東西一心求死,我們就成全他吧。”姓程的想必怒極,厲聲道。
“不識抬舉,殺了。”年輕聲音語氣森寒。
聽到此處,郭小刀暗嘆口氣,猛地放開神識掃視了下屋內,旋即屋內狀況一覽無余。
云中叟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角流血,他的對面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那個程空。
而在程空身旁那個青年,身穿一襲錦袍,臉上長滿了雀斑,眉宇間彌漫著深沉的陰霾,心情極度糟糕的樣子。
“煉氣四層。”郭小刀神識從雀斑青年身上一掃而過,頓時看穿了其深淺。
一個煉氣二層,一個煉氣四層。
情況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咦,有人在窺探我們?!”下一刻,雀斑青年表情一變,豁然從屋里沖了出來,護體靈光罩已然張開,顯得無比謹慎。
“果然,元神弱小的修行者放出神識探查修為比自己高的人,對方會一下就感應到。”郭小刀立刻收回神識,緩步走了出來。
“什么人?”雀斑青年左右環顧,神識掃視著周遭,這會兒,郭小刀已經走了出來,但他卻把頭扭向另一個方向,看來看去的。
“咦,難道他沒有發現我?”郭小刀還處在隱形中,斂息術也沒有停止。
按理說,以煉氣四層的元神強度,發現煉氣三層的蹤跡,沒有多大的難度。
哪怕此時此刻郭小刀施展了斂息術,被雀斑青年發現也應該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不知為何,雀斑青年的神識連續三次從郭小刀身上掠過之后,竟然毫無所覺,完全沒有發現郭小刀的樣子。
見此情形,郭小刀驚疑不定,一時間竟然無法確定雀斑青年是不是在演戲,想故意引誘他上前偷襲。
畢竟雀斑青年表現出了強烈的謹慎和小心,斷不遲疑的就張開了護體靈光罩,但之后,他卻沒有拿出一件法器或符篆。
這就不對勁了!
就在郭小刀陷入遲疑的須臾間,雀斑青年雙眼亮起靈光,迅速掃視一圈,猛然間,其視線一凝,投注向郭小刀,臉上露出一抹驚色。
“發現你了,還不現形!”雀斑青年一聲厲吼,雙手迅速掐訣,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球正在快速的凝練成形。
空氣里光影模糊下,郭小刀露出身形。
他一見到雀斑青年雙手開始掐訣,這個瞬間,什么千般法術,什么萬種法器,統統拋擲腦后,就像是惡狼遇到了小兔子一樣,一種源自本能的直覺轟然爆發出來。
郭小刀腳步一踏,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猛地前沖而出。
輕身術加持下,郭小刀仿佛回到了他叱咤江湖之時,精妙的輕功身法自然而然施展出來,眨眼間就跨越了十余米,欺近到了雀斑青年的附近。
雀斑青年出手其實一點不慢,火球術剛剛完成,但郭小刀已經沖到了他的側面,太快太突然了,讓他不禁大為錯愕。
郭小刀拳頭緊握一搗而出。
可怕的拳力轟在了護體靈光罩上!
伴隨著一聲沉悶響聲,煉氣四層的護體靈光罩,竟然如同紙糊一般破裂開來。
郭小刀的拳頭一往直前打在了雀斑青年的臉頰上,雀斑青年脖子狠狠扭曲,滿世界響起骨頭綻裂崩斷的異響。
雀斑青年整個人斜飛出去。
人在半空中,七八顆牙齒混在一口鮮血里從雀斑青年口中甩了出來。
緊接著,雀斑青年撞在了絕壁之上,砸得絕壁綻裂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裂痕。
最后雀斑青年摔在了地上,身體如同破麻袋一般扭曲散架,一動也不動,不知死活。
“少主!”這時候,程空也跟著走出茅屋,恰好看到了雀斑青年撞向絕壁的一幕,不由得脫口發出一聲驚呼。
郭小刀腳腕一扭,身形彈射而去,就好像一塊飛石砸向程空。
處于莫名驚呆中的程空,一名貨真價實的修行者,哪里見過這種架勢的攻擊,不是法術,不是法器,直接沖上來肉搏,讓他措手不及。
結果程空的護體靈光罩還未及張開,就被郭小刀一拳干翻在地,要不是郭小刀收住了力量,這人死定了。
饒是如此,程空整個鼻子都塌陷下去,一張臉嚴重破相,血肉模糊的,讓人不忍直視。
程空仰面倒下,雙眼翻白,顯然昏死過去了。
“修行到了煉氣三層,練成了二十多個下品初階法術,手上握有符篆和法器,但我還是個江湖中人。”郭小刀啞然失笑,人的習慣看來不是那么容易就改變的。
郭小刀拍了下儲物袋,翻手取出神奇匕首,斬斷了程空的雙手和雙腳。
隨后,郭小刀瞅了眼雀斑青年,謹慎地施展靈盾術,火蛇符也扣在手里,這才走了過去。
接近,接近!
直到郭小刀來到雀斑青年身旁,對方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郭小刀不管三七二十一,神秘匕首飛舞了四下,也斬斷了雀斑青年的四肢。
沒有了雙手,就無法掐訣施展法術。
修行者也算是廢了大半。
“還沒死…”
郭小刀檢查了下雀斑青年,發現他還有氣息進出,也是昏死過去。
雀斑青年腰間也有一個儲物袋。
郭小刀毫不客氣的擼了下來,也沒有查看,先收入了懷里。
“前輩,你沒事吧?”郭小刀走進屋里,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中叟。
“小友,你…”云中叟抬起頭,先是看了看郭小刀,又看了看外面的狀況,頓時瞠目結舌,一副見鬼的表情。
“那個人可是方家少主,很強的。”云中叟真的不知道郭小刀到底有多厲害,所以此刻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強個屁,我一拳就打倒了。”郭小刀不屑道,拍了儲物袋,一個小瓶出現在手里,從中傾倒出一枚丹藥,正是初見蘇姚仙子那次,她贈送的療傷丹藥,僅剩下兩枚了。
云中叟吞下了丹藥,臉色很快變好了些許。
“怎么回事?”郭小刀等了片刻,見到云中叟并無大礙,這才開口問道。
“欸,老夫也不清楚。你走之后,過了半天,程空帶著方家少主忽然前來,趁老夫不備,突然出手將老夫打昏過去。等到老夫醒過來,他們就開始審問老夫,小友你去哪兒了。老夫不明所以,就謊稱你早已離開了。他們對此也沒有深究什么,似乎并不是沖你而來,反倒是企圖搶占老夫的隱居之地,要避避風頭的樣子。”云中叟連道。
郭小刀點點頭。
舀了一瓢冷水潑在程空臉上。
“啊,我的手!啊,我的腳!”
程空打了一個寒噤,隨即感受到無邊無際的尖銳痛楚,然后他就發現雙手雙腳離體而去,一時間寒毛卓豎,連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但驀然間,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程空,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就饒你不死。你和方家少主來這里干什么?”郭小刀面色兇厲,冷然問道。
“方家完蛋了,傅家不知從哪里請來一位高手,悍然出手殺了方家家主,血洗了方家上下,我和少主拼了命才逃出來,就想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避難…”程空頭皮發麻,說出一番令人震驚的話來。
嶺南山谷方家,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