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當你想開窗大家不同意時,那你就做出拆房子的舉動,就能把窗戶打開了。
現如今就是這樣,本來大家都在擔心虛擬駕駛艙出問題,說不定會丟掉工作,甚至上軍事法庭,但現在已經沒人擔心這個問題了,因為坐牢的前提是人還活著,一旦核動力爐過載而爆炸,整個基地都將蕩然無存,自然不需要考慮其他了。
活下來成為了目前惟一要做的事情。
生死的危機,讓人爆發出無盡的潛能,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手速也快到都要拉出殘影了。
一時間,噪雜的主控室內,鍵盤的噼里啪啦的敲擊聲都要蓋過人的大喊大叫了。
可是寬廣的玻璃幕墻之外,這臺名為‘回升軍刀’的機甲,胸口的核動力爐依舊在飛速的轉動著,并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而且隨著轉動的持續,周圍的機械部件縫隙間也有光亮透出,這就代表著無法輸送出去的能量已開始外泄。
情況愈發的不妙,每個人的臉上都急得出汗,眼中更是流露出了絕望。
因為他們依舊沒能停止機甲獵人,輸入的指令,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一名技術員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虛擬駕駛艙,有人在那里截斷了信號。”
此言一出,其他的技術人員頓時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為何明明密碼正確、指令正確,但機甲獵人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了,因為機甲獵人的控制權,現在移交給了駕駛艙。
機甲獵人在完成‘通感’后,第一控制權限就會移交給駕駛艙的駕駛員,以免后方的指令與駕駛員的指令發生沖突,導致機甲獵人的行動出現混亂,這樣的‘失誤’在戰斗中可是致命的,敵人絕不會因為你‘失誤’而停下來,反而會趁機攻擊。
所以,機甲獵人在基地里,自然是主控室控制一切,但當完成通感后,駕駛員的指令就是第一權限,而剛剛沒人往這方面想,是因為這臺機甲才修復好,還在檢測中,根本沒有駕駛員,急切之下,自然沒人想到這一點。
可剛剛這個負責虛擬駕駛艙的技術員一句話,讓大家一下子想到了一個被忽視的問題,那就是這個虛擬駕駛艙其實是和回升軍刀有鏈接線路的,為的是測試回升軍刀的電路系統、傳感器、實時反饋等與駕駛相關的各個系統能夠正常運轉,并且在長久的使用中都不出錯。
畢竟回聲軍刀當初是被怪獸咬碎了作為駕駛艙的腦袋,整個駕駛艙被撕咬的一塌糊涂,根本沒有任何的修復價值,目前所用的駕駛艙是新造的,自然要反復測試電路系統是否兼容、有沒有電磁干擾等等,為了安全起見以及測試的快速進行,將一部分工作分給了虛擬駕駛艙,自然讓虛擬駕駛艙擁有了駕駛艙的權限。
但今天沒有測試工作,自然不會移交權限,為何虛擬駕駛艙會有駕駛權限呢?
但此刻已沒有心思和精力去想這個了,再不讓動力爐停下來,整個基地都要完蛋。
“撞開那扇門!”
上尉當即喝道,并身先士卒的跑了過去,采用了他最先想到也是最為簡單粗暴的辦法,那就是打開門,把里面的人制伏,自然就沒人阻擋信號,主控制就能想辦法讓動力爐停下來。
技術人員在想辦法搶回權限,還有人拿起通訊器喊著讓人把線給掐斷,還有的跑向電箱準備拉虛擬駕駛艙的電閘 就在各方在各顯神通,以阻止毀天滅地的大爆炸時,亮如小太陽的動力爐,正在外泄的能量好似受到吸引一樣,向著中心核聚集,然后快速的消失,讓亮度飛快的降低著,在眾人或驚訝或疑慮的注視下,渦輪的轉動也隨之減慢,最終竟停了下來,而動力爐也失去了光亮,重歸暗淡和沉寂。
“這”
眾人是面面相覷,不明白發生啥事了,剛剛還一副要爆炸的模樣,可這還沒幾秒呢,動力爐就停轉了,而且那么多的能量也不翼而飛,實在是超出了眾人的理解范圍,相當的不知所措。
剛剛還噪雜、吵鬧的主控室,一時間竟陷入到寂靜之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耀眼變為黑寂的動力爐,那黑漆漆的窟窿,讓人生出無數的問號。
咔嚓!
