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過后。
十人早就找了塊樹蔭等著,為了節省體力,連一直習慣性鍛煉的神原觀都是盤坐在樹下假寐。
等了這么久,五識中的蛇舌突然起身走到上野飛矢身旁,低聲問道。
“大將,你說我們正面實力真不是甲賀的對手嗎?”
雖說聲音不大,可在座的人都很安靜,此時豎起耳朵想聽聽上野飛矢怎么說。
上野飛矢說是打不過,他們多少是有些不服的。
明面上的神原觀與奈落氏兩人都很夠打了,更加何況他們還有這么多人。
“差距要比你們想象中的大,甲賀的老一輩,獅子,老虎,蝶夫人,猿猴,起碼這四個人都活著,肯定會參加,毋庸置疑。”
“除此之外,還有飄零氏,加上三知總共八人。”
“剩余兩個,哪怕隨便挑出兩個實力一般的人,他們的硬實力都幾乎碾壓我們,你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不知道這些老家伙有多厲害,我那時候年紀也不大,卻到過戰場看了一眼。”
上野飛矢說道這里面色變得莫名嚴肅,似乎想起了什么,最后看著不知何時把視線移過來的眾人微微嘆了口氣。
“你們不知道也是好事,初生牛犢不怕虎,基本上甲賀的所有忍術我也都詳細和你們說過,你們到時候看身體痕跡就能知道他們的能力,而這些都是我們先輩用命換來的。”
“而他們這些老忍者的具體事跡我就不和你們說了,怕嚇得你們失去戰意。”
聽上野飛矢這么說,眾忍反而更加緊張了,比不說還嚇人,畢竟最恐怖的對手就是未知的對手。
這種自降戰意的結果并非上野飛矢所愿,但他確實沒辦法,因為事實真如他所說的一樣。
說了更加沒動手的勇氣。
所有人各懷心思坐下休息,即使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又過了一會。
“黑影去了多久了。”一旁的蝠耳走到蛙眼身邊低聲問道。
蛙眼看了看表。
“一小時零五分三秒。”
“怎么還不回來,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應該沒什么事吧,他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斥候和刺客,你也知道影兵衛的潛行能力...”
蛙眼雖然這么說著,可遲疑的語氣還是顯露出了不自信。
“等等,有血腥味正在過來,在那邊,是誰!”
鼴鼻鼻尖抽動了一下,突然站起,對著西面的灌木叢喝道,周圍的人也反應迅速,立馬起身警戒。
忍者在外作戰強調的是綜合能力,偵查正面等缺一不可,五識的能力雖然正面作戰算不上最頂級的術,可是在輔助方面卻很強。
此時立馬發現了敵人,所有人都握住武器戒備起來,這可是甲賀的地界,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沙啞的聲線從灌木叢里傳來。
“是我,黑影。”
上野飛矢往后比了個手勢,并沒有讓他們放下武器。
“暗號。”
“新月。”
伊賀等人這才神色稍緩,放松下來,上野飛矢松開腰間的刀,有些奇怪。
“你受傷了嗎,還是殺人了?鼴鼻問到了你身上的血味。”
黑影的聲音有些疲憊。
“不是,我遇到了天煞。”
“天煞!這個術不是早就被封禁了嗎?!”
上野飛矢和身周的人聽到這兩個字紛紛露出驚容,連神原觀都想起了這個術的效果,真正意義上存在于傳說中的術,上野飛矢和他說的時候他都是當故事來聽的。
力大無窮,行動極快,對生物有極其敏銳的觀察力,天生的捕食者,還有理智,雖然時不時犯渾,可有理智就是有理智。
而且唾液自帶傳染病,要是有舔東西的習慣,直接等同于武器涂毒。
黑影并沒有現身,影兵衛從來不會在人前顯露真容。
而是在暗地里把自己得到的情報慢慢道來。
事情也很簡單,他遭遇了天煞之后繼續往上探查,因為受傷暴露了體味不敢太激進,行動謹慎也就拖慢了時間。
好消息就是經過他遠遠觀察,甲賀現在聚集地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十幾個,似乎是刻意為之,好等他們上門。
畢竟要是家里百八十個人,上野飛矢怎么也不可能帶人過去。
壞消息也很明顯了。
“麻煩了,居然是這東西,你就是被他打傷的吧,保險起見我馬上就打電話讓人送血清過來,今晚就能到。”
他們伊賀和甲賀老冤家了,以前也不是沒打過天煞,家里都備有血清。
“多謝大將。”
處理完黑影的事,上野飛矢看了眼身邊的人。
“我們走吧,上山去找甲賀互換名單,具體的布置晚上我們再談。”
上野飛矢到底是伊賀之主,有手段和城府的人,此時面色依舊保持不變。
可周圍的人臉色明顯不對了,還真如上野飛矢所說,不知道還好,一知道要和這種連民間都流傳甚廣的怪物打,他們哪還平靜的下來。
此時上野飛矢發話,一邊向著上山行去的功夫,他們便小聲攀談著交換情報。
“甲賀的天煞,簡直就是飛天僵尸,這東西傳說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吸血愈傷,千里尋敵,簡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應該沒這么恐怖,傳說都有夸大和神化成分,說白了也就是一種病而已。”
