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向,距離火山3.5公里外。
手持兩把打刀,身穿大掛的武士北海,此時被一把一臂長的長矛穿過胸口,螺旋狀的漆黑槍頭就像是根鉆頭深深插了進去,把他牢牢釘在樹干上。
他的左右手虎口全部撕裂,兩把半臂長的短矛插在離他不遠的地面上,剛剛若不是他反應飛快斬落兩根,此時已經被插成了篩子。
只是,那三把槍是瞬間丟出來的,即便他已經斬落兩根,可第三根卻避之不及,穿胸而過。
好在他避開心臟要害,雖然傷重,但還有一點搏命的機會。
此時溢血的牙關緊咬著口中的竹簽,放蕩不羈的臉上雙眼瞪大,直勾勾看著七米開外的樹枝上站著的馬尾男子,強撐道。
“切,白磷王..也不過如此,你的武器丟完了,現在..該我了。”
馬尾男白磷王從樹上跳下。
“不錯,我小看了你,能用雙刀同時切落我兩把標槍,只可惜,第三把你沒能躲開,不然還真能和我斗一斗。”
他繞至北海旁邊,抓住一根短矛用力一扯,將其取下。
“你這樣的對手,我。”
白磷王話還沒說完,北海大吼一聲。
“我管你什么狗屁東西,甲賀的雜碎!給我拿命來!”
他面目猙獰,神態兇惡,瘋狂往前走著,被穿膛的胸口二次撕裂,就要掙脫矛桿束縛。
而白磷王見狀一臉鄭重地擺出一個奇怪的架勢,手臂扭曲,標槍拉到腦后。
此時如果能夠透視,就可以看到白磷王的手臂肌肉如彈簧般扭曲,進行著超等長的離心式拉伸。
然后又像是彈簧一樣下壓收緊,進行著向心式收縮,積蓄了大量爆發力。
第一點神原觀的肌肉能做到,他的旋勁就是這個原理,可要做到第二點的話,他的肌肉恐怕會被拉斷。
“你的意志我感受到了,我會用我最強的一招來結果...”
高空突然墜落下一道人影,猶如蒼鷹撲兔,黑暗中劃過一道凜冽的刀光,一刀將快要掙脫的北海斬首,然后將刀插入背后刀鞘的同時,不忘記背向對手,半跪落地。
“敵將,已被討伐。”
紅圍巾,臂鎧,長刀,蒙面,赫然正是飄零氏。
這一番帥的不行的空中忍殺完成,北海死不瞑目的首級也掉落在地。
飄零氏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表。
“搜尋了大半天,首殺終于是被我們拿下了。這么黑暗的環境,讓我們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啊。”
他和白磷王組成的小隊,幾乎是甲賀里移動速度最快的隊伍,搜尋速度是其它人的1.5倍,拿到首殺也沒什么好驕傲的。
可正在這時,白磷王卻突然暴起,一槍直接對著飄零氏腦門射去。
蛇類動物在捕食時,會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彈簧狀的身體能夠積蓄大量動能,也是它們捕食如此迅速的原因。
白磷王的肌肉特殊,能夠在體內如蛇般盤踞,然后收緊,瞬間產生出極快的爆發力。
這樣投擲出來的短矛,甚至能把蛇吐出的信子釘在地上,快到了這種程度!
只見黑色的螺旋槍頭如子彈一般呈旋轉飛行,但是短距離的威力可比子彈要大得多,貫穿力堪比狙擊槍。
飄零氏幾乎是瞬間向后躍起拉開距離,然后拔出腰間的短刃,差之毫厘反手架開了襲來的標槍。
標槍以一個傾斜的弧度飛入了飄零氏身旁的樹中,噗的一聲鉆了進去,把四十公分粗的樹干打穿,勢頭還不減,直到插入地下三寸,槍頭微微顫抖才止住。
“你瘋了!”
飄零氏單手按地面色大變,剛剛那一下白磷王已經用了全力,要不是他長刀專練正手攻擊,短刀只練習反手招架,一攻一守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也得和切落短矛的北海一樣虎口撕裂。
這東西的直線威力太大了,真就和接一發狙擊槍子彈沒區別。
就算勉強撥開,他半只手都已經麻掉了。
白磷王冷哼一聲,走到北海面前噗的一聲拔出那根最大的矛尖。
“要是下次我單打獨斗的時候你還來攪局,我就一次性請你吃三根穿蛇槍。”
他不管面色變化的飄零氏,只顧著取下剩余的矛,將其折疊起來背在背上,最后看了眼腰間白色面具慢慢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北海,撿起他的頭顱給他裝上,然后扯下面具掛在自己腰上。
這才冷冷道。
“走吧,找個地方避雨。”
三四個小時的趕路搜尋,他們的體力也快到臨界點了。
見白磷王自顧自離去,飄零氏臉色幾番變化。
他們不像是老一輩那樣互相認識,有交情。反而都是甲賀里各自領域冒頭的年輕人,平時不來往不說,誰也不服誰。
雖知白磷王好戰那是出了名,自己搶了頭他肯定不爽,但他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刺,一般人最多就抱怨兩句,了不起罵幾聲,他倒好,抬手就是致命攻擊。
但這種時候飄零氏也沒法翻臉,顧全大局要緊,只能強行忍下。
‘下次你被打死我都不管,什么玩意。’
心中一腔怨氣,飄零氏插上短刀,暗罵著跟了上去。
黑暗中,似乎有血腥味傳播出來,還有隱約的嘶吼,和將死的慘叫。
神原觀靠坐在樹洞中看著腕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雨還沒有停,天空中時不時劃過閃電,轟鳴雷聲和炒豆子一樣雨聲一直填滿耳朵。
此時伊賀與甲賀的人數對比已經變成了。
他不知道是誰死了,老實說,他已經在這里等了九個小時。
這九個小時里,并沒有人來找他,沒有敵人,也沒有隊友。
似乎,上野飛矢一開始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他們現在的人數已經劣勢,最好的方法就是躲起來,然后拖到火山噴發,拉甲賀一起下地獄。
不過神原觀不想等。
他抬起頭,濕漉漉的頭發下是一雙堅定的眼睛。
“要躲他們去躲吧,我來這里可不是為了和老鼠一樣躲在洞里等死的。”
他收拾東西走出樹洞。
大把敵人,重重困難,遍地BOSS,火山噴發...
巨大的壓力像是一座山,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背負這樣的壓力,正常人早就癱軟在地,瑟瑟發抖了。
神原觀在黑暗中劈砍樹枝,一言不發行進著,他當然了解現在的情況。
沒有情報,沒有隊友,沒有食物,連光線都沒有。
有的,只是日復一日錘煉的肉體..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