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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豪門底蘊

  “哥哥,不會是遇到了難處,要小弟幫忙嗎?”

  坐在他下首的漢子看賈道全臉上不悅的神色,頓時火氣上來了,打擾了他喝酒的雅興,不管來人是誰,都該死。

  賈道全被嚇了一跳,他從穆老大眼神中的寒意中讀到了沒有說完的后半句話:小弟幫你了解掉這個麻煩。

  賈道全不怕高老爺,因為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圈子,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但有時候,也會一起發財。

  “兩位賢弟,切莫沖動。這位是我的相鄰,只不過有些事情讓彼此有些誤會,說清楚了就好了。”賈道全只不過是說了一個官場的托詞。

  他和高孝立可沒有什么瓜葛。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客人卻比他這個主人表現的還好客,直接開口道:“既然是賈大哥的朋友,自然是我等的朋友,不如請來一起喝酒可好!”

  賈道全有點坐蠟了,他啥時候和常孝立做起了朋友?那位可不好相與,再說了,自己想要巴結,也巴結不上人家。

  要是被撅了面子,豈不是難堪?

  賈道全打了個哈哈,隨意道:“那位可是忙人,不知有沒有空閑,我去問問!”

  只要腦子上線,還沒有傻到家,就能從賈道全的話中聽出來,對方完全是敷衍的說辭而已。其實就賈道全來說,他就算是要宴請高孝立,也不會讓這兩位相陪。高孝立什么身份?

  這里的兩位又是什么身份?

  對賈道全來說,穆氏兄弟,是江州來的土豹子,江湖人,身上匪氣厚重,根本就難以融入上流圈子。不過是上不了席面的狗肉,根本就不配合高孝立坐在一個堂下吃飯。就算高孝立不過是亳州高氏的旁枝,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國戚家族的人,哪里會和一身江湖匪氣的人坐在一起吃飯?這簡直就是辱沒了高氏的門庭。

  等賈道全離開之后,為首的漢子開口道:“二弟,你今日的話太多些!”

  “多么?”做弟弟的很沒覺悟的笑了起來,嘴角微微咧開,滿不在乎道;“大哥,平日里在老家,我處處聽你的,那是因為你是這個。”

  說話間,做弟弟的舉起大拇哥,對兄長比劃道:“因為在家里,大哥做事爽利,大伙兒都敬重你。可是自從來了潁州,你看你小心的樣子,我心里難受!”

  “賈大哥比不得我們,他是有家有業的鄉紳,還是朝廷命官,如何能和我等之流隨便?”漢子有點難堪的替賈道全解釋著。

  反倒是引起了偌大的抗議:“不入流的倉監而已,多大的官?真要是在官場,見誰都要低頭哈腰的可憐人而已。”

  漢子琢磨了一會兒,才嘆氣道:“慎言!”漢子凝神屏息,耳目聽了一下周遭的動靜,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昨日做下的事,太莽撞了。”

  “不爽利!不爽利!”

  被訓斥的漢子突然抱起酒甕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當大哥的只是微微搖頭,并沒有再說話。

  而在廳堂之中,高孝立傲慢的沒有落座,就算是主人賈道全出來接待,他也沒有絲毫要做下的意思。似乎嫌棄賈道全家里的擺設似的,站在堂前看著一副牌匾。這是塊有些年份的牌匾,寫著‘懿德稀齡’四個字,高孝立正看的滋滋有味,頗為陶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這塊有些年份的牌匾給吸引住了。

  可問題是,牌匾上的內容,根本就沒有什么說頭。

  意思就是獎勵一個有德望的老頭子,是一種生前因為活得長,而稀里糊涂褒獎的美譽。

  “秒,妙不可言!”

  高孝立搖頭晃腦的說著,默然回頭看到滿臉錯愕的賈道全,滿面春風道:“賈大人,可是有福之人啊!”

  “不敢,不敢。高老爺言重了。”賈道全根本猜不透高孝立是因為被李逵威脅了,實在沒有辦法才來的賈道全的府邸。而一個國戚對一個不入流的倉監開口就喊大人,賈道全是說什么也不敢答應的,這是捧殺。

  不過,高孝立根本就不給賈道全反駁的機會,反而期許道:“賈大人過謙了,家中有此寶貝鎮宅,甚是羨煞小弟啊!”

  寶貝?