在這一片寂靜中,艙門開啟的聲音有些響亮,讓不少人轉過頭來,只見‘新太’手中拽著一個人從里面走出來,然后稍一用力,把這人丟在了地上,開口道:“這家伙是崇拜怪獸的天命之眼的成員,他還有個同伙,就是他,左克廉!”
千葉誠說著,抬手一指主控室,讓人們的視野跟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目瞪口呆的看著‘熄火’的回聲軍刀的動力爐,發現千葉誠指向他,臉色當即大變,但馬上就說到:“你憑什么說我是,我看你才是吧,故意把禍特隊的同伴丟出來,好保住自己,趕快把他抓起來啊。”
左克廉大喊大叫著,試圖將這臟水潑到千葉誠的頭上,而眾人看過來的目光也是不一樣的,畢竟在他們看來,‘新太’和這個家伙都是禍特隊的,自然是同伴。
千葉誠輕笑一聲道:“我想只需看看你的電腦,就能找到你把控制權限移交給虛擬駕駛艙的操作記錄吧,引爆動力爐整個基地都將化為灰燼,你應該覺得沒有必要刪掉吧。”
左克廉下意識的看向了面前的電腦,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手向前動了下,似是要敲擊鍵盤,旁邊的一個人手疾眼快的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喝道:“你要做什么?”
“我我.”左克廉想要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反駁的話好,因為記錄他真的沒有刪,本以為必死,所以就沒有冒險去做這‘多余’的舉動,此刻卻成了致命的證據。
他的反應已證實了千葉誠的話的正確性,馬上有人沖過來,控制住了他另一條手臂,將他拽離了操作臺,以免再作出什么舉動,危害基地的安全。
而千葉誠丟下的這個人,也被保衛人員迅速的控制住,帶隊的上尉看著千葉誠,猶豫了下,把手中的手銬放了下來,但還是說道:“請您隨我離開這里,做一個筆錄。”
“好的!”千葉誠點頭應了下來,看著這兩個人被帶走、抬走,心中卻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深感這個世界的命途多舛。
通感系統,傳輸過來的不僅僅是那多到爆的機甲駕駛知識,還有自以為‘新太’必死而放心進行通感的那個天命之眼的成員的家伙記憶。
他叫上杉導弘,前年才加入的禍特隊,但馬上就發現真實的禍特隊,和宣傳是很不一樣的,這里有宣傳中從沒有提及的過量輻射、有毒物質、怪獸血液.身邊的隊員,也不是那么的高大上和美好,全都是一群糙漢。
沒有什么神圣的使命、崇高的理想和奉獻的精神,只有惡劣的工作環境和時刻面臨死亡的威脅,美好迅速的破滅,剩下的只有無邊的恐懼,對怪獸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還有對未來的恐懼。
在上杉導弘迷茫之際,他接觸到了天命之眼這個組織,里面的人全都是那么的友好,永遠的輕聲細語,溫和的好似老奶奶一樣,給了上杉導弘很大的溫暖,然后被引導著,慢慢的了解了怪獸出現的原因。
是因為人類對地球的破壞,對地球資源的無限挖掘,環境污染、冰川融化、溫室效應,還有生物滅絕,全都是人類造下的孽,因此出現的怪獸之所以是生物的模樣,就是海洋在向地球復仇,所以人類需要反思、人類需要愧疚、人類需要認罪。
這一套的理論,很是吸引上杉導弘,讓他迅速領悟了真諦,那就是人類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妄圖征服自然、改造自然。
只有讓人類重新對自然保持敬畏,就能和自然和諧相處,地球和人類都將變得更加美好,而人類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對自然敬畏,就是因為造出了機甲獵人,這種體型龐大的機器人,給了人類很大的勇氣和自信,只有毀了這些機甲獵人,才能讓人類失去依仗,從而不得不敬畏自然,而后停止破壞自然。
各種灌輸洗腦后,上杉導弘和左克廉就帶著崇高的理想,懷著‘人類改變從他們開始’的宏愿,準備犧牲自己,來成為被后世所銘記的偉大。
通感系統中,上杉導弘是真的覺得自己是‘世人皆醉我獨醒’,在做的事情是正確而偉大,所以才會寧愿舍棄生命,也要炸掉全世界最大的香江基地,好讓世人失去依仗、然后拿著反思卷,去畏懼自然。
就這種想法,千葉誠都不知道該說他天真還是傻子,已經不是中二所能解釋的了,而是能讓人的厭蠢癥發作,并深感疑惑同樣是人,為啥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這么大?