“而且他們有著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怕光,白天隨手就能殺掉。”
“可要是到了晚上呢?晚上被殺的可是我們了,那速度和敏銳的感官,想跑都跑不了。”
奈落氏也在和神原觀交流著。
“這東西我父親和我說過,恐怕我們單獨一個人不是對手,得聯手殺他才行,雙槍合璧怎么樣,我用流星趕月,你用龍抬頭,組合應該會很強吧。”
她沒有半點懼色,臉上笑意盈盈。
神原觀倒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這我倒是不介意,可先想辦法會和才是問題。”
都這種份上,干驅魔人和道士的活了,神原觀可不會再講究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而且還有一點原因,這次的忍法之戰規矩特殊,這點是上野飛矢昨天在車上才說出的。
按照他的理解,這次并非傳統的孤島10vs10血斗,而是有點類似大逃殺版本。
他們十個人加上甲賀的十個人,會隨機登陸那片足有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島嶼上,經過十五天的淘汰,最后只能活下來一方的人。
這種打法具有相當程度的隨機性和運氣成分,誰遇到誰都不好說,畢竟這島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要是能先和隊友會和,以多打少,那優勢自然如雪球一般翻滾,要是被對方搶得先機,那就只能用偷襲的方式挽回劣勢,反正荒郊野外什么都沒有,就是植被多,環境復雜,可操作空間大,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一行人跟著上野飛矢上山,走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山巔。
山巔的平臺上只有一個建筑,一處類似神社的雄偉大殿。
看了看頭頂的鳥居,神原觀心想這應該就是神社沒錯了。
他對神文化沒什么了解,走進大殿中時,看見許多人正坐著,最上方供奉著一尊穿著華服的女神像,這個他還是知道一點,似乎是天照。
rb神文化中的諸神之尊,日神,她還有個妹妹叫做月讀命,是月神,兩者分別是一位大神伊邪納岐的左目和右目。
神像下方坐著一個穿著藍色和服的青年男子,約莫三十,比四十多歲的上野飛矢要年輕許多。
此時見上野飛矢等人進來依舊正襟危坐,旁邊的人也不起身。
無人來迎,還把他們當空氣,極其不禮貌。
不過也沒人生氣,本來就是死敵關系,還指望人家對自個有多尊敬是不可能的,沒見面吐口痰就不錯了。
“下城盤樹,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坐在神像下方的青年男子下城盤樹,就是甲賀的老大。
此時聽站在門邊,身后簇擁著一堆人的上野飛矢發問,他頭也不抬回道。
“卷軸帶來了嗎?”
對方連場面都不給,讓上野飛矢眼中浮現殺意,他撫摸了一番腰間的刀柄后,才終于按捺下來。
“當然。”
只見他握指放入口中一吹,嘎嘎的聲音從遠方響起,似乎再回應他。
一只暗鴉從門外飛來站在了上野飛矢的肩膀上。
這只暗鴉的體型比上野純子那只短腿烏鴉大三分之一,毛色黑亮,雙爪銳利堪比猛禽。
而且眼睛彤彤有神,一眼就知道靈性不凡。
暗鴉的壽命高達八九十年,能伴隨主人一生,這一頭暗鴉上野飛矢養了三十多年,無論是智商還是與自己的默契都極高。
只是智力上還替代不了人類,有偵查更加厲害的黑影,他也就沒派自己的烏鴉去,畢竟甲賀伊賀知根知底,暗鴉去偵查死的幾率很大。
上野飛矢從衣袖里取出寫有十人名單的卷軸,對著下城盤樹一指。
“去,把卷軸交給他。”
暗鴉居然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可見靈智達到了什么地步。
隨后雙爪抓住卷軸向著下城盤樹飛去。
下城盤樹見狀,也吹了聲口哨叫出自己的鳥,一只體型袖珍的白鴿。
然后將卷軸給它,撲騰飛向上野飛矢。
互換卷軸后,兩只鳥互相回到主人的肩頭,而上野飛矢和下城盤樹也各自拉開卷軸觀看。
‘眼耳口鼻舌,五識。奈落氏,北海,武彥,影兵衛...’
下城盤樹點點頭,打了這么多年,這些他基本上都知道是誰家的種。
可伊賀的底子淺薄到了這種程度他是沒想到的,既然只有這么點雜兵,那他贏定了。
隨后他眉頭一皺,看著卷軸上最后一個名字。
‘這個觀者,又是誰?’
隨后他把目光鎖定在那個紅風衣的年輕人身上,就他的氣質和舉止與伊賀格格不入,伊賀這些雜碎化成灰他都聞得出味道來,這家伙明顯不是伊賀的人。
可打量了一眼后他便興趣淼淼下來。
‘外援嗎?無所謂了,都到了請外援得地步,已經不足為懼了。’
十秒鐘后,上野飛矢合上卷軸,冷聲道。
“既然已經互換了人員名單,那明天約定好的地方見,我們走。”
說著他就要帶人出門,神原觀暗暗點頭,這才對,畢竟和甲賀的關系,對方不可能留他們吃飯。
“慢著。”
伊賀一行人轉過身,只見下城盤樹面帶微笑。
“不準備在決賽之前,先來一場熱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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