  姑且可以這么說吧。

  畢竟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順帶著還留下了官爵。于情于理,賈道全都得對牌匾歌功頌德一番,見高孝立一會兒裝腔作勢的裝文化人,一會兒假惺惺的抬舉他,賈道全就算是不知道對方的來意,但也足夠的理由鄙夷高孝立的無知。

  畢竟是家里的榮譽,說出來也無所謂,賈道全就說了起來:“這塊牌匾是禮部給家祖的牌匾,當年也轟動了潁州城。”

  “我怎么不知道?”

  高孝立很無禮的打算了賈道全,突然問。

  賈道全有點暗自惱怒,但卻不敢在高孝立面前發怒,只好佯裝不知,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高老爺說笑了,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此匾上書‘懿德稀齡’,懿德出自《詩經大雅·烝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是贊譽先祖美德。至于稀齡,那就是年過古稀,多壽多福吧!”

  高孝立心說:真以為爺們不知道?

  爺們是用這塊木頭來敲打你。

  就在這個時候,高孝立仿佛豁然開朗的欣喜道:“原來前人智慧超絕,早就想到了今日。古稀,古稀,活得長好啊!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孝立故意扭頭盯著賈道全看著,怎么冷不丁的被人說了一通云山霧罩的話之后,賈道全終于明白了高孝立來的意思。心說:“不會碼頭的貨場是高孝立的吧?找我這里來找補損失來了?”

  還沒等賈道全轉過味來,高孝立就像是變了一副面控似的,冷冰冰的不帶有一絲的溫度:“把損失補上,另外將放火的人交出來,這事就算了了。”

  “高兄,是否這里面有誤會?”

  “有沒有誤會你自己最清楚。實話告訴你,你惹的人,我都惹不起。別以為不聲張就能躲過去,這事苦主賴在我頭上,我只能找你這個下手的人了。”

  賈道全臉色鐵青的看著高孝立,他不認為自己有嫌疑,就一定會被抓住馬腳。縱火的人是生面孔,只要讓他離開了潁州,難道無憑無據的就能讓他受這不白之冤?

  想到這里,賈道全笑了起來:“如若我不答應呢?”

  “不答應?”高孝立玩味的瞥了一眼賈道全,冷笑道:“要不要我將常武找來和你說道說道?”

  常武?

  賈道全都快忘記了這么個人了,冷不丁被高孝立提起來,還有點發懵。突然,腦子里如同劃過一道閃電,常武,他不是應該死了嗎?

  不過,這個疑問就算是賈道全不問,高孝立也決定告訴他:“他沒死,七年了,整日想著要報仇,我也很為難不是?”

  這下子,賈道全冷汗都下來了,常武的事,鬧出來了,他這是要掉腦袋的大罪。而縱火…只要找個替罪羊,花點錢,還是能抹平的事。孰輕孰重,他自然好選。

  賈道全臉上的傲氣頓時沒有了,誠惶誠恐的躬身道:“還請高老爺給個章程。”

  “四十萬貫。其中二十萬貫是碼頭貨場的損失,另外二十萬貫,是爺們被人威脅了,很生氣,但沒辦法找對方的晦氣,只能讓你出了。”

  高孝立一開口,就將損失擴大了一倍,而且還明著告知賈道全,因為他的原因,自己被威脅了,要精神損失。

  不過賈道全根本就無心問損失的事,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常武這個人身上,要是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了提舉常平司,他賈道全的官是當到頭了,不僅如此,還會抄家,甚至砍頭。這些年來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想到被高孝立威脅,他也想一刀結果了高孝立,但是他不能。

  恐怕潁州地面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為難這位的,想來被威脅的場面也不好受。

  賈道全咬了咬牙,發狠道:“高老爺,小人應了,但賈某要常武的人!”

  “一條人命?你想多了。”高孝立根本就會給賈道全討價還價的機會,徑直離開,出門的那一刻,站定了,回頭對賈道全道:“我想起家里亳州老宅也有不少牌匾,但是最重要的是高宗皇帝親筆所書給我家先祖的牌匾,上面有四個字——中流砥柱!但是我高家從來不將牌匾掛在廳堂里,知道什么原因嗎?”

  賈道全苦著臉問:“為何?”

  “太多了,掛不下!”高孝立冷冷的看了一眼賈道全就此離開,此時此刻,賈道全心里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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