不然的話,為何這樣的理論,都能夠深信不疑?
不過千葉誠很快就想通了,畢竟當年獅子的下水道旁都埋著工程師、霓虹擦完馬桶喝一杯里面的水、白頭鷹人人都有房有車、阿三免費醫療等等謠言,都能讓很多人深信不疑,并心向往之,成為遠洋犬,更別說在這危機四伏的末日世界了,謠言更有市場。
只不過,當年很多人信歸信,頂多是在網上發個評論,還真沒有幾個為洋而獻出命,上杉導弘倒好,連命都能不要了。
只能說,好傻好天真!!!
在筆錄中,千葉誠‘如實’講了里面的情形,就是過多的知識涌進來,讓他差點腦袋被撐爆,然后上杉導弘大概是心急了,進行了通感,分擔了壓力,讓‘新太’得以喘了口氣,然后反過來控制住了上杉導弘,終止了動力爐的持續運轉。
至于能量怎么消失的.
新太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這事是千葉誠干的,用貝蒙斯坦的奧特次元卡,把滿盈的能量給吸走了,解除了這一次的危機。
完成了筆錄后,千葉誠被很客氣的讓在房間里休息一會,說白了就是軟禁,不過千葉誠對此表示理解,畢竟是一場差點炸飛了香江基地的巨大危機,不可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必然要進行嚴苛調查的。
而且肯定不止是千葉誠,怕是整個基地的人都要過一遍篩子,以免還有崇拜怪獸的組織成員隱藏著,就像左克廉一樣,在關鍵時刻來個致命一擊,差點把香江基地給炸飛,這里可是全部的機甲,一旦有所失,那整個東亞地區都將失去機甲獵人的保護,后果可以說不堪設想。
千葉誠也很聽話的躺上床休息了,因為他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雖然及時用光能量護住了‘新太’的大腦,但過多的知識,也讓千葉誠感覺很是不舒服,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梳理下腦海里的‘知識’。
一直‘睡’到第二天,千葉誠狀態才算好點,大腦沒那么不舒服了,而剛起床沒多久,雪乃就來了,告知了整件事情的初步調查結果,就是崇拜怪獸的組織搞出來的一次針對機甲獵人的襲擊,并且還差點成功了,只可惜遇上了千葉誠。
雪乃很是高興的說,‘新太’這次立了大功,不僅僅是拯救了香江基地,還因為這次危機,讓人意識到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所以香江基地的第四期擴建計劃被中止了,轉而在其他地方建立分基地,而且有關霓虹租借、購買機甲獵人的要求,也獲得了批準,接下來就是細節上的談判了。
這或許就是因禍得福吧!
‘新太’面臨了一場生死危機,但收獲了功勞,回去升職加薪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且因為他接收了機甲獵人的駕駛資料,比旁人來說,成為駕駛員的機會要大上很多很多。(本章